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会贪恋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册,对莫七道:“无名剑谱,乃莫家祖传之物,此卷为抄本,杨某虽痴于武学,但是也是谨小慎微之人,见无名剑谱之中所载的内功心法与招式所需的脉息相克,并未习练,如今就还给莫少侠!”说着将剑谱掷过去。
却不知从人群中窜出一人,当中拦下,夺在手中,身子落地,即刻弹出,一起一落,消失在驿城之外,并有数人尾随而去。
吴成烈暗叹自己慢了一步,连忙向杨峰道:“杨二爷,那藏宝图到底在不在你手中,全凭你一句话!”
南宫少一旁冷笑而立,其是得意,眯眼望着杨峰,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如果你杨峰否认身上有藏宝图,以五爷为人,又岂能相信,他的话只不过是投石探路,另有计较,倘若你承认,那岂不正合我意,杨峰又岂能不知当前情势,但他不知南宫少究竟有何图谋,寻思一番,冷冷道:“杨某已说得很明白,绝无藏宝图在身,也无从证实,想必诸位不会轻信,杨某人也无活可说,若是有人非要杨某交出藏宝图不可,那杨某无条无故,愿意以身家性命,奉陪到底!”
“阿弥陀佛,老纳有一言,还望诸位暂且一听,适才康施主在老纳耳边所说的话,正是诸位所寻藏宝库科的密秘!”
南宫少一听,连忙载口道:“出家人,莫要信口胡说,如今那三块铁片,已经被毁,只有郑风和杨峰知晓,康云既合知道一些,未必知道三铁片上的图!”
玄觉大师微微一笑道:“出家人不打诓语,铁片已毁,但铁片必然是人所造出!”
众人一听有理,忙问道:“康云向大师说了什么?”
玄觉大师合十一礼,淡淡道:“石佛巷中巷,石佛庙中庙。”
闻者无不纳疑,不解其意,想要康云当时俯帖到玄觉大师耳边,只略动唇舌,必不能言语太多,此言似乎非虚,但“石佛巷中巷,石佛庙中庙”又作何解释呢?
南宫少若有所思,立即嘲笑道:“这种骗人的鬼话,岂可相信!”
杨峰见南宫少初时欲阻玄觉大师说出康云遗言,此时又从中驳辨,已猜到南宫少定是受他人指使,从中调唆,欲要达到什么目的,于是冷笑道:“南宫少,你收受了人家多少银两,先是污言侮没杨某,又在这里混淆是非!”
吴成烈由南宫少大反常态,有恃无恐地公然与杨二爷作对,早已猜疑南宫少,暗藏私心,图谋不诡,然而一切为藏宝图而来,竟没多加揣摩,既然杨二爷已经言明,就不能任由南宫少在这里搅局,况且杨二爷虽然有私藏藏宝图的嫌疑,但必竟未与通宝钱庄公然为敌,岂能因一个小小的南宫少,而从此少了一个杨二爷这样的强手,且多了一个大敌,不管玄觉大师所说的是何意义,暂且不管,先了解南宫少再说,于是向杨峰笑道:“二爷向来一言九鼎,既然说没有藏宝图,那必然没有!”接着又扬声道:“通宝钱庄七把交椅,互为手足,亲如兄弟,但从来都秉承家法门规办事,却不能单听片面之言,就相互猜疑,南宫少侠年纪尚轻,受人蛊惑也是在所难免,倘诺诸位英雄好汉,轻信于他,恕吴某不能苟同。”
此言虽是义正言辞,但不免让人想到吴成烈并非为自己人证明清白,而是除去众人对杨峰的猜疑,从而脱身,然后想与杨峰独吞宝藏,然而皆知通宝钱庄宝可敌国,势力极大,不仅门内高手如云,还可重金雇佣强手入伍,所以不敢造次。南宫少听吴成烈所言,心中犯虚,知此时不益旧留,需及时脱身,于是向吴成烈一礼道:“小的能有几个脑袋,敢蒙骗五爷,既然五爷不信小的,那小的只能另谋生路!”说着大摇大摆地走出府院,刚转过墙角,撤腿就跑,怆惶之极。
华阳子一旁静静听了许久,此时方言道:“贫道受郑大侠之托,代为清理门户,所要铲除的二位正是杨峰杨少侠与莫七莫少侠,既贫道已答应莫七侠,待他办法要事之后,再行裁决,那于杨少侠也应一视同仁。二位若是信义之辈,请于八月中秋之日,往彼处一行,贫道恭候!”说着向玄觉大师道:“贫道告辞了!”
玄觉大师忙回道:“那贫僧也随施真人一道回去,还望施真人往嵩山一行,盘桓小住。”
华阳子笑道:“好说好说!”
余君影听师像要回去,连忙道:“师父,那弟儿怎么办,难不成也要与师父回去?”
华阳子摇头道:“自由自去!”
余君影心中暗喜,连忙言谢。
吴成烈见玄觉大师要走,扬声道:“玄觉大师,请留步,吴某有一事相询。”
玄觉转身还礼道:“吴施主请讲!”
“据玄苦大师所言,康云遗言,难道就没有说他为什么要杀不死和尚?”
玄觉大师摇头道:“没有!”
吴成烈微点点头道:“大师请!”
莫七与玄觉大师和华阳子一番别辞后,又向杨峰道:“不管师父是不是你所杀,我莫七终会查明真相,后会有期!”说着便转身而去,走出驿站,直往咸阳城去寻陆青,寻至院落之中,并无其人,询问一番方知陆青托着康云尸首,雇了一辆马车,匆匆出城。于是快步而去,在途中果真见到一辆马车,马已不知去向,车上空无一人,累察雪中足迹,见有两人脚印,这让莫七十分不解,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奔来一人,正是余君影,余君影来到莫七跟前,伸手递来两张宝钞,道:“还你的!”
莫七见余君影一身素衣,眉目清秀,含羞带涩,看得心中一漾。余君影见他神色痴迷,却不接银票,心中又羞又气,嗔道:“还你的银票,若是不接我就扔在地上了。”
莫七情不自禁地连忙接住,问道:“余姑娘何往?”
余君影突然一脸踌躇道:“现在康云已死,仇人并未显身,但小女子已知仇家为谁,只能寻找望川苑的所在。”
莫七指着地上的足迹道:“玄觉大师滋悲为怀,岂能下毒手将康云打死,你看这足迹,明明是有两个人,定是他二人。”
余君影细细一看,果真如此,然不能确定是二人,只是眼下无事,随着他走此遭吧,于是点点头,遂与莫七同往,却不知道一路寻去,到了一深山之中,二人站在在雪谷之中,见深山低谷之中,冒着枭枭炊烟,大为惊讶如此幽避深谷,四处荒山,竟然还有人家,于是轻身游走,悄悄靠近那炊烟源头。
山谷之中,果然有一处房舍,已被大雪淹没了一半墙壁。二人靠近一听,里面并无人声,只有噼里啪啦的烧火,正感蹊跷之时,突然听到一女子言道:“龚帮主,请用药!”
第三十二章:患难真情
莫、余二人大为吃惊,说话女子如英儿姑娘一模一样,而他又称对方为龚帮主,定然是龚剑林和英儿。莫七心想,与龚剑林并无深仇大恨,此时见他,也好问清楚当年太室山一战之事,于是跃到房舍前,还未说话,只听屋内英儿惊言问道:“谁!谁在外面?”虽然惊觉,却不害怕。
莫七朗声道:“在下莫七,偶到贵处,天寒地冻,还要借宿歇脚,稍息片刻,即刻赶路。”
屋内女子突然变腔道:“屋舍矮小,又短食缺粮,恕难接济,还请阁下往他去吧!”这时说话的,竟然是一老婆子。
余君影飞身而来,同时长袖一挥,打出三枚黑丝由门缝而入,只听里面抽剑之剑。莫、余二人颖惑,英儿不会武功,况且三寸金丝,来去无声,里面的竟然能明察秋毫,防范于微末之变,定是身手不凡。这时屋里又一男子淡淡道:“既然是莫公子与清微派大驾,就由请二位委屈一下,进来叙话。”
说着房门咕隆一声被拉开,门前所立女子正是英儿姑娘。英儿姑娘此时一脸憔悴,见到莫、余二人,不免有些愧色,于是道:“二位莫要怪罪英儿,只是帮主现在已重在身,不想二位前来打扰,所以……”
“英儿,请二位进来吧!”不等英儿说,屋里男子有气无力地说。
莫、余二人入内,见房内阴暗潮湿,冲斥着腐朽味,掺杂着药气,斜倚在破椅上的男子正是龚剑林,此时的他并无初时的神色,而是面色苍白,两眼塌陷,瞧其模样,病入膏荒,无药可治了。莫七当即抱拳道:“晚辈莫子林,见过龚帮主!”
龚剑林听到莫子林三字,暗然无神的双眼,立时炯炯有神,只是昙花一现,接着又萎顿下去,皱眉道:“难道莫公子真是家的后人!”
莫七点头道:“晚辈正是莫家后人,并且还欲向前辈打听有关于当年太室山一战的事情。”
龚剑林若有所思,闭上眼睛,微微点头道:“不错,你理应是莫家之后,郑风那老匹夫,害我等不浅啊!”
莫七闻他辱骂师父,当即郑重道:“郑大侠乃晚辈恩师,还望前辈尊重些。”
龚剑林闻言,微微一笑,指向英儿道:“把所有的事情,讲给莫公子吧!”
英儿领命,向莫七一礼道:“小女子田英儿,自幼由龚帮主养,后奉命侍候甄夫人,英儿隐瞒此时,实非复已,还望二位莫怪……莫公子只知郑风对公子有养育之恩,并且又传授武功,却不知道当年太室山之战,皆由郑风从中挑唆而至!”
莫七道:“此事,小可已经得知,不知龚帮主为何重伤如此?”
英儿看了一眼龚剑林,鼻子酸楚,泪水滚落下来,即而透出仇恨,咬牙道:“可恨那郑风得知令尊大人莫振被康云所杀,料定无名剑谱和藏宝图,会重现江湖,到时候定会让他身败名裂,于是他此时下山,欲要将当年达到太室山的十位英雄前辈,一一诛杀,自那日与莫公子一别之后,英儿回到侠峰,谁知郑风带领门徒以及一帮刀客,拜上东侠峰,竟然趁帮主不备,暗下毒手,差点害了帮主的性命,帮主重伤之下,与郑风周旋,飞虎门下,虽无武功卓绝之人,但七煞剑阵,也不容小觑,帮主趁乱逃走之际,那郑风也受重伤。”
莫、余二人都已忆起当时在那山野酒家见到郑风,重伤在身,原来是在东侠峰受挫,并非杨峰所伤,但郑风为何要说是杨峰所伤,难道郑风真是卑鄙阴险的小人吗?莫七不敢猜疑,但此时由不得他不如此猜疑,一时间心如刀绞,没有想到自己仰慕的师父,竟然是令人不齿的奸诈小人。
余君影问道:“那英儿姑娘为什么不带龚帮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竟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
英儿冷笑一声,向余君影道:“如果有安全的地方,英儿又何以带着帮主遭此逃亡之苦,呆恨那郑风赶尽杀绝,恐留后犯,既然二位已知此事,还望二位将郑风为人,告之武林同道,英儿在此相谢!”说着屈膝跪下。
莫、余二人微微一惊,余君影知英儿此跪,定是暗示龚剑林日时不多,龚剑林一死,英儿必然以死殉主谢恩,于是道:“英儿姑娘何必丧气,还是先想办法救治龚帮主要紧!”
莫七亦道:“正是,先救治龚帮主,再从长计议。”
龚剑林脸露微笑道:“多谢二位关心,本……哈哈,想不到我龚剑林到死还是放不下当年的臭架子……咳咳,龚某已没几天的命了,还望莫公子与余姑娘成全!”
莫七摇头道:“家师已死,何必再毁其名声呢?”
龚剑林闻言一惊,咳了一声,问道:“郑风死了,谁杀的?”接着又哈哈一笑,摇头道:“郑风怎会轻易死呢,定是他要故计重施,老匹夫是不是命其门徒,托信于某位武林前辈,说他是被自己徒弟所害,故临终前嘱托代为清理门户!”
莫、余二人一听,颇为吃惊,没想到龚剑林所言,与事实如出一辙。龚剑林见二人惊讶神色,已知被他言中,遂道:“十年前少林玄通方丈归西之后,他得到了无名剑谱,并且得到了藏宝图,就血信于石财主,说其大弟子梁志暗中偷袭,将他重伤不治,日后必死,请梁得他真传,练得七十二路流云剑法,恐无人能及,只有嘱托石财主,方能铲出此孽,后来石财主将梁志杀了,郑风却没有死,武功更进一步,想必就是练了莫家剑法,谁知在侠峰一战,郑风剑法虽然精妙,但显得气力不接,龚某也有幸脱身,倘若郑风能有二十年前那身武功,龚某定然当场毙命,可见莫家剑法,定然十分邪恶,有反噬之功。”
莫七已由玄觉大师传授无名剑谱所载剑法,但并不知那内功心法是何等凶险,听龚剑林如此说,不由地相信玄觉大师所言,内功心法与剑法并非一脉相承,而是相克。此时见龚剑林危在旦夕,于是道:“若家师真是当年致使萧莫两家血战生仇,那小可定会澄清此事,责无旁贷,至于将郑风之行,公布于天下,小可暂不能答应,但小可保证绝不会让家师计谋得趁!”
龚剑林淡淡笑了一下,突又问道:“莫公子与余姑娘为何至此啊?”
莫七直陈其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而言之。英儿姑娘连忙就问:“陆大侠如今怎么样?”言语甚是关切。余君影暗笑于心,回道:“陆大侠当然无事,否则怎么可能带着康云,继续赶路呢?”
龚剑林突然咳了一声,鲜血从口中涌出,几乎昏阙,英儿连忙去为他舒缓气息,只听他气虚声弱道:“英儿,你随莫公子前去追上陆青,我已派出人手,追杀他二人,恐怕二人不是敌手。”
英儿微惊道:“难道那日来的赵红娘和曹飞燕就是帮主请来的杀手!”
龚剑林已无力答话,闭目不语。英儿不知所措,忙求莫、余二人道:“还望二位速去追赶二人,千万要救下二人。”
谁知话未说完,龚剑林右手垂下,已是气绝了。英儿扑在身上,如丧考妣一般失声痛哭。但人死不能复生,她哭又有什么用,遂在莫、余二人劝慰之下,草草将龚剑林求地埋葬,然后随二人一齐赶路。原来英儿自幼习武,龚剑林亲传,然而由于他资质平平,不通其术,遂只学些粗浅的武功招式,擅于轻身之法,跟着莫七与陆青二人,徒步雪中。然而陆青和康云离开咸阳城,大雪纷飞,山路极为难行,便走了官道,莫、余、田三人反而猜错,沿着山路而行,岂能赶上。
这日三人到凤阁岭下的镇上,听到传言镇上有一帮人在醉生楼打斗,其余详情,一概不知,也没有人敢上前探查,于是莫七便令二女子安顿住所,自己携剑而去。只因他已明自家身世,乃莫氏后人,想来祖上豪门旺族,为世人所仰视,既为其后人,又如何侮没门楣,所以沿途买了一套宽大的暖袍,大为前唐遗风。
靠近醉生楼之时,就已听出正是陆青和康云二人,于是想到自己初学的祖传剑法,此次就小试锋茫,当即闪身入内,略施几招,便挫败敌手,救陆、康二人于危难之间。陆青身受重伤,被莫七救下,次日才转醒,然后听了莫七讲述这一路走来的奇闻迭事,感叹道:“小弟以为官场虽无刀光剑影,却也是暗透杀机的江湖,没想到真正的江湖武林,也是机关算尽,阴谋暗斗,唉,恶人之心不死,天下便永无宁日。”
莫七哈哈一笑道:“小弟虽不知官场如何,但也懂得千里之堤,始于垒土,参天大树,未一秋之木,要说这救世济民,匡复正义之行,岂能是一蹴而就的。善恶相依而生,又岂能尽除其恶,只需人世间将二者分开两边,是非明辨,你我所做的只有尽自己所能罢了。”
陆青默默地点点头。
莫七突然又笑道:“小弟此来,可并非只身一人,陆兄你猜还有谁?”
陆青不知莫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