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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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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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唐姑娘可怕我因此对你不利?”

“不怕。”

“哦,为何?”

“绿萝曾说过,她不会伤我分毫。彼时我便想过了,既然有人会不怕麻烦大老远的将我从丰裕朝带出来,真要杀我,何必这般大费周章。那会如此做,想必就是为了见我一面,但又为何要瞒着王爷用这种方式来见我,还请穆公子替我解答了。”

“如此说来,唐姑娘会假装失忆,是一开始便怀疑在下的身份了吧。”

“此为其一,”唐糖看着穆阳,这个永远将笑容挂在脸上的出色男子,此刻依旧笑得温和暖人,然而她却知道这不是他的真面目,笑容不过是麻痹敌人的武器,用久了便成了另外一副面孔永远的留在了脸上,反将真性情掩了去。“我确有怀疑过你,也想过若是能用这方法让你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也总比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好。”

“呵呵,唐姑娘果然了得,那其二呢?”

“自然是甩掉李修那个麻烦。”唐糖撇了撇嘴,穆阳既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她就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李修便是休了她的前夫。

“一石二鸟,连在下都差点被姑娘骗了。”穆阳的笑容愈发深了,那如画的面容浮起一丝飘渺,真如仙人下凡般动人心弦。

“到底还是被穆公子识破了不是。”在大理国云龙城与穆阳的一面之缘,她并没有对这个谪仙般的优雅男子太过记挂,然而羽国的第二面却让她禁不住的背脊发凉,这局到底布了多久,她不知道。但是如今,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如履薄冰的小心走过每一步,她要毫发无伤的回去找他。

“唐姑娘如今坐在这儿,在下自当是知无不言,你对我无需如此生分。”

“穆公子客气了,我如今的身份与阶下囚无异,太过熟稔我反倒要不自在的。”

“呵呵,唐姑娘是座上宾,怎可自贬阶下囚。”

“穆公子找银莲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整日有双眼盯在我身上看着我,又怎会待我如上宾?”唐糖笃定了穆阳定是对她隐瞒了一些极为重要的秘密,而她能坐在这里便说明她有这个资格探听到这些,且无论她为何能得穆阳的重视,光是保命这一点她已是确认无疑了。

“唐姑娘言重了。”穆阳笑容不变,仿佛永远那般的好脾气,如沐春风的温和让人觉得若是杀气出现在身上反而是大大的不协调。“那在下也是好奇,大年初一前日,唐姑娘明明有机会逃离,为何又不走了呢?”

“没揪出背后那只手,我到底心不甘。一日不明白,便觉得始终有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连睡觉也不踏实。”说着,唐糖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又惹得穆阳一声轻笑。

“怪不得。在下听说,唐姑娘在王府日日睡至午时,一到我府上却每日醒得起早,原来是在下的错,在下只得向姑娘赔不是了。”

“穆公子,我有个问题始终不解。”唐糖紧紧的盯着穆阳,敛了笑意,她攥紧了拳头,动了动唇,半响终是问道,“不知穆公子与月王爷究竟是何关系?”

穆阳上扬起嘴角,仿佛早知唐糖会有此一问,他修长的手指轻扣的桌面,在静寂无声的密室中显得尤为清晰。那优雅的薄唇微张,仿佛含苞待放的粉嫩花瓣,略微低沉的嗓音拂过人心,带着犹如春水般的和煦。只听他轻声道:“君落月是我的异姓表哥。”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什么!”唐糖噌的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转而在穆阳的微笑下又一屁股坐了下来,闷声问道:“这件事他也知道?”

“他,并不知情。”唐糖刚放了心,穆阳却又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如今怕是知道了。”

“只要这事不是他策划的,就行。”面对狐狸时,绝对不能装兔子,否则绝对连撮兔毛都不剩。

“唐姑娘就不好奇,他既然已知你是被我请来的客人,为何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他来接你回去?”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那唐姑娘可知,紫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紫槐,便是那紫衣男子?”

“正是。”

“我听他唤我夫人,定是王府的人,就算不是王府的人,也该是专门替落月传信的。”几个来回,唐糖已然理清了思路,并且猜出了紫槐的身份。

穆阳拍了拍手,眸中透露出一丝赞赏,随即又道:“紫槐此番来不为别的,却是专为通知我,蒙国与丰裕朝开战了。”

唐糖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既没有作为第三国子民的幸灾乐祸,也没有身为君落月表弟该有的担忧,反倒像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闲话家常,没错,就是闲话家常的平淡态度。她微微曲了曲手指,却故作轻松的问道:“穆公子消息了得,却不知两国开战与我又有何干?”

“如果在下说,他被宝辰帝派往边境与大将军一同作战对抗蒙国,不知此事与唐姑娘是否有关了呢。”穆阳的笑容谦恭有礼,唐糖却如坠冰窖般手指发凉。

“你!”唐糖再也不能学穆阳保持微笑了,但凡遇到君落月的事,她的心总是一次次的被搅乱成一锅粥。手指掐进掌心,她相信她现在的表情估计比哭还难看。“就因为丰裕朝只有他一个王爷,所以他非去不可吗。”人都说刑场如战场,但是他们又怎知,刽子手的刀是长了眼的,一刀下去绝不会劈下第二个人头。而战场上就连自家人都能砍了自家人,杀红了眼,谁还顾得上哪个是王爷、哪个是兵卒。

“在下原以为唐姑娘是识大体的人,这才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姑娘,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呵呵。”唐糖冷笑着摇头道:“是人便该有怜悯苍生之大爱?可笑,江山社稷与我何干?黎明百姓与我何干?我只要他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穆阳微怔,这段惊世骇俗的言论却让他眼神愈发明亮,半响,他竟破天荒的粉碎了自己长久以来戴着的微笑面具,在这小小的密室里爆发了一阵足以吓傻唐糖的大笑。

“喝了三鹿,把脑壳吃坏了?”唐糖觉得话题本来是很严肃的,却在穆阳不顾形象的大笑中有些糊涂了。这个时候是该笑的时候吗,她是该附和着假笑个两声,还是干脆冷着脸怒斥他的不敬业?

所幸穆阳的修养极好,才一会儿便止了笑,只是偶尔肩膀还会抽搐个两下。他垂着头拿过一个玲珑剔透的白玉杯,替自己倒了杯香茗,抿了口,又微咳了两声,这才嘴角含笑自语道:“像,十足十的像!”说着,他又抬眸看向唐糖,继续道,“怪不得他会如此重视你,若是不这般,反倒不像他了吧。”

“你……”唐糖万般疑惑,穆阳的话犹如打哑谜一般,她听是听说,若说半懂有没有还是未知。

岂料,还不等唐糖开口,穆阳却蓦地抬手止了她,随即语气微带严肃的说:“月王府的王妃,穆阳代落月表哥认下了。表嫂需知,穆家认可了你,就算君家的人反对也决计是没有用的。而且,他会上战场并非因为他是丰裕朝唯一的王爷,而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并且这一身份决定了,表嫂会是他一辈子的王妃,永无可能改变。”

唐糖越听越迷糊,但是从穆阳的表情她知道,她即将碰触到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是与君落月有关。从外人口中得知自己爱人的秘密,她也会有一丝不悦,她宁愿听他亲口对她说的。穆阳看着她,似乎在让她表态。从穆阳对她和对自己的称呼改变这一点看,这个笑面佛一开始便算计好了,她退无可退。

斟酌着言词,唐糖懒懒一笑,直截了当的点破道:“你与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将我一起拖下水,是同流合污还是并肩作战,这些我都不管,但我也绝不是听到这些就会退缩的人。想必,若是我说个不字,你这辈子都不会让我迈出穆府的大门,所以这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而你,穆阳,我要很明白的告诉你,不是你认可了我,而是我认可了君落月。我既倾我心,必爱他一生。李修休我,我还他一纸休书,只因我不爱他。但他君落月若是不要我,我便刀起刀落阉了他,让他一辈子都不敢再要别人!”

唐糖轻描淡写的说着最狠的话,却也在向穆阳表明,不是他娶她,而是她嫁他,两者的区别便在于她才是拥有主导权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穆阳刚憋回肚的大笑又被成功的激了出来。而这回,简直是摔破茶壶一笑到底了,一扫往日的优雅,惊得唐糖两眼可塞一鹌鹑蛋,小嘴可塞一大鸭蛋。

“表嫂之彪悍,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穆阳轻轻拭去眼角笑出的泪,动作优雅的仿佛真在哭泣一般,那俊美的仙姿若是常人见了,定是恨不得扑上去抚慰美人一颗脆弱的心。而唐糖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假假的回了声“过奖”。

“穆阳对表嫂阉了表哥的行为不甚介意,不过……”穆阳说着,端正了表情,只是那眼中流露出的笑意终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不过?”

“表嫂须得有了下一任明皇之后,才可阉了表哥。否则无人继位,对不住的便是祖宗了。”

“明皇是什么?”唐糖的头“嗡”的一下大了起来,她这一问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态势。与“皇”之一字沾上边,自古以来便没什么好事。她偷瞄了穆阳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很正常,就连眉毛也没挑一下,便顶着好奇心,壮着胆子问道:“难道君落月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占山为王,自封了一个明皇的称号?”

穆阳摇了摇头,难得没有再取笑唐糖的胡乱猜测,兹事体大,连他也不禁要严肃起来。“表嫂可知,何谓天下之主?”

“小女子愚昧,还望穆公子赐教。”并非唐糖真的不懂,而是她不敢说。如今四分天下,所谓的主也不过是一国之主,真正的天下之主,怕也只有在一统天下后才称得上。

“表嫂无需谦虚,穆阳也可大胆猜测,表嫂是否认为,一统天下称霸为王,是为天下之主?”穆阳微微一笑,并未点破唐糖的知而不言,反而自己将唐糖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给说了出来,表情依旧是那么的自然,嗅不出一丝所谓野心的味道。

唐糖点了点头,手心已被她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坐拥江山,所以也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喜欢,虽然这是大多数人最渴望的东西。

“那穆阳再问,表嫂最希望过怎样的日子?锦衣玉食,万人之上?”

这回,唐糖却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要太太平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不要分离、不要悲伤,远离一切会打扰到我幸福的东西。在我看来,有衣可穿、有肉可食便是锦衣玉食,子孙满堂,世世代代,过了数百年,我这老祖宗也算是万人之上。”

“表嫂说得好,而我穆家要的正是这太平之世。万人之上的王者地位固然诱人,待到百年后,却依旧难以庇佑子孙后代。自古胜者王、败者寇,朝代更替屡见不鲜,而这些势必伴随着连年不断的战争,王位之路皆是用鲜血和战骨一路铺成而上的,表嫂,穆阳可有说错?”

“先祖睿智,一早便洞察了其中利害,所以他历经数年,才得此成就。以财制权,以此来达到恒久不变的平衡,不让一国过强,也不让一国过弱。”

“恒久不变,何以仍会有战争?”唐糖不明白,穆家的势力已渗透到各国,目的却是为了让各国间的关系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既不起冲突、亦不过于亲密。此法虽好,然世间人心难测,保不准哪天就会有枭雄出世。

“穆阳知道表嫂在想些什么。”穆阳轻笑着站起身,拿起一只杯子把玩在手,璀璨的眸子含笑微弯:“王要的是权,我们便给他权,然用兵要的却是庞大的财源。就比如这次的蒙国,它的两只翅膀皆硬了,我们便不得不在它振翅之前,生生折了它一只翅膀。折了还会长,但命不丧,若是放它飞了,却是后患无穷。所以,他与我,一明一暗,虽非居于皇位,亦可称天下之主。”

唐糖听得心惊,那些皇帝自以为坐稳着自己的江山,殊不知脖子上却始终套着个绳环,只要他们不听话,那暗中之人便可勒紧了绳子,虽不致命,亦可让他们喘息不已。但她转念一想,仍是觉得不妥:“你穆家财可倾国,难保这些皇帝不拿你们当作眼中的一块肥肉,向你们索要军饷。到时候,作为臣民的你们是给还是不给?”

穆阳神秘的一笑,反问道:“表嫂哪里这几日居于此,可有看出我府上真是财可倾国吗?”

唐糖皱眉,她回想了一番,确实如穆阳所说,硕大一个穆府虽处处透着精致,但要说富丽堂皇,却连君落月的王府都比不上。“这又是为何?”

“不过是嫉妒之人的谣传,况且在羽国,我们所赚的大部分都进了羽国的国库,这一点怕是那四国的皇帝皆心如明镜的知个彻底。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穆阳虽为暗帝,掌的却是控制大局之事。表哥虽为明皇,穆家的所有财富全统统被他分散在各国,由他管理。职责不同,却是相辅相成。他既为明,我不方便出马的地方,由他来最是合适,你瞧,他不也乐得把自己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账本丢给我整理。”穆阳笑着拍了拍桌上堆成了小山的账本,心想,要在短时间内整理完是不可能了。

唐糖紧盯着穆阳,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站起身,道:“我不管你们谁是谁,也不在乎这些比线团还乱的破事。你们的事我听过了,也知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他,有些事不是你说了算,我需当面问他个清楚。”

“也好。”穆阳似乎就在等唐糖说这一句话,所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微笑点头,允道:“待把这年过完,我便替表嫂打点好一切。可要穆阳捎封口信,与他说明?”

“不用,免得他分心于我的事。”唐糖垂眸而思,她有她的打算,前往边境一事明明是由她自己说出口的,而如今这一切却仿佛是眼前之人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了如今的局面。

而后又说了些什么,唐糖已经不记得了,但多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她心乱如麻,这秘密果真碰不得。最后,她只记得自己嘱咐了穆阳替自己打发走李修这一麻烦,穆阳也颔首应允,这才在银莲的搀扶下,脚步不稳的回了屋。她记得走之前,她回头瞧了眼,穆阳便站在书案前,他一侧的脸背着光,嘴角噙笑,明明该是温和之人,却生生透着股肃杀之气,让她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银莲察觉到唐糖的异样,恭敬的询问道:“夫人可是感到不适?”

“只是乏了。”唐糖此刻才惊觉,东边已泛鱼肚白,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听着银莲的话,她才知道,穆阳身边的人皆是长了无数个心眼,一通谈话下来,连他们也知道往日的称呼需改成如今的夫人,一切已成定局,而她早已从局外人变作了局内人。正如穆阳所说,她与他们早便是一根绳上拴着了,若勒紧绳子,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唐糖并不知道穆阳会如何安排,自从那次在密室内与他交谈了一夜后,她便病恹恹的窝在自己的屋里,不再出门,也不再见任何人。仿佛是真的累了,除却三餐洗漱,便整日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

银莲担心唐糖得了什么古怪的病,请示穆阳后便招来了大夫。唐糖注意到,那个大夫并非头一回替她看失忆的大夫,来者是个仙风道骨的银发老者,身背药箱,健步如飞,丝毫没有他那个年纪该有的老态,那布满皱纹的细长双目间透着精明,一进屋便颔首对唐糖道了声“夫人”。

唐糖明白,来人是穆家的人,也就是和银莲一般的自己人。她不知道这里究竟藏龙卧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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