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战争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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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战争罪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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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陷入麻烦的人请我和他谈一谈。父亲,我能够在拒绝之后,继续站在圣光下吗?”
  * * *
  一开始,瓦里安坚持要陪伴他的儿子,但心中暗藏希望的安度因拒绝了父亲的好意。他还要求当值的狱卒都退到牢房走廊的大门以外。这样,他和加尔鲁什之间的交谈就能够完全保持私密了。为此,瓦里安争论了几乎一个小时,但并没有改变安度因的心意。他对父亲说道:“我作为牧师去见他,他必须能够自由地与我交谈,并且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为他保密。”
  瓦里安终于不情愿地让步了。他逐次看着祝踏岚、泰兰德和贝恩。“如果安度因受到任何伤害,我一定会要你们负责。我还会亲手杀死加尔鲁什,无论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时就让所有审判都见鬼去吧。”
  “请放心,瓦里安国王。从现实条件来讲,加尔鲁什是不可能攻击安度因的。您的儿子是绝对安全的。如果我对此没有信心,就绝不会这样说。”祝踏岚回答道。
  现在安度因正站在白虎寺地下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两名看守加尔鲁什的狱卒——影踪派武僧楚李和楚罗正在牢门旁等待他。
  他们鞠了一躬。“欢迎,光荣的王子,”楚李说道,“您愿意前来面对您的敌人,这需要巨大的勇气。”
  安度因的心中则是七上八下。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流露出恐惧,他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我的敌人。至少此时此地不是。”
  楚罗慢慢露出微笑。“能够明了这一点,说明你的智慧一如你的勇气般超逸非凡。我们会一直守在这里,只要你一声呼唤,我们即刻就会赶到你身边。”
  “谢谢。”安度因回答道。维伦教导过他抚平焦虑,让心神安宁的方法。现在,他正依照导师的教诲,缓缓吸气,直到数过五下,然后屏住呼吸,在心跳一下之后,又以同样的速度将气息呼出。一切都会好起来,维伦这样对他说,黑夜终将结束,暴风总会消散。只有你自身灵魂中的风暴才会持续不退。
  他的努力奏效了……至少在他来到加尔鲁什的牢房门前是这样。
  这座牢房很狭小。里面只有睡觉用的毛皮毯子、一只夜壶,还有一个盆。加尔鲁什在牢房中只能走上一两步。而他脚踝上的铁镣又进一步限制了他的行动。牢房的每根铁栅都要比安度因的身体粗。八角形的窗口被散发出柔和光线的紫色结界所遮蔽。祝踏岚没有说错。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同时受到了钢铁和魔法的禁锢。
  安度因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防护措施上。他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到了牢房中的那个兽人身上。加尔鲁什以挺拔的身姿坐在毛皮床铺上。王子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自己——愤怒、哀求,还是嘲讽?但所有这些,安度因都没有看到。加尔鲁什的脸上只有安度因在这个兽人“杀死”自己以后流露出的那种忧郁的沉思。
  “请不要碰触牢房的铁栅。”楚罗对安度因说道,“你在这里最多可以停留一个小时。当然,如果你想早些离开,叫我们就好了。”他又指了指一把椅子和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一只水罐和一只空水杯。
  安度因清了清嗓子。“谢谢,我不会有事的。”
  加尔鲁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狱卒。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安度因。熊猫人两兄弟默默地退到了大门外。安度因感到有些口干,便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紧不慢地吮了一口,润润喉咙。
  “你害怕吗?”
  “什么?”刚喝入口的水喷了出来。安度因的骨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你害怕吗?”加尔鲁什重复了一遍。兽人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但安度因知道,这句话是一颗炸弹。无论是照实回答,还是说谎,它都会炸开一道门,门后则必将是安度因不愿提起的事情。
  “我没有理由害怕。你身负镣铐,又被困在魔法囚笼中。你不可能攻击我。”
  “肉体的安危只是一个人会为之害怕的理由之一。会让人害怕的事情有很多。我再问一遍:你害怕吗?”
  “听着,”安度因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我来到这里,是应你的请求,是因为贝恩说过,你只会和我谈论……谈论你想要谈的事情。”
  “也许你的恐惧就是我想谈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都在浪费时间。”安度因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停下。”
  安度因停住脚步,但依然背对着加尔鲁什。他对自己感到气愤,掌心更是因此泛起了潮气。他必须用尽每一点力量,才能抑制身体的颤抖。他不会让加尔鲁什感觉到他的恐惧。
  “为什么我要停下?”
  “因为……你是我唯一愿意交谈的人。”
  王子闭起了眼睛。此时此刻,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加尔鲁什肯定是打算和他玩某种阴谋诡计。也许是要诱骗他说出某些他绝不该说的话。但那到底是怎样的阴谋?加尔鲁什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安度因意识到,自己的心中的确有着某种程度的恐惧,但他并不真的想走。现在还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转回身。“那么,我们来谈谈吧。”加尔鲁什朝椅子指了指。安度因的身子晃了晃,随后才故作轻松地坐进椅子里,一扬眉毛,表明他在等待加尔鲁什开口。
  “你说,你相信我能改变,”加尔鲁什说道,“在我做了所有那些事情以后,到底是这个世界或其他任何一个世界中的什么东西还能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这名兽人的语气中依旧没有任何情感,有的只是好奇。安度因想要回答,却又陷入了犹豫。吉安娜会如何……不,吉安娜已经不再是那种他视之为榜样的外交家了。安度因意识到,尽管他的父亲以前一直打算杀掉加尔鲁什,但现在,瓦里安在他心中已经成了比吉安娜更称职的为人楷模。发现自己心态的变化,安度因甚至觉得有一点好笑。同时,他又感到一阵哀伤——因为他爱吉安娜;以及一点慰藉——因为他也爱他的父亲。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一阵怪异的微笑出现在加尔鲁什的嘴角。“一言为定。作为一名谈判者,你比我想象的更优秀。”
  安度因干笑了一声。“我想,我应该感谢你的恭维。”
  兽人的嘴咧得更大了。“你先。”
  至少和加尔鲁什达成了第一点共识,安度因暗自思忖。“很好,我相信你能够改变,是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永远保持原样。你从部落大酋长的位置上被推翻,是因为你领导的人们改变了。他们不再服从你的命令,而是改为质疑那些命令,并最终拒绝了它们。你从大酋长变为罪犯,你还会再次改变。”
  加尔鲁什发出毫无幽默感的笑声。“你是说,从生变为死。”
  “这也是一种方式。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方式。你能够审视你所做的一切。仔细去看,去听,真正尝试着去理解你所造成的痛苦和伤害,并且明白,如果还有机会,你决不能继续重复这条老路。”
  加尔鲁什身子一僵,用沉闷的声音说道:“我不能变成一个人类。”
  “没有人会认为你想这么做。”安度因答道,“但兽人也能够改变。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一点。”
  加尔鲁什陷入了沉默。他将目光移开,静静地思考着。安度因想要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但他克制着这种冲动,继续强迫自己显示出轻松闲适的样子,等待着加尔鲁什的回答。一只眸子明亮、满身粗毛的老鼠从牢房的毛皮床铺下面探出头。它的鼻子抽动了几下,又飞快地缩回到床铺下面。曾经的部落大酋长……现在,他只能与老鼠同居一室了。
  “你相信命运吗,安度因·乌瑞恩?”
  安度因第二次遭到了出乎意料的突袭。加尔鲁什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我不确定。”安度因有些口吃地回答道。他一直在小心维持的冷静外表瞬间便瓦解了。“我是说……我知道这个世界有预言存在,但我认为,我们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选择了圣光?还是圣光选择了你?”
  “我……我不知道。”安度因意识到,他从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考虑成为一名牧师的时候,曾经感觉到自己灵魂的纠结。他渴望着圣光所给予的平静,但他的确不知道是圣光向他发出了召唤,还是他主动去追寻了圣光。
  “你能选择拒绝圣光吗?”
  “为什么我会想要这样做?”
  “可能的理由有许多。我还记得另一位广受爱戴的金发人类王子。他曾经是一名圣骑士,但他最终背弃了圣光。”
  义愤和受伤的感觉赶走了安度因的犹疑。热血冲到他的脸上。他断喝道:“我不是阿尔萨斯!”
  加尔鲁什再次露出怪异的微笑。“不,你不是,但也许……我是。”
  
  第十四章
  
  幽魂之地——这是这里现在的名字。曾几何时,这里是风行者家族的家园。在此之前,温蕾萨只回过这里一次。当时哈杜伦·明翼邀请她一同对抗他们共同的古老敌人阿曼尼。那时,这个地方就让温蕾萨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阵恶心。而现在,这种感觉再一次袭来。当温蕾萨的角鹰兽飞过萨拉斯小径的时候,她就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肠子在抽搐,握住缰绳的手掌心渗出了汗水。
  扭曲的死亡之痕穿过曾经美丽的大地。这条鼻涕虫一样蜿蜒伸展的道路是千百个亡灵生物踏出来的。没有人知道这条死亡地带是否还能恢复。它一直穿透了已经名不副实的塔奎林,分隔了月亮圣殿和太阳圣殿,又穿入永歌森林和银月城,把那座有着无数神奇故事和颂歌的城市一分为二。即使在半空中,她依然能够看到巫妖王留下的各种痕迹。死人还在这里游荡,还在杀戮。
  死人,但并没有真的死掉,就像我的姐姐。
  不,和希尔瓦娜斯完全不同。她和她的臣民都有着独立意志,是能够自主思考的智慧种族。他们可以选择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应该杀死谁,不应该杀死谁。正因为如此,温蕾萨才会回到她的故乡——一个她从没有想过还会回来的地方。
  她感到眼睛十分干涩,罗宁的死讯对她造成的痛苦至今都未能平复。而这种痛苦所带来的持续压力正在让她的知觉渐渐迟钝。她让角鹰兽转向西方,同时禁不住开始好奇,希尔瓦娜斯见到她返回风行者之塔的时候,会不会感到高兴。
  再次见到风行者之塔,让温蕾萨的心中又生出一阵苦涩。突然而且锐利的痛苦感觉成为她愤怒之火新的燃料。她的家乡不是被兽人摧毁的,但兽人从她身边夺走了太多东西——先是她的弟弟利莱斯,然后是罗宁——她最温暖的光。实际上,兽人早在阿尔萨斯之前就已经渴望着要彻底摧毁奎尔萨拉斯了。
  随着向目的地逐渐靠近,温蕾萨的嘴唇越发开始扭曲变形。这座高塔——她的家族的高塔,已经成为行尸走肉和幽影恶灵的肆虐之地。
  女妖。
  那些幽灵四处飘荡。它们是既无目的也无意义的死者,与充满生命目标的生者截然相反。而这些死灵中间还能看到几个戴着兜帽,穿红色和黑色长袍的身影。温蕾萨知道他们是谁——戴索姆教派的信徒。这是阿尔萨斯入侵之后兴起的一种邪教。他们正在利用风行者之塔实现某种残暴秽恶的目的。
  他们在利用我的家。
  温蕾萨发出一阵没有言辞的尖叫。自从战胜加尔鲁什以来,所有在她胸中燃烧,却又无处宣泄的怒火尽数被倾注在这些邪教徒的身上。她拉开弯弓,射出一支又一支利箭。第一支箭射中了一名侍僧的眼睛。不等那些怪物明白发生了什么,第二箭和第三箭又分别刺穿了其他两个人的喉咙。第四个目标满面惊骇地望向温蕾萨,同时伸出痉挛的手,去抓身边的武器。但他很快也死了。不等角鹰兽降落,温蕾萨已经一跃而下,开始攻击那些堕落游侠。光芒闪烁的长剑切开幽灵的身躯,让它们彻底湮灭,得到永久的平静。但这不是出于怜悯,只是因为愤怒。一阵女妖的号叫开始撕扯温蕾萨的身体,让她禁不住战栗不已。但只是在转瞬之间,那个幽灵的恐怖号叫就永远地平静了下来。高等精灵发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恐怖尖号,凄厉而语无伦次的吼叫中清晰地表达出了令人心碎的愤怒与痛苦。
  又有两名施法不够迅速的侍僧成为剑下之鬼。他们一个被猛冲而至的温蕾萨砍断了脖子,另一个紧接着被砍开了胸口。当这名侍僧鲜血喷涌地倒在地上的时候,温蕾萨又一剑狠狠地戳穿了他的肚子。
  温蕾萨屏住呼吸,把长剑从尸体上拔出来,双眼向四周搜寻敌人——无论生者还是死者。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现在已经几乎没有正常的活人会到这个地方来了。就算是有勇敢无畏的血精灵来到这片废土,她的兜帽披风也足以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任何见到她的侍僧都不可能活着回去向主人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蕾萨一次又一次听到远处传来无意识的呻吟和叹息。当那些亡灵游荡到温蕾萨的家中,温蕾萨就将它们消灭——尽管这个家已经化作废墟。潮湿而冰冷的迷雾黏附在她的皮肤上。她开始急躁地来回踱步,怀疑这一切只不过是希尔瓦娜斯残忍的玩笑。
  她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身后传来的一点细微声音,便手举弓箭,猛转过身。羽箭还没有离开弓弦,箭杆已经开裂。弓弦发出“砰”的一声空响。
  对面的那名弓箭手身穿黑色皮衣。正是她射断了温蕾萨即将射出的箭。她掀起兜帽,一双眼睛里放射出的红光刺透了迷雾,黑色的双唇扭曲成冰冷的笑容。
  “小心些,妹妹。”希尔瓦娜斯一边说,一边放下武器,“我可不认为你想要杀死面前的这个女妖。”
  * * *
  她们一同走过灰色的沙地。浪涛的声音要比死者的叹息与哀号更容易接受,但也好不了多少。
  希尔瓦娜斯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幽灵——不仅仅是那些四处游荡的幽灵,还有那些曾在这里生活的,她的家人。
  “只剩下我们了。”温蕾萨仿佛能够读懂姐姐的心思。希尔瓦娜斯微微一笑。作为四姐弟中间的两个,她们一直都有一种让两人与老大奥蕾莉亚和老幺利莱斯区分开来的羁绊。
  “这很像是外交辞令。”希尔瓦娜斯说道。
  温蕾萨停住脚步,眺望北海。“先是利莱斯被兽人杀害。然后是奥蕾莉亚在外域失踪。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个地方,希尔瓦娜斯?”
  “你觉得是为什么,妹妹?”
  “伤害我。你选择了一个被死者作为家园的地方。生者在这里并不受欢迎。”随后她又补充说,“除非是心存邪恶的生者。”
  希尔瓦娜斯哼了一声。“伤害你?傲慢的孩子!”她发出毫无愉悦之感的笑声,“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是谁聚集在你的周围,哭泣着,尖叫着,想要回它们的生命?那些是我的游侠!我就死在这里!”
  温蕾萨打了个哆嗦。“我……我很抱歉。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呃……”
  “习惯了作为‘女妖之王’?‘黑暗女王’?”希尔瓦娜斯的语气中充满了夸张的意味,“这总比腐烂成泥土要好些。至少现在,我还能左右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各种事情。”
  “我们能够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要比我们所希望的更小。”温蕾萨说道。她捡起一块石头,把它扔进大海。石块立刻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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