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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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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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甲神象见他发呆,摊着的手,五个指头忽然动了一动,好象向自己索看什么东西一般。
江帆心中一动,赶忙取出那枚“木门金符”,方待递过。
那金甲神并没有来接,一见金符,只是眨动眼睛,朝金符注视了一下,也不言语,转身就走。
这人举动,当真透着古怪,江帆见他一声不晌,往前走去,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走去。
一路上,都是断崖奇岩,怪石嵯峨。
金甲神看去装模作样,走得不快,其实脚下如飞,相当快速,眨眼工夫,已经到一块凸出的悬岩之上。
只见他突然伸手向岩上一支石笋抓去,但听“咔擦”一声,石笋应手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山洞。
金甲神依然没有开口,用手指指洞中,意思要江帆自己进去。
江帆想起义父曾说照他吩咐,自会有人接应之言,就依着金甲神指点,俯身钻入石窟。
只听身后又是“咔擦”一声,洞门已闭。
这里面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差幸他这三年来,练习侧卧吐纳之法,一两丈内,还可瞧的清楚,是以入洞之后,略一定神,便自摸索前行。
这条山洞好象螺旋似的盘曲而上,走了盏茶光景,前面逐渐透进微光。再走一会,石窟已到尽头,只觉眼前豁然开朗。那是十来亩田大小的一片平台,四周峻峰矗立如壁。他走出石窟不远,又是一堵高大石壁。这堵石壁上,却现出一坐洞府,两扇石门上,檐角高琢,形如宫门,上首横额正是“北辰宫”三字金色古篆。
门前两侧,也有两个金甲神模样的人,有如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帆心中暗暗思索,这木真君不知是何等样人,竟有这般气派,自己奉义父之命前来,应该上去请他们通报一声才好。当下整了整长衫,手持金符,一步步往石门走去。
就在此时,那两扇石门忽然自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黄衫老人。
那人年约六旬左右,瘦消的脸上白净无须,朝江帆说道:“小哥就是从江南来的?”他嗓音尖细,犹如女子一般。
江帆听得暗一惊,心想:不知他如何会知道的,一面连忙递上金符,躬身道:“在下江帆,奉义父宫仲山之命,叩谒真君来的。”
黄衫尖嗓老人接过金符笼入神中,点点头道:“资质果然不错,唔,小哥请随我过去。”
江帆拱拱手道:“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黄衫尖嗓老人笑笑道:“你叫我萧老公公好了。”说完,引着江帆,朝石门中走入。
江帆满怀好奇,跟着跨入洞府,纵目一瞧,只把个江帆看得称奇不止,原来这座洞府,深广无比,里面竟是和富贵人家的府第一般,有天井、大厅、厢房、长廊。但若大一座洞府,竟然瞧不见一个人影。
萧老公公领着他,一连经过两重院落,突然眼前大亮。前面一排长廊,曲槛临风,槛外天光云影,远山叠翠,五楹精致石室,湘帘低垂!
江帆瞧得一怔,心想:这座洞府,已深入山腹之中,但此处长廊曲槛,分明是凿穿石壁而成,这种鬼斧神工的设计,真是叹为观止。 萧老公公把他引到通往长廊的门外便止住步。这时从中门一间房中,走出一个宫装少女。
从长廊中缓缓走来,槛外轻风,吹得她长裙飘动,好象御风而行!
那宫装少女走近门口先朝萧公公福了一福,轻露匏犀,发出流莺般声音道:“老公公,这位就是从江南来的江公子了,真君有请。”说着,美目流盼,朝江帆瞟来!
江帆实在感到不胜惊异,自己跟着萧公公进来,始终不见有人通报,何以深居洞府深处的木真君,已命使女来叫,莫非他真是神仙不成?
心中想着,只听萧老公公低声道:“真君就在里面,小哥请吧!”
江帆应了声是,连目光也不敢向宫装少女多瞧一眼,谢过萧老公公,便随着她身后往长廊上走去。
青衣少女把江帆领到中间那间石室门口,停步道:“江公子请进。”
江帆知道木真君就在里面了,不禁心头跳动,略微定了定神,才朝屋中走去。
这是一间宽淌的起居室,四壁晶莹如玉,屋顶正中是石钟乳凝结成的一朵倒挂莲花,中间还嵌了一颗鹅卵大的珠子,宝光四射!
地上铺着一张极大毛毡,一座缘玉屏风前面,紫檀锦墩的交椅上,端坐着三个人。
中间一个是身穿杏黄长袍的老者,生得浓眉鹞目,狮鼻阔口,脸色白中透青,看去约在五旬上下。
左右两把椅上坐着的是两个宫装丽人,云髻高挽,人比花娇,左首一个年约三十左右,右边一个还只有二十出头。
江帆跨进石室,那敢多看,心想中间这个黄袍老者,定是木真君无疑,慌忙走前几步,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弟子江帆,奉义父宫仲山之命,前来叩见真君,伏望真君开恩收录。”
黄袍老者和蔼的点点道:“你且起来,老夫有话问你。”
江帆跪在地上的人,陡觉一股无形潜力,把身子托了起来,赶快在一旁站停。黄袍老者两道目光只是在江帆身上不住的打量他,似乎对他甚感满意抬目道:“你是江士彦的儿子?”
江帆和他目光一对,只觉木真君两道眼神,冷似利剑,使人不可逼视,慌忙低下头去,恭敬的应了声“是”。
木真君脸露微笑,朝左右两个宫装丽人道:“这孩子资质倒是不错,只要稍加薰陶,还不难成器。”
左首那个丽人欠身道:“宫老大力保的人,自然不会有错,能得真君当面称许,贱妾还是第一次听到。”
右边的丽人接口娇笑道:“是啊,恭喜真君,又收了一个门人!”
木真君哈哈大笑道:“宫仲山为了此子,着实化了一番心血,今后要看你们的了。”
说到这里,转脸朝江帆问道:“你义父叫你前来九宫,可曾告诉你我的来历和木门规矩吗?”
江帆惶恐答道:“弟子义父,只是要弟子前来叩见真君,拜求收录,并没告诉弟子真君来历,还望真君赐示。”
木真君微微颌首,忽然正容道:“老夫来历,你日后自知。只是本门规章素严,言出法随,而且我门中弟子,人人都得先立功自效,才能人门。你是宫仲山一力承保来的,老夫瞧在你义父份上,破格收录,准你留此百日,你日后能否正式成为木门中人,就看你自己的努力如何了。”
江帆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跪到在地上,叩头道:“弟子蒙师父破格收录,恩同再造,今后自当勤谨自勉。不敢稍有逾越。”
木真君受了他八个响头,然后含笑道:“你去见过戚姨娘、柳姨娘。”
江帆站起身子,又恭恭敬敬的朝左右两个姨娘行礼拜见,两人也都含笑答礼。
木真君道:“此子一身武功,已有十年火候,从明日起,可由柳姨娘先传他本门功夫。”
柳姨娘躬身道:“敬领真君法谕。”
江帆听得一怔,心想:“这柳姨娘看去年事极轻,最多也不过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师父要她传自己功夫?” 
心中想着,不禁偷偷地朝柳姨娘瞧去!
柳姨娘人比花娇,笑靥盈盈,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也正好向自己瞧来!
目光一碰,江帆只觉心头蓦地一跳,赶紧低下头去。


  

第三章 九阴玄功
  
  
木真君道:“好了,你可随萧老公公出去,他自会替你安排住处。”
江帆恭身领命,又朝真君和两位姨娘叩谢之后,才行退出。
萧老公公向他道了贺,领他到一间石室安安置。
一面又把宫中禁忌,一一告知,并称你能获得真君垂青,破例收录,实是异数,今后要好好用功,才不负你义父一番苦心,江帆不迭称谢,一宵易过,翟日清晨,萧老公公便来催他起身。
江帆匆匆盥洗,就跟着萧老公公直向后院走去,这次的路程,已被一道石壁所阻。
萧老公公伸手在壁上轻轻一按,但听一阵轧轧轻震,壁间忽然裂现一道门户。
眼前突然一黑,只觉一阵寒风迎面吹来。
江帆内功已有相当基础,依然感到身上一寒,急忙举目瞧去,原来门内是一个黑黝黝的石窟,深不见底,一道石梯盘旋而下。
萧老公公回身笑道:“小兄弟,这底下就是练功室了,你要在这里面耽过百日,才能上来。”
江帆想起昨天日木真君说过,瞧在义父份上,被格收录,准你留此百日之言,正想开口,只听“从这里下去,末下百丈,越到底下,越是黝黑,小兄弟不妨扶着老朽,走慢一些。”
江帆忙道:“老公公只管请走,小可还看得清楚。”江帆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下。
这个石窟,果然甚是深愈,石梯做螺旋形往下盘去,越到下面,不但伸手不见五指,那阴寒之气,也愈来愈重,差幸江帆这三年,每晚练习戴笠老人传授的睡觉功力,目能夜视,是以跟在萧老公公身后,脚下丝毫没停。
差不多走了顿饭时光,盘梯已尽,前面石壁上隐隐出现一个石门。
萧老公公停住身形,夸奖道:“小兄弟,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内功居然练到黑夜视物,真是难得,无怪真君称道你资质极佳,大是可造之材哩!”
江帆连忙躬身道:“老公公过奖,小可今后还望老公公多多提携。”
萧老公公尖声大笑道:“这个自然,小兄弟能获真君垂青,真是福缘不浅。须知此室乃是昔年真君练功之地,木门弟子中,能获准到此室练功的,小兄弟是第二个人。”
“哦,小兄弟快进去吧!柳姨娘就要来了,老朽恕不奉陪。”
江帆躬身道:“老公公请回。”
萧老公公转过身子,忽然又道:“有一点事,老朽差点忘了交代,此室深处地底,黝黑异常,小兄弟即使看不清楚,也要耐着性子,度过百日,千万不可点燃火种。”
江帆点头道:“小可自当谨记。”说着朝萧老公公拱手作揖,然后推门过去。
只听身后传来萧老公公的声音:“小兄弟好自为之……”这扇耳门,敢情有着活栓,江帆脚才跨入,石门就自动关了起来。 
但在这一瞬之间,宛如进入了冰窖,不,比冰窖寒了多少倍。他身上一颤,不自禁打了一个冷噤,眼前一片黝黑,他平日纵然目能夜视,此刻也只觉黑得几乎瞧不到一点东西。
当下赶紧闭上跟腈,过了一会,再缓缓睁开,凝足目力,向四周瞧去,才依稀辨出这是一间四方形的石室,除了靠壁处有一张黝黑的石床。就空无一物!
这一阵伫立,江帆已觉得全身皮肤起了麻木之感,寒冰之气,生似朝人骨髓中直钻!
“好冷……”他口中吐出声音,心头却想着方才萧老公公说的话,这间石室,是木真君昔年练功之室,木门弟子,获准进入此室的, 自己还只第二个人,好象这是特殊待遇。
但自己却实在想不出这间奇冷澈骨的石室,究有什么好处?石门呀然开启。
江帆只觉眼前一亮,柳姨娘已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她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罗衫,长裙曳地,掌心托着一颗明珠,远远望去,绰约如仙。
人还未到,一阵淡淡幽香,业已因风传来,直沁心脾!
江帆不敢平视,赶忙躬下身去道:“弟子拜见柳姨娘。”
柳姨娘嫣然一笑,问道:“江兄弟,你已经来了一会了吧?”
江帆道:“弟子也刚到不久。”
柳姨娘问道:“冷不冷?”
江帆早已冻得脸色发紫,勉强道:“还好。”
柳姨娘噗赫笑出声来道:“瞧你连牙齿都在打战,还说还好?”
她不待江帆开口,接着又道:“不过你内功还算有点底子,要是换了寻常人,不出半个时辰,不冻死才怪!”
江帆不敢接腔,柳姨娘又道:“江兄弟,你知道这里是谁练功的地方?”
江帆道:“弟子听萧老公公说过,这里是真君昔年练功的地方。”
柳姨娘点点头道:“不错,这里是太素石室,本门弟,子不下百人之多,但除了你大师兄邵克彦,你是获准到此地练功的第二个人。你知道这太素石室,有什么好处吗?”
江帆道:“弟子愚鲁,还请柳姨娘指导才好。”
柳姨娘瞧他说话之时,连头也不敢稍抬,不由嗤的笑道:“江兄弟,别太拘束了,本门规章虽严,只要不犯本门禁条,不必太过拘泥。”
说话之时,皓腕轻抬,指指石床,又道:“这就是太素石,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太素石就是兼天地至阴之气而生。”
“真君要我传你‘九阴玄功’,打通太素脉,须在这石床上熬练百日,始有小就。好了,你现在坐上去试试,我传你口诀心法。”
江帆虽在恭听柳姨娘说话,但因时间稍久,从脚底和四周涌来的阴寒之气,愈来愈难以忍受。他看了对面壁下这方四尺长的“太素石”,不觉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心想:“光是站在这里,已经冷得要命,再坐上去,不被冻僵了才怪……”心中想着,但终于还是依照柳姨娘吩咐,坐了上去。
这一坐,他几乎冷得直跳起来,中忍不住“喔”了一声,全身立时打起一阵颤动……
但就在此时,柳姨娘比他还快,莹白如玉,十指纤细的玉手,迅速按上他头顶“百会穴”!
江帆来觉一股凉冰冰的气流,如醐醍灌顶,从“百会穴”直下“尾闾”!
本来外面虽冷,但他体内血液循环,生出暖流,和外面侵入寒气相抗,全身才不住的打颤。
现在从柳姨娘掌心导入的一股冷气,穿行体内,好象发去了了邂作用,身上寒冷之感,登时减少了不少,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只听柳姨娘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空洞其心,渊默其息,神吸玄牝,气伏丹田……”
江帆知道柳姨娘念的正是心法口诀,心头一懔,慌忙闭上双目,凝神内视,照着她所说做去。
柳姨娘继续念道:“天地者,阴阳者,动静也,刚柔也阴阳烽分,道立其中。天之道,为刚健运行,发而为灵;地之道,为柔顺凝聚,化而精……
阴中之阴,是谓九阴。九阴者,阴之极也。唯至阴,以消至阳,至柔可以克至刚……
凝少厥,太阴之气,聚阴晓、阴维之息,运转太素奇经……”她缓缓念来,声音娇柔。
但句句含意博大,字义深奥,她一口念完口诀,接着逐句的分解给江帆听,一面又指点他实用法门。
江帆本有很好的内功基础,虽然柳姨娘说的和自己平日练的内功,大相径庭。但那只是运行的路子不同,凝神运气,其理则一。
他人本聪明,这时再经柳姨娘一再解说,大都已能领悟。
柳姨娘轻轻吁了口气,柔声问道:“江兄弟,你口诀记住了么?”
江帆应道:“弟子记住了!”
柳姨娘道:“好,你现在自己慢慢练习好了,不可太过勉强,倦了,就在石床上睡觉。我方才替你度入的就是九阴真气,有这缕阴气在你体内作引,当不会再有太冷的感觉了,明天早晨,我再来看你。”
“哦,对了,在这三天之中,不能进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江兄弟,你暂时忍耐点儿吧!”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渐渐远去!
柳姨娘走后,江帆不敢丝毫怠忽,依照她语解的心法口诀,和实用法门,继续用功。
柳姨娘度人体内的“九阴真气”,真也管用,太素石不断传来阴寒之气,尽管周身是奇冷澈骨,可是已不象先前那样使人难以忍受。 
渐渐,他觉得好象已能稍微适应太素石的寒气了。中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傍晚也过去了。太素石室远处地底,分不清昼夜,但江帆的肚子有数。应该吃午餐的时候,没有东西下去,到了应该吃晚餐的时候,自然饿得更加厉害。
饥与寒,是有连带关系的,肚子饿了,身上也愈觉得寒冷,估计时光,已经夜晚了。
经过一天时间勤练功夫,而且还是在饥寒之下进行,此刻已有疲累之感,该是歇息的时间了。
他缓缓跨下石床,在地上活动了一会,空着肚子上床睡觉。
这一横身卧下,当真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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