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带着阿尔离开这里。
没有痛苦，没有伤痕的地方。
与世隔绝。
神啊，如果可以的话，请让阿尔活下去吧。
全部都是对于Alfred的惩罚，在我眼中却完全是对于我的惩罚。
我看着身旁奄奄一息的Alfred，心中的绝望突然了极限，哪怕只有我一个受到审判，我也不愿意看见阿尔为了我而受到这样的虐待。
哪怕自己会作为一个生命体死亡。
恍惚之中，我看见一个不模糊的人影，“如果你死了，那么Alfred上尉就不会受刑，我们也会收回对于Alfred的惩罚。”
“我愿意，我愿意为了阿尔。”我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这样直接回答道。
我好像听见身边阿尔的挣扎声音，因为无法开口说话的缘故，Alfred只能做出一些基本的挣扎。
我的心像是被揪住一样疼。
“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闭上眼，妥协道，“死算什么，我只要阿尔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够了。”
“谢谢你的体谅，这也不是我们的本意。”那人在我面前鞠了个躬，然后退了出去。
“阿尔，对不起。”我想靠近阿尔，却不知道被什么绊倒，摔在了冰冷又潮湿肮脏地面，我伸出手，想要摸摸阿尔的脸。
“阿尔，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我想不到其他可以说出来。
“我爱你。Alfred。”我努力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肘连同关节一起坏了。“好好活下去。”
“阿尔，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对阿尔说的最后一句话。
意识朦胧中，我好像被人拖着带出地下室。
旁边响起巨大的铁链枷锁牵动着的响声，就像是束缚着兽一样。
但是我还是被带了出来。
我的眼带终于被解开，我的双手被捆在处刑架上，双腿跪坐在地。
枪声，还有风声。
我似乎听见Alfred的声音，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在阿尔的身边无法给阿尔带来什么，给他的更多只有痛苦。
那么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我只觉得这样愚蠢的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我已经迷失了，早就没有让我可以存在下去的理由。
在我的生命最后，好像看到身边白色的羽毛。
神啊，请让阿尔好好生活下去吧。
——
在我被带走之后，离我被处刑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因为被麻醉昏睡的短短两天。
国家的研究员对‘我’进行了全面的身体调查，包括‘我’的机械身体。
为了研究所谓的人造人。
与此同时，阿尔被释放，恢复军中上尉的职位，Alfred一直想要阻止我的死亡。
克隆技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我是作为克隆人存活的，为了防止Alfred的暴动，我作为克隆体是为了替代那个人的位置。
虽然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某个人的替代。
或许可以，不过在无数遍洗脑之后，我还是无法忘记，无法忘记那个我的记忆。
这比任何时候死亡的威胁更加让人作呕。
我存活的意义连渣滓都不如。
所以。在某一天，我放弃了伪装，我向Alfred坦白了一切。
Alfred脸上没有表情。
不过他周围的低气压让我感觉有什么危险的压迫。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因为始终他没有对我做出什么亲近的行为。
那之后国家被彻底颠覆。
后来我才知道，Alfred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备谋划着反叛，由军中发起的叛乱，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迅速。
我只知道这是一场血腥的战斗。
我看到浑身是血的Alfred，脸上依然是无表情的Alfred。
铁锈味。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抱住了我，然后在耳边轻声说道：“别说话。”
Alfred成了新国家的总统。
他将研究所的有关人员全部以涉及违反国际人道主义而判罪全部处死。
作为克隆材料的那个人却被保存了下来。
连我也能感受到那个人疯狂的执著。
不过，只有这个时候Alfred的侧脸却格外显得孤独。
我无法体会到的孤独和寂寞。
在家里的时候，Alfred也和我保持距离。我会让他想起那个‘我’，我不知道的那个人。
或许在他的心中就像是天使一样吧。
装着白色羽翼的惹人恋爱的人。
Alfred偶尔会和我一起用餐。
他命令我不准开口。他的自言自语。
他偶尔会和我说些我不懂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他么？”
我摇头。
“因为他会叫我阿尔，不是Alfred。”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搜一下《翅膀》——KREAM
网易云有。
这首歌很符合这个结局呢。
第8章 重归平静
————
B。什么也不做。
这个时候我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我想是放弃了什么，就那样无力的滑倒，最后跪坐在地上。
我流不出眼泪，可能我已经在心里流干了眼泪。
在阿尔离开的阶段，我搬了出去，作为自由职业者。
科研所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或许已经放弃了人造人的实验。
我的生活规律的可怕。
因为服用过量药物，记忆也慢慢开始混乱，我一味地逃避现实。
最后慢慢开始忘记Alfred。
只有身体还隐隐约约记住了这个人。
那样金色的可以给我带来温暖的人，我以为我的人体是有温度的，可是机械怎么会有温度呢？
我是那样的可笑。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样，只是逃避现实，取悦自己，这样的自己又怎么值得阿尔喜欢上呢？
直到他回到我身边的这一天。
梦境终于变成现实。
随着意识又渐渐恢复，我睁开眼寻找阿尔的身影，他还是在我的身边，我重新变得心安。
如果那个时候我叫住了阿尔又会是怎么样呢？
我笑了笑，最后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这样看着阿尔的睡颜，觉得他意外的可爱，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吗？
阿尔有些迷糊地睁开眼，他见我坐了起来，连忙按住我，不让我乱动。
“没关系啦，阿尔。”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身体有故障，还是别动的好。”阿尔深深道，里面好像含着很多很多的情绪，我看不出来有哪些，不过一定很沉重吧。
那是我不熟知的阿尔，我知道他一定经历了很多，我有些试探性地问道：“阿尔，你的任务结束了吗？”
阿尔笑了笑，“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小傻瓜。”
我有些害羞，想要转移话题，“很辛苦吗？”
阿尔摇了摇头，“让你不再被缠上，我做得很值得。”
我却莫名有些难过起来，“阿尔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而我却没有为阿尔做任何。。。。。。”
阿尔皱眉，有些生气道：“你好好在我的身边，就是最好的付出了。”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多少个夜晚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自己几乎濒临死亡的时候，执着的想要回到这个人的身边，那些和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相比，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为了不过就是这个人当初对自己的一个拥抱，喜欢和爱自己没有办法分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才有这这样的情感。
这个人是无法替代的，Alfred心想。
也许是气氛过于美好，医生走进来的时候非常煞风景。
他凑在阿尔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阿尔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个人在走廊上交谈，像是为了可以不让我知道一样，我没有多生疑问，只是望着地面，安静地等待谈话的结束。
阿尔有些激动地冲向我身边，然后抱住了我。“科研所找到了你原来的身体，你想不想换回去？”
医生这时候也补充道：“你原来身体上的疾病也被治好了，所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的大脑这时候一片空白，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顿了又顿，才道：“我想——”
A。“换回人类的身体”
B。“不换回人类的身体”
——
A。换回人类的身体
他们推着轮椅将我送到原来的我的身体那边去，在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保存的完好无损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是想要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我想换回人类的身体。”我没有多加思考就答应了。
我不想每天服用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胶囊，我也不想每天不吃不喝不睡觉，我也想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让我相信自己是已经习惯机械的生活了。
但是那样真的是好的么？
我不知道，我只想作为一个人生活下去，而不是作为机械。
我或许可以活到150年，或者更长，但是阿尔呢？阿尔不能，我想陪着阿尔一起。
我不想要看见阿尔比我先要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我是个自私的人吧，可是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想些更为实际的问题。
我们的身体是有保质期的，我不想阿尔比我早离开。
我就是个自私的人。
几个月后。
手术很成功，我重新以一个人生活，而非半人造人存在。
我在手术之后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是熟悉的我的身体，我激动得抱着Alfred大哭。
那之后经过了几个月的复健，在阿尔的陪伴之下，我终于适应了自己的肉体。
作为一个人可以吃三餐并且睡觉，这是我之前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却变得异常可贵。说不高兴是骗人的。
和阿尔能够一起感受的事情变多了，当然，可以做的事情也变多了。
那几个月我都是这样想的，不过以前的生活留下来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是一旦形成的习惯就难以根除。
我习惯了晚上不睡觉，像是要欺骗大脑一样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是还是无法入睡。
我无法欺骗我的大脑，不管是我身体如何。
阿尔在我的身旁睡得香甜，可以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让人安心。
我轻轻靠近阿尔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呢？作为一个人类而非半人造人，我这个时候却格外思念之前作为小小的科研人员的生活。
这终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希望的又是什么呢？我对自己发出疑问。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我靠在窗边将书翻开。我陷入介于清醒和恍惚之间，把书翻了两页又重新合上。
闭上眼之后重新合上，睡意又重新消散。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呢？我一边这样思考着一边开始翻阅。
我开始回想之前的生活，我的初恋，Alfred，我是为什么会喜欢上Alfred呢？
第9章 月亮与六便士
我记得以前的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为什么我要说自己是不会说话的人呢》如字面意思一样，我很难开口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有一个人会依然和这样的我说话。
被大家孤立的一直是一个人的我。
所有故事的开始都有着一个不怎么好的邂逅，就像是我和Alfred一样，姑且也叫他阿尔好了，这是出于我的私心。
阿尔是个和所有人都可以聊天的人，包括我在内。我之所以不想和任何人开口说话是有原因的。
因为脸盲症。在我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空白，是没有颜色的，可是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阿尔是不一样的，他是有颜色的。
耀眼的阳光一般的金色，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在我没有颜色观念的世界中。
所以对他表现出亲近也不会奇怪吧。少年时期所诞生出的暧昧非常的情愫，无论如何就深藏在自己心中。
可是，金色却不是可以一直保持的颜色，太阳的光芒有一天也会消逝。
那一天就和梦一样，我记得是我的生日。
阿尔通常和中午会和我一起吃饭，可是这一天却来得异常的晚。
他说下课后等他一起回家，但是我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
他不是会说谎的人，我这样相信着。
回到家之后我发现手机有很多通未接电话，都是阿尔手机打来的。
但是我打过去接的人不是阿尔，是医院的护士。
阿尔出了车祸，一边拿着定做的蛋糕一边打电话，没有注意到信号灯有绿色变成红色。
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甚至和阿尔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我看着急救室外被撞的有些不成样子的蛋糕，上面还有个大大的爱心，歪歪曲曲的，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
我的心也像是这个蛋糕一样被扭曲成一团。
我多想早一点告诉阿尔他我喜欢你，但是我没有，哪怕被拒绝也好，哪怕那之后做不了朋友也好，但是他还在，不是吗？
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自己再也见不到了，那样耀眼到快要温暖自己的金色。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身体里面的记忆和大脑之间的记忆是不一样的。
就像我一直在想念阿尔，但是我的身边的阿尔却被我下意识替代成我的初恋的阿尔。
明明知道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连脸盲的我都知道他们的脸是不一样的，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如出一辙。
我喜欢的好像不是阿尔，而是贪恋他们给我带来的温暖。
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东方已经开始破晓。
黎明到了。
作息正常的阿尔应该马上就会起床了吧。我现在对于自己的心情都难以琢磨了，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阿尔呢？
还是喜欢他身上的温暖呢？
好泄气，阿尔对我的情感，难道自己对阿尔就什么都表达不出来吗？
或许哪怕知道自己是错误的，或许知道自己对于阿尔的感情非常模糊，可是，自己为什么无法忘记过去呢？
阿尔从背后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肩上，亲昵道：“昨晚没睡好么？”
“没有啦，稍微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有些伤感。”我望向窗外，脸上没有表情。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分享的。”阿尔看到我有些落寞的样子，揉揉我的发，然后转身去洗漱了。
“有机会的话。”我转过身对阿尔笑了下，心脏突然强有力的跳了一下，像是突然无法呼吸一样。
怎么会。。。。。。我透过着阿尔的背影，好像看见了初恋的Alfred，那两个人的身影好像重合了一样。
我无力地靠在窗上，抱着头努力想要忘记以前的记忆。那是自己不可以回忆的人，给我忘记，给我忘记，给我忘记。
我想要忘记之前的Alfred，不想将两个人混在一起，他们都不是对方的替代。
我也不想将任何一个人作为另一个的替代。
恍惚之间，我像是看见了学生时期的Alfred对我笑，然后他抱住了我。
那个阿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记忆像是洪水一样将我淹没，那是一直想要忘记的过去，还有过去的那个人。
可是，好像自己再也无法第二次忘记了，这是身体的记忆，始终不是现在的我的记忆。
早餐，我有些入神的看着阿尔。
阿尔被我看的有些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我摇摇头，阿尔才发现我的不对劲。
阿尔像是读出了我的内心一样，缓缓道：“你看的到底是谁？”
我怔住，低下头不作声。
“我不想成为谁的替代，也请你看好，我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你的Alfred。”阿尔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见，还有阿尔隐隐的怒气。
“对不起。。。。。。”我头更低，几乎要靠到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