《你找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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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矢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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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他的声音很轻,飘进她的耳里,却没有下话。
“扶风,你怎么睡着了?”她扶着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她听到自己说:“没关系,你小睡一会儿,醒来后,我们抓紧赶路。”
日暮沉沉,他反倒‘睡’得更沉,莫长妗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弯月,喃喃道:“我再等等,等月亮爬上槐树的第二根枝头,你要是还不醒来,要是还不醒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抓住他的衣襟将脑袋重重埋在他的怀里,可他身上的温热在流逝,再也听不到心跳,终于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别睡了别睡了,你醒来好不好,我们回丰山派,这就回丰山派……”
可他睡得好沉,一点回应也不肯给……
突然,滔天的杀意自身后袭来,纵是第一时间的反应,亦是避闪不及,腰腹在温热中濡湿一片,莫长妗翻身的瞬间抽过扶风的剑,挡住了下劈的长剑,火星四溅,双剑相接的‘锵’鸣,在静夜中分外刺耳。
她的双眼仍蓄满了泪,而他的双眼则赤红一片。
(等救回了秦师弟,我便回山向师父提亲。)
捂着伤处,她嘶声道:“秦磊,是我,你醒醒!”
可他的双眸被杀意蒙蔽了一切。
她挨了三剑,真是古怪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好似又用了什么奇妙的药,为什么?因为与心间伤痛相比,这点痛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剑招每一式,都意在夺人性命。
迎上去,理智告诉她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活下去!
疯了疯了,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可这条命是用扶风的命换来的,她不想就这么轻易背弃。什么任务、什么赎罪、统统让他们见鬼去!她只知道扶风死了,那个满肚子坏水,总以戏弄人为乐,却总对着她将真心毫无保留地捧现,那个性格恶劣,自诩貌美无匹,拉着她的手却也一脸温柔的扶风……死了?
不想接受,不愿相信。
喉咙里好似压着绵团,咳不出咽不下,只想要嘶声尖叫。视界之内的景象再次变得模糊,莫长妗重重闭眼将满目的泪尽数沥干。
“秦师弟,我一定带你回去。”可她早已没了力气。
当他手中的长剑刺入胸口所带来的剧痛,掩过那令人喘息不过的心痛时,让她觉得这或许是种解脱……
…………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上的HE、大结局上的HE、大结局上的HE
顶锅盖跑。好怕一觉醒来刷啦啦掉收……
这章相对挺肥,所以这么晚才发得出来。明天没更,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第43章 娘娘的守宫砂(一)

无方小界,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祭台上悬浮着的玉骨扇紫息萦绕,开出了第二折,脉丝游络下缓缓绘出一幅画,一人长剑直指另一人的心脏,浓墨重彩下并没有绘出模样,仍仅是大略一个形貌。
竹屋内,白鸢闷着脑袋将眼睛哭肿了一遍又一遍,活像嵌了两颗桃子。
饶是尘事不理的旌竹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叩叩叩——’敲响门扉他轻问:“白鸢?”
屋内传来闷闷的哽咽声,但就是没人应声。本就开了一缝的屋门更开,旌竹走进去,见榻上有团扯得严严实实的鼓包还在嘤嘤耸动。
哭了两日眼泪也不见干,让人不禁要怀疑她的眼里是否藏了一眼泉。幸好是只飘,否则这么闷着两日还能有气?
向前挨近一步,旌竹伸了伸手想要将褥子掀过,他去了瀑布之后的溶洞,也已看了扇上所绘。帽兜下的眸子低了低,突然有些心软,想起她之前的抱怨,他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手上多了碟精致小点心,举在榻前将香风遥遥扇入,然而真是奇了怪,她竟然不为所动。
旌竹会出现,无非是时间到了,要催她上路,她抽着鼻子,带着浓浓鼻音恨恨出声,“别以为一碟核桃酥就能诱惑到我。我要赖在这张床上再也不起来。”
“逃避是不可能的,你总要面对。”旌竹低低应着,忽又道:“是不是从那个世界回来后,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哪里疼?”
‘唰’地掀开被子,白鸢顶着两颗大桃子,委屈到不行,“我哭才不是因为疼,我哭是因为……是因为扶风死了,他是我记忆以来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与他的缘分才刚萌芽,就被连根拔掉,你这个木头疙瘩,一定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情伤未愈心里有个大窟窿,我要罢工,我要一蹶不振,别再想骗我去赎罪。”
本意是想安慰,但话从嘴里出来,就又变得不太对味,“或许是很痛苦,但你没得选。”
白鸢‘哗’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甩着被子将他轰走。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要逃走!
夜幕深深,荧草如灯。白鸢探出了脑袋再三确定旌竹不在左右后,牟足了劲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往前奔,半个时辰后她望着眼前的断崖后退了两步,不甘心就此罢休。她换着方向接着跑,可她很快发现,不论她往哪个方向跑,最后的边界点都只是断崖。
逃不掉,逃不掉,她沮丧地发现了这一事实。
抱腿坐下,白鸢把脑袋深埋。俄顷,身后传来小石头咕噜噜翻滚的轻响。一下两下,她装做没听见,五下六下她有些气恼地猛回头。
旌竹裹着黑袍不知何时出现,踢向第七颗小石头的脚央央收回长袍。那帽兜口对着她忽而上抬,忽而下倾,一双手也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索性对插/进袖里。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但大概是嘴笨,如何也想不出来。
真是让人看得一时没了脾气。不该迁怒他,他其实也是受害者。
白鸢看着他从帽兜下隐约露出的红唇与下巴,荧草为灯,微微照亮前方。他的唇色泛着自然的浅粉,她看呆了眼,抽了抽鼻子又想哭,但到底憋了回去,微垂脑袋,白鸢哑着嗓子缓声问:“听说好人死后便要入轮回,忘却今生事,以全新的身份再走一世,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扶风了。”
然而踌躇片刻,她从他嘴里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不……”
白鸢一瞬抬头看去,只听他道:“下一个世界你们还会再相遇。以……全新的身份与面貌。”
“你分明只是想骗我跳下去。”她根本不信,但也怀着侥幸,“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旌竹却摇着脑袋开始装起了高深。含糊不清地说了个‘缘’字。
白鸢对着他黑洞洞的兜口看了又看,他掩于帽兜下的眸子微微调转,她心中权衡再三然后决定跳下去。其实坚持不跳能怎样?他一定又会一条细绳缠上她的腰,拉着她往下跳。与其这样被动狼狈,还是主动潇洒些的好。
断崖前两人猎猎迎风,白鸢突然撑着手说等等,旌竹为何每一回都要陪着她一块跳?若说第一回他是怕她逃跑所以拉着她跳,那第二回与这第三回又是为了什么?一脸狐疑地将他望住,“旌竹你总跟着我一块跳下了断崖,你又去了哪?”
帽兜口对向了天边,他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一句正面解释,然后‘一个不小心’狂风带着他俩掉下了断崖。
**
“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呜呜呜呜……莲蓉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呜呜呜呜……”
又是熟悉的开场,又是聒噪的丫头,又是这该死的褪色幔顶,心累。
白鸢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这会儿的表情有些木楞,怎么还有这种操作?这已经是她第五回在这个世界死去活来地睁开眼了。这让她觉得上个世界的所作所为是个大笑话,死错便会没有存档地重来一次,她怎么没能早点发现这样的便宜事?!
然而这样的便宜事到了这个世界,简直就是轮回的折磨。回想这不到一日的心路历程,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清楚记得:
第一回,她醒过来,口干舌燥,接过贴身丫鬟送来的茶水润喉,轻呷一口,卒。
第二回,她避过了那杯毒茶,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勘察地形,路过荷花池畔时,脚下一滑,卒。
第三回,她决定还是在屋里不吃不喝安安稳稳呆上一日再说,闲来无事,破天荒地拿了针线绣花,银针扎手,卒。
第四回,她绷着神经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想说好好睡上一觉时,半夜有沙沙声响,脚上一疼,卒。
想要咆哮,她一个被囚禁冷宫的落魄娘娘,究竟是碍到了哪个的眼啊!
…………

第44章 娘娘的守宫砂(二)

名唤莲蓉的小丫头唤她娘娘,她这一回的身份,竟然是皇帝老子的女人。虽说此刻身处冷宫,是个落魄娘娘。
第一回刚睁开眼的那会儿当然感到惊讶又新鲜,但这已经是第五回了,不管当时是怎样的吃惊意外,待经历个五回,也带不快心跳了。所以她这会儿很是淡定。
“娘娘,娘娘,先喝点水润润喉吧。”莲蓉喜极而泣,那水汪汪的两颗大眼睛包了两泡泪。端端将那杯毒茶再次捧向了她。
白鸢看去一眼,杯中茶水,汤色清澈明亮,浮沫之下悬着数片碎叶,藏着暗波。她摆了摆手让换杯清水来,“把剩下的茶叶都给我埋了埋了埋了!”
“啊?这是娘娘最爱喝的芙蓉春啊,埋了多可惜啊。”莲蓉迟疑着换了清水重又递上去,见娘娘接过一饮而尽,莲蓉偷眼瞧她,不明白娘娘为何突然与芙蓉春置上了气,就这点芙蓉春还是良姐姐心善,偷偷拿给的她,否则待在冷宫里怎么还能喝得上。那么香的芙蓉春,真要埋了么……
白鸢有些无奈,点着莲蓉的额头道:“埋了,不准偷着喝。”起初她以为是这小娃娃片子给她暗地里使坏,但观察了这几回后,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不是演技精湛,而是缺心眼过了头,真不知道在这人吃人的皇宫内她究竟是怎样活到的现在。
诶?娘娘不愧是娘娘,总能将她一眼看穿。莲蓉缩了缩脖子,“莲蓉给娘娘弄点吃的去。”
却见娘娘摇头说不必,朝她伸了伸手,这么道:“去,将你的馒头交出来。”
今日的娘娘怎么回事,倒了芙蓉春还抢她馒头吃。都说在冷宫待久了会将人逼疯,可也不对呀,她们在这个地方统共待了十日不到,除去伙食差点,无人伺候,娘娘前几日不是一直待得很舒心么?
接过白面馒头,她掰下一半递回去,啃着馒头她脑中小算盘滴溜溜开始转,这类话本她实在看得多了去了。后宫佳丽三千,皇帝的女人那么多,根本没有所谓的真心,女主人公大多不爱皇帝,而是情系身旁默默守候的将军啊,王爷啊,咳……甚至还有可能仅仅是个假太监。
白鸢觉着应当先默默观察再做打算,方为上策。况且她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所以,不急,她不急,她心中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想要相信旌竹所说的相遇。
屋外晴空正好但与她无缘,她抢了小丫头的馒头勉强填饱了肚。虽说不急,但若是一直待在冷宫内可不行。勾了勾手指,让莲蓉取来铜镜,她得先确定这副身子有几分姿色。
翻箱倒柜方找来碗大的铜镜,铜镜边上缠着蛛网蒙着厚厚的灰,莲蓉扯着袖子擦干净,小嘴抹了蜜,“娘娘貌比天仙,一身素衣也比她们全都强。”
铜镜里映照出的女子,琼姿花貌,芳菲妩媚,容姿天成。白鸢放下铜镜,不禁感叹出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抬头看向莲蓉,她套话,“你娘娘我该不会就这么老死在冷宫中了吧?”
莲蓉听了摇头摆手连连说不,“不不不,皇上很宠娘娘的,怎么舍得娘娘受罪。”
受宠?白鸢好不奇怪,那怎么还会待在冷宫里?
莲蓉觉得这是例行安慰,“娘娘冲撞了太后,皇上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只好做做样子将娘娘关进冷宫,娘娘别担心,挨过了今日便好,明日皇上便会接娘娘回凤霞殿。”
是宠妃?回想这一日的种种遭遇,白鸢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么看来,她碍到的眼,其实不止一双啊。
凭着前车之鉴,白鸢绷着神经终于挨到了夜里,好容易打发走了小丫头去睡柴房,白鸢猫着腰藏在树后暗中观察。被咬之时大约为四更天,这个身子虽说没有内力,但凭着记忆单是花架子,对付几条长虫也是绰绰有余,只是那玩意儿又冷又滑,沙沙声响直叫人起鸡皮疙瘩,她本能抗拒。
忍着瞌睡,待闭月的层云被夜风吹散之时,一个面白消瘦,尖嘴猴腮的小公公出现了。他三步一回头,左右看两眼。提着麻袋佝偻着腰,轻轻推开了窗扇,接着解开了麻袋口,‘哗’地一下往里抖,接着将窗扇一关,自觉神不知鬼不觉溜之大吉。白鸢暗暗记住那小公公的模样,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待终于挨到了天光大亮,白鸢一个哈欠从树上爬下来。见从柴房钻出的莲蓉一手揉眼还很迷糊,抬手就要去推她的房门。白鸢大叫着“不要”却依旧还是晚了一步。
伴着丝丝吐信之声是一声惊呼,两人拎着裙角,慌了手脚,拼命往前跑。
然而还没跑远,主仆两人便动作一致地双双往前扑,白鸢捶胸,哪个缺心眼的居然在半道横根枝杈。
然而下一瞬腰间被一只手温柔环上,晕眩眩地转了半个圈,白鸢睁大了双眼向上看去,男人薄唇微抿,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意外,但很快便消无踪迹。
有人影从左右两侧挑着长剑穿过,唰唰几下便将长虫尽灭。
环着腰,男人牵起她的手再往上轻轻一带,这才令她勉强站稳了身。而啪叽扑倒在一旁吃了一嘴尘土的莲蓉,看向获救的娘娘,满怀欣慰。
“爱妃……无恙否?”轻启薄唇,他眼中是难辨的光影。
“皇上……”
果然如莲蓉所言,今日便可离开冷宫,看来宠妃之名不掺假嘛。
白鸢抬眸毫不避讳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便是燕国国君燕漓陌,只见他双眉微蹙,薄唇带着冷情的味道,而那双星眸似藏了一汪深潭,一眼望不见底。
又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十分的微妙。
…………

第45章 娘娘的守宫砂(三)

白鸢从燕漓陌身旁退开一步,蹲身一个万福,正想说一句臣妾没事。脑袋突地一阵晕眩,向前栽倒。
只感觉伴着莲蓉的惊呼,有人将她横抱在怀,疾步而行。
迷迷糊糊间已置身软榻之上,有一只漂亮的手穿过绯色帘幔,隔着一方绸帕替她诊脉。其实已经醒来,只是香间软被,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令几乎一夜未睡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景瑜,子湄她没事吧?”须臾,外间传来燕漓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与不安。
被唤做景瑜的年轻太医回身轻答道:“娘娘气血稍亏,臣开几副滋补的药方,调养七日便可无恙。”
白鸢,哦不,如今该唤作穆子湄。
穆子湄陷入沉睡,再醒来时看见的还是他。
屋外天色已近昏黄,燕漓陌一个眼神立刻有宫人鱼贯而入,布了满桌的菜。
满桌的菜品简直没得挑,色香味,都能打个满分,但穆子湄却吃得不太心安,眼见屋外夜色渐沉,皇上留下用膳,该不会再顺道要她侍寝吧?都说小别胜新婚,自己顶着宠妃这个身份,皇上不留下的概率实在太小。
莲蓉守在门外,一脸喜滋滋。
穆子湄不时偷眼瞧他,动作频繁得惹他搁下筷子,抬眼看来,她连忙调开眼,也无济于事,“朕的脸上有朵花?”
她打着哈哈,讪讪道:“花儿哪有皇上好看,太久没看见皇上了,忍不住便多看两眼。”
“爱妃何时也学会了说笑,”他微微抬眼,牵起她的手,意味不明道:“在怪朕?怪朕来得太晚?”
忍住将手抽回的冲动,穆子湄微微颔首,“怎么敢,是臣妾不对在前,冲撞了太后。”
“不敢?”燕漓陌却突然伸手将她的下巴轻轻上挑,迫使两人目光交接,他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眸中尽是冷意,“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嗯?爱妃。”
穆子湄错愕地睁大了眼,不明白他突然冷下来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总之他莫名其妙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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