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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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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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卷宗、资料,请王爷示下,要将这些卷宗、资料搬到何处供王爷查阅过目。”

    “你不是也带着本部人马调归本王节制,随本王继续查案吗?查阅卷宗的事且不忙,屈将军请坐下说话。”杨广再次请屈突通入座说话道。

    屈突通这才勉强坐到了下首。

    “屈将军,今日请你来此,只为本王想当面问一问,目下你手里有正在盯着的南陈细作吗?”

    屈突通本能地挺身站起,抱拳回禀道:“回王爷,末将受太子殿下所命,只负责对长安城内的南陈细作进行监视、跟踪,谨防他们在帝都生事作乱。目下末将手下正对五名有南陈重大嫌疑的长安居民实施监视、盯防,其中三人已可初步判定应是‘雁巢’中人。”

    杨广面现惊喜,忙催促着屈突通详细说说这五个人的具体情况。

    屈突勇自开皇元年间跟随杨广查破石屋院一案,这几年来一直在跟随太子杨勇清查南陈细作一案,今日向杨广禀报起目下正在监视、盯防的五名嫌疑人来,自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不用杨广、张衡二人插言问话,便已将五名嫌疑人的家世出身、日常活动规律等情况禀报得一清二楚了。

    杨广听罢屈突通的禀报,并没从中听到任何有关“梅氏坟典行”和心意的信息,不禁失望地和张衡对视一眼,向屈突通追问道:“在已可初步判定其为‘雁巢’中人的三个人中,有没有发现有到过长安新都西市中‘梅氏坟典行’的,或是和万善尼寺有牵扯的?”

    屈突通笑着答道:“不瞒王爷,末将麾下的军士早就发现王爷派人在暗中监视万善尼寺的心意师太了,不过不知王爷派人监视心意师太是怀疑她与‘雁巢’有涉。王爷所说的三个人末将都曾亲自带人监视、跟踪过,他们三人皆是酒肉之徒,从不去寺庙的。王爷方才提到西市里的什么坟典行。。。。。。”

    张衡忙插言提醒他道:“‘梅氏坟典行’。”

    “对,就是这个‘梅氏坟典行’,三人中其中一名叫方士宏的,是个读书人,好像常去这家书肆,但除了到店里购书之外,从未见过他与店中的掌柜打过更多交道。”屈突通曾亲自跟踪方士宏到过“梅氏坟典行”,答得十分笃定。

    “你能确定方士宏是‘雁巢’中人?”杨广眼中放出光来,紧盯着屈突通问道。

    “因方士宏家就住在天牢附近,从开皇二年间萧无垢被人在天牢灭了口,末将就亲自带人盯上他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曾见他常常到书肆购书以外,并没见他有过出格的举动。要不是曾有其同伙一口咬定他也是‘雁巢’中人,末将还以为盯错人了呢。”

    “所以,你们监视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他,是吗?”张衡冷冷地问屈突通道。

    “是啊,当初发现方士宏时,末将还满心以为捉了条大鱼,谁知几年监视下来,却发现他就是个穷酸的士子,不像是个有份量的角色。”屈突通不明白杨广和张衡为何偏偏只对方士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嘟囔着答道。

    “这几年来,你们从未发现过关自在在长安城内活动的迹象吗?”杨广在心里牢牢记下了方士宏这个名字,继续向屈突通问道。

    “去岁太子殿下奉旨审讯逆臣刘鲂时,末将也参与了。当时据刘鲂供述,关自在曾屡次派人潜入他府中,向他传达指令。并且刘鲂供述,从来都是关自在主动找的他,他却不知到哪里去找关自在。可惜呀,刘鲂不久就死了,否则从他嘴里还能审问出更多有关关自在的消息。”屈突通说着,惋惜地摇了摇头。

    杨广今天是第二回听人说到舒国公刘鲂多次接受过关自在下达的指令了,不知为何,他竟忽然想起了十几天前在弘圣宫正殿上咬舌自尽的苏仪儿:苏仪儿是刘鲂生前安插于宫中的眼线,这一点毋庸质疑,且从那只恶鬼找他帮忙,在临德殿外的房梁上吊挂女人所穿亵衣这件事上推测,多半那只恶鬼正是以苏仪儿暗中充当刘鲂在宫中眼线一事要挟他为非作乱的,像充当外臣在宫中眼线这样的事,他确信,是刘鲂和苏仪儿之间最大的秘密,可那只恶鬼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爷,如此看来,舒国公刘鲂在关自在眼中的份量还不轻嘛,居然劳动他亲自向刘鲂下达指令,并且还不止一回。”张衡听了屈突通的禀报,似有感慨道。

    杨广陡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见屈突通没什么更多的事情要向自己禀报的了,遂向他说道:“屈将军既已来找本王报到,不妨就留下一同听听此案其它方面的查案进展情况吧,也好心中有数,日后不至于几路人马相互冲突。”

    屈突通领命,重又坐回了下首。

    “建平,信州那边传来什么新的讯息没有?”杨广转向张衡,问道。

    张衡这才想起,怀里还揣着一封虞孝仁请营州驿站用六百里加急发回王府的书信,一边摇摇头,表示鲜于罗和萧萧目前还没有消息报回,一边从怀中摸出书信,起身呈给了杨广,向他解说道:“下官一时给忘了,这封信三天前就已到了王府。。。。。。”

    杨广知道这几天张衡同时要兼顾维持京城治安和协助自己清查关自在一案,百忙之中不免有一疏,并没责怪他,面带微笑地从张衡手中接过书信,展开观瞧。

    看着看着,杨广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将虞孝仁写来的这封信看罢,顺手交给张衡,气哼哼地说道:“建平,你也看看罢。这个高连升是不打算再回长安来了。”

    张衡展信观瞧,看罢虞孝仁这封向杨广控告高连升在高句丽国境抛下自己,独自回国的信,立马起身,拱手向杨广再次致歉道:“请王爷治下官办差疏漏。阅罢虞将军这封书信,使下官想起一件事:高连升也住在亲贤里,且与梅氏兄弟的家宅仅有一墙之隔。”


………………………………

第639章 南辕北辙

    杨广一时没想明白,张衡为何在看罢虞孝仁写来的这封告状信后,会立马想起向自己禀报高连升和梅氏二兄弟是邻居的事来,瞪着眼睛注视着他,想听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王爷,从虞将军的这封信看,高连升似乎是畏罪逃回了高句丽国内,可下官细细想来,高连升身为高句丽王高汤的嫡亲叔父,他替高句丽充当在长安的眼线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且高句丽早在开隋之初便已向朝廷上表称臣,与我大隋并非敌国。如此情势下,高连升又为何急于逃回高句丽去呢?王爷不觉得这件事颇有蹊跷之处吗?”

    “可这和高连升与梅氏兄弟是邻居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呢?建平,你莫不是想说,高连升与梅家比邻而居,他也是‘雁巢’中人吧?”杨广听了张衡的一番解释,颇不以为然,半开玩笑地打趣他道。

    “前几年,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还真的查过这位高句丽的王叔。”屈突通忽然插言道,“结果前后查了近一年,也没查出个什么名堂,高连升几乎从未向高句丽国内传递过有价值的讯息。”

    杨广禁不住提醒他道:“屈将军,你带人查过高连升贩养在‘高记皮货行’里的那些只‘海东青’吗?就在前不久,本王还请他帮忙,用‘海东青’来向长安传递信息呢?”

    “从来都是用信鸽来传递信息,末将还是头一回听说用猎鹰来报信的,原是末将大意了。”屈突通面色一红,也起身向杨广谢罪道。

    “下官虽不敢断言高连升和梅氏兄弟比邻而居,他就一定是梅氏兄弟的同伙,但也要提醒王爷,莫要忽视查破‘雁巢’一案的任何线索。”张衡言辞恳切地劝醒杨广道。

    “唔,‘高记皮货行’开在长安东市,高连升却在西城安了家,建平,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杨广听张衡说得郑重,静下心来想了想,沉吟着说道,“不过,高连升如今已抛下孝仁,一人逃回高句丽去了,无论他心中所惧何事,就目前而言,似乎他已不具备在长安为非作乱的条件了吧。所以,暂且不必放更多的人手监视高宅,只需命人在监视梅宅的同时,稍加留意高、梅两家有无暗中往来即可。建平,你说呢?”

    张衡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虽认为高连升与梅氏兄弟比邻而居决不是巧合,但因高连升本人现在万里之外的高句丽,一时难以查出他和梅氏兄弟之间是否有暗中往来,只得点头对杨广的主张表示了赞同。

    就在屈突通奉命赶到晋王府向杨广报到,与杨广和张衡二人碰头会议案情的同时,太子杨勇已前往临德殿向杨坚辞行,要返回东都洛阳去了。

    昨晚,太子杨勇安插在大兴宫的眼线——临射殿掌事宦者万全悄悄溜到锦绣宫,向他报告了一个令杨勇惶恐不安的消息:杨坚已秘令右卫大将军,广平王杨雄前往东都核查东宫六率去了。

    杨勇得报后,几乎一夜未睡,反复考虑,还是决定亲自返回东都将在行伍编制外的七八千名东宫六率军士做妥善处置,以免叫杨雄查出实情,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当太子这么多年,辅助父皇参掌朝政,杨勇自谓比其他任何一位兄弟都要了解父皇杨坚:他可以容忍自己贪污收受上千万贯的钱财,却决不会宽恕自己未经他允准,保留上万人的卫队。

    回想起去岁,太子左庶子唐令则力劝自己,趁早将多出来的七八千名东宫六率军士就地编入东都府军,以消后患,可当时正值高德上书一案事发后不久,且杨勇又在主持审讯刘鲂时出师不利,杨勇出于自身安危的考虑,没有采纳唐令则的建言。如今看来,即便杨雄先一步去了东都,只要自己能迅速从长安脱身返回东都,还是有可能挽回局面的,因为他知道,唐令则已在东都府军中预留了七千人的行伍编制,将七千人的东宫六率编入东都府军的序列,至多需要半天的时间。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次日一早,杨勇才主动赶到兰芷宫,去和杨广办理清查关自在一案的移交事宜。

    辞别杨广,出了兰芷宫,杨勇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方才杨广没有坚持和他一同到东宫现场督办案件移交手续,否则只怕今天都难以脱身了。

    在急于返回东都的急迫心情驱使下,杨勇此时也顾不得回东宫与唐令则、邹文腾等亲信谋士商量,直奔临德殿找杨坚辞行来了。

    杨勇经通传走进临德殿时,见殿内三弟秦王杨俊正向父皇杨坚禀报着差使。

    只听杨俊说道:“儿臣按父皇的叮嘱,日前已返回秦州与虞庆则、长孙晟二人交割了政务,西突厥达头最近并无异动,请父皇放心。儿臣打算明日就动身南下,赴江陵上任去了,不知父皇还要何交待?”

    “太子也来了。阿祗,江陵地处险要,后梁虽臣服于朝廷,自萧综继位以来,来往长安远不如其父萧岿时那样频繁,因此,你到任后第一件事,便须查清后梁与南陈是否确有暗中往来,必要时可以朕的名义要求萧综随时晋京陛见,防患未燃。太子既在东都,又身负协调淮南、山南两座行台之责,也可以择日到江陵走走,震摄一下后梁嘛。”杨坚同时向杨俊、杨勇二人交待道。

    杨勇趁势插言道:“儿臣今日正为向父皇辞行而来。昨日儿臣得到秘报,称早年间‘雁巢’麾下的‘三十六揭缔’有死灰复燃之势,近日即将迁数万户关东新民入关,至泾原二州牧马,儿臣唯恐‘雁巢’及关自在趁机生事作乱,想请父皇允准,今日便启程回东都去。”

    “走得这么急呀。你向阿纵移交查案权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杨坚闻言一怔,惊讶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交割已毕。”

    杨坚瞟了一旁的杨俊一眼,开口说道:“这样吧,你俩都把各自的行程往后推一天,明日朕在正阳宫设宴,与你们母后,也叫上阿纵,一同为你兄弟二人饯行,怎么样?”


………………………………

第640章 如芒在背

    尽管杨勇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在父皇杨坚面前表露出来,听得杨坚借口要在明天于正阳宫设宴为自己和杨俊要自己推迟一天再返回东都,只得和杨俊一道向杨坚谢了恩。

    “阿祗,朕记得你和阿纵一样,都是准带三百骠骑吧。自今日起,朕准你和阿纵两人各带五百骠骑,以壮声威。”杨坚眼睨着杨勇,向杨俊说道。

    “谢父皇恩典,儿臣此去江陵,定不负父皇所望。”杨俊兴奋地躬身施礼致谢道。

    而他身旁的太子杨勇明知道父皇在自己面前允准杨广、杨俊两兄弟扩充骠骑营规模,这话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极力掩饰着心中的震恐,脸上保持着微笑地目视杨坚。

    杨坚见杨勇在自已面前表现得还算镇定,心中也暗暗怀疑起先前所听关于太子私扩东宫六率的传言的真实性了,遂没对杨勇作进一步的言语试探,准他兄弟二人告退出宫去了。

    待在临德殿外与杨俊分了手,在太阳里地被热风一吹,杨勇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几乎被吓出的冷汗浸透了。

    他想了想,觉得多在长安住上一天,就多一分被杨雄查出东宫六率实际人数的可能性,如芒在背,浑身地不自在,在大兴宫里呆不住,便迈步出了大兴宫,回东宫来找唐令则、邹文腾等人商议对策。

    唐、邹二人被紧急召到宜春宫,听杨勇讲罢广平王杨雄已奉旨秘赴东都,暗查东宫六率的人数去了,也都大吃一惊。

    身为杨勇身边的首席谋士,太子左庶子唐令则尽管对杨勇未能采纳自己之前的建言,提前将行伍编制外的七八千名东宫六率军士改编入东都府军感到不满,可事至如今,只抱怨杨勇是行不通的,他左思右想,拱手向杨勇请求道:“请殿下准下官携带东都留守印玺,立即返回东都,将行伍编制外的六率军士改编入东都府军序列,以消后患。”

    杨勇苦着脸说道:“此次还朝前,本宫专向夏侯福交待下,除本宫亲临,任何人手持任何信物,均不得调动六率兵马,你说的只怕不行。”

    唐令则深知杨勇和其父杨坚相类,都有多疑的毛病,气得一跺脚,低头不语了。

    太子家令邹文腾见唐令则提出的方法行不通,略一沉吟,拱手向杨勇建言道:“既然非太子亲临不能调动六率兵马,眼下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想方设法拖住广平王,使他迟几天再开始着手核查东宫六率的人数。”

    “杨雄是奉父皇秘旨前往东都核查六率兵马,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拖住他呢?”杨勇半信半疑地盯着邹文腾,问道。

    “殿下方才既说广平王是昨日离开的长安,估算其行程,尚需两三日方可抵达东都。要是在这一路上,广平王一行遇到场匪患,并且拦他去路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十八罗汉’残部的话,殿下以为能拖住他否?”邹文腾阴恻恻地说道。

    杨勇眼前一亮,旋即目光又变得黯淡了下来,轻叹一声,说道:“杨雄此次秘赴东都,身边所带兵马虽不多,但他身手过人,要想将他在半道上拦下,也并非一件易事。东宫的人马是万万不能动用的,除此之外,本宫实在想不出还找谁前去拦下杨雄。”

    邹文腾淡然一笑,答道:“要做成这件事,实则无需费殿下一兵一卒。只要殿下命人在长安城中四下放出风去,诈称广平王此次离京东去,身上担负着和朝廷兴兵灭陈有关的秘密使命,到时自有人会在半道上拦截他的。”

    “那样的话,会不会伤了他啊?”杨勇听邹文腾出主意,要自己这个刚卸任的主持清查南陈细作一案的堂堂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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