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也不敢顶嘴,期期艾艾的站在地上。
贾珍晃晃悠悠的醒着酒,不知怎么的便到了后边。正要往回走,便想起小丫头的话,接着酒意一时间心痒难捱。
见秦可卿屋外没人伺候,便蹑手蹑脚的走到窗下,占了唾沫将窗户纸捅开,扒在窗户上往里看。这一看那还了得,便觉得浑身的血直往脑子里冲,口干舌燥。
真是酒壮怂人胆。贾珍一时见色,便忘了自己身份,只是直愣愣的往里面走。
秦可卿背对着门口,只听有人进来,便当是瑞珠,笑骂道:“让你取块胰子,你要半天。难道是要新作的不成。”
一壁说一壁便将自己的背从水里露出来道:“快给我搓上些。”
贾珍见她肤若凝脂,白如美玉。日觉自己屋里的都是些腌臜妇人,粗皮腊肉的不堪入目。口内津液横流,下身肿胀难捱。平日里他眠花宿柳,从不保养身子。这会子哪里还能做的动路。
秦可卿过了半日,瑞珠都没有动静,恼怒的回头,见贾珍站在身后,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胸口。神情木讷、口内流诞。
秦可卿大惊失色,本能的蹲下身子,吓傻了问道:“父亲,你在这里作什么?”
贾珍忙又向前一步道:“可儿,蓉儿那毛头小子有什么滋味。不若我替他好好疼疼你。”
秦可卿回过神来,怒气滔天,恨不能杀了这乱了人伦的,奈何现在自己一丝不挂,便忍怒道:“你若还当是蓉哥儿的父亲,便出去吧。不若叫嚷出去,谁的脸上好看呢。”
贾珍道:“好孩子,这有什么。等你尝了那个滋味便日日离不了我了。”
秦可卿闻他淫*词*浪*语必看入耳,又怕他向前。真是恨肝胆俱裂。
只听帘笼一想,瑞珠手里的胰子啪啦一声掉到地上,嘴中嚷道:“老爷,怎么在这里?”
贾珍见来人,忙缩身躲了出去。
一时间贾珍夺门而出,心中料想秦可卿不敢张扬,也不十分害怕。
胸中仍觉得滋味不足,便站在后院发塄。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只见几个小子抬着一个木桶正往外走。
贾珍忙上前道:“你们住下。”
几个小子忙停下脚,贾珍又道:“放在这里下去吧。”
几个小子见贾珍脸色不善,便不敢说话,放下齐齐的退下去。
贾珍上前将手插到水中搅和几下,感觉尚有余温。举手在自己的鼻尖深吸一口气,便觉余香尚存,又觉口中干涩,见手上水珠晶莹,忙鞠了一捧水,便觉口内余香不决。
那看守宝珠的小厮这会儿正寻了来,贾珍见了便道:“找几个婆子把桶抬到我房中,爷要沐浴。”
秦可卿在房中尤氏怒又是惊,瑞珠更是吓的脸色发白,俩人一壁收拾一壁垂泪。偏巧贾蓉这几日都在外书房睡下,不曾过来。
“我告诉爷去。这里我们待不下去。”瑞珠见秦可卿面色煞白,呆愣愣的。这是小姐从小没有的模样。不禁怒起便要去理论。
“瑞珠,回来。”秦可卿忙喝住她,道:“你找蓉哥儿不中用。你见过儿子辖制老子的吗?”
瑞珠哭道:“难道咱们就让那个畜生这样沦丧人伦?小姐,我咽不下这口气。”
秦可卿咬牙恨道:“你只当我能咽下这口气?”
瑞珠道:“太太想来疼小姐不若咱们去找太太。”
秦可卿瑶瑶头道:“太太也不中用,除非老太太吧。”
瑞珠道:“那咱们就去找老太太。”说着便要起身去。
秦可琴一把拉住她道:“你住下,容我再想想。收拾睡下吧。”
瑞珠只得回来伺候她睡下。
秦可卿一夜辗转反侧难入眠。
父亲、兄弟多仰仗贾府。就这么撩开手走了,父亲、兄弟怕是要受无妄之灾。
若呆在贾府,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天刚蒙蒙亮,秦可卿咬牙心中思道:井水不犯河水,我便敬着你。当了今日犯到我手里少不得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思虑过甚,一夜见又不曾合眼,‘哎呦’一声便不能起床了。
尤氏派人来让她好好养着。
到了晌午的时候,贾珍身边的侍妾佩凤来看她。
秦可卿躺在里面早就停下面的人道:“佩凤姑娘到了。”只是合眼佯装不知。
瑞珠变了笑脸,忙迎上去问道:“大冷天的怎么来了。快屋里坐吧。”
佩凤悄声的指着躺在炕上的秦可卿问道:“醒着吗?”
瑞珠摆摆手让她坐下,添了茶道:“睡着呢。这几天就这样恍恍惚惚的。”
佩凤闻言,便坐下与瑞珠说话。
瑞珠见她似是有话要说,只是不动声色的看她如何?
她等了半个时辰,实在坐不住便起身道:“这样能瞌睡,怕是要好了。我只来瞧瞧她,二则老爷让我传句话。”
瑞珠闻言登时放下脸来,又怕佩凤瞧出意思,忙转身作势要给秦可卿塞被角,问道:“老爷有什么事?”
佩凤笑道:“也不是什么事儿,就两句话。让我也摸不着头脑。老爷说‘奶奶要是好了便好。若是不好,就放心养着。权当没病过。’就这么两句话。你再说给你家奶奶听听吧。我也算是任务完成了我这就走了。”
瑞珠道:“宝珠快去送送。”
她前脚一走,秦可卿披头散发的起来将大婚的鸳鸯枕用力掷在地上。脸色看着都青了。
瑞珠也是恨却不敢作声,只是抚摸着她的背,给她排解一二。
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他要作死,我便不拦着他。瑞珠,扶起我来。明日正是大雪,摆宴赏梅。”
第二日一大早,两府中的人都忙碌起来。
因宁府中的蓉大奶奶大病初愈,病了这些日子,让大家悬心,过意不去。遂请了两府的太太、奶奶,爷儿们在家赏梅高乐一天。
秦可卿素日和善,得两府中的人缘。她的帖子一下,若没有要紧的事物,没有不去的。并上两府的老爷们,便乌泱泱的一帮子人。
老爷们在前面玩乐,女眷们只在院子里,梅花盛开最艳处的亭子围了地炉子,摆了酒席,听曲看戏。
贾母本来就爱热闹,便也由众人簇拥着一道儿进了院子。
刚落坐在摸着榻上的猩红羊皮大毛毡,看着地上围着一圈儿的地炉子。笑道:“就是这个孩子心思活泛。这样倒不觉着冷了。”
秦可卿又将手里的金罗国进贡的大毡盖在贾母的腿上说:“老祖宗,这样愈发的不冷了。热了酒可要多喝几杯。”
贾母笑道:“多喝几杯也无妨。惜春姊妹连带黛玉、宝玉都要饮上几杯去去寒气才好。”
王熙凤在下面站着指着一个雪白的瓷醒酒罐子道:“哟~这里还有好的呢。老祖宗,咱们刻上了大当了。她留下好的自己受用呢。”
☆、中计
作者有话要说:
瑞珠忙笑道:“这是秋天小姐见桂花生的好,便自己酿的。昨日拍开了泥坛子,喝了一点不像酒倒像是甜水。今日边想着给各位姑娘尝尝能驱寒,还不醉人。”
王熙凤闻言,笑道:“凭着丫头怎么说。她家的小姐也没有一点错处。我就是不听,偏要先尝尝。”
自己斟上慢慢一杯,一饮而尽,只不说话。急的众人都问怎样?
王熙凤笑道:“我说是好东西。甜酒一样,喝了我这脸上就热辣辣的。”
贾母笑道:“你这猴子,脸上热哪里是酒的缘故,分明就是你自己臊的。”
众人又笑,王熙凤端了一杯热热的酒上来,贾母也是一饮而尽,笑道:“拿给小孩子喝吧,果然像糖水。”
众姐妹上来谢了贾母与秦可卿便结伴去看红梅、喝酒作诗去了。
众人怕贾母吹着,完了一会儿,便求着回去了。
秦可卿见贾母走了,一把把王熙凤拉倒边上两人边吃边说。
只听秦可卿道:“婶子,你这两日闹鬼呢。夜半的把你俩侄儿都哄到你屋里去。”
王熙凤嗤的一声笑出来道:“怎么才两晚上你就不受用了。就那两个毛头小子,我还瞧不上呢。”
秦可卿净了手给她添上酒,笑道:“这里也就是你能说些村话。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说。音乐听着还有外头贾瑞的事儿。”
王熙凤环顾四周,打发丫头远点,这才说道:“可不是他作死嘛。”然后附在秦可卿的耳上如何、如何。这般、这般的说了个干净。
秦可卿听的又解恨又解气,也是笑道:“你这么泼辣,他也敢下手。可见也是个不怕死的。”
王熙凤啐了一口道:“听说三番五次之后,这会儿还在家中躺着呢,让他只一回便三年不知肉滋味。”
俩人又取笑着说了些玩儿话。
天刚擦黑的时候,前面的戏也散了。众人便回屋去。
秦可卿绕到贾珍回房的路上,见他远远的过来,装作不知。对瑞珠道:“今日吃了酒,越发觉得心里的热散不出去。”
瑞珠道:“小姐吃了不少酒呢。不若,到处走走,发散酒力才好。”
秦可卿点点头道:“这也好。可是到哪里去呢?”
瑞珠道:“略到天香楼上逛逛吧。那里高也僻静人少的。”
秦可卿闻言点点头,便要往天香楼的方向去。
瑞珠忙说道:“小姐先去。病尚好再冻了又不值当的了。我去取小姐的狐裘来。”
转身恰好见着在一射之地站着,忙躬身道:“老爷。”
秦可卿听见忙回眸看,见是贾珍也不拜见,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含羞带却的往天香楼上去了。
贾珍的心肝肉儿被她这一眼瞧的都颤颤悠悠的飘着,忙抬步就要跟上。
瑞珠沉着脸堵在路上,义正言辞的道:“老爷,收敛些吧。这会子跟去谁看不见呢。”
贾珍闻言只觉得大有深意,还待问瑞珠早小步跑了。
又向前望了秦可卿,她停在前方梅树下,正用水葱般的指头撵着梅花,望着自己笑。
贾珍恨不得立即上去疼爱她一番,又想丫头的话,这种事情当是隐蔽些好。少不得耐住性子在等它半刻,在天香楼下就见瑞珠手里拿着大衣往楼里去了。
贾珍喜兹兹的跟上,楼里并不掌灯,这会子天都黑了。贾珍摸索着往里去。
只见黑黢黢的楼上立着一个人影在地上乱走。
贾珍也不理论,上去一把抱住便心肝儿、宝贝肉的乱叫。
怀里的人只乱挣扎,贾珍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双腿将人钳住,扒了裤子,一路宝贝肉的叫着,硬邦邦的就往上戳。
那人只觉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自己身上乱戳,只是不敢出声,用力一挣。
贾珍不妨,一下将他推倒在地。连滚带跳的下了楼,掩面跑了。
瑞珠躲在门后,早就听见脚步声。见人一走,便显出身来,将天香楼唯一的大门咔嚓一声落了锁。
此时秦可卿却坐在屋中端着茶杯焦急的等着瑞珠回来。
帘子一响,瑞珠笑着进来,在炉子上搓弄着手,熏着身上的寒气。
秦可卿见状怕是成了,仍不放心的问道:“成了?”
瑞珠笑道:“成了。只是把蔷哥儿吓坏了。我就在门口他也没看见。有鬼追他似的一路的跑了。叫也叫不住。”
秦可卿输了一口气道:“改日真要好好谢谢他。”
又冷笑道:“今夜他就是不死也要他半条命去。”
瑞珠吸吸鼻子道:“夜里才下了北风,正紧着呢。今夜怕是有场雪。”
秦可卿拢拢衣服笑道:“把炉子烧的旺旺的。炕烧的旺些别让它半夜凉了。早些睡吧。”
第二日,秦可卿还未起床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心中明了,便悄悄问瑞珠道:“死了没有?”
瑞珠瑶瑶头道:“七痨八伤的吧。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早上看楼门的一开门,早就冻僵在门口了。这会子请太医来看呢。太太正在骂呢。满院子找昨夜是谁落的锁呢。这会子又醒,也没人问。谁敢去认啊,认了不得掉层皮?”
秦可卿笑道:“管他呢,找谁也找不到咱们头上,伺候我起来去看看吧。”
秦可卿又花了半天的时间收拾妥当了往前面去。
还没进门就看见贾蔷探头探脑的在屋外只不敢往里去。
见秦可卿来,上前苦笑道:“我的好嫂子,你可害惨我了!”
秦可卿一脸茫然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呢?可不要说疯话。我且问你昨日让你气我找的夜明珠,可找到了?”
贾蔷一脸懊恼的道:“快别提珠子了。差点被。”忙住了口。
秦可卿佯作不知,道:“昨日可是你主动请缨去寻的,这会子就不受用了?我这亲嫂子果然没有你琏二婶子好用?看起告诉你哥哥去。”
贾蔷见要告去忙急道:“嫂子可饶了我吧。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昨夜去了天香楼。不然。”往屋里指了指,“脱不了干系,说出去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秦可卿闻言脸上一惊,遂装作无事儿试探道:“什么事儿这般打紧,身正不怕影子斜。”
贾蔷的五官都缩在一起苦求道:“嫂子小点声吧,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在天香楼撞见了老爷,就完了。”
秦可卿闻言,放下心来,逶迤拖沓的往屋里去看贾珍。
贾蔷只得悄悄的跟在后头。
秦可卿下了宴席路上等贾珍,片碰见贾蔷。
贾蔷便问她大冷天在作什么。
秦可卿见闻只得撒谎儿道:钗子上的夜明珠掉了。
贾蔷素日与贾蓉好,便觉与秦氏亲近。
也躬身在地上翻找,秦可卿无法,便装作故意的说道:“怕是刚才去天香楼玩儿的时候丢了。这珠子要是再夜里光灿灿的定能好找。”
贾蔷闻言便道:“天寒地冻的,嫂子不若回去吧。我去了楼上寻。”
秦可卿要阻拦也无话可说了,只得让他去。
贾蔷上楼时见楼梯昏暗是拿了灯笼的,到了楼顶,想着夜明珠在夜里发光,若是打着灯笼反倒不好找了。顾将灯笼吹灭。
偏偏贾珍上去,见他灭了灯笼也没细看,便错认作秦可卿。
贾蔷吓了一跳,刚要喊便闻音是贾珍。便唬的住了嘴。
慌慌张张回到院子中想了一晚上,也未想通。
今日,听闻贾珍冻了一夜,更害了怕。心中也不知道贾珍是把自己做当了别人还是看上了自己。只是不敢做声,也不敢进屋。
这会儿跟着秦可卿进屋,尤氏两眼通红,骂道:“这定是老爷吃多了酒,醉醺醺的到处乱逛。那起子黑了心的懒惰奴才,想着夜里玩牌吃酒,也不上心查看便落了锁了。”
秦可卿上前瞅了一眼,见贾珍面色仍是铁青,又安慰尤氏道:“天香楼也没个专人看着。这会子上哪儿找?太太,还是放宽心等着老爷醒来吧。”
尤氏哪里指望真找出个人呢。不过是在跟前怕人笑话她看家无能,作样子给人看。听闻秦可卿这样说,正好中了心中的念头,只管坐在那里掉眼泪。
若是外人定会质疑,老爷一夜未见归怎么不去早早派人找寻?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贾珍好*色丫头里凡是长得齐头整脸的他都要留意二三。侍妾成群,尤氏人老珠黄,自然留不住他。一月里又二十多天要留宿在侍妾的房里。夜里不见贾珍只当他是宿在是侍妾们的房中了。也不甚在意早早的睡了。侍妾又当是老爷在别的蹄子那里绊住了脚。都赌气摔门的睡了。贾珍这才在楼顶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尤氏哭道:“偏偏昨日蓉哥儿应了友人冯紫英的约,到山里围猎去了。这可怎么好呢?”
秦可卿只站在一旁不说话。
贾蔷见贾珍躺着不醒,心里却略略放下来。
三人各怀心思正想着,只听床上‘哎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