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狼影啸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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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狼影啸啸-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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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一线天,那么一块天就已是奢侈。
  柳葶从未想到她的生命中可以有如此最简单的生活,简单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无须想,准时吃饭,准时散步,按照时间表,按照拟订好的步调,慢慢的悠闲的活着。生活一下子有了大量空余的时间,可以对着小窗外的天空,用手抚摸洒进来的点点阳光,可以观赏麻雀在天空飞舞,可以闻到微风送来的淡淡的青草的味道。空空的四壁令人心安的睡去,一觉可到天亮。
  “柳葶,这是检察机关指派给你的律师。”
  徐少浦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窗前,点点阳光撒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完美绝伦的侧影,她伸出一只手,象是把阳光握在了手里。
  柳葶回过头来,淡淡一笑,那样美丽又遥远的笑,多么熟悉的一张面孔—电脑人徐少浦律师,不意外,把一个私人律师变成公家律师,对于费如风来说易如反掌。
  “柳小姐,我是检查机关指派给你的律师,我会提出证明你无罪或者减轻,免除刑事责任的材料和意见,我会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法律条文背得相当的熟,“柳小姐,关于检察院对你的控罪你认吗?”
  “不认。”
  徐少浦怔仲了一瞬“那你需要提供新的证据,还有一些相关的证人给我。”
  戏要做足,虽然这些名字柳葶一个都不知道,不过就检查院现今罗列的这些控罪,最高刑期不过是15年左右,可是伪造证据,威胁证人,连辩护律师都当庭拒绝为之辩护……那么刑期当然会加倍,最好把牢底做穿,这是费如风的愿望吧,不过能够让她住在单人监房,已是很大的仁慈!聪明人要懂得最大限度的配合。
  “柳小姐我会去和他们去证实你所说的新情况,明天我会再来和你进一步的核实,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徐少浦礼貌的问。
  “我要一支檀香,清明到了,我要拜祭我的母亲”柳葶说。
  徐少浦收拾文件的手顿了一下,“知道了。”
  徐少浦眨眨眼睛,试图让视力再度集中,这是他第十次阅读柳葶的卷宗了,徐少浦在费氏工作十年,他为费氏办过无数的案子,可是他从未见费如风对哪个案子象这般的关注。柳葶,两个完全相同的名字却如此不同的际遇,一个长相普通却被费如风万千宠爱,可惜不得善终;一个美丽绝伦,却被费如风恨之入骨,当啷下狱。如此诡异,太多蹊跷,令人……然徐少浦以电脑人著称,他没有好奇心,他只需完美而专业的在指定时间内完成费如风交代下来的任务即可,尤其是这桩案子!他暗暗警告自己。他取下眼镜,眼睛涩得不行,弓了弓腰,应该出去走走了,他象往常一样走到经常购物的商场,“徐律师,商场今天又来了一种新的糖果,你要不要包起来?”,糖果专柜的小姐太熟悉他了,每次都买最贵最好的糖果,却从来不尝。
  徐少浦柃起糖果,走到另一个柜台,“给我一盒檀香。”一个如此合作的犯人,适当的要求应该可以满足吧,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简单莽撞的臆想过。
  第二天徐少浦再次来到监狱“柳小姐,这是你要的檀香。”
  柳葶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枝檀香,她走到窗口,将香插在缝隙中,小窗外不远处有一棵松树,记忆中家里的窗台前也有一棵松树,小时候自己每次调皮怕被罚的时候,都会爬到树上去藏着希望妈妈来找自己,可是妈妈每次都不来,反而在家里做好吃的,香味飘出来,馋得自己不得不从树上溜下来,推开房门,一把抓着香味,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的笑靥和香味合而为一,那情景终生无法忘却。
  柳葶闭上眼,恬雅而又如银霜般美丽的妈妈静立在她面前,她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妈妈,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得到幸福!妈妈,你不要伤心,也别不理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徐少浦凝视着她,一阵恍惚,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温柔象广袤的夜空,她的唇边有一丝凄楚,徐少浦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起来,在这四面高墙的包围下,她竟飘渺得随时会化为云烟,随风而去。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我妈妈是被我害死的。”话一说出口,他就震住了,自己被自己震住了,他看着柳葶,她恍如未闻。
  徐少浦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话就这样的流了出去,丝毫不受控制,“小时候我家里很穷,我特别喜欢吃糖果,那种甜味可以让我高兴一整天,那天是大年三十,我哭着要糖吃,我又哭又闹,妈妈没有办法只好出去给我买,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隔壁的伯伯把我送进孤儿院的时候给了我颗糖,他说,我妈妈倒在车轮下面的时候,手里就拽着这颗糖。”
  “一个母亲最大快乐就是达成了孩子的心愿,你妈妈想必是带着幸福离开的。”语声响在耳畔,轻灵得象一个美丽的梦。
  一股暖流,许多年来再没有体会过的温暖,一瞬击碎了体内的坚冰。
  “这些文件哪些地方需要我签字?”柳葶淡漠的声音,震醒了徐少浦仅存的神智。他指着需要签字认可的地方,柳葶逐一签好。
  “开庭前你是不是需要先见一下费先生,我可以安排。”徐少浦临走时踌躇了下,回过头又问了一句。
  “徐律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现状负责,每人都有能力去自己承担自己的生命,这才叫存在,我不需要你的安排,我只需要你做好你的本分!”她的声音是斩金断玉的冷绝
  “费先生,事情都已办妥,这些是已签署好的文件。” 徐少浦将文件摊放在费如风面前,柳葶,两个字清清楚楚的签在上面,字迹笔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费如风的眼神定在文件上,久久不动,他的眼睛深如黑洞,他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字,似要把它穿透,吃下!
  徐少浦象在湍急的急流中打转,这漫长的沉默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你出去吧!”费如风开口。
  徐少浦终于吐出了憋着的那口气,几近窒息。
  费如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今天是庆祝露西康复宴会,大厅里,草坪上欢歌笑语,整个罗切尔家族,费氏家族都在为之欢庆!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从宴会上已离开得太久,应该是露西来找他了,他勉力浮出丝微笑,“我正准备出来和你一起开香槟。”他打开门说,门外是不速之客。
  任逸非!
  “阿风,” 任逸非闪动灿如星辉的目光,他以无以匹敌的魅力挥手和他招呼,“你给我的是单程飞机票,所以我想你还欠我一张机票钱。”
  “我居然忘了你会来来参加露西的宴会!走吧,露西还等着我开香槟呢,见到你她一定非常高兴!”费如风脸上的微笑未达眼底。
  “看完我带来的东西再去,那耽误不了几分钟。”
  “好,等我宴会结束我会看的。”费如风跨出房门,无意纠缠。
  “阿风,这是你在丹麦医院的记录……”
  “够了!”费如风愠怒的截断他的话,他的眼睛里射出警告,气氛僵凝。
  任逸非丝毫不受他影响,他直视费如风,眼睛里射出不容忽视的光芒:“阿风,有一种鸟是不能关进笼子里的,如果你势必要毁了她,那么就该看完了所有的证据,再来定罪!”
  “任逸非,我已经看得够多了,我见她的每一面,我清清楚楚的看进她的眼里……”
  那些,一直放在心里,永远铭记的美好,原来,都只是阴谋……
  费如风强行抑制,“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我建议你把你手上的东西烧掉,毁掉,随便怎么办,就是别再拿到我眼前来晃动,我不会容忍第二次!”她不仅把自己迷昏了头,还让任逸非丧失了最起码的智商,她包藏祸心,步步奸险!
  “这是丹麦医院进出的记录,在你躺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柳葶进出医院28次,包括为你手术的卡尔医生,也是她调来的,她为了你,错过了最好的复仇时机,才有你今天的洞悉真相;而在黑暗丛林里我为什么会这么巧赶来,那也是因为她动用手段让我感到异样,引我重回宣城;她害怕我赶不及到丛林,她制造车祸,;拖延时间!而在唐家的酒会上,还是她,在你遭狙杀的时候,运用银针,让你再逃死劫,她怕你死,怕你伤,她错了一次一次,才累得今日之祸,阿风,她也许算计你很多,但是她爱你的心不容置疑!”
  “她爱我……”费如风的脸如铁,声音沉裂,“她爱我,所以要把盛世产业给我,和别人双宿双飞;她爱我,所以在最后的一刻还用露西来威胁我;她爱我,所以她让江诺死在我面前,连最后一分都让他不能瞑目;她爱我,所以亲手对我开枪;她爱我,所以在我们即将结婚的时候设局背叛我;她爱我,她爱我,以爱为名就可以这样的为所欲为吗!”
  费如风一拳击在门上,巨大的声响,他手背上鲜血淋林,只有这种激烈的痛楚才能让他感觉到全身有一处不至于被冰寒噬掉。他转身大步而去,绝顶的愤怒,让他无视任何人,他从露西身边擦过,没有回头,
  任逸非和露西对望,两人目光都过于复杂。
  “他知道柳葶爱他,可是相爱仍要背叛,相爱仍要弃他于不顾,这一生还有什么值得信赖?女人因为爱而留在男人的身边,而现在连爱都不能令她留下,那他还能如何,柳葶不给自己选择,也没有留一丝余地给别人选择!”露西淡淡的口吻。
  任逸非心微微下沉,几点冰寒从内心深处冒出,渐渐扩成一片,“值得吗?难道你还要再等下去?”任逸非敏锐的注意到露西自始至终说他,却绝口不提他的名字,似乎在说一个陌生人,自欺,比欺人更苍凉!
  “说到底,感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露西浮出和煦的笑容“我不介意再等啊,至少她现在还活着,再说,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生命,那个男人怎么也要心软一点。”她的笑容令任逸非叹息。
  “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么死心眼?”任逸非薄薄的唇边浮现出玩味。
  “因为我们女人把爱情当成一生的事业。”露西嘲笑自己。
  任逸非长笑,他修长的手挽住露西,“罗切尔小姐,今天我可否有荣幸暂时充当你的男伴?他璀璨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掩盖了更深的思绪。
  柳葶的案件在两个星期后开庭, 开庭前徐少蒲去候审室见了柳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却很镇定。他坐在柳葶的对面,慢慢的剥开一颗糖,他把糖含入嘴里,“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吃的第一颗糖,不知道它的味道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 徐少蒲微笑着站起身。
  “徐少蒲,你跟了费先生十年,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想想你母亲,为了她你不可以再回到从前!”
  “我这一生至大的遗憾就是我来不及为我母亲做些什么,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此温暖的女人,我不要再背负这等遗憾。”
  “徐少蒲,你不要卷进来,你帮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你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遗憾!”柳葶的话似锋锐的剑,足将人心中最微小的妄念破灭。
  “我看了卷宗50遍,我的确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让你多一次机会!”以我的律师生涯为码,我至少可以为你赢得一点时间,时间是最好的变化催化剂,如果注定要和命运抗衡,至少让它走在我们后面。
  徐少蒲站伐稳健而坚定的走出候审室。
  庭审室里,法官凛然高坐,公诉人一身豆绿色的制服,姿态谨然,但眉宇之间的轻慢一目了然,法律,金钱,权势永远是一出演不败的情景剧。
  柳葶走进庭审室,心跳忽然急促起来,那肌肤似火燎又似冰刀割的感觉如此强烈,百转千回,柳葶回首向费如风望去,他亦注目看着她,面无表情,宛如一个天神。
  此方和彼方,谁比谁更挣扎?
  一段冗长的开庭程序,终于轮到辩方律师发言,徐少蒲站起来,他的目光看向法官,他的眼神中是一种绝然。
  “我申请回避条例。”柳葶根本不容他开口“徐少蒲律师曾经担任过费氏集团的私人律师,我不同意他担任我的辩护律师!”
  突如其来的变故,法庭一片尴尬,这本来就是预定好的戏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徐少蒲震动的看着她。
  生命的存在从来都是各自承担,柳葶的视线移过他,周围人的表现不必多看,而他的惊怒,早如惊涛一波一波的向她袭来
  “介于案情出现新的变化,法庭决定休庭择日再审。”
  斗室之内,咫尺天涯,费如风逼视过来的瞳孔燃烧着厉红的光,他的神情似要噬人,“这些年来,你始终只在一件事情上日益精进,就是运用你自身的优势来迷惑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利用他们的爱来达到你的目的!”
  刀剑入胸,热血摒射的感觉不过如此!
  “费如风,我在这里,是为我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同等的,不可能别人要为伤害,背叛付出代价,而我却可以法外释恩!”
  对方容颜依旧,心却伤残神碎,怎么原谅,凭什么原谅?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要求别人遵守世间法则,而自己却可以跳出三界?
  再不得已,也是伤害。伤害既成,又怎会不疼?
  谁能说原谅,谁能轻易原谅
  一击即中,他永远被这个女人的聪慧所折服!
  磅礴汹涌,世界上永远只有这个女人能如此轻易的把他蛊惑
  心里宛如在下一场大雪的冰寒,又似无法抑制的洪流涌入心窝,将他沸腾融化,冷热交击,此时已分不清窜流在血脉和神经末梢里的感觉是什么!
  不能明白。只是完全不能明白,这强烈的感情,这犹如浸入了骨骼里的爱恋到底从何而来!
  她的身影如魔像夜夜侵袭,一个人怎么可能渴望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非她不可!
  而这世界却不存在公平,她却并非无他不行
  她淡漠如斯,稍有松懈便翱翔九天,弃他而去。
  她自若的口吻,她的容颜间是一种俯仰天地的从容,她的双眸深沉如海,困于这斗室之间,竟不能削减她半分美丽!
  他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却仍然不能洞悉她的灵魂。
  连绵的黑暗,根本没有尽头!
  费如风,你竟让自己沉沦至此!
  柳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狠心灭性,真正决心要做出某种可怕决定时的血腥冰冷。来不及惊骇!就已经动弹不得,他的手臂困住她,象是要把她挤碎似的紧窒的拥抱,全身骨头就要碎裂,他的唇封下来,如火烧过的炙热,痛不欲生,他将她紧紧的锢住,他在掠夺她的呼吸,他把她的每一口空气都堵进她的胸腔,他想让她就这样死去?柳葶凝视进他眼底,他的眼睛似一个无底的深洞,柳葶的身子渐渐的软下,他强悍的揽住她柔软的腰枝,他顷刻间移开了他的唇,他硬生生的将柳葶的头压在他胸口,令她在他怀里喘咳!
  他的脸贴在她的发侧,“柳葶,你是我命中的魔,我怎能让你逃掉?”他亲吻她的发丝,他低沉动听的声音仿如魔咒,缓缓的残酷的在她耳边回响“柳葶,你再也不会逃走,因为你将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世间如有一人,你非她不可却不能得之时,其手段有三:
  一:折其羽翼,夺其所有,逼她至无路可走之境地,令她不得不屈从于你,若仍不能使其就范,则其二:狠心灭性,设笼囚之,毁其意志,灭其精神,将她变为你膝下禁囚,至死不敢或离!
  夜浓黑的翅膀覆盖了整个大地,四周很静,几点星光散散的洒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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