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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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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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那朕又要问你,民为国之本、兵为国之力,孰轻孰重?”

陈诩冷汗淋漓的思索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答道:“臣以为,国之本不可动摇,当以民为重。”

“陈卿啊,朕倒是觉得两者并重。王卿身为兵部尚书,定以兵为重,请求添税尚情有可原。然作为户部,不该是以民为重之下再考虑着如何填补国库亏空吗。加重赋税,呵呵,朕问你,若要民出银以充国库,立户部尚书一职有何用,要你陈诩有何用?”

“臣有罪,请皇上恕罪。”君远然一番不急不缓的言语反将陈诩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只顾着跪地磕头,请求饶命。

君远然微微一叹气,随即又道:“陈卿,你为本朝辛苦数载,如今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

陈诩一听,便知自己官位不保,只得重重的一磕头,无比颓废的说:“臣,谢主隆恩。”

“王卿。”君远然才罢了陈诩的官,立刻便将矛头对向了一旁的王启联。

“臣、臣在。”

“王卿既然认为应多拨钱款与兵部,不如接替了这户部尚书一职,亲历亲为的瞧瞧,这钱究竟是拨还是不拨。”

此话一出,朝野之中顿时一片哗然,让骑马拿大刀的王启联去拿笔杆子算钱,如何想如何怪异。圣意难测,这宝辰帝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测得了的。

“臣不敢。”王启联虽未任大将军一职,却也曾带兵打过仗,如此一彪形大汉却要去管那细致的户籍钱目,确是为难他了。

“你有何不敢。朕听说,最近王卿又新纳一妾室,可惜朕忙得很,抽不出空去瞧瞧那据说堪比天子迎后的婚礼阵仗。”君远然勾唇一笑,话中含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臣、臣……”王启联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哪里还有当年威风凛凛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模样。

“朕意已决,王启联明日起任户部尚书一职。兵部尚书一职则有任卿担当,”君远然看向礼部尚书任去胜,继而道,“任卿既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便成了空缺,可有推举之人?”

“老臣以为,礼部侍郎李修大人可继老臣担当此职。”

君远然点了点头,随即扫了眼殿下那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臣子们,沉声道:“王启联任户部尚书,任去胜任兵部尚书,李修任礼部尚书,众卿可有异议?”

“吾皇圣明。”群臣异口同声的回道,谁都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怕再出声便落得个陈诩的下场。

“可还有奏?”

君远然沉默等了片刻,见殿下再无人敢上前,心下大叹,终是摆手道:“既无大事,便退朝吧。”

随着宦官一声“退朝”,众大臣立时便作鸟兽散了,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奉天殿。

“李卿,朕有事找你,一个时辰后来朕的御书房。”

“臣,遵旨。”李修拱手一礼,弯腰退出了奉天殿。

才一踏出殿门,李修便被无数资历比他深厚的老臣们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原来,王启联和任去胜如何也算是平职间的调任,而李修则不同,由一个正四品下的礼部侍郎转眼便成了正三品的礼部尚书,怎不叫人艳羡却又嫉妒在心。

“恭喜李大人升任礼部尚书一职,以后我等便要尊称大人一声尚书大人了。”

“李大人不愧为丞相之子,年少有为,又得当今圣上青睐,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何止是不可限量,只怕不出几年,丞相之位也该是由李大人子承父业了吧。”说此话者正是户部侍郎吴平庸,他本是惠明帝时某届当科状元,却因口无遮拦,数十年来都只在户部当个小小的侍郎,眼瞧着年岁已大,更无升官的可能。正如他的名字,平庸平庸,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

“吴大人,当今圣上乃一介明君,升降自有衡量,尚轮不到你我来妄自猜测圣意。”李修正色道,随即甩袖而去,再不理会那些老臣们毫无意义的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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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远然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实在气人!老子在丰裕朝任劳任怨少说也有三十年,他还在吃奶的时候,老子就带兵上战场了,如今一句话就把老子从兵部赶到那吃力不讨好的户部,算他妈的哪门子名堂!”王启联回到自己府上后,便忍不住的发了一通脾气。但见他猛地一拍桌,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他本就是一介武夫,力道惊人,这一掌下去,桌上茶水皆被他的巨力震得四下飞溅。

“老爷,消消气。”王启联新纳的小妾钱氏端着一碗燕窝,腰肢款款的走了进来,标致得很。

“还是你最乖。”王启联一见到钱氏,立刻眉开眼笑的将钱氏搂入怀里,钱氏软软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带着女人特有的幽香。王启联这还未喝燕窝呢,就先与钱氏啃在了一块。

“老爷,今个儿万岁爷给你脸色瞧了?”钱氏笑喘着将王启联轻推了推,愈发妩媚。

“哼,想打垮我,没那么容易。”王启联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老爷,妾身听说,先帝子嗣甚少,可是如此?”

王启联点了点头,同时也不忘用手在钱氏身上吃着豆腐,边与她解释道:“先帝不仅无心政事,在男女欢爱的事上也甚少放精力。是以,子嗣单薄,不算那几个早夭的,如今也只剩下当今在位的宝辰帝,华舞公主君雪遥,月王爷君落月,三人而已。”

“呀,月王爷!妾身亦有所闻!”钱氏一听君落月的名号,登时欢喜的拍了拍手,笑意浓浓。

“哦,与老爷说说,究竟是什么传闻让你这般欢喜?”王启联吃味的在钱氏腰间轻按了一下,钱氏顿时一声娇媚的嘤咛,浑身无力的瘫在了他身上。

“妾身听说,月王爷可是我们丰裕朝鼎鼎有名的美男子。”钱氏脸颊酡红的轻喘着,媚眼如丝般的睇着王启联。

“你可知为何君远然能当帝王而他君落月不可?”

“为何?”

“君远然够狠,却还不失为一个明君,然君落月的手段却比他狠辣数百倍,所以他只能当君王的左右手而永远攀不上这高位。”王启联与君落月仅见过一次面而已,便是君远然登位那日。然就是这唯一的一面,却让他对这个眼神不带一丝感情的月王爷记忆犹新,甚至每每回忆起来,都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让他极是不自在。

“不要说他了,我们继续……”王启联见钱氏又欲开口,索性堵了她那张小嘴,转至床上扑腾去了。


第六章
再说唐糖这一边,当她甩了余清风一巴掌,又因先前那一吻吻得晕头转向,辨不清东南西北,而在京城大街上暴走之时,却无意间来到了一家已然关门的冷清酒楼的门前。

脑袋顿时清醒过来的唐糖知道,自己被余清风那妖孽耍得团团转,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初衷。而如今,见到眼前摇摇欲坠的酒楼以及连着酒楼的后院屋舍,眸中一瞬间光芒四溢,她知道,这里便是她往后的暂居之所。

“彩袖,那一、千、两……”唐糖兴奋的转头,正想让彩袖将李修给她们一千两拿出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周围只有隐形的空气在缓缓流动,而可怜的彩袖早已被她忘在了先前那家店铺里了。

就在唐糖保持着石化的姿势一动不动时,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妖孽般的低笑声:“娘子,可让我好找,瞧瞧,我都将你的小彩袖带来了,你如何报答我?”

唐糖被吓得猛地一回头,恰巧见到了妖冶一笑的余清风以及被他拉着且小脸红扑扑的彩袖。脸上的巴掌印尚有些许轮廓可辨,却丝毫不影响那张颠倒众生的俊美之颜。她几步上前,自余清风手中将彩袖拉了过来,护在了身后,随即甜甜一笑,道:“以身相许可好?”

“妙极。”余清风点了点头,桃花眸轻眨,若妖孽临世,魅惑众生。

“给你点颜色便开染房,想得美!”唐糖瞬间变脸,盈盈水眸狠狠的瞪了余清风一眼,这等粘人的功夫,你越是搭理,他便越是来劲,还不如扔在一边,让他来个自讨没趣。打定主意,唐糖便不再理睬余清风,转而拉着彩袖便问:“彩袖,那一千两银票可在?”

彩袖乖巧的点了点头,却一反常态的拉了拉唐糖的手,帮着余清风说起了好话来:“小姐,你别对公子这么凶,公子是好人,见彩袖找不到小姐哭了,就安慰彩袖,还帮着彩袖来找小姐来着。”

“他不就是带着你来找我吗,你没见着他先前是怎么欺负小姐的吗!”唐糖不客气的掐了掐彩袖的小脸,却不带任何力道,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打骂。

彩袖小嘴一瘪,委屈的垂下头,轻声道:“彩袖就见小姐与公子亲亲了,哪有欺负。”

彩袖是童言无忌,只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瞬间,唐糖的脸红了,余清风的笑浓了。

“笑什么笑!牙白?”唐糖剜了余清风一眼,原本还担心刚刚那巴掌是不是扇重了,如今却觉得是轻了,以至于她现在极不解气。如此想着,她却朝彩袖一伸手,语气略带兴奋道:“彩袖,把银票给我。”

就在彩袖将银票塞到唐糖手上的同时,余清风却在看了眼那酒楼之后,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纸扇,悠哉的边扇边问道:“娘子想要将这儿买下来?”

“与你无关。”

“怎会无关呢。”余清风无赖的走到唐糖身后,将她一把搂进自己怀里,闻着那淡雅的女子体香,慵懒而享受的阖上眼,声音略带沙哑的开口道,“你若是想赚钱,为夫有的是钱;你若是想开店,为夫亦可买下这儿给你开着玩;你若是想找个住处,那便搬到城郊的别庄,与为夫同住,如何?”

“你不是安庆人士吗?”唐糖一边狠掐着余清风的禄山爪,一边躲着他时不时的偷袭拥抱,好奇心却被勾了上来,不仅仅是因为余清风的那几句话,更是因为这些话中隐隐含着他绝不简单的身世。

“呵呵,娘子有所不知,为夫可是京城人士。不过却将自己的生意搬去了安庆城而已。”余清风被唐糖又掐又打,却似浑然不觉疼,两手用力,越箍越紧,任凭怀中之人如何挣扎打骂,就是不松手。

“你是商人?”唐糖一番折腾,见非但没有成效,还被街上的行人指指点点,反成了笑柄,一时羞恼,只得暂时作罢。边虚与委蛇的与余清风套着近乎,边思索着摆脱他的方法。

“是,亦不是。”

“你的话真真假假,十句中怕是找出一句真的都难。”

“知我者娘子也。”余清风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声若泉水叮咚,连心也跟着甜了、酥了。

“你还真是把讽刺当补药吃了。我问你,你很有钱?”唐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力气再和余清风争辩这称谓的问题了。

“为夫多的就是钱。”

“比国库的钱还多?”

“你不知?”余清风微微挑眉,看似颇为享受搂着唐糖,笑道,“这些年国库亏空得厉害,若说多,那自然比国库多得多了。”

唐糖沉默了,她确实不知。这一个月以来,和她说过话的人用一个手都能数得出。彩袖年纪尚小,懂得亦不多,唯一了解详情的李修又不会主动找她告诉她这些,所以她除了知道这里是丰裕朝的都城外,一概不知。

余清风见唐糖这回并没有像先前那像浑身带刺的与他回着嘴,也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心下顿悟,随即在她耳畔柔声道:“娘子若是想,为夫亦可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完完整整告诉你。为夫知娘子非一般女子,呵呵,明明识字,那一手字却丑得很。”说着,他又抓起她的纤纤十指,放于自己的薄唇边轻轻一吻,继续道,“明明两手不沾阳春水,却不肯乖乖的相夫教子小鸟依人。”

唐糖像触电一样猛地将手抽走,又提起脚狠狠的踩在余清风的脚上,逼得他松手后,这才得以逃离他的怀抱。“若我是聪明女子,定缠上你让你养我一辈子。可惜我偏生做不到三从四德,注定只能当个笨女人。”说完,她便唤上彩袖,向那酒楼内走去,以至于错过了那一瞬间的温柔目光,那足以将冰雪融化的拂面春风。

“请问,有人在吗?”唐糖在里面足足走了一圈,唯见破桌破椅,极是萧瑟。饶是如此,已是大大的不错了。

“有有有!”过了很久才见一中年男子兴冲冲的由内而出,堆着满脸的笑。

“你是这酒楼的老板?”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一瞧唐糖便知她是出于何目的来此的,连忙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夫人可是有事找小人?”

“夫人……等等,我不是……”唐糖正想辩解,却蓦地瞥见已随着她一起步入酒楼的余清风,顿时便噤了声。

“怎么不说了?”余清风再次粘上了唐糖,低笑着问道。

“有你这种颠倒黑白的人在,说不说都一样。”唐糖蹙眉推了余清风一把,急于撇清两人的关系,却只有越抹越黑,他是她的克星吗……

“娘子真是聪明。”

“我倒宁愿自己笨点。”

中年男子看着面前两人若无其事的亲昵,颇为尴尬,又不便打扰到人家小夫妻间说悄悄话,只能搓着手在一旁干等着。

唐糖不予理睬余清风,便与那中年男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道:“若是我想买阁下的这间酒楼,不知阁下可否割爱与我?”

“那就看夫人准备出什么价了。”中年男子一瞧唐糖等人的生面孔,便知他们绝非京城人士,就有心想要将价钱抬高了卖。

唐糖想了想,正欲开口,却被抱着她的余清风拦了去。但见他慢慢的伸出右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千两,这敢情好!”中年男子激动的两眼放了光,以为自己碰到了两个肯出大价钱的冤大头。

“啊呀呀,可惜我只想出五百两。”余清风勾唇一笑,桃花眸弯弯,反比那中年男子更有奸诈商人的气质。

“什么,五百两!不卖不卖,这摆明了是在抢钱。你们快走吧,不送。”中年男子一听,瞬间变了表情,很是冷淡的摆了摆手,转身就欲回里屋去。

唐糖急了,她压低着声音转头对余清风怒瞪道:“余清风,你存心要与我过不去吗!”她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如今的她不过要一个落脚之地,于是更不想放弃了眼前这次机会。

“娘子莫急,为夫说那五百两,只高不低。”余清风笑着咬了咬唐糖的耳垂,又惹得她一阵脸红心跳耳根子热。随即,他抬眸看向那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说:“年初那会儿,京城可是发生了桩大大的命案。听说翰林院的院生与一羽国的书生发生了冲突,将人家生生给打死了。羽国明孝帝大怒,本欲追究到底,此事却最终被月王爷平息了,有惊无险。老板,本公子所言可是属实?”

中年男子一听,登时身子一僵,尴尬的扯着嘴角道:“确、确有此事。”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丑事一桩,宝辰帝便强压了下,不准外人乱嚼舌根。所以,在京城之内,除了他周围的邻里街坊知道外,非京城人士却是鲜少有人知晓。而如今,这衣着气度皆是不凡的俊美男子口气平淡,眼神更是清冷,说起这件事来却像在闲话家常一般,直教人心里一阵后怕,生怕遇上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我还听说,此事过后,那酒楼的生意便做不下去了,没过几日便关了门。老板,此传言亦是属实?”

中年男子摇头苦笑道:“老爷既然都这么说了,便是明知故问,小人也是倒霉,碰到这等事,否则酒楼怎会被封以至于变得如今这种田地。老爷、夫人,什么也别说了,八百两,我立马就拱手让给你们。”

余清风笑容不变的睇着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只是,那笑容绝没有达到眼底,冷得仿佛可以冻死人。

唐糖很是佩服的抬头看着余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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