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到呛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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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胡到呛冤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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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恨……

  掐住她颈子的手越缩越紧,她反而屏住气息,只求能快些死……

  突然,脖子一轻,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让乌纥一把抱了起来,扛在肩上,撞破了木窗脱逃。

  事出突然,连无色天宫主都愣住了。她精神一松懈,摄心大法便没了准头,反噬得她咳出一口血。

  就这一点点空隙,乌纥已经扛着丽郭远远逃去了。

  她的眼神森冷,燃烧着狂炽的怒意。「施聆风!林意玄!我看你们可以逃到哪里去!」

  多年的情恨没有因长久的闭关而消减,却在无数清寂岁月中更炽烈。她尖锐的呼喊随着风飘送过来,半里开外依旧清清楚楚。

  「咦?」被颠得很不舒服的丽郭抬头,「这个疯女人……认识我爷爷和奶奶?」

  「什么?」乌纥只顾奋力狂奔,没注意到无色天宫主说了些什么。

  「没……」丽郭努力甩开心中的不祥感,「我说鸟大爷……你能不能跑得稳一点?我颠得要吐了……」

  乌纥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鬼医大人,请你闭嘴。」
乌纥轻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气息悠长,内功底子深厚,奔跑起来一点也不比上等轻功慢。

  但是,无色天宫主的功力更是惊人,紧紧的追在身后,眼见就要追上了。

  被颠得满想吐的丽郭,情急之下,她掐指急算乌纥的吉凶,「进坎位!」心里不禁一阵绝望,这个土匪祸头子若听得懂坎位在哪儿,她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了。

  没想到乌纥居然敏捷无误的踏坎,正好进入一片竹林阴影下,也就那么巧,宫主将脸朝东一别,刚好忽略了过去。

  呃……好吧,名字倒着写就倒着写,起码命还在就是了。丽郭又掐指算,附在乌纥的耳边轻轻说:「入干,退震,进离……」

  他们居然靠着丽郭惊人的神算,一点一点的脱离了无色天宫主的追杀范围。

  无色天宫主环顾四周,内心越来越怒。原本近在咫尺,居然只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他们的踪迹。

  她顿住身形,发出长啸,一声声运满上乘内力的长啸惊得林鸟纷纷倒地,方圆十里内的虫蚋无一幸存。

  乌纥仗着雄厚的内力勉强可以支撑,但也乱了脚步,若不是及时抱住丽郭,头昏脑胀的她险些翻到山沟里去。

  失了神算护身,无色天宫主狞笑着冲了过来,眼见他们俩就要命丧黄泉——

  「周怜儿,且慢!」眼前直冒金星的丽郭情急之下,喊了出来。她受了无色天宫主这记音波攻势,已经损了内息,忍不住吐了口血。

  乌纥见她咳血,双眼赤红,就要冲上前拚命,丽郭却紧紧的揪住他,不住摆手。

  无色天宫主愣在原地。她的名字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原为无色天宫主的师父让她给杀了,夺了宫主之位;另一个……另一个就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厉声问,逼近了几步。

  丽郭大咳几声,去了瘀血,内息顺畅多了,她冷静下来,「果然是周怜儿前辈。我姓林,乃是林意玄的孙女——」

  「施聆风那贱人的逆种?!」周怜儿眼中出现炽烈的恨意,像是恨不得将丽郭碎尸万段。

  丽郭轻叹一口气,「前辈与祖父母的恩怨,晚辈不敢多言。只是人亡债散,祖父过世已久——」

  「什么?!」周怜儿面色苍白若纸,「你胡说!林郎哪有如此短命?!他……他……他还没告诉我……告诉我……」这个一代女魔头,教人闻风丧胆的无色天宫主,居然浑身簌簌发抖,摇摇欲坠。

  「祖父的确有话告知前辈。」丽郭趁隙从怀中取出一张绢纸,「晚辈寻觅前辈已久,奈何探子回报时已然气绝身亡。祖父临终时对前辈念念不忘,交代晚辈定要寻到前辈,以了一生之憾……」

  丽郭咳着,颤着手想要递给周怜儿,却一个不小心让绢纸脱手而出,轻飘飘的往山沟里飘去。

  周怜儿让情孽纠缠了半生,之所以闭关二十年,就是为了苦思如何破解龙行拳法。当年少林的不语掌门为林家出头,将她杀得重伤而败,又破例收了施聆风为少林俗家弟子,传了这套拳法。

  数十年来,她每每往林家寻隙,总是惨败在龙行拳法之下,好不容易闭关有成,却惊闻她情孽所系的那个男人己死,死前犹对她念念不忘……

  她飞扑入山沟,追逐那翩翩如蝶的绢纸。

  「那是你写给我的药方吧?」三言两语便让周怜儿自己跳崖,乌纥看到傻眼。

  丽郭拍他的头,「逃啊!此刻不逃,等她发现再追上来杀吗?!」

  乌纥让她这险招惊出一身冷汗,扛着她没命的往前逃。

  丽郭掐指算了半天,不禁疑惑,「奇怪,只有坤位是生门……陷空鬼角乃吉?陷空怎么会吉呢……哇呀~~」

  猛往坤位飞逃的乌纥脚底一空,居然乒乒乓乓的摔进一个地洞里。虽然有乌纥当肉垫,丽郭额头上还是跌出两个肿包,她抱着脑袋暗暗发火,抬头看着周围密实的长草。

  这洞原本是地上的一个大坑,周围的草长长了,积了落叶,又叠上长草,居然看起来和周围无异。

  那厢,周怜儿捞到了那张绢纸,发现是张行血活肌的药方,气得几乎发狂,一路追了过来。她轻功绝佳,堪称可以草上飞,居然从这大坑上飞掠而过,没有发现那两个人在坑底跌成一堆。

  屏息听得周怜儿愤怒的啸声去得远了,丽郭无力的揉着自己额角。好样的,刚好对称的跌了两个肿包,说是鬼角也有几分像……

  原来陷空鬼角乃吉,是这样的「吉」法!

  乌纥龇牙咧嘴的坐直,额上也是两个肿大的「鬼角」。「你知道这里有个坑?」知道也不通知一下,太没有义气了!

  「若是知道,我会让自己跌出两只角吗?」丽郭没好气的指着自己额头。

  她无力的瘫靠在乌纥身上,已经没力气去想什么男女之防了,差点就没命了,还防什么防!

  「你怎么知道她是无色天宫主?」经过刚刚绢纸那一着,乌纥已经不相信她有这么神机妙算了。

  「我当然不知道啊。」丽郭大刺刺的回答,「但是无色天中最大的不是宫主吗?人呢,都是爱人捧的,你把个小宫女捧成宫主,她当然乐不可支,高兴起来就疏于防范啦。只是我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中了……」她呻吟了一声。

  「该不会连她的名字……」乌纥开始毛骨悚然,「连她的名字也是赌出来的吧?」

  「正解。」丽郭有气无力的对他比了比大拇指,「整个无色天里我只知道一个人的闺名。在我出生前,据说她还年年在我爷爷、奶奶大婚那天来闹事。你想想,到别人家闹事几十年,谁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啊……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是无色天宫主罢了。」

  乌纥长叹一声,自命机智聪明的他有些挫败。面对这个胆大包天的鬼医,他也只能甘拜下风。

  「你这么神机妙算,居然也算不到自己的劫数。」他喃喃着。

  「我要算得到,会被你绑来绑去的?』丽郭瞪了他一眼,「你当卜算有那么神?就算再厉害,也算不到自己的吉凶。」

  「但是刚刚……」乌纥张目结舌。刚刚她不是掐算出吉位,让他们死里逃生吗?

  「刚刚我是算你的吉凶!」丽郭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你忘了?当初替你义父卜算的时候,也问了你的八字……」

  她心里突然涌现疑惑。论理,乌纥若是孤儿,八字不可能这么准的——捡来的孩子哪有准确八字?八字这玩意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原本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料到会这么准确。再细想乌老英雄的命格——千里救孤雏……

  除非……乌老英雄认识鸟人的父母。

  「你真是孤儿?」丽郭眼里写满不相信。

  乌纥沉默了一会儿,含糊的回答,「我是义父从狼口救下来的婴儿,当然是孤儿。」

  这话语闪烁,鬼才信呢。「最好是啦……如果是,你们乌家堡的人怎么会杀自己的少主?那个什么管家的,面貌清正,乃是忠心耿耿、大义之相,总不会因为你身有帝骨就——」丽郭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上。

  「你胡说!」乌纥气急败坏的握着她的肩膀猛摇,「我不是!我才没有什么帝骨,我是乌家堡的乌纥!我只是马贼,我只想当马贼!我不是什么回纥的——」

  被摇得头昏眼花的丽郭叫了起来,「鸟大爷!你饶了我吧~~我骨头都让你摇散了~~」她吼着给他一拳,低头寻思。

  帝骨、千里救孤雏、贺兰山。贺兰山是什么部落为尊?又是谁盘据着呢?她突然想起来家里跟父亲喝茶聊天的守边将军提过,边境安静了这些年,就因为三十年前回纥可汗被刺,皇子下落不明,各部落征战不已,大唐才得以安定边关……

  推算乌纥的年纪、八字、相貌,居然样样吻合,她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你是回纥的……皇子?」

  「不是!」乌纥握紧了拳,将脸倔强的一别。「绝对不是!我是孤儿,是我义父的孩子!」

  完蛋了,居然让她猜中了!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冰雪聪明啊……丽郭抱住脑袋,颓丧地说不出话来。

  「我跟你没有关系喔,一点点都没有……」她赶紧撇清。

  心情正坏的乌纥冷笑一声,「没关系是吧?那好,乌某告辞了。」作势要走。

  「喂喂喂,你等等!」丽郭拽住他的袖子,「你要把我撇下?万一那个周怜儿追来的话怎么办?」可怜她除了一点小巧功夫和医毒,可是半点撇步也没有!

  「乌某跟你没关系不是吗?」乌纥很跩的鼻孔朝天。

  「喂喂,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她气急败坏的讨恩情。

  「可不是?鬼医大人,但你不也要了诊金?」他哼哼冷笑,「乌某从今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

  这个该死的鸟人!丽郭恨不得咬他两口,可看他皮粗肉厚,像是咬得下去的样子吗?还是下两把毒实在……可怜她身边一点材料也没有,费尽苦心合的夺香散又浪费去救了这个忘恩负义的鸟人!

  「我还没跟你算把我当狗链起来的帐呢!」丽郭气得握紧拳头,「你这鸟人!」

  「鬼医大人,你若打得过我,也可以如法炮制。」乌纥笑得不怀好意。

  「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啊?!」丽郭挥舞着拳头,「你把我绑了来,就得平平安安的把我送回去!」

  「我是马贼,」乌纥笑得很坏,「不是英雄好汉。要我保你平安,倒也是可以的……」

  「哦?」丽郭迟疑的看着他。

  「你随我回乌家堡,治好了我义父,我保证一定平安送你回济南。」他拍胸脯担保。

  丽郭怔怔的看着他,差点气得当场把血给喷出来。喂!到底懂不懂「恩」字怎么写啊?江湖人不是都义薄云天?她这样一个娇弱姑娘冒着被砍的危险,死拖活拉的将他拖上马车逃亡,还不收一毛诊金替他疗毒欸!

  瞧瞧,这个该死的鸟人是怎么对待她的?!

  「你这鸟人!」她终于怒吼出来。

  乌纥清了清耳朵,「不要?看来鬼医大人是不需要乌某这三脚猫功夫的护卫了,乌某这就告辞——」

  「等等,你等等!」丽郭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心里盘算着,若是自己回济南,先别管自己分不分得清东南西北,她身无分文,一个孤身女子在这混乱世道,还不知道能不能捱到丽刚寻来。

  更不要提那催命阎罗似的周怜儿,想必定在济南必经之路堵她,搞不好她还没见到丽刚,就成了路边无名荒冢了。

  哇,且先依了他。贺兰山还远着哩,她就不相信遇不到城镇,寻不着暗黑武林的帮派。只要一接上头,就会有大队人马前来保护,最少也能捱到丽刚来救。

  「去就去。」丽郭一脸牺牲的模样,「医者父母心,真的让令尊这样捱病,我身为医家,也是不忍心。」

  最好是医者父母心!乌纥觑着她。若不是周怜儿吓破了她的胆,她又怎么肯乖乖跟着来?恐怕是跟到城镇可以送讯,这就说声再见溜了。

  哼,再来就是各显神通了。

  乌纥心里冷笑几声,「如此甚好,乌某先替义父谢过鬼医大人了。」

  这家伙答应得这么顺,反而让丽郭有些不安。但是举目无亲,除了跟他走,现在又能怎么办?

  总得让她手头有些防人的材料,才能离开这煞星!

  两个聪明绝顶的男女,各怀鬼胎的嘿嘿直笑,心里各是一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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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离开那荒山,他们终于到了一个极小的荒村,询问之下,丽郭不禁气馁。她匆忙间赶车赶错方向,竟离贺兰山更近了,济南已在千山万水之外。

  这荒村没有大夫,连马也没几匹,都是些耕田瘦到见骨、年纪搞不好比她还大的老马。破破落落的一个小药铺,什么药都不齐,倒是民间寻常草药一串串的吊在门口晒干,还兼卖庄稼种子哩。

  乌纥还有点碎银,买了两匹瘦马,而她这倒楣的大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着七零八落的药材,连医人都没把握,还下毒哩。

  万般无奈,她合了几味寻常的迷药和毒药,怕是毒毒老鼠还见效,真遇到武林高手……只好给他们当点心吧。

  「铺里有没有银针?」她有气无力的问。

  药铺老板一脸茫然,「银针?什么银针?若是姑娘家用的绣花针,铁匠那儿是有卖的。」

  丽郭垂下肩膀,无力的摆摆手,迳自往铁匠铺子去了。

  等铁匠把大大小小的针拿出来,她当真是无语问苍天。

  要不就是寻常绣花针,长些的自然有,不过却是务农人家缝麻布袋用的,粗得跟筷子一样。总不会要她拿着这种「银针」戳病家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过去过得太好了,如今一落难,简直就像没了手脚。

  丽郭勉强挑了把绣花针,一摸怀里,她身无分文,正尴尬着,还是乌纥过来帮她结了帐。

  唉……当真是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啊!

  铁匠接过一方碎银,倒是傻眼了,他不敢相信的咬了咬银子,长这么大,连铜钱也见不到几串,何况是这么大一锭银子!

  铁匠欢喜得连声喊坐,又呼来娘子倒茶。

  奔波了半日,两人着实也渴了,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来。

  只见铁匠的妻子带了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提了壶茶过来,丽郭细细观察孩子的模样,又摸了摸他的肚子。「这孩子肚里有虫,怎么放着不医治呢?」

  铁匠夫妻互望了一眼,不禁大惊,「姑娘会医?咱们就这个孩子……从小就这样儿,大夫也不知道看过多少了……只是您知道,我们这穷地方,哪有什么好大夫?邻近几个村的大夫都看过了,就是不见效……」说着说着,铁匠妻子哭了起来。

  不过就是寻常蛔虫,居然拖了这般久!

  丽郭不禁触动了心肠,皱紧了眉,心里忖度了会儿,「只要雷丸三钱、使君子三钱,五碗水熬成一碗,就可以把虫打下来了。只是他这病根久了,这样猛打,怕孩子受不住。我开个药方,你到药铺抓药去,以后别赤着脚乱跑了,免得让细虫子钻脚。」

  开完药方子,她也不甚挂怀,喝完了茶就跟着乌纥告辞。

  「倒没想到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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