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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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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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就没有过笑容了。

    看到妹妹一脸愁容,赵顼暗叹一声,又道:“宝安,过来看看呀!你不是最喜欢沈子贤的文笔么?”

    宝安公主忧愁地轻叹道:“多情总被无情恼,相见怎如不见。”说是这样说,最后还是轻摇莲步过来,盯着沈欢的字发呆。

    赵顼为了吸引开她的注意力,笑道:“沈子贤文笔文思什么都好,就是字差了点!宝安,你看,这字写得,都没你好!”

    宝安公主果然笑了一下,嗔道:“皇兄你就爱取笑别人!也不见得你的字比人家地要好呢!”

    “皇兄可不比你,你是我们皇室的一代才女嘛!”

    “才女又有什么用!”宝安公主幽幽地叹道,“还不是不能做主自己的命运?说到才女,皇兄,你说与沈公主定亲的那位应该也不差吧,她是介甫先生的女儿,家学渊源,肯定非比常人!”

    赵顼苦笑了:“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

    “肯定是的!”宝安公主自己肯定地说道,“如果她配不上沈公子,沈公子又岂会看得上她呢?唉,说到底,她着令人羡慕,以沈公子为人才学,一定是她的两伴吧?”

    “宝安……”赵顼看对方越说越愁,眉头都要皱得令人心酸,不由伤感。

    “我没事!”宝安公主强自笑道,“皇兄,你说过,小妹总是要长大地。而小妹也知道,有时候,长大就以为着妥协,或者退让,再或者是认命。不是吗?”

    赵顼最后叹道:“宝安,谁让我们生在皇家呢?”

    “是啊,身在皇家,总是那般无奈!”宝安公主无奈苦笑,绝美地容颜闪过一缕缕的悲哀,“皇兄,你不用为小妹担心了,小妹已经想通了。这些时日,只一心为父皇地身体祈祷而已,其他事总也不再做了!”

    “真的想通了?”这话赵顼不敢问出来,只能暗自感叹。

    宝安公主一下子有沉静下来,嘴上喃喃地念叨着:“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人也一下子痴了起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与宝安公主一样,年前为沈欢词句痴了的人还有正在京城的王璇。她此时一身粉红色绒衣,立在长廊中,外头皑皑白雪映衬了她傲雪的身材与容颜,看着外面点点梅花,手中拿着沈欢刚遣人送过来的词作,王璇感到一股羞意,还有淡淡的愁思。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王璇盯着纸上的词句,感慨不已,“沈公子,为什么你总能写出这般撩人的词句呢?”

    要是沈欢听到这话,他一定会叫冤枉,甚至感到丝丝的羞愧,若真论作词才学,不论剽窃的话,给他十个沈欢,也填不出这般千古绝句来。他无非是靠了一点点后人的劳动成果罢了。这一次派送对联的第三个主要人物,就是初到京城的王家了。对联是送给王安礼的,也很绝。不过更绝的是他假公济私,在对联中又夹带了两首词,让王旁转交给王璇。

    词不新,一首只是再次誊录了之前就写过给王璇的《青玉案》罢了,另外也是一首情词,不在外面显示过,就是以前交给宝安公主的《一剪梅》。他不是记不起其他新词了,而是想以此作为断了某种妄想的了断罢了。

    但是,正是这首更女性化的词,让王璇也一下子欲罢不能了。她既感到欣慰与自豪,又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哀怨。欣慰与自豪的是,这个名满天下的才子,在开封闯下偌大名头的沈子贤,即将是她的夫君了。作为女人,总是虚荣的,要求的女子当然要能作为她某种炫耀的目标。不过也正因为对方要成为她的夫君,又让她感到哀怨。哀的是自己的命运,怨的是这个规矩。

    不可否认,她也承认自己之前对沈欢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但一旦突兀地要成为夫妻,她就感到一阵恐慌。

    “唉!”王璇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了,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吧,低头看着两首情词,目光一下子又迷离了,“此情无计……”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沈欢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地方,一个清冷的倩影,也在叨念着他的词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事态

    大年三十!

    又是一年春节!北方的天公显然没有作美,下了几日的雪依然还在飘着雪花,银装素裹,把整个天地打扮得一片白色,冰冷,却又冰清玉洁。 在这片白色中,到处又可见红装,凭白增填了许多热闹的风采。

    大年三十团圆饭,沈欢并不敢随处走动,只能留在家里陪母亲与妹妹。妹妹小莲儿又大了一岁,却更好动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停过,上蹦下跳,一下子和母亲说笑,一下子又缠着大哥。至于母亲沈氏,年纪是越来越大,不过还未够四十的她,却更见风采了,生活的好转,令她有了一丝的福态,再也不复往日的忧愁。

    吃饭的时候,沈氏笑得极其满足:“等过完年,我们家可就要再添一副碗筷咯!”

    沈欢微笑着不说话,心里却明白她的意思,过完年,又要张罗他的婚事了,但是,他准备好了吗?

    小莲儿嘴里叼着鸡腿,吃得油光满面,呜咽着说道:“娘,过完年大哥就要娶嫂子了吗?”

    “当然!”沈氏满足地笑道,“年后就成亲,也许明年过年前就能抱上孙子了。莲儿,你喜欢抱侄子吗?”

    小莲儿大是点头,道:“喜欢,喜欢!不管是侄子还是侄女,我都喜欢!”

    沈氏轻喝道:“说什么侄女,当然会是侄子,是吧,欢儿?”

    沈欢哭笑不得,怎么一要成亲,大家想到的都是儿子呢?司马光是这样。母亲也是这样。十八岁的爸爸?沈欢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虽然后世别的很多国家都允许十几岁结婚生孩子,但是他所处的国家,几十年地观念输灌,晚婚晚育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特别是他这种知识分子。更不肯早早用婚姻把自己给套住了!

    一想到自己乳臭未干就有孩子叫爸爸,还有那十多岁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女子要做妈妈,沈欢就感到一阵恐惧。无奈的恐惧,感觉自己做什么头是徒牢了。

    沈氏又叹道:“欢儿,等你成亲有了儿女,娘也就没有什么可奢望的了,更不会再希冀什么!还有莲儿,也渐渐长大,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沈欢坚定地说道。

    “当然!”沈氏笑着回道。

    沈欢心中一动,张嘴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出口,其实想想母亲如今才不过三十几岁,还未算老,也许……改嫁也是一个出路,不是吗?再仔细一想。其实古代…………至少是宋代以前,倒也不忌讳妇女改嫁。汉时期就更不用说了,那时候需要人口,改嫁很平常;在唐代,好像改嫁过地公主都有十几二十个,可见之前立法并不忌讳这些的。

    就是在思想与礼法都比较齐备的宋代,民间改嫁也属正常。像仁宗时期的刘太后。适真宗时,不也成过亲了吗?算得上改嫁的典范,大臣们也清楚,但还是心甘情愿地奉她为太后,由她掌管朝政十数年!贞节牌坊之类的东西,是宋以后明清之期思想桎梏搞出来的祸害妇女的东西罢了。

    既然民间不忌讳,沈欢刚才想到的就是劝沈氏改嫁,免得最后一个人孤单寂寞。但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生怕沈氏以为自己嫌弃她了,要把母亲给撵出去什么地!沈氏一个人,这几年也撑过来了,可见她守寡的心思是坚定的,不然当时那么艰苦,完全可以不必自己一个人负担。其实民间之妇多为改嫁,也不一定就是与礼法有关。而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再次嫁人,特别是那些有几个孩子的妇女。更无力抚养,只能以此来爱着子女了!

    “唉,一切顺其自然吧!”看着母亲与妹妹其乐融融的模样,沈欢也不愿打搅了今日的气氛,暗自把遐思压下。

    吃了一半,沈氏突然又问道:“欢儿,过完年是不是与王家姑娘把婚事给定下来了?”

    果然来了,沈欢知道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应该是吧。”沈氏松了一口气,喜道:“尽快就好,尽快就好!为娘都迫不及待地要看看欢儿娶媳妇了!”

    沈欢苦笑,避无可避的他,也只能继续撑下去了。过完初八,虽然元宵还未到,不过年节的气氛渐行渐远,开封城又开始了往日地忙碌。朝廷也开始办公,官员陆续回到任上,继续为这个天下“出力”。而沈欢的婚事,也在司马光等人的督促下,开始提上日程。之前完成了六礼中的前三礼,还有后三礼孤零零地被抛弃在一旁,如今正好是让他们团聚的时候了。

    初十那天,男方又开始派遣人到女方一家协商,做那“纳征”一礼:纳征,亦称纳成、纳币。六礼中第四礼。顾名思义,看字面上的意思众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错,正是后世俗称“卖女儿”该收取的东西。也就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礼。

    《礼记•;昏义》孔颖达疏:“纳征者,纳聘财也。征,成也。先纳聘财而后婚成。”男方是在纳吉得知女方允婚后才可行纳征礼地,行纳征礼不用雁,是六礼唯一不用雁的礼仪…………这总算不再为难沈欢了,不然这种孤雁绝声的季节,买起雁来,物以稀为贵,是贵得要命的!

    想想纳征真是好计谋,至少能让母家不至于白养女儿十几年。想想也是,所谓出嫁从夫,在古代,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又所谓覆水难收,此时不趁机敲诈一般,岂不是对不住天地良心?看看历代纳征的礼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民间多用首饰、细帛等项为女行聘,谓之纳币,后演变为财礼。

    沈欢与王璇的事,已经像板上的钉子,难以改变了,因此这个纳征,规矩不多,只是象征象征而已。不过沈欢也不愿意让外人小瞧了自家,花了好几千贯钱,请周季专找一些贵重的物品购买,用来作为聘礼。

    纳征完毕,就该是第五礼“请期”了:这一程序又称告期,俗称选日子。是男家派人到女家去通知成亲迎娶地日期。《仪礼•;士昏礼》:“请期用雁,主人辞,宾许告期,如纳征礼。”看吧,又要用到雁了,好在沈家年前买的雁里还养着,过年并没有因为嘴谗而杀掉。请期仪式历代相同,即男家派使进去女家请期,送礼,然后致辞,说明所定婚期,女父表示接受,最后使者返回复命。

    在这一程序上,他们出现了一点纠缠:一开始是王安礼建议在正月十八那天把亲给成了,理由是他已经请人看好日子,那天正是良辰吉日,为一年美好之征兆。对于这一点沈欢怎么也不同意,他认为正月天寒地冻,白雪飘飞,怎么看都不是成亲的季节。可是王家坚持说要尽快把亲给成了,因为远在江宁的王安石也是这个意思,还翘首等待他们的消息。

    也因为两家的不协作,这个“请期”竟然让他们请了十天之久,一直到了正月下旬都没有确定下来。后来是王安礼搬出司马光来劝,在司马光大义凛然又怒气冲冲的神色之下,沈欢只能收起小心思放下小把戏,总算松口低头了。

    就在沈欢快要认命地时候,一个转机出现了:正月二十二那天,大宋伟大地官家,也就是被沈欢目为不死小强的皇帝赵曙再一次病倒了!

    依然像上次一样,是昏迷过去!朝堂又乱了起来,在官家昏迷了五日之后,众人也忍不住了,只能依上次事例,再一次请出太后听政。而官家昏迷,朝堂混乱,沈欢作为朝廷命官,他地婚事,也只能暂时停下来了。虽然就是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并不能在仕途上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沈欢有了借口,他认为在这个时刻办喜事,对天子是不敬的,他堂堂天子门生,怎么能做出如此无君无父之事呢!而偏偏是这样蹩脚的借口,竟然让司马光同意了,肯定了他的主张,还亲自去向王安礼解释,让他们耐心等待。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一等,一下子就过去了二十多天。本来大家以为官家会像上次一样睡个觉就醒过来依然主持他的天下大事,哪知道这一等,竟然等到了二月中旬依然不见好转。这一刻,不少人都觉得事态严重起来!

    事态,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官场

    “韩相公,你说这次官家会不会……”官家一连倒在床塌二十天,作为一国之主,长久缺席朝堂,在这个时代,肯定会引起众多的猜测。  //这话里包含了太多的隐忧,生怕官家有个什么好歹。而说这话的人,分量不轻,正是当朝参知政事欧阳修。对象则是帝国宰相韩琦。今日他们两人押班,为朝廷之事忙活了半天,稍事休息,欧阳修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韩琦目光里也尽是担忧,看左右无人,整个堂室就他们两位老朋友,苦笑一下,叹道:“希望上天保佑吧!永叔,你也清楚,官家龙体一向孱弱,小恙不断,以药维持,今次病倒,看来是非同小可了!”

    欧阳修也附和叹气,能不非同小可吗?昏迷了整整二十多天,眼看就要荒废朝政一个月,他们政事堂也只能勉强应付朝中各位大臣的纷乱而已,饶是如此,也令他们几位疲于奔命了。还有就是官家这次病得太过离谱,像中风一样,比上次要严重得多了,当然,也比他之前疯狂要惨得多。以前人至少还醒着,加上当时是太后掌权,大家也就没有多说。如今诸位差不多习惯了官家的存在,却突然长期不能审事,扰得人心惶惶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欧阳修无奈地问:“韩相公,这些日子太后一手放权,把朝政都交予我等,看来她是真的不恋栈这个权力了。本来是件好事,可事事由我等决议,别人也总会说我等跋扈,若官家醒过来,御史台少不得会弹劾我等吧?”

    韩琦苦笑道:“永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人臣子,也只能为君尽忠!韩某自问对得起官家,其他一切不足论!”

    欧阳修点点头。转而问道:“韩相,当日召集太医来为官家诊治,这般久了,官家病情,他们也只向你和太后禀报。官家……龙体到底怎么一回事了?”

    韩琦看了看欧阳修。这副老面孔,让他不好意思扯淡,叹气道:“永叔。事情不容乐观啊!太医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啊?”欧阳修第一次听到一个比较确切的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韩相。你是说,官家……这可如何是好?”

    韩琦也只能表示没有办法:“只好期待官家像上一次一样自己醒过来了!”

    “又将是多事之秋呀!”欧阳修彻底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韩琦说得好,只能是期待了。但是,如今的明眼人都能想到官家的身体,确实到了不容乐观的地步。本来就孱弱,几年劳累,更是消耗更多的能量。上次病倒能醒过来。该庆幸,但一想到他更消瘦地身体,又令人心酸。欧阳修是位忠臣,这些年鼎立支持官家,现在一想到对方的状况,也是一阵唏嘘。

    “韩相,如果官家真的……你打算怎么做呢?”欧阳修很小心地问道。这问题很敏感。甚至有点大逆不道。对韩琦来说,也是一特大难题:韩琦能保持特别重大的权力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多地是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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