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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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乱-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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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箭步往前走去,依然保持着仪态,问道:“太医,怎么样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捋了捋胡须,又瞟了我一眼,一副悲痛模样,摇头说道:“唉,没想到太子如此英年,真是天妒英才啊……”
  我紧皱着眉头,忍气问道:“什么?怎么可能!你没有动用一点医疗器械,怎么就说他没救了?!”
  有没有搞错,这个太医来的时候急匆匆,什么都不需要带,进去不多时就一溜烟出来了,还说了一堆废话,也不见他们有拿什么别的器械进去。
  这样就想要蒙我,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吧!
  他心虚地抬头又看了看我,急急道:“殿下并不了解医术,太子的箭伤实在太深,虽未伤及筋骨,但老夫无能……”话还没说完,我一巴掌把他拍趴下,喝道。
  “滚蛋吧你!”装什么太医,未伤及筋骨?我看是你脑子伤及筋骨了吧!
  我二话不说,跨步越过他趴在地上的身体,就要往里冲进去。
  果然一群大汉涌了上来,水一般往我身上乱蹭。
  当然,在我身上他们未能如愿了,我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霎间就割下三人的食指。
  谁让那三只手伸得离我最近呢。
  只听三声惨叫,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往向他们。
  “碰我者,杀!”我森冷的声音断喝出来,一时间冰冻住每个人的神经,声音不大,但是威慑力十足。
  说完话,再加上前面的威慑,他们果然不再有一人上前来,直直盯着我和我手上那把鲜血淋漓的匕首,往前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了那门前,我只望里面看了一眼,眼前就被一个大汉挡住了去路。
  他扑地一声跪在地上,满腔悲戚:“殿下,太子驾崩!请节哀!”
  我哼哼两声冷笑,敛起裙摆,正想越过他进门去,他却没有受命而一个弹身站起来,挡在门前就是不让我进去。
  再这么等下去,大活人也变成死人了!轩辕赐又在玩什么花样!
  那骠勇大汉誓死一般抵在门前,不让我进去,他身型硕大,看来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正在考虑把匕首往他身上哪处刺去的时候,身后便响起救星的声音。
  “何人胆敢对殿下无礼!”南宫瞳策着他那“炼篪”马,紧随双瞳而来,见他身前竟载多了一人,花映玉。
  我嘴上挂着不知名的笑意,见南宫瞳箭步冲来,我只点了点头让他免礼,他便挡在我身前,跟那大汉对峙,身型看来,也不相上下,有可斗的余地。
  南宫瞳从腰间抽出一块龟甲状的金穗子裂牌,道:“太子殿禁卫军军牌在此,谁敢违命!”
  但那汉子脸上竟丝毫不动摇,瞟了一眼那令牌,不屑一顾,依旧守稳他的门。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继而眼珠一转。
  众人正不知其所意,我憋足了劲一个闪身,蹿到南宫瞳身前,托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撑,身体轻盈地往上升了起来,南宫瞳也一个讶异,敏捷地反手托住我的手臂,但已经不需要了。
  这么一升一落,匕首轻轻划过大汉的颈部动脉。我承认这次我是用了歪力,这么大的力气,足够把他的动脉割成能够把血液喷涌上天的尺度。
  果不其然,我一落地,那大汉还没来得及喊叫出声,血液喷薄而出。
  而我则把这极度血腥的一幕抛于脑后,侧身闪入厢房内。
  怎不知,厢房内的血腥味更为脓肿。
  我侧身入了珠帘,越过长屏,才见轩辕赐躺在床上,从胸口流出的血已经顺着衣袖一滴一滴,往地上滴成了一小摊血渍。
  没有时间拖延!我冲上前去,看他一息尚存,嘴里恨恨地骂着那些混账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又冷静心智,迅速而没有丝毫颤抖地用匕首割开伤处的衣布,使力一扯,呼啦啦地以插在胸口的箭为中轴,裂成了两半。
  我顺着人体肌肉骨架构造原理,估计这箭要是再偏丝毫,就刺中心脏了。只是,现在的情况愈发严重,伤处没有及时治疗,更是棘手。
  幸而没有看见皮肤周围出现什么乌黑现象,姑且能判断这箭上没有毒素。
  眼看轩辕赐就快要咽了气息,我正想喊南宫瞳和花映玉进来帮忙,却见轩辕赐的手指动了动。
  我略锁眉头,盯着他沾满血污的食指在尚有一丝洁白的床垫上面划着。
  撇、竖、横折、横、横、横。
  写到这里,他的手忽然停下来,我瞪大眼睛,忙检视他的生命状况。
  好歹,只是休克了去。
  我迅速把那床垫上书写的那块类似“自”字的暗示裁下来,一边喊:“南宫瞳,花映玉,你们给我进来!”
  二人闻声而入,南宫瞳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血,满身狼狈,花映玉脖子上绑着绷带,一脸的焦急紧张,咬紧牙关,听候旨命。
  南宫瞳倒也聪明,这种时候,也许只有花映玉才有本事冷静解决。且不追究她的身世来由,有过划颈之约的,我相信。
  “南宫瞳,你去帮我找一片极纤薄,极锋利的刀片,长而窄小为佳。另外我还需要一根银针,要最细的那种穿衣针。你先去做这两件事,比较麻烦,但是必须快。”我语速极快,但是有着惊人的统治威慑力,南宫瞳愣也没愣,说了声“是!”便利索地出了门。
  我把锋利的眼神看向花映玉,她无畏地直视着我,很好。
  “我需要一面人脸般大的镜子,几根台烛,一些缝纫衣服的棉线,一大盆热水,还有很多干净的疗伤布,你先去弄来这些东西,要快!否则我们一起完蛋!”我说完,她也丝毫不回避,不害怕,正面提出问题。
  “主子,现在需要止血药!”
  “现在整个皇宫里没有一个人信得过!你就照办吧,记得千万别牵扯上任何有关药物的东西。”听完我的话,花映玉也是一脸惊愕凝重,匆匆出去。
  对,没错,这些太医根本就是调了包的,或者在这里他们根本就不想让轩辕赐活!
  可是为什么呢?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突然涌出那么多人,几乎让我有种被设计的感觉。而轩辕赐也浑然不知,居然违背常理,像一只困兽一般无处可逃。
  这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静下心来,冷眼盯着轩辕赐方才写的那个“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究竟是想给我传达什么信息!
  自己?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如今自作自受?还是自卫?提醒我在他死后要注意周围的谁?自杀?不可能。……
  我想得头昏眼花,到底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认为合理的答案。
  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我立刻把手里的布条收起来,起身准备迎敌。
  出乎我意料之外,居然是风清扬。
  “妹妹!”风清扬大汗淋漓,明摆着是赶着跑来的,脚下沾满了门口的血渍,一脸慌张,大概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我送了一口气,又冷声道:“你不要呆在这里,快回去。”
  他一副被我恐吓惯了的样子,完全没有听到我说话,只伸头往里探。
  “你别闹了,听话!”硬的不吃,软的总行了吧。虽然我这软起来一点都不感觉到软。
  他一脸正经地看着我,认真地说:“你想救他吗?”
  我定睛看他,点了点头,只“嗯”了一声,他便二话不说,牵起我的手,信誓旦旦:“好!只要你想做,我就陪你到底!”
  我白他一眼,骂道:“傻子!”
  然后转过身,突发奇想觉得也许能跟他商量商量那个暗示,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人,而且我不熟悉这个时代的背景,也许“自”代表着些什么也未可知。
  我抽出怀中的血书,摊开给风清扬看。
  见他捏着下巴思考半日,也不见有什么结论,我只得作罢。
  又听得外面响声,花映玉揣着一堆东西,举步维艰地进来,我连忙赶上去替她拿东西,也没时间管一旁还在苦思冥想的风清扬。
  接着我让花映玉把蜡烛点照,并用烛盘把蜡烛夹在床头杆上,用丝带系紧,接着让她帮我一起用热水把伤口周围拭净。
  我一边吩咐她用热水给轩辕赐擦脸擦身,以防因伤,发炎,而引起的感冒。他如今浑身大汗淋漓,冷汗毕出,急需要干爽的环境。
  不过多会,南宫瞳也进来了,大汗淋漓地把好几个刀片摊在我面前供我挑选,还有几根银针。
  “好,可以了,南宫在门口处守着,以防不测。我有事自会唤你。”
  南宫瞳应了声“是”,便去了。
  我吩咐花映玉把镜子拿起来,把蜡烛的光芒汇聚,然后反射到伤口的位置。
  她的手稳,临危不乱,这样一来我行事也方便得多。
  因为刚才的清理,我看清楚那箭矢刺进肌肉的准确位置,看见那心跳虽然微弱,但却有力,我倏尔放下心来。
  挑了一根较厚,却磨砺得锋利异常的刀片,我左手扶稳了箭支,右手从离皮肤两厘米处切割,这是需要极稳当的,我做过这类活,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
  正当我把箭尾切下,甩手一扔,打算进行最重要环节的时候,风清扬忽然大叫一声。
  我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转头看去,见他一拍脑袋,说:“会不会是没写完啊!”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跟什么!
  没有时间理会他,在不加紧手术,轩辕赐再神通广大,小命也不保了。
  他如此的气息微弱,周围根本危机重重,要陷害他的人数不胜数,如果我不救他,他就完蛋了。
  如果真要玩什么花样,我觉得他是不会把生命给赔进来的。
  再笨的人,都知道给自己留后路,更何况是他这等聪明。他什么人都不相信,又怎么会把生命生生交给别人主宰?
  我先把一根极细的银针用刀片夹着,在烈焰上灼烤,只烤它的中间部位,很快,就成了月牙形的弯状,再往针孔里穿进棉线,放在一边。
  接着才挑出一片最适合的刀片,放在火上灼烤片刻,然后划开轩辕赐的皮肤。
  “闭眼。”我命令花映玉,她听话地闭了眼睛,就算她再怎么冷静,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导致心动而手抖。
  那箭头入体极深,费了老大力气,才让我给找到根源。
  正当此时,屋外一声一声传过来,直到南宫瞳大吼一声道:
  “皇上驾到!”
  我脑子里呈现的不是一片混乱。
  ——而是风清扬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宫廷政变(上)
  
  ——会不会是没写完!
  我一直想着那个“自”字有什么能够组合,拼凑起来,而未曾想过也许轩辕赐本来想写的是其他字,只是力不从心,写到一半昏厥过去不省人事,这样一来,这个“自”字的联想空间,就更大了。
  脑子里一边迅速的分析,但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轩辕赐的伤口上,要把那倒钩着肌肉的箭头拔出来,可要费很大劲。
  这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那边皇帝驾到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已经穿过了五重门,很快就要过来了。
  而我必须在他来之前把箭头挑出来!
  这一吓,着实把我和花映玉吓得大汗淋漓,尽力稳住心手,继续战斗。
  风清扬在一旁倒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怎么办,更不敢打扰我们,只好一个人在空焦急。
  “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冷冷地冒了一声,风清扬也不加多异议,溜也似的钻进一旁的衣橱里。
  顾不着半点拖延,我一刺一挑,生生把那倒钩着的箭头从骨肉中扯了出来。
  轩辕赐憋出一声闷哼,血已经染红了整张床,以及我捋得高高的衣袖,被喷出来的血站满了衣襟,脸面。
  我迅速把手在热水中清洗一遍,又把方才准备好的银勾针叼在口中,在烛火上多过了一次,以作最简易的消毒。
  此时外面突然一阵沸扬,接着一霎那寂静下去,这表示皇帝已经进了这院。
  我心里大呼不好,看着轩辕赐一额一身的大汗淋漓,狠咬下牙,对花映玉说:“睁开眼睛,学着我这么缝。”
  花映玉睁了眼,看到眼前的一片血肉模糊,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吓得抖了抖手,那镜子便应声落地。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它了,我沉默地给轩辕赐缝了一针给她做示范,道:“就像你平时缝补衣服一样就行,二十针,不能多也不能少。”我的语气肃然而毋庸置疑,如同战场上的将军给士兵们下令。
  我把针递到她面前,郑重说道:“交给你了!”
  也不顾她是否反应过来,我把针塞进她手里,便抬腿绕过屏风出去。此时已经听到南宫瞳行礼的声音,故意喊得洪亮,提醒我是再怎么也拖不了了。
  我站在珠帘后面,话说现在这个浑身是血的样子,出去也能吓死人。
  果然看到皇帝迈着大步跨过门楣,身边竟只跟着一个贴身侍卫,别无他人。这更能说明问题了,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一国之君身边怎可能只跟从这一个人?
  “皇上请止步。”无论如何,我都是他们未过门的公主,所以我的身份仍是离棼国公主,作为一个外国人的身份,我仍可以用不熟悉环境为由,做一些轻微冒犯的事。
  由于是我这等身份的人开口,那侍卫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那皇帝脸上却丝毫无惊色。
  “朕要探视太子,谁敢阻挠!”他愤气十足,直往里门过来。
  我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没有写完,是否有点像写到一半的“皇”?
  我嘴角掠起一抹笑,幽幽道:“如今太子阳数殆尽,我……真不知该怎么办……请允我换个地方,同陛下说一句话……陛下认为,如何?”
  只要故意把某些音咬重些,这语言效果就如同话里有话般了。
  一个未过门的公主,在太子死后,皇帝当然可以据为己有,而如此看来,投奔皇帝的怀抱,似乎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很可惜我根本不需要。
  果见他缓下脚步,这才反应过来,我并非侍女而是那位韶华公主,一下子态度转了一百八,说道:“啊呀,当然好当然好。”然后又冷面朝身后的人道:“你们都退下,我要好好安慰美人……”
  ——一早说了,这个皇帝的色心,还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
  见他们无言退了出去,我原本脑子里的想法又被推翻了。看来这个皇帝并不聪明,智商完全不是轩辕赐的对手啊。
  那到底是谁要对付轩辕赐呢?
  这个皇帝看来昏庸无能,又嗜近女色,反倒更像是一颗棋子。
  是“皇”字吗?难道我又猜错了?
  脑子里九曲十八弯地整理着条理,嘴里却依然冷静地扮演着“悲惨寡妇”的角色,说道:“那,就请陛下到右手隔间等候我一下……”
  说完话,我立刻旋身朝里走去,赶忙绕过屏风,看轩辕赐的状况。
  花映玉手抖着,才缝了五针,我无语地一把夺过来,利索干净地动手缝起来,一边吩咐:“给我弄身干净的衣服,前门不能出,就在这屋里将就找吧!”
  三二两除五地把轩辕赐搞定,看他呼吸均匀,一息尚存,我便把风清扬喊出来,让他帮忙收拾收拾残局。
  花映玉一脸无奈地回来,对我摇了摇头,我皱眉,看着身上的衣服,一咬牙,把外层沾满血渍的红衣褪下,只剩内衫。
  一边把自己弄得衣衫不整的样子,一边思考,不禁抱怨道:“靠!到底除了皇帝还有什么啊!”
  不料风清扬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轩辕赐擦净血渍,一边不经大脑地顺口嘟囔道:“皇后啊。”
  “什么!”
  我恍然大悟,一想起那个皇后,我便立刻回忆起进宫当日,轩辕赐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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