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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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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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虽然汇英宫中没有地龙,只靠着一个黄铜炭盆过冬,但奈何棉被厚实,寝室人多拥挤,睡着睡着竟也出了一身汗。
  
  昨日初次入宫,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让这些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子们难免兴奋不已,从搬入寝室开始便喧闹不断。晚膳时分,大家硬是八、九人共挤在一张桌子上,连放胳膊的地方都没有。更有甚者,从家中偷偷带了酒来,但还没来得及喝上两口就被管事没收,并训告除非大节庆时有上面口谕,否则选侍一律禁止饮酒。即便这样也没有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不时还有丝竹管弦之声从屋中传出,与谈笑声夹杂在一起,自是一番热闹景象。几个年纪尚小的宫人躲在廊下用憧憬的眼神注视着这些选侍公子,仿佛这欢腾的气氛也给这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紫禁城增添了几许生气与活力。
  
  就这样,这样热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管事双目圆睁地喝令他们熄灯就寝,但也是刚刚压制了这屋,那屋又响起了声音,急得管事满头是汗,不停地在各屋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只得用沙哑的嗓音高声告诫他们“如若不听管教,轻则廷杖,重则被立即遣出宫去”,这才慢慢罢休。
  
  张朝翻了个身,面朝外打算再眯一会儿,院中却传来了宫人扫地的声音,不一会儿,清脆的摇铃声想起,紧接着便有宫人挨个敲门通知各位选侍起床梳洗更衣。因着一个时辰后要盛装去凤翎宫觐见皇后殿下,所以今日的梳洗穿戴自有宫人伺候,往后便要靠这些选侍公子们亲力亲为,即使是柴米不识的高官贵胄之子,今后也要和众人一样,不得例外。
  
  恭顺道上,程继耀带着贴身侍从驰旭,没精打采的跟着其它侍宫后面默默前行,此时他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皱巴巴的,很是不自在。昨晚他听得比邻两宫喧嚣声不断,便问宫人是何缘故,得知是众选侍共聚畅欢,便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玩心,刚走到宫门口就被宫人拦下了,奈何他力气太大,竟把那瘦小的宫人一巴掌推到了墙角。最后还是两个宫人将他拦腰抱住,管事好说歹说才打消了他的念头。而他也只有端着个酒杯,靠着门廊,心中暗自羡慕的份儿了。
  
  皇宫地大,走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看到那高墙金瓦的宫殿,正门前牌匾上“凤翎宫”三个金字灼灼生辉。穿过那洞开的朱红色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台宫殿,殿前玉阶下,一对巨大的九尾铜凤似振翅欲飞,凤尾上点缀的牡丹花竞相盛放。衣着整洁的宫人整齐的垂首立于廊下,眉目恭顺而平静。
  
  宫殿虽是宽敞,但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拥挤。于是敬事司总管便按照惯例只引了众位侍宫公子及随身侍从踏进凤翎宫正殿,其余的选侍们皆整齐的立于殿外正道两旁。
  
  明亮的宫殿中,气氛庄重肃穆,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此整洁幽雅,全然不似男子的宫所。踩在松软的地毯上,程继耀心中竟有一丝忐忑,默然垂首静立。前头传来敬事司总管高亢的嗓音:“众公子觐见皇后殿下——”尾音向后托着,徐徐透过敞开的殿门传向整个宫中。程继耀随即便与众人一起,郑重的跪下,叩首三次,站起,复又跪下,就这样一连三回,直到传来男子清澈的声音,道:“诸位公子,平身。”他才最终得以安稳默立,越过前面男子的头顶,只见一位身着绣锦朝服、头戴赤金嵌宝凤冠的年轻男子端坐于正中宝座之上,虽是眉目清秀,笑容亦如春风般和煦,但这男子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特有的雍容持重之感,使人看上去不禁心生敬慕之情。
  
  世勋朗声道:“诸位也理应见过元妃大人。”于是,众人再一次微微侧身,向坐在宝座右下首方的锦服男子,深深跪拜。只听那面容温厚的男子沉声道:“众位公子免礼。”众人这才起身,静立着等待皇后训教。
  
  世勋默默环视了面前的众位侍宫,声音温和了起来:“诸位公子近日忙着为殿选做准备,想必十分劳累。今日还要你们一早就来向本宫请安,着实是辛苦。但,宫规、礼数不可违。今后,还望各位公子勤谨自持,尽心奉上才是。”
  
  “在下谨记。”众人齐声道。
  
  “自然,今后诸位在生活中若有不遂之处,尽可来告知本宫。日后相处之时,若有些矛盾羁绊之事,也希望诸位能够互相礼让包容,一切以和为重,莫要让皇上、太后担忧才好。”世勋顿了顿,继续道:“时辰也不早了,诸位,随本宫一同去向太后请安吧。”说罢,便翩然起身,款步走下台阶,云昭也随即起身跟随在世勋身后,众人皆纷纷侧身垂首,恭敬的立于两侧。
  
  当皇后与元妃带着侍从向殿外走去时,敬事司总管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依次跟上。就这样,皇后十六抬凤辇在前,元妃十抬轿撵在后,后面跟着按次序排好的众侍宫、选侍,并一干仪仗随侍宫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慈康宫,仿佛给庄严肃穆的皇宫添上了一抹光鲜亮丽的风景。
  
  皇后带着众人觐见太后礼毕,太后做了训诫,又赠与了每人一刺绣荷包以示勉励。之后,皇后与元妃各自回宫,其余人等皆由敬事司总管带领回宫开始了第一日的礼仪课程。因着冬日天气寒冷,所以待众人换好简便的常服后,便共聚在各自的宫室正殿,由司礼侍官从最基本的立、行、跪、安开始教起。
  
  玉翔宫人少,司礼官更是严格。程继耀维持着躬礼姿势,连大气都不敢喘,还要时不时地被一根细长竹竿用力敲打自己的“八字脚”,弄得他心中叫苦不迭。身旁的绝美男子,亦木着一张脸躬礼站着,程继耀偷偷侧目看向他,只见他空洞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生气,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程继耀正疑惑间,忽然一根细长竹竿猛然敲在他的左肩之上,使他不得不立刻收回目光,赶忙垂头静立。
  
  没想到礼仪训导竟如此严格,大大超乎一干公子的预料,果然宫规森严不是说着玩的,下午的盥洗打扫也把这些选侍公子们累的够呛,甚至有些从小娇生惯养的选侍直嚷嚷着要出宫回家。好歹张朝自小也干惯了粗活,加之饭食又丰富,刚开始虽也颇具微词,但时日长了竟也渐渐习惯宫中的生活。同屋的薛环与胡汝森虽然都不是高官之子,但家庭亦算富裕,与他相比自然是强很多。薛环年纪尚小,倒好相处,只是那胡汝森,平日里是个极其刻薄是非之人。众多男子住在一起,屋中气味难免浓郁,加之平日干活出汗,冬日里洗浴又不甚方便。胡汝森便常常嫌弃他不盥洗就上床安寝,常常小题大做,在耳边来回絮叨。张朝刚开始还碍着面子不顶撞他,见他得寸进尺后便开始出言反击,两人的关系也便渐渐不睦。薛环虽然也想在中间帮忙劝和,奈何他年纪小,又没人肯听他的,只得在一旁瞪着两个大眼睛看他俩甩脸子。
  
  又过了几日便有传言说,皇上预备召新入宫的侍宫公子侍寝了,这个消息着实令玉翔宫上下激动不已,人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期盼着这头一份荣宠能落在自己身上,自然,只有岳子峰除外,他平日里除了早起向皇后请安及学习礼仪规矩之外,其余的时间皆是躲在屋里,不言不语,不悲不喜。这深宫究竟是荣华还是寂寥,都与他无关紧要。
  
  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傲繄穿着寝衣躺在元盛宫寝殿里的雕花龙床上,头枕着右臂,牙齿咬着左手食指轻轻地来回啃磨。今日她在凤翎宫与世勋一同用过晚膳后,敬事司总管便端来了各侍宫公子的红穗牌子,她本欲让其退下,没想到那总管却一脸为难的告知是奉了太后殿下旨意,皇上若再不召侍宫侍寝,自己则无法向太后交差。傲繄虽是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低头向红漆金盘中看去,见木牌上的名字大多都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只有一两张模糊的面容在脑海里飘动,于是转而问世勋:“皇后认为谁人适合?”
  
  世勋随即也望向盘中,含了几分拘谨的笑容,道:“本届的侍宫公子皆是才貌出众之人,臣侍一时也没什么主意。但身为嫔妃,最终要的还是贤良淑德、勤谨奉上。陈氏温文尔雅,岳氏才貌出众,吕氏知书达礼,程氏气宇轩昂……众人皆是德行贵重之人,还望皇上多加眷顾。”
  
  “皇后果然贤德。”傲繄莞尔一笑,默然伸出手,指尖在岳子峰的名字上稍作犹疑,转而翻过了旁边程继耀的牌子,道:“就是他吧。”
  
  指背上的疼痛传来,傲繄放下左手,又想到了云昭那郁郁的神情,心下又一阵酸楚。无论她或是他,既然身处在这个位置,许多事情便都由不得自己,既然实质上她已是负了他,那再负第二次、第三次又有何不同呢?但她曾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无论今后身边有多少人,此生,心中只会有他一人。
  
  “启禀皇上,”李兰芝的声音响起:“浴房里出了些事情。程侍宫不肯除去身上的铁器,现正在和敬事司总管僵持不下。”
  
  傲繄眼前忽然浮现出殿选那一日,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直直盯着自己的神情,这在礼仪上本是不敬,但她当时并没有计较,如今想来却是有可疑之处,莫非他欲加行刺?想到这儿,傲繄一下子坐起来,道:“把他直接带来,朕要亲自问问他。”转而又想起一事,便叫住了李兰芝,“先叫郁彬进来,过一会儿再把那侍宫带来。”
  
  须臾,李郁彬跨步走进来跪于地上听命。傲繄把事情说与她知晓,并谨慎嘱咐:“你在门外候着,若是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立刻进来将他擒住。切记,留活口。”
  
  “是,在下遵旨。”郁彬颔首。
  
  “朕之前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傲繄问。
  
  “一切妥当,都是精锐忠义之人,且底细干净。请皇上安心。”郁彬道。
  
  “那便好,”傲繄点头,眼中闪烁着幽深的暗光:“悄悄的加以训练,别被人察觉。”
  
  “在下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风语

  傲繄披了一件中袍坐于龙床之山,低眸瞧着伏拜于地上的高大男子,淡言道:“抬起头来。”
  
  程继耀静默抬头向上望去,刚遇到傲繄严厉的目光,微微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复低下头,只不言语。
  
  “侍寝的规矩,想必敬事司的人已经告知了你。有何话,不如直接向朕道来。若你肯实话实说,朕必不会加以追究。”傲繄道,此话虽是宽慰,但语气中更含了几分威慑。
  
  谁知这一回,程继耀竟跪着直起了身子。身旁的侍卫立刻提起了万分的警惕,以防不测。而他却毫不在意,转而从寝衣里掏出了一条挂在胸前的金链子,链子正下方摇摇垂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箭头,似乎已经磨损了许多年。
  
  傲繄诧异,转而望向李兰芝,不解道:“可是此物?是否还有其它物件?”
  
  李兰芝颔首道:“回皇上,就是此物,并无其它。”
  
  傲繄不可置信地问道:“只一锈铜便欲行刺?你们可细细查清了?”
  
  “皇上,还是小心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兰芝谨慎提醒。
  
  忽听闻“行刺”二字,程继耀赶忙抬首,双目中含了几分惊恐,急切道:“启禀圣上!此物乃是在下七岁那年第一次正中靶心时所射之箭的箭头,在下十分珍视,一直戴在身上以示自勉,即便是沐浴也不曾摘下。若说行刺,在下是万死也不敢有此心的!还请圣上明鉴!”说罢,深深叩首,言辞真诚而坚定,使得傲繄也不禁觉得敬事司的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但细想又觉得十分欣慰,语气也和缓起来:“既是如此,朕便安心了。你们都下去吧。”
  
  李兰芝虽是悬着心,但之前细细检查过,这侍宫身上并无其它利器,况且郁彬也随时候在门外,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便也只得带着侍卫们告退。
  
  傲繄见他仍低着头跪在地上,便道:“平身。”
  
  “是……谢皇上。”程继耀心有余悸地慢慢站起,似一座高山挡在身前,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傲繄觉得不自在,再让跪下又不妥,便想了想,略带悸然道:“赐坐朕脚下。”
  
  “是!遵旨。”
  
  待程继耀挪到床下脚凳上侧身坐定后,傲繄开口问道:“你似乎很喜欢习武?”
  
  程继耀立即点头道:“没错!”转而想起了敬事司教的规矩,赶忙压低了嗓音故作沉稳:“回皇上,在下出身武家,自从懂事起便与长姐一起学习武艺骑射,后又进了骑兵营,仔细算来也有八年了。”
  
  “那为何不在兵营中好好操练,反倒想起入宫了?”傲繄侧目问道。
  
  程继耀似有几分不好意思,抿嘴一笑,脸上显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军中仕官说在下虽有蛮力却不易管教,母亲这才想把我送来宫中学学规矩,省得老给她惹事。”
  
  “如此说来,让你为嫔妃实在是屈才了。”傲繄看着他健硕的肩膀,忍不住笑道。
  
  “不!不!在下刚开始的确是冲着当上禁卫卫长而来,但万万想不到皇上竟然长得这么够味儿……”程继耀一着急,把憋在心底的话也全部倒出来了,一时尴尬,两个人皆是瞪着对方不知所措。
  
  傲繄暗自想着此人说话还真是粗俗,但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夸赞自己漂亮,心底还是舒畅的。这时,程继耀恐怕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急得涨红了脸,鼻尖上渗出丝丝汗珠,只慌乱的措辞找补:“在下是说……竟能入选伺候皇上,实在是在下莫大的荣幸!”
  
  傲繄见他言语憨直诚恳,也不像个城府深的,便悠然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想必也是天意使然。朕往后好好待你就是了,也不枉你母亲在前朝为朕排忧解劳以及对你的一番苦心。”
  
  “谢皇上!”程继耀谢恩,趁势开口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允准。”
  
  “但说无妨。”傲繄温颜。
  
  “在下自幼练武惯了,若是有一日不练便浑身不自在。但宫中规矩太多,前几日在下憋得实在难受,刚抄起扫帚抡了两下就被教管仕官好一通骂。在下只想在闲暇时能舒展舒展拳脚,不知皇上能否恩准?”
  
  傲繄见他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似一个要糖吃的孩童一般,不禁心下柔软,道:“能有如此钟爱,实属难得。待你明日封了贵人,另宫而居时便会自由很多。但后宫宫室中不能见兵器,往后你若是想习武,去尚武堂便可。”
  
  “谢皇上隆恩!”程继耀忙谢恩,双目中闪烁着神采奕奕的光芒,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欢喜。
  
  傲繄见他恭于胸前的左手虎口处,一道白色的疤痕尤为明显,不禁一直盯着他的手细看。程继耀察觉,索性直接把手伸至她的面前。只见这条伤疤自虎口起,竟直直的横穿了整个手掌,甚是可怖。傲繄皱着眉头问道:“此伤是如何来的?”
  
  程继耀随口道:“从前出兵剿匪时不小心划到的。”
  
  “剿匪?”
  
  “是,京郊荒野偶有强匪出没,专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程继耀说着,脸上颇为自得:“不过都是些小毛贼而已,在下收拾他们只是轻而易举。” 
  
  “那你今后可要多加小心了。”傲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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