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贺丁沁梅叹口气，收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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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头都疼死了，杨楚林的情人还没有挖到确凿的证据，人家就奉上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了，有这个能证实贺淼身份的皇印在，找那个臆想中的“生父”一切努力无疑都是无用功。
对焦军的调查还要继续下去吗？
就算是对杨楚林的跟踪的意义也要打个问号……
羊羊喟然长叹：难怪杨楚林态度嚣张，原来手里还握着这么个利器。
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在，能证明亲子身份的贺淼继承权是受法律保护的，看杨楚林提出的条件，也是有理有据有节，想来已经考虑非常成熟。
羊羊想了半天，决定再去富华街探探风声：杨楚林那边有油菜花跟着，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收获，可她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即知道，羊羊算是放心的……廖建那边，因为牛牛的一番话，羊羊也觉得廖建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跑不掉的了，不如去追查这条线索，好歹有点收获，到给贺丁沁梅交货的时候，能遮遮脸——她对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贺丁一方的胜算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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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又来到富华街，鉴于昨天的惊吓，羊羊这次特别伪装了一下，她把披肩长发扎了个马尾，穿白衬衫和判裤，脚下是运动鞋，头上带了遮阳帽，压得低低的，很典型的清纯女生打扮，跟昨天自己的白领丽人装扮相距甚远——如果万一不幸，在街头偶遇小薇或仁小强，羊羊相信自己一低头就能糊弄过去。
羊羊想到昨天邱琳手腕上那只触目惊心的金镯子，对她的身家资产产生了强烈的研究兴趣，便犹豫着怎么去探听一下邱琳的消息——她昨天刚来过，邱琳肯定是认识她的。
羊羊到蓝月亮超市门口一晃而过，瞥到超市里面静悄悄的，收银台柜台里并没有邱琳的身影，倒有一个大个子的男人坐着打瞌睡。
羊羊跟这个男人见过一面，此时一眼认出：他便是桑桑的哥哥，莫大成。
怎么？邱琳不在超市，换莫大成坐镇了么？
羊羊刚想迈进去溜一圈，又讶然发现了超市开着的玻璃门上贴了一张“旺铺转让招租”的告示。
那个，莫大成夫妇不做超市生意了……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他们俩肯定是发了大财了！
羊羊正想着，忽见一个人大步走来，正是昨日那威风的仁小强！
她忙溜到一旁的报纸摊，举起张报纸盖住脸。
仁小强看也不看她，直接进了超市，粗着喉咙：“大成哥，怎么，你们要回老家了？”
莫大成猛得一醒，见是仁小强，揉揉眼睛：“哦，是小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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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邱琳参战遗产争夺
羊羊见仁小强进了超市，忙把帽子往下一压，也混在两三个买冷饮的小孩子中进去了。
因为仁小强是背对着门，正与莫大成专心说话，与前天形象迥异的羊羊并没有惹得他丁点儿注意，从没有正面见过羊羊的莫大成更是连眼皮也没有向她撩一下！
羊羊窃喜着，逛到一个距离收银台最近的货架后面，确保能听到这两个人的谈话。
仁小强的声音很冷漠：“大成哥，听说你们发财了？”
莫大成结巴了一下：“小，小强，哪里，哪里……小生意，我们发的什么财……”
仁小强笑了一下：“整个富华街都传遍了，你就别谦虚了——大家都说你们俩发了桑桑的财！因祸得福，妹妹死了，得了一大笔遗产！”
仁小强说话真够刻薄的，羊羊从货架后探头瞥了一眼，莫大成脸色很难看：“小强，别说了，要是能让桑桑活回来，哪怕我要饭去都行……乡里乡亲的，何必这么挤兑我？！”
仁小强哼了一声：“你们发大财了，可想过廖哥没有？”
莫大成脸色一红：“我跟邱琳商量过了，廖哥当初给我们开杂货铺的钱，我们会连本带利还给他……还有，如果廖哥要做整容手术，我们也会帮忙的……”
仁小强点点头：“行，算你大成哥还有点良心，可是，你们都‘旺铺转让’了，到时候我们向哪里找人去？”
莫大成这个老实人此时也回过味来：“是……是廖哥让你来找我的？”
仁小强：“廖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他一直当你大舅哥，哪里会给你出难题？只有你们对不起他的，他什么时候要求过你们什么？哼，是我和小薇，我们俩看不过去——再说，廖哥现在也是正用钱的时候。”
莫大成点头，很诚恳地：“小强，你和小薇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跟邱琳说的……”
仁小强一晒：“大成哥，我就怕你说这话！谁还不知道嫂子为人，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你跟她说，最后还不是没影儿的事？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了，大成哥你是个男人，你说，行还是不行？！”
莫大成踌躇一下：“我家里有多少钱我都不知道……都在邱琳那里……不过，小强，这事是放在廖哥身上，我敢给你打包票，该还廖哥的钱一定会还的，如果我们真能有笔遗产……我也敢打包票，我走之前，先把廖哥的手术费筹备好。”
仁小强高兴了，拍拍莫大成：“行！大成哥，我知道你是个厚道人！”
他又问：“大嫂前天晚上给芳姐说的话是准的么？她说要委托律师跟贺古海的大老婆交涉，你们很快能拿到贺家一半儿的家产？”
莫大成有些恼怒：“那个多嘴的婆娘，事情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出去瞎嚷嚷了！她这两天一直往律师所跑，唉，说是能拿到桑甥下的遗产……结果，谁知道呢……”
仁小强开心之余：“桑桑要是知道最后自己能帮廖哥一把，她在地下肯定也高兴。”
莫大成苦笑了一下：“我们都是粗人，斗不过这些城里人，谁知道找律师有用没用。”
仁小强这个时候倒跟莫大成同仇敌忾了：“实在不行，要不我跟小薇说说，她认识的人多，兴许也有懂行的？”
莫大成老实地：“那敢情好，我想邱琳肯定也是抓瞎，要是能有个信得过的人问一下，那比她一个人乱撞好得多……”
仁小强一听，兴冲冲地：“那我去跟小薇说去了！大成哥，你们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下！”
仁小强跑开了。
羊羊想，他八成又要被小薇兜头一盆冷水了：小薇这样欢场的女子，肯定最恨的就是老乡朋友们说自己认识的人多！
这个小强也是，本来是为廖建谈条件的，谈到最后，却变成了帮莫大成和邱琳的忙了……哎，要是所有人都跟小强一样，那这个世界是多么可爱！
她随手摸了一包饼干，去收银台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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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总结，看仁小强的这个样子，似乎是知道廖哥在哪里的——他不急着追寻失踪廖哥的踪迹，倒有闲心操心廖哥的生计来了，看来，首要的人身安全问题是解决了——很可能，廖建已经跟仁小强、小薇他们联系过了。
再反过头来想想莫大成，羊羊觉得也很可疑：莫大成和邱琳是怎么知道贺古海遗嘱的？是桑桑告诉他们的么？羊羊记得刚发现桑桑尸体那几天，邱琳和莫大成并没有意识到桑甥下的遗产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神情沮丧惶然，在这两天才缓过劲来，反应到死在桑桑之前的贺古海的遗嘱，已然生效——桑桑是贺古海遗产的受益人，而桑桑的哥嫂，又是桑桑遗产的受益人。
要绕明白这一点，以邱琳和莫大成的水平，好似有点困难——是什么人点拨过他们么？
因贺古海是非正忱亡，案子还没有结，贺家律师还没来得及处理遗嘱的事情，这些事情羊羊听贺丁沁梅说过，她不认为贺家律师已经找过莫大成他们……
现在，邱琳和莫大成像是已经确凿知道自己将成为贺古海家产的受益人，也已经开始委托律师了。
羊羊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委托人叹息：这个可怜的大奶，老公活着的时候，丈夫的宠爱被小三、小四分流，老公死了后，丈夫的家产又要被小三和小四的家人分走……
她看看表，决定先去吃个饭，再梳理下下面的工作思路。
富华街上有个“亚亚大包店”，就在“蓝月亮超市”的斜对面，看上去还干净清爽，羊羊信步走了进去，要了一份荠菜豆腐汤，一份咖喱饭。
羊羊坐了个靠窗的位置，把帽子压得低低的，一边吃东西，一边逡巡着富华街的人流动静。
她饭快吃完的时候，就看见邱琳带着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远远走过来，神情激动地进了自家超市。
看那个男人的锃亮公文包和冷漠态度，羊羊敢打赌这人就是她找来的律师！
羊羊赶紧扒拉完了饭——她得马上去知会一下贺丁沁梅，现在，跟她打官司的不仅仅是杨楚林了，人家邱琳也准备好了！
贺丁沁梅一定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贺家遗产争夺战，可是一场硬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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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在下雨，堵车，今天迟到了，心情郁闷——
晚上给大家加精。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鬼脸现身！
羊羊考量再三，决定派油菜花暂时先跟踪仁小强。
杨楚林的一举一动已经有警方控制——她一门心思打官司，应该不会再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而警方资料几乎就是她羊羊的资料，牛牛这个情报员，羊羊还有自信能掌控得住；反之，鬼脸廖建从案发之后就一直失踪，他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之一——如果没有嫌疑，为什么要躲着警方？
羊羊一边看着“蓝月亮超市”的门，一边给贺丁沁梅打了电话，把这个工作计划汇报了一下。
贺丁沁梅也同意了她的决定，电话里听贺丁沁梅的声音冷静平淡，“嗯，也好，那你们就先跟踪这个仁小强吧，说不定能找到廖建……杨楚林这几天都在律师事务所，你们先不用管她。”
羊羊恭恭敬敬：“嗯，好，仁小强如果跟廖建碰头，我们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她又把邱琳的情况讲了，贺丁沁梅听了沉默很久，“安小姐，这几天我和律师还有审计公司的人一直在核算古蝴下的产业——就在今天，调查公司的人刚刚告诉我，古海在汇金小区有两套房子，业主都是他本人。”
“两套房子？！”羊羊一惊。
“没错，一套是桑伞的703，一套在她的隔壁704。”
“那……”羊羊迟疑了。
“我昨天才刚刚知道，”贺丁沁梅长叹一口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也看不出来他有瞒着我的必要……那套703是桑稍己选的，有三室两厅，704稍小一点，是二室二厅的。”
“呃，也许新房子是买个桑桑的孩子的？”羊羊猜测道。
“我不知道。”贺丁沁梅叹气，“桑苫有提过，古海也没说过——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他有多少事瞒着我？我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她苦笑一声，“古海的生意我从来不过问，银行的账户我也没有调查过——上次你告诉我杨楚林和一个叫刘大民的银行职工有过联系，今天审计公司的人告诉我，刘大民所在的银行八月十日兑现了一张古海开出的一百万元支票，拿走这笔钱的人叫周慧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古邯什么给她一百万……”
一百万！
羊羊猛然想起那个刘大民——那个8月8日晚上跟杨楚林碰头的银行职员！天！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居然没继续调查下去！
看来贺丁沁梅找审计公司是明智的，那些财务账面上的东西不是搞婚姻调查的羊羊可以接触到的。
“您对这个周慧红有印象吗？”她很快的问。
“不，从来没有，”贺丁沁梅苦笑了一声，“我觉得好乱——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我真的不想打官司，可是，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丁沁梅的声音充满了晦涩。
羊羊第一次在这个坚强的女人身上看到了脆弱的一面。
她想劝慰两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丁沁梅停了片刻，“好了，你忙你的工作吧，有什么事随时汇报。”
羊羊叠声应了：“是，放心，调查一有进展，我马上打您电话。”
挂断电话，羊羊不禁出起了神来。
看来，这个杨楚林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她看起来是最没有地位的小三，可是她有贺古酣一的儿子；她和贺丁沁梅以及莫桑桑的关系都不好，既不把大奶放在眼里，也不跟小四套近乎，傲然独立，却是唯一一个深入贺古海生意圈的女人，那一百万的支票也很可能就是她托人兑现了；她和前男友焦军由势不两立的拳打脚踢，忽然一夜之间成了最佳盟友，油菜花的跟踪资料已经表明，两个人如今完全不避嫌，几乎住在一起；她和鬼脸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案发后失踪的鬼脸第一个找的人却是她；她这个女人到底隐瞒了多少事？她表现在油菜花的镜头下那些或者伤心或者绝望的表情是真实可信的吗？
羊羊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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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回到办公室，一直工作至很晚。
油菜花被她蜂去了富华街跟踪仁小强，小麦奉命去调查汇金小区704号房间——凭直觉，羊羊认为704的存在没那么简单，如果是704室是买了给莫桑桑孩子用的，贺古海干嘛对贺丁沁梅秘而不宣呢？
羊羊一边整理了最近的调查记录，一边把这些天的开销做了详细的表格——她是老板兼财务。
等她忙完这一切，抬眼看看表，八点二十。
她连忙收拾好东西，关了灯准备回家。
刚刚走到楼下，羊羊掏出车钥匙，却发现调查资料遗落在楼上办公室了——羊羊叹了一口气，只好原路返回。
她今天想跟牛牛讨论下案情，这两天的调查资料需要跟牛攀源共享一下。
回到楼上，她掏出钥匙，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开了门，按了下壁灯开关，灯却没有应声而亮，羊羊正奇怪，却忽然听到里间自己的办公室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油菜花？”她一边开门，一边试探着叫，“小麦？”
里面的动静嘎然而止。
羊羊站在一片黑暗中，她不敢动了，头发根快竖了起来。
“谁？谁在里面？别跟我开玩笑……”
她壮着胆子，抖声喊了一句——不会是真的什么小飞贼了吧？
里面没人说话。
羊羊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瞥到落地窗帘下……一双男人的脚！
羊羊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她转过身，意欲外逃！
那个隐藏的男人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危险，窗帘一掀，他箭一般的冲出来，在羊羊手指刚刚碰触到办公室门拉手的时候拦住了她！
他紧紧捂住羊羊的嘴，从后面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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