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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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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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蜘。。。”
  “蜘蛛连同镇子我一把火都烧了,以后这地方再也祸害不了人。”
  “那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回来?我要是走了,你现在就该到阎王爷家报到了,怎么样,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
  季云鹤勾了勾唇角,沈辰逸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你你你!你笑了!”季云鹤笑意更深,低声道,“多谢。”他音色暗哑,仿佛慵懒中带着疏离,沈辰逸也笑了,如天上星辰般灿烂,他看向海天交接处,“我们竟然还活着,真像做梦一样。”
  季云鹤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没错,他们都活着,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未来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他想,既然老天不让他死,他就努力地活下去,即使前路荆棘,也无所畏惧。
  夜,沈辰逸努力划桨中,“季兄,你这船太小了,不顶事啊,我们还没划到岸边,就先得饿死了。不如你把你的剑拿出来搁在船尾推着船走,省力些。”
  季云鹤决定不理会他,能把御剑术拿来推船也是没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起名无能,现在已经蔓延到起章节名字也无能了。。。。


第8章 夜晚的船
  火辣辣的太阳悬在空中,海面一派清宁,偶有路过的海鸟展开滑翼,一道漂亮的曲线落入海中。
  沈辰逸解了盘扣,卷起裤腿,毫无形象地瘫在小船中间,“热啊!热死了!”瞥眼看看端坐在船头一本正经的季云鹤,嗯,果然就算被热死也没什么表情。
  “季英雄,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有点其他表情?”
  季云鹤睁开眼,冷静地看他一眼,“心静自然凉。”
  “放屁!”沈辰逸跳起来,“你怎么也跟那些老夫子一样尽说些毫无用处的混账话,你额头上的汗是掉雨了吗?”
  季云鹤重新闭上眼,他拒绝和他继续沟通。
  沈辰逸贴上来,“季兄,我们已出海两日了,难道你修了辟谷术,不会饿吗?”
  季云鹤指指船尾,一尾大鱼静静地躺在那里。沈辰逸撇过头,“要吃你吃,我绝不会吃生的。”
  季云鹤道,“熬到晚上,要好些。”他此时伤已好了大半,精神也比前两日好些,所以话也说的多了些。沈辰逸一个人穷极无聊的过了两日,好容易季云鹤恢复了,立马打开了话匣,“季兄,你真不会御剑术吗?我看那些修真的仙人,‘咻’——一声,站在剑上来去如风,好威风!”
  季云鹤摇头,“我的御剑术是自学的,只能让剑飞上一阵,无法载物。”沈辰逸想也是,要能载物,他早逃离那岛了,也不至于被困三年。“那你的护身气罩是怎么回事?”
  季云鹤道,“早年拜过仙门,是师父赐的。”顿顿又道,“那不是气罩,只是一个小型阵法,防不得大难。”
  沈辰逸腆着脸道,“你师父在什么地方,改天我也要去拜访,让他给我弄个阵法。”
  季云鹤笑了笑,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两日,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想到那日在灵岛,雉在地上翻滚惨叫,青绿色的液体洒了一地,他还记得它最后看向他的眼神,没有怨,没有恨,就是直勾勾地盯住他,直到最后失去光彩。季云鹤想,就算它恶贯满盈,杀人无数,但这个世上可能最没资格杀它的就是他。
  西方,鸭蛋黄似的红日正在下坠,倦鸟已归巢,海平面一如往常,仿佛母亲的手环抱住小船,轻轻摇荡。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雾气,似有似无地团在海面上,再近些,发现雾气在海面上绵延数百里,看不到尽头。沈季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季云鹤沉声道,“小心。”
  船缓缓驶入雾气中,空气中细小的水珠扑在面上,和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和几乎见不到三丈远的浓雾,营造出莫名恐怖的氛围。沈辰逸道,“当心,这片雾有问题!我听闻海上有鲛人唱歌以吸引行人前往再吃掉。”
  季云鹤话里带了笑意,“那沈兄你要当心,鲛人最喜欢你这类的公子哥。”
  浓雾像空气笼罩了他们,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前方,再近些,是一艘两层楼高的大船,浓黑的夜和雾中看不清,只看见断裂的桅杆,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船上没有人气。
  沈季两人对看一眼,点了点头,跃上破船。一落地,沈辰逸险些滑倒,原来船体长时间在湿润的浓雾中航行,甲板上生了厚厚的青苔。“那是!”季云鹤皱眉,虽然有厚重的青苔掩盖,但甲板上四散着人的尸骨,这里显然经历了一场屠杀。
  沈辰逸稳住身形,环顾四周道,“看来这船早被人遗弃。”
  季云鹤点头,他的判断也一样,“下去看看,船上或许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两人小心地进入船舱,腐朽的木门‘哐’一声,在沈辰逸轻微的动作下碎成木片,沈辰逸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样。门后也有尸骨,比甲板上的情况要好一些,勉强能看出是个成年人的体型,四处是翻倒的器物,碎瓷一地,季云鹤道,“大概是遇上了海匪。”
  其时海匪猖獗,过往行商多有遇难,轻则丧货,重则丧命,像这样屠人全船,不知是哪里的悍匪。
  沈辰逸道,“看这船形制,似是前朝制作,也不知在海上漂流了多久,也难怪船体已腐朽。”
  季云鹤点点头,下到船舱二层,两人决定分开探寻。因在黑夜浓雾中,又在舱内,沈辰逸点着火折子仔细查探,但光亮实在有限,他只能看清约三尺的距离。舱内阴风扑面,加之腐朽不堪,稍有动静就落下大片,掉落声在死寂的环境中分外清晰,此情此景,就是崩出个牛头马面来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面门突然一阵风奇袭,沈辰逸心头警觉,侧了侧头,不知什么东西扑过来,‘嗞’,火折子被灭,重归一片黑暗。‘嘶嘶’,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盯着他。沈辰逸一抬手,金色的光点从手中四散开,漂浮在空中,虽然光依然很弱,但已足够将这间房屋看个清楚。凌乱、破碎,和甲板上一样狼藉,地上一具尸骨,白骨里发出幽幽的绿光。
  “装神弄鬼!”沈辰逸一声冷哼,脚踢向白骨,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绿光自白骨中射出,如光如剑,沈辰逸右指一夹,一条约三寸长的青蛇已在指间,蛇皮上发出幽幽的绿光。也是艺高人胆大,他夹住青蛇七寸凑近观察,发现蛇眼已退化,大张的口中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海花蛇?”他自语道,平常人只会以为这是一条小小的海蛇,却鲜有人知道海花蛇的蛇胆蛇肉都是疗伤圣品,而因为其极其罕见,在修真界从来是有价无市,没想到竟让他在这里遇上了。
  他两指一紧,小小的海花蛇肝胆俱裂,瞬间毙命。季云鹤的声音自外传来,“沈兄,你那里可有发现?”
  沈辰逸一挥手,浮动的光点瞬间消失,他拿着之前的火折子出了船舱,迎上季云鹤道,“我发现了这个。”他将海花蛇递了过去。
  季云鹤眉头一紧,“海花蛇?”
  沈辰逸挑眉,“你认识这种蛇?”海花蛇的药用只对修真者有用,普通人只会当它是一般海蛇,季云鹤能一眼认出,说明绝非像之前所说,他只学了修真皮毛。
  季云鹤淡淡道,“拜师之时曾有见过。”
  又来了,一说到来历他就摆出一张面瘫脸,沈辰逸心头痒痒,恨不得将季云鹤的秘密全部掏出。季云鹤递过来一块阴阳镜,“我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沈辰逸将已完全看不出原样的满是铁锈的铜镜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心说都这样了你也认得出来?“这船上有道士?”
  季云鹤道,“应该是,还有三具尸骨,死亡时间看起来很新鲜。”
  沈辰逸想他是捕快,这么判断自然有他的理由。“是蛇咬的?”
  季云鹤道,“不能确定,尸体已白骨化。”
  此时他两人站在甲板处,黑夜已经过去,东方显出鱼肚白的颜色,再等片刻,红日露了大半张脸,海平线灼灼的与圆盘的边缘融成一片,几只海燕穿梭在海天交接处,而后红日奋力一跳,挣脱了海的束缚,冉冉而升。沈辰逸道,“没想到我会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艘破船上看日出。”
  这是和美女才能做的浪漫事好吗?男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个不解风情加面瘫脸?
  “我记得。。。”季云鹤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道,“海花蛇是巢居。。。”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脚下大船突然发出震动,一阵金光自舱门冲出,“危险!”沈辰逸还不及反应,被季云鹤抓住衣领一把甩出,天旋地转之后,他已经躺在了之前的小船上,而那艘破烂的幽灵船整个被金光笼罩,刺得他无法直视。“季云鹤!”沈辰逸大叫,没有任何回应。
  刺目的光线之后,沈辰逸听到了一阵鼓乐之声,他放下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艘崭新的大船,直挺的桅杆,一尘不染的风帆,船头探出几张笑脸,年轻人朝着沈辰逸招手,“这位旅人,你是否遇到了麻烦?”
  沈辰逸掐掐自己的大腿。好痛!


第9章 阴阳道
  脚踏在甲板上时沈辰逸还有些恍惚,他环顾四周,没错!就是刚才他和季云鹤上的那条破船,一模一样的舱门,一模一样的陈设,不同的是,这条崭新的船上没有杀戮,没有尸体,只有一个个鲜活的笑脸,热情的招呼。
  船老大爽朗的大笑道,“就你那条破小船也敢出海,你胆子倒不小!”
  一旁的黄衣妇女笑道,“我们是去北疆做生意的客商,你要去哪里,可以载你一程。”沈辰逸看她一脸风霜,手脚利落,显然跑商已久。
  船老大也道,“是呀,出门靠朋友,这条线上海匪甚多,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沈辰逸道,“我还有一个朋友,他好像上了你们的船。”
  船老大和黄衣妇女面面相觑,船老大道,“如果在我们船上倒好说,我马上让他们找找。”
  “不用了,”沈辰逸说,“他没在这里,是我看岔了。”
  季云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将剑杵在地上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前方是蛇,身后是蛇,四面八方全是蛇,青色的皮涌动着,仿佛波涛一般显出不同层次的亮光,都说海花蛇性喜阴寒,可太阳的出现并没有吓跑它们,反而激起了它们一波一波的攻击。季云鹤将沈辰逸甩下船,却被海花蛇包围在了中间,他推断地没有错,海花蛇是巢居的,这艘破船内就有一个巨大的海花蛇巢穴,沈季在船上一番折腾自然惊动了它们,这种蛇领地意识极强,对待侵略者毫不留情。季云鹤庆幸自己先将沈辰逸甩下了船,可回头一看,小船上空空荡荡地哪里有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辰逸在船上走,每个遇见他的人都露出了微笑,真是好客的商人,他心里说,转过廊角时一个影子迎面撞上,他没怎么着,倒是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捂着额头大叫好痛。少年恨着他大叫道,“你怎么不长眼睛?”
  “啪!”一只大手打在少年头上,“你把人撞了,还不道歉?”一脸憨厚的青年拉着少年向沈辰逸赔礼,沈辰逸刚想说无妨,少年跳起来踢了他一脚,逃得老远,估摸着赶不上了,回头做个鬼脸。沈辰逸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青年一脸歉意地看着沈辰逸。
  “齐叔叔,小军哥又闯祸了吗?”一个怯生生地声音传来,沈辰逸低下头,一个穿着花衣的五六岁小女孩拉了拉青年的衣角,青年笑着蹲下刮了下女孩的鼻子,“小玲乖,甲板上风大,快回房休息。”
  小玲点点头,指着沈辰逸道,“我能不能让这个大哥哥送我回去?”
  沈辰逸这才看清小女孩的容貌,微一眯眼,竟然是异色瞳!青年看向沈辰逸,后者一合扇子,爽快道,“当然可以,为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季云鹤已经进入了船舱内,边走边杀,脚边全是蛇的尸体,这种蛇体积虽小,但从来以数量取胜,倘若稍不注意就会被咬上一口,虽不致命,可疼起来也能叫人生不如死。季云鹤一心想破解这船上的秘密,找到沈辰逸所在,也不顾自己身体已透支,只凭着一股毅力挥剑,蛇血到处飞溅,他的眼前一片血红。
  船舱内不比甲板宽阔,密密麻麻的蛇爬满房间,从各个角度死死地盯住他,涌动的青鳞一层一层,扭动如青色的潭水。季云鹤一剑挥下,一条飞来的海花蛇被斩成两段,尸体飞落,将一副挂在墙上的西洋油画染成血红。
  沈辰逸看着这幅画,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乌发如云,“这个。。。好像是西洋的壁画?”
  小玲趴在沈辰逸背上,“嗯,这个叫西洋油画,据说过很多很多年都不会坏。”
  沈辰逸道,“哪有什么永远的东西?”
  小玲神色暗了暗,沈辰逸道,“就是你把这船弄得如此古怪吧?”
  小玲没说话,沈辰逸感觉压在自己肩头的小手像刺骨的冰块一样冷。但他没心思跟小姑娘计较,又道,“我有个朋友失踪了,你如果识相便放他出来,我不喜欢和小孩子计较。”
  “。。不是我。。。”小玲的声音有些飘忽,“蛇。。。好多的蛇。。。。”
  蛇?沈辰逸皱眉,她说的是海花蛇?
  “砰!”巨大的声音回响在船舱中,一阵绚烂的爆裂声响,又一条海花蛇尸体坠下。季云鹤杵着剑,长久紧绷的神经已到极限,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要休息,四周是张着毒牙虎视眈眈的蛇群,可笑以前为争一条海花蛇入药打破脑袋,如今面前却有数以万计的蛇前仆后继,季云鹤苦中作乐,为自己难得的幽默感笑了笑。
  危及生命,护身阵法启动,扑上来的蛇都被金光一一弹回,但显然海花蛇是脑袋一根筋的动物,它们执着的扑向季云鹤,也不管对方脚边堆满了同伴的尸体。巨大的轰鸣震动船体,季云鹤知道撑不了太久,忍着身体剧痛挥剑向前,原先集结的蛇群窸窸窣窣地散在他四周,季云鹤眼角余光扫到一点白光,定睛看去,之前被蛇群围在中心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具尸骨,看身量竟是个小孩!
  “轰!”船体一阵倾荡,沈辰逸站起身,“什么声音?”
  小玲也站起来,“海里风浪大,一点震动算不得什么。”
  沈辰逸走了两步,此时日头已西斜,他还没能找到季云鹤,担心对方安危,他渐渐有些烦躁,但随即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担心,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他为什么要担心他?不过一个凡人,性命如沧海一粟,弹指即逝。可是。。。
  小玲看看日头,突然道,“大哥哥,我们去甲板上吧。”
  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抱定见招拆招计划的沈辰逸抱着小玲上了甲板,但凡遇见的人都笑着逗弄小玲几句,小玲也一一回应。沈辰逸说,“他们很喜欢你。”
  小玲说,“我也很喜欢他们。”
  沈辰逸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害他们?”
  小玲低声说,“不是我。。”
  沈辰逸鼻子里哼出一声,抱着小玲站在甲板上,此时太阳已落入地平线中,只露了小半张红扑扑的圆脸。小玲突然说,“大哥哥,你该走了。”
  “什么?”
  “你再留在这里会死的。”胖乎乎的小手一推,明明没有什么力道,但沈辰逸却向后飞去,慢慢地慢慢地降落在小船上,再抬头,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群海匪冲上客船,顿时,求救声、砍杀声、哀求声,沈辰逸看着船上相熟的面孔奔走惨叫,想要冲上去帮忙,却发现船体被一道金色的墙壁挡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船上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海匪的狞笑。突然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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