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战争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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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战争罪行-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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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度因感到一阵困惑。“为什么我不应该关心他?”
  泰兰德愣愣地盯着安度因。不过控诉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向克罗米发出命令:“继续。”
  加尔鲁什一直在鼓励伊什要“战斗”,要“控制”,要“使用”煞。而伊什则不断地经历着每一种可能的负面情绪——怀疑部落的力量,为死亡的同胞哀伤,畏惧自己的死亡。这些负面情绪很快就压倒了他。剑圣跪倒在地,到了最后,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喘息着说道:“大酋长!我……我辜负了你。”
  加尔鲁什来到这位濒死的战士身边,神态平静而又残忍。“是的,伊什,你辜负了我。”
  怒火顿时冲入安度因的心头。加尔鲁什强行将煞灌入伊什体内,他和安度因都亲眼看到了这位剑圣是多么奋力想要控制他必然无法战胜的力量。为了取悦他的大酋长,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对于他的全部努力和痛苦,他的大酋长只是丢给他一句现在他可能听到的最冷酷的话。安度因将目光转向被告,同时感觉到自己的面孔因为气怒而涨得通红。当看到那个该诅咒的加尔鲁什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满意的狞笑,安度因更是不由得紧咬住了牙关。
  他的骨头又开始疼了。
  “你的骚扰让我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战士,年轻的王子。”画面中的加尔鲁什说道,“你要用你的生命作为补偿。”
  “这完全是你的错,加尔鲁什。”安度因再一次听自己说这句话,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年轻得不可思议。他看着自己向前方跳过去,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在那时全心全意向圣光祈祷,请求和平的降临,请求这一击能够正中圣钟。来之不易的祥和钟杵被画面中的安度因高高举起,猛地击向圣钟。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美丽又令人胆寒的钟身上。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在震惊中后退一步,当钟声将他吞没的时候,他几乎无法保持自己的平衡。
  画面中的安度因转过身,希望照亮了他年轻的面孔。他张开嘴,想要说话……
  加尔鲁什恢复了清醒。他咆哮道:“去死吧,小崽子!”然后就猛地朝安度因冲过来。他的目标并非是安度因,而是那口钟。现在那口钟再也不可能召唤煞了。破碎的黄铜钟身如同雨点般落向安度因,给他造成了巨大的痛苦。安度因的骨骼被砸碎,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回忆再次袭来。安度因只能拼命不让自己呼喊出来。
  他随后的记忆就是熊猫人武僧和他的导师——仁慈睿智的维伦在照料他。是他们救了他的性命。所以,现在时光之相中的画面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安度因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画面上,不再去想骨髓中那种冰寒的疼痛。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画面中的加尔鲁什看上去很苦恼,丝毫没有杀死仇敌之子的喜悦。“我对于这件宝物还很不了解。”他喃喃地说道,“意志软弱的人不可能控制煞的能量,但我会控制它。”
  没有人敢对他说话。就连他自己的族人也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毫无疑问,他们在等着瞧随后会发生什么。加尔鲁什从沉思中猛然醒来。“至少,人类王子已经死了。”这个兽人的声音显得异常凶狠,“乌瑞恩国王将会知道不断向我挑衅的代价。”他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又一次陷入沉思,一双粗大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别来烦我,我还有很多事要思考。”
  画面消失了。安度因很高兴能看到这段画面的终结。但加尔鲁什的话,还有他的表情都让安度因感到困惑。他向法庭中的兽人囚犯瞥了一眼。现在加尔鲁什的表情就像刚才画面中的一样——沉思导致他的眉毛间出现了一道深沟,但没有人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安度因向那双黄色的眼睛里望进去,直到泰兰德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开。
  “书绍,该你提问了。”泰兰德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她向暴风城王子鞠了一躬。那双柔美的眼睛显得无比温暖。安度因虚弱地向她报以微笑。然后,王子打起精神。现在该由贝恩来向他提问了。
  
  第十二章
  
  贝恩点了一下头。安度因觉得自己似乎听到牛头人在低声表示遗憾,不过那点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我们全都知道你承受的苦痛,安度因王子。”贝恩说道,“曾经有一段时间,到处都流传着你已经去世的谣言。很高兴能看到你还活着。”
  “我也感到高兴。”法庭中悄然传过一阵窃笑。贝恩的耳朵抖动了一下。
  “你刚刚说过,当你与加尔鲁什对峙的时候,你曾感到害怕。那么,当你意识到那只钟即将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又有怎样的感觉?”
  安度因眨眨眼,显然是对这个问题稍有些吃惊。不过他很快就开口道:“我……那个……那件事发生得太快了。”
  “请尽量回忆一下。”
  王子舔了舔嘴唇。“我没办法形容我那时有多么害怕。还有……被背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知道,那听起来太愚蠢了,竟然会感觉到被一个敌人‘背叛’。”
  “那么,您到底是为什么要去面对加尔鲁什?”
  “为了阻止他召唤煞。”
  “这个我们知道,但是为了什么?”
  “因为……”安度因停了一下。最明显的回答当然是他想要阻止加尔鲁什将煞当作武器。
  安度因曾经和自己的父亲讨论过关于煞的事情,说明了憎恨所制造的伤害毋庸置疑会远超过它的好处。瓦里安也很赞同儿子的智慧。
  “我想要加尔鲁什理解他正在做出怎样的事情。”安度因的话脱口而出,“我相信,如果我能够让他明白,他将为胜利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就会……嗯,他就会……”
  “他就会什么?”
  “他就会看清,这样做是毫无荣誉可言的。我那时不相信他竟是如此黑暗。他将族人献祭给了那些……怪物……任何胜利都不值得为之付出这样的代价。”他来不及组织言辞,来不及仔细思考,甚至来不及想一想自己要说些什么——这些话已经冲出了他的双唇。但安度因感觉到了骨骼上痛楚的减轻,所以他知道,自己所说是正确的——这是属于圣光的话。
  贝恩微微打了一个哆嗦。他大步走到安度因面前,专注地看着人类王子。“当沉重的铜块打倒你的时候,我能够想象你的心中充满了怒火。而当你醒来,发现自己必须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漫长的恢复期,你肯定想要报复加尔鲁什。因为当你为加尔鲁什送去智慧与援助的时候,他却让你的骨头变成了碎片。”
  安度因用很低的声音说:“不。”
  贝恩继续逼问道:“难道你不曾经受痛苦?害怕自己也许再也无法行走?难道你不感到愤怒?”
  “是的,当然,这些感觉我都有。”
  “但现在,在这里,在宣誓之后,你却说你不想复仇。”
  “的确是这样。”
  “这是一种令人惊讶的态度。为什么?”
  “因为这样做不会有任何好处。这不会让我断裂的骨头复原,也不会让死者复生。除了造成伤害,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效果。”安度因感觉到现在说话比原先更轻松了,就像呼吸一样轻松,就像生命一样,让他非说不可。
  “但你肯定不希望加尔鲁什再做出那些事,那些他因之而受到指控的事情,对不对?”
  “不。”不要再有折磨,不要再有痛苦了。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彼此帮助,为了共同成长和繁荣。
  “嗯,控诉人坚持认为,唯一能确保那些恐怖的事情不再发生的办法只有让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死亡。你希望这样吗?”
  “对此,我表示反对!证人的愿望与法庭将会做出的结论无关!”泰兰德的声音非常紧张。她跳起身,动作中已经稍稍失去了惯常的优雅。她的目光射向安度因,其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法设,”贝恩说道,“加尔鲁什的大部分受害者都已死亡,不能再为自己陈词了。安度因王子幸存了下来,并告诉了我们他的想法。如果我们需要实现正义,我主张那些受到伤害最深的人应该表达出他们的观点。”
  那位老熊猫人先是看着贝恩,然后转向泰兰德。“血蹄书绍,你是否真的明白,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我同意让此位证人说出这样的观点,那么控诉人的其他证人也会说出他们的观点。”
  “我明白。”贝恩答道。现在,泰兰德困惑的眼神已经转向了贝恩。安度因也对牛头人的战术感到困惑。很显然,允许证人的观点左右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的命运——贝恩已经将一件强力武器交给了泰兰德。贝恩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很好,那么这样做就是被许可的。安度因王子,你可以回答问题了。”
  “安度因王子,请告诉法庭,”贝恩说道,“你希望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为了他所做的事情而丧命吗?”
  “不。”安度因·乌瑞恩低声答道。
  “为什么不?”
  “因为我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
  “是什么会让你这样说?”
  “因为我看到了这样的改变发生在我父亲的身上。”安度因的眼睛向瓦里安闪动了一下。后者显得有些惊讶。
  “你认为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是能够改变的吗?”
  暂停了片刻,安度因将头转回来,专注地看着加尔鲁什。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自己的胸怀,让真实的答案能够被说出来:“是的。”
  贝恩后退一步,点点头。“我没有更多问题了。”泰兰德看了看安度因,然后又看看贝恩,又看看安度因,摇了摇头。
  安度因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回到了自己在旁听席的位子上。
  * * *
  希尔瓦娜斯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但在冷漠的外表之下,她的胸中却在燃烧着怒火。她无法相信这个暗夜精灵竟然如此无能。如果希尔瓦娜斯是控诉人,她一定会用许多像蛛网一样轻柔却危险的问题,将这个年轻的人类王子团团裹住。就算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打断了安度因·乌瑞恩体内的每一根骨头,这个孩子发自肺腑的证词还是将整个法庭的气氛都改变了。泰兰德却只知道在那里摇头。
  “本法庭将休庭一个小时。”祝踏岚说罢,敲响了铜锣。当贝恩离开座位的时候,希尔瓦娜斯急忙向他跑了过去。但沃金还是抢在了她前面。那两个人一同向大殿门口走去,巨魔迫不及待地祝贺着贝恩的“公正”。
  “无论泰兰德再向你发动怎样的攻势,现在没有人能够认为部落会亏待加尔鲁什了。嗯,暴风城的王子真可以算得上是辩护方的证人了!”
  “年轻的乌瑞恩知道何为正义。”贝恩喃喃地说道,“他有着宽容的胸怀。他的证词极有分量。”
  “看起来要比牛头人大族长的更有分量。”希尔瓦娜斯厉声说道。她和他们一同走出大殿。现在已是中午,希尔瓦娜斯不喜欢太阳,但她现在绝不打算退缩。
  贝恩的耳朵抿到了脑后。“注意你的言辞,希尔瓦娜斯,”沃金说道,“你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什么时候会落在自己身上。”
  “很幸运,我不必在全艾泽拉斯的注视下注意我说了些什么,否则,我大概也会成为擅长于舔靴底的联盟同情者……”
  贝恩并没有在怒吼中掐住希尔瓦娜斯的喉咙。他只是停下脚步,用力攥住了黑暗女王的手臂。不在战场的时候,贝恩的一言一行总是那样温和而又严谨,甚至让希尔瓦娜斯忘记了他是一名战士——部落足以以之为傲的最优秀的战士。现在黑暗女王才意识到,他可以将自己的手臂像折断花茎一样捏断。
  “我不是联盟的同情者,”贝恩用深沉,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也不舔靴底。”
  “放开她,贝恩。”沃金说道。贝恩服从了命令。沃金又对黑暗女王说道:“希尔瓦娜斯,贝恩正在完成他的工作。这是我,他的大酋长要求他担负的工作。他在这项工作中显示了他的荣誉。他做得没有错。你不应该有这种言论。”
  “我并不否认他将工作完成得很好。”希尔瓦娜斯也恢复了镇定,“我反对的是他将工作做得太好,甚至有可能真的取胜!”
  贝恩感伤地笑了笑。“也许你并不打算夸奖我,但你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不过我相信,加尔鲁什依然难逃法网。我只是让那些渴望着杀戮的旁听者们能够静下来,思考一下,仅此而已。这样做是正确的。任何夺取生命的决定都不应该贸然做出——无论是在战争中,在mak’gora上,还是在法庭中。现在,请你们原谅,我还需要为下一个证人做些准备。”
  他分别向两个人鞠躬。对沃金的一躬鞠得要比对希尔瓦娜斯深得多。然后,牛头人就走开了。凯诺兹正在等他。希尔瓦娜斯意识到那头青铜龙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真希望能伸手抓掉那张英俊的精灵面孔上的窃笑。为什么他不建议多展示些可怕的东西给大家看看?
  沃金摇摇头,叹了口气。
  “希尔瓦娜斯,你什么时候能够变得更有智慧一些,而不只是变得更加精明?”沃金的声音中并没有任何训斥的意味。
  “当部落本身有了足够的智慧,懂得不要将仁慈廉价抛售给那些根本不配得到仁慈的人时。加尔鲁什也许在短时间内会是部落领袖的一个好选择,但是当萨尔宣布他将彻底引退的时候,他就不该只满足于如此简单的选择。”
  微笑出现在大酋长的獠牙周围。“比如说,选择黑暗女王成为部落的大酋长?”
  希尔瓦娜斯摇摇头。“这种权力不会让我产生兴趣。我本以为你明白这一点,沃金。”这是最优秀的谎言——其中掺杂着真实的谎言。黑暗女王的确没有兴趣以如此露骨的方式掌握权力。
  沃金耸耸肩。“谁又能知道你想要些什么呢,希尔瓦娜斯。有时候,我觉得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他用带着利爪的手指点向希尔瓦娜斯,“不要去惹贝恩。他并不打算剥夺你见证罪人伏法的权利。你只需要等待正确的时机到来。”
  说完这句话,沃金便转身走向一名兜售食物的小贩,买了一些吃的。希尔瓦娜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
  她的愤怒并没有稍有减轻——它永远不会消退。怒意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正如同她心脏还在跳动时的呼吸。但她的愤怒早已发生了改变,从灼热疯狂的火焰变成了经过深思熟虑,可以控制的能量。
  沃金和贝恩并没有全面考虑清楚这件事。他们只是在关心他们的族人会如何面对这件事,部落的成员们想要看到什么,又会如何理解自己看到的一切。哪怕他们确实也考虑到了那些热爱圣光的联盟,他们也绝不会质疑自己已经得出的结论。
  但陪审团并非是联盟或者部落的成员。组成它的是完全公正的天神,他们与易于受到感官影响、生命短暂、喜欢感情用事的艾泽拉斯各种族截然不同。也许这种差别会让天神们对于像“怜悯”和“第二次机会”这样的概念没有兴趣。如果是这样,她就大可以不必担心。但天神们不甚了解的也许是炽热的复仇,还有失去挚爱之人的无尽痛苦。
  她已经用冷静而且如同箭锋一般精确的思维得出了明确的结论——不能冒险放任天神自行作出决定。无论他们如何“威严”,他们依然有可能会犯错误。
  希尔瓦娜斯不会听沃金的话,坐等她要见证的“死亡”在“正确的时机”到来。她要将局势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就像以前的许多次一样。但她到底该怎样做?她也许能单靠自己的力量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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