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川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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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川卒-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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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治农听他打着官腔,皱了一下眉头走进客厅坐在了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军团长,我45军驻守信阳、罗山一线,陈鼎勋军长召集会议对当前敌我形势进行了分析判断,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让我前来汇报。”
“噢,陈军长心谋全局,难能可贵,兄弟我洗耳恭听。” 胡宗南打着哈哈,心里想:川军,杂牌部队能有什么高见。
余治农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来见胡宗南,当下只好耐着性子将正阳的日军情况和45军提出来的“围魏救赵”策略作了详尽说明。
“好,这个“围魏救赵”的策略是治农兄的想法吧!这样,治农兄,我也是刚到信阳,对日军的情况还不是掌握的很全面,我让情报处再调查调查,明天开会的时候一定给你们45军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胡宗南说着,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小口。
余治农一看:妈的,这就要端茶送客!都说‘胡挫子’目中无人,看来此言非虚啊!脸上强挤出一丝笑脸,站起来再次敬礼:“军团长,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
“副官,替我送送治农兄。”胡宗南打着哈哈目送他离去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卧室。

第057章;保卫武汉战信阳(2)

这一天清晨,天气阴沉,细雨如丝。几架日军飞机穿越云雾,飞离合肥,向国民党第17兵团所在的信阳方向飞去。
在一架涂着太阳旗的日军轰炸机里,日军华中派遣军第二军司令长官东久迩宫稔彦亲王中将坐在机舱内的软皮沙发上,隔着仅有的一个圆形航空玻璃看着机舱外几架护航的零式战斗机机身上涂染的腥红太阳旗标志,内心踌躇满志。
几天来,日军第二军在武汉北线快速猛烈的攻势极大地刺激了亲王的欲望,连续的战绩让他热血沸腾,发电向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烟俊六保证第二军将于一周内进驻武汉市区,请求提供强大的空中战术支援。烟俊六收到电报后,立即回电大加赞赏,并表示从华中派遣军的航空兵团中派出一半的飞机支援他的北线作战。
东久迩宫稔彦亲王大喜过望,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一半的飞机那可是相当于200架作战飞机的数量。于是不顾贴身副官的劝阻,冒着恶劣的天气和战场上的风险亲自在空中视察,并提出要去支那军队防守的信阳地区第一线战场。此刻,他心里正打着如意盘算,就是自己率领的第二军要抢在武汉会战日军南线司令官冈村宁茨的前面,首先从北面打开通向武汉的大道。只有这样,自己闪亮的肩章上才会再增添一颗耀眼的金星。
在得知东久迩宫稔彦亲王中将亲临前线视察的消息后,日军第二军各师团长变得更加亢奋起来,进抵潢川、商城的各师团组织精锐部队,争先恐后地向信阳地区发起了连续进攻,激烈的枪炮声从每天清晨至黄昏方才停止。
就在同一天上午,在信阳市郊外一个大集镇里,国民党第17兵团军团长胡宗南召集川军45军团以上军官开会。
站在悬挂在墙壁上的作战地图前,胡宗南本能地挺了挺矮小的个头,傲慢地说:“日军第10师团冈田支队在潢川击破我59军张自忠部后,正以潢川为基地,向我信阳以东的罗山进犯。同时,第10师团的濑谷支队配合第16师团向我罗山东北的息县和罗山西南的光山进攻。日军企图兵分三路完成对我信阳的合围。为此,蒋委员长命令……”
胡宗南猛地提高了声音,自己也“叭”的一声,亮铮铮的高统马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站立成标准的立正姿势,下面的川军军官顿时也条件反射似地也跟着一起立正。
胡宗南用瞪得溜圆的眼睛来回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川军高级军官,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蒋委员长命令,我17军团必须死守信阳,阻止日军从北面沿平汉线进攻武汉,目前各部在信阳一带正在进行布署。为此,本军团长命令你部,必须在九月十七日以前驰赴罗山、息县一线……”,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根小竹杆,不满意地用手抖了抖,这才点在作战地图上标注的罗山、息县两个位置上,又用竹杆平放在两点间已经画好的一条向东突出的弧形兰色粗线线条上:“在这一线构筑阵地布署完毕,抗击日军西进,以掩护我军团主力到达,在信罗之间与敌决战,45军军部必须在罗山一线指挥作战!”说到这里,胡宗南加重了语气,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此时,参加会议的川军军官个个面无表情,就连孙震也没有及时向他表明决心。胡宗南从心里很不满意地骂了一声:妈的,不知道配合一下本军团长,连个表示都没有。脸上却没有丝毫显现出来:“我再次提醒各位,这条公路从潢川经罗山直抵信阳,距离一线阵地不足60公里。张自忠所部撤出潢川后,正在潢罗公路沿线节节抵抗,以迟滞敌人。估计日军不日即可抵达。你部务必尽忠职守,各部队长必须上前沿,有擅自丢失阵地者,军法无情!”
川军军官心里个个都明明白白,地图上信阳一带还画有另一条兰色的弧形粗线,那才是胡宗南军团主力部队的防线,45军不仅配置在它的前面,而且124师、125师和独立团犹如17兵团的挡箭牌。第17军团在作战序列上隶属于第五战区指挥,可是趾高气扬的胡宗南并不提及五战区和战区长官李宗仁,更不用说左翼兵团司令孙连仲了。
目前胡宗南作出这种配置的用意不言自明,摆明了就是让川军当炮灰,借此消耗地方部队的实力。当初汤恩伯军团“增援”滕县的所作所为又在川军军官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刚才大家还有一点的欢喜心情顿时被大大地打上了折扣,心里都感到一阵冰凉,都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位蒋委员长的第一红人。
胡宗南在心里痛骂起来:妈的,杂牌就是杂牌,连点做下级的素质都没有,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就让你们全部死在一线战场上。这样想着,嘴里恨恨地说:“马上行动,散会。”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会议室,坐上汽车扬长而去。
川军第22集团军总司令孙震也是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这位同样是陆军上将的川军将领也是无奈地长叹一声:“诸位袍泽,事已至此,没得选择,听天由命吧。走,回去组织部队进驻一线阵地。”
参加会议的川军军官面面相窥,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各自骑上战马离开了第17军团指挥部,大家心里虽然隐隐作痛,但大敌当前,作为军人的责任还是让他们不折不扣地去执行胡宗南的命令。
几个时辰之后,124师、125师和独立团的军官来到了罗山县城以西约十公里的楠杆铺镇,这里现在是川军45军军部所在地,隐约可以听见东边传来的枪炮声。
天下着大雨,军长陈鼎勋刚刚坐在会议室里准备召开作战会议,一名上尉参谋快步走了进来,立正敬礼:“报告军座,17兵团指挥部来人,是一名少将,要见您。”
“在哪里?”
“军座,他们是坐车来的,现在在车上等着。”上尉参谋压低了声音。
124师师长曾苏元“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格老子的,好大的架子。”
陈鼎勋苦笑一下:“曾师长息怒,人家是上峰吗!走,出去看看。”
几个人站起来冒雨走出了会议室,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吉普车,前面坐着一名秃顶的少将军官,看见他们走出来依然坐在车上一动没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陈军长,雨太大,我就不下来了。”
军部的上尉参谋一听这话,急忙找出一把破旧的雨伞给陈鼎勋撑起来。124师师长曾苏元、125师师长王仕俊、副官处长余治农和独立团团长李剑棠只好光着头站在雨地里。
“陈军长,我是来传达胡军团长的命令的。军团长命令你们45军连夜进入阵地,督促各部抢修工事,在24小时内做好配合军团作战的一切部署,不得有误,违者按军法从事。兄弟的话说完了,告辞。陈军长好自为之。”秃头少将说完后,不等陈鼎勋说上一句话,吉普车又“嗞”的一声,溅起一片泥水,驰出了45军军部大院。
125师师长王仕俊伸手抹了一把脸,气愤地问道:“格老子的,军座,刚才来的是谁啊?”
“17军团的一名副参谋长,听说是胡宗南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日里就架子大的很。”124师师长曾苏元拍了拍湿漉漉的衣服:“走吧,快进屋吧,都他娘的成落汤鸡了。”
李剑棠脸色憋得通红:“龟儿子的,真想一枪崩了他。”
“李参谋,去让厨房烧几碗姜汤送到会议室来。”陈鼎勋心里也是被气得不行,自己说起来也是堂堂国军中将,可人家一个少将却根本不理你的茬。
几个人回到会议室后,都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心里的冰凉比身上的冰凉更要多。直至厨房的伙夫把煮好的姜汤端上桌,陈鼎勋这才勉强一笑:“来,大家快趁热喝一口,咱们在中央军眼里啥子都不是。算了,还是考虑怎么跟小鬼子打仗吧!”
“军座,看来这‘围魏救赵’袭击日军正阳县军需粮秣要地的计划是彻底流产了,这胡宗南也太刚愎自用了一些,我这个算是和他有点交情的人都不给一点面子。”余治农边说边苦笑着。
李剑棠听到这里站了起来:“军座,既然他胡宗南不干,咱们自己干不行吗?”
“剑棠老弟啊!袭击作战讲的是一个快字,咱们川军根本就不具备快速机动能力,就眼下这点装备,打打防御战勉强可行,如果实施长途奔袭作战,基本上是没有一点胜算。”余治农看了一眼李剑棠解释道。
陈鼎勋很无奈地看了一眼李剑棠又坐了下来之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诸位,错失这样的良机,只能说是他胡宗南的无能,但我们现在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瞪眼,当务之急,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们45军如何打的问题吧。”

第058章:保卫武汉战信阳(3)

天刚刚放亮,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在罗山县城东面5公里外的竹竿铺镇里,李剑棠在一个已经逃走的地主家的客厅里,召集全团连以上军官召开了作战部署会议。此时,独立团补充营正式归建,有70多名新兵牺牲在与日军的遭遇战中。
“各位,我们独立团的任务是守卫竹竿铺镇和竹竿河西岸一线。由三营守卫镇东大桥,一、二营在河西构筑阵地,补充营作为预备队留守团部。我团的左翼是125师749团,右翼是124师。大家也都知道,胡宗南把我们川军又放在了一线阵地,活下来的机会很少,在战斗发起前,都给家里写个遗书,来不及写的留下点东西统一交给警卫连保管。我们此次出川抗日已经是第二次离开家乡,我李剑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有哪位不想留下的,我也不会阻拦。”李剑棠用平静的心情说完这些话后,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补充营副营长胡刚把唯一的右臂举了起来:“我跟着李团长打鬼子。”
“豁出去了,腾县没有战死已经知足了。”独立团三营营长李枪威也跟着举起了右臂。
新任补充营一连连长的刘二黑也举起右臂:“对头,跟团长打鬼子,我也干了。”
“我们谁也不走,跟着团长干到底!”剩余的军官面向李剑棠,齐刷刷地举起了右臂,异口同声地喊道。
李剑棠闻言深受感动,举起右手庄重地给大家行了个军礼:“谢谢!谢谢大家了,独立团将与小鬼子血战到底,绝不后退一步。”
两个时辰之后,独立团三营营长李枪威指挥着手底下的三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连和6门迫击炮跑步到达了竹竿河大桥防御阵地。刚刚整理好队伍,独立团工兵连连长黄士伟带着一个排的工兵也从大桥的另一个头赶了过来。
“李营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黄士伟急切地冲他挥着手。
李枪威急忙上前:“黄连长,有啥子事?就说唦!”他知道这个黄士伟是川军21军独立工兵18营的一名排长,是团长李剑棠在成都死缠烂打才给挖过来的,在酒桌上就直接任命他为工兵连连长。这黄士伟倒也不含糊,第二天报到的时候硬是拉过来一个排的工兵,这才搭起了独立团工兵连的架子。
“李营长,刚才我奉团座的命令已经对竹竿河大桥进行了勘测,现在给你汇报一下。”
“黄连长,咱们兄弟说啥子汇报,太客气了。有话直说,我听着呢!”
“经过勘测,竹竿河由南向北汇入淮河,大桥长91米米,结构用的是砖石加水泥,修造得十分坚固,我们独立团没有爆破器材,无法用爆破方式炸毁大桥,你看这啷个办?”
“啥子?无法爆破,也是就说炸不坏只有死守了。”
“要不我组织工兵连在桥上挖几个坑装点炸药试试?”黄士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李枪威看了一眼已经跃出山头的太阳:“时间来不及了,黄连长,你还是带着人回团部吧!”
“唉,现在也只好这样办喽!李营长,要人的时候说句话,我们工兵连也不是吃素的。”
“好,万一顶不住我会叫团长增援的。”
三营九连连长罗汝汉也是川军重新整编后来到独立团的,此时站在李枪威身后开口道:“营长,据往常的防御经费,我们必须在桥东建立桥头堡,用重火力压制住桥面,才能占据主动。”
“好,就由你们九连防守桥头,全营的重火力都拔给你。”李枪威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作战经验丰富很多的老兵,用充满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罗汝汉举手庄重地敬礼:“营长放心,不成功便成仁。”
“不,我们三营要同生共死,与小鬼子血战到底。”李枪威把右手握成拳头用力一挥,回过头冲着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的胡刚说:“胡大哥,这桥东的一线阵地就交给你了,我跟九连在一起。”
“放心,兄弟,我听你的安排,我老胡是来打鬼子的,服从命令。”胡刚为了来一线参加战斗,找到李剑棠要求离开补充营到一线参战。李剑棠劝不住他,勉强同意他到三营营部任参谋,但条件是不让他进阵地。谁知胡刚来到三营后假传命令,直接就加入了七连的防御阵地,和士兵们一块修战壕。搞得七连连长景天浩很没面子,说尽了好话他才同意坐在旁边指挥。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独立团三营的桥头堡和一线阵地也修好了,但当天没有等到进攻的日军。李枪威于是连夜组织人马从镇子里拉来了藏在一家商人地窖里的上万斤稻谷,装在麻袋里加固阵地,直到下半夜才安静了下来。

    
转眼又是一夜过去,守卫在竹竿大桥的独立营三营官兵刚刚吃过热腾腾的馒头稀饭,正乱七八糟地东一伙、西一伙地摆着“龙门阵。”三营九连三排长王东骑着一匹战马从桥上冲了过来,身后还远远地跟着两匹战马,还没有到川军的阵地前就大声喊叫起来:“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进入阵地,快,格老子的,别磨磨蹭蹭的。一个像是班长模样的老兵冲着一个新兵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
“班长,别踢哟,是腿麻了嘛。”新兵嘴里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还是一蹦一跳地进入了战壕里。
九连连长罗汝汉钻进没有来得及修顶的桥头堡里,对重机枪手说道:“准备好,你们打好了,阵地才能守得住。”
“连长,连长……”三排长王东把战马赶在阵地后面藏起来,气喘吁吁地跑在了罗汝汉面前。
“慌啥子?来了多少鬼子!”
“有好多,我没顾得上数,黄压压的一大片,最前面是骑兵和三个轮子的跨斗车。”
“啥子跨斗车?那是小鬼子的摩托车,斗斗里坐的是不是机枪手?”
“连长,你咋晓得的?”
“想当年,我们在山西……”
“连长,鬼子就要到桥头啦。”担任观察哨的一排长赵虎的声音传了过来。
罗汝汉顾不得再吹牛,冲着身后的信号兵一挥手:“全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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