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之佳人难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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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之佳人难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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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忘不是明园的人,也不是明家人。”忘忘噘起小嘴,“让开啦。”

  忘忘?或是“汪汪”?“喵喵”差不多,那一对毛茸茸的大眼,活脱脱猫眸放大后的模样;而那两颊吹弹可破的肌肤,真会激起人出手搓磨的欲望。

  “姑娘你总认识明园的呗?带我们去可好?”已经半天心惊胆颤的随从大哥堆起笑脸讨好地凑过来,生怕长了一张冷面孔的主子吓跑了这位送上门的救命小菩萨。

  忘忘拍手,恍然悟道:“早说嘛,还好忘忘胆子大,问路是不是?问路就得像这位大哥,笑咪咪得讨人欢喜,俊公子你的阎王脸很容易把人吓跑的喔。”

  一干随从憋住笑意:阎王脸,还真是准确极了。

  阎觐凤眸微眯,众人当即敛颜肃容。

  而那位君家姑娘犹对着随从大哥咭咭呱呱道:“这是明园的后巷,从前面绕一圈就是正门了。不过如果各位大哥也同忘忘一样懒得走路,从这里爬进去很捷径。”

  爬进去?众位随从乌云罩顶:要他们英明神武的堡主钻狗洞,单是想象就是一场恶梦了。

  “你带路。”阎觐言简意赅。

  谁?忘忘嫩嫩的指头对准自己的鼻尖,“我?”

  阎觐点头。

  忘忘粉唇扁扁,“为什么?”

  众随从瞠目:哇呼,江南水乡果然人杰地灵,一个从狗洞钻出的娇娇女娃也敢叫板冷硬堡主,够有胆!

  阎觐显然亦意外不小,定定望住这娃娃,在后者始终没有将一对猫眸移开的良久,薄唇上忽浮起抹邪笑,“因为……”

  “忘儿!”

  

  
[第一卷:第二章(下)]


  “忘儿!”

  一抹蓝影于墙头掠下,将小小的身子圈进柔韧的臂弯。

  被圈者将身体扭成麻花,“放开忘忘啦,臭少爷,坏少爷,讨厌少爷,小心眼少爷!”

  “你越来越胡闹了不是?这次竟把窗户给撬坏,还把自己给弄成这副模样,你这个小坏蛋,看我不好好罚你?”明清寒真怕自己不被这丫头给气死,她的花样能不能少点?

  “不要,不要,忘忘不要受罚!是你先把忘忘锁在房里的,要罚先罚臭少爷!”

  “好,我今日陪你不吃晚饭,陪你誊写大同篇五十遍。”

  “不要!孔夫子都说过君子要‘色思温’,你看你眼前这张脸多臭,忘忘不要和臭脸少爷说话!”

  “你……”明清寒再一次确认自己上一辈子是欠了这小妮子的了,“由不得你,今天晚上直到明早,你怕都要对着我这张臭脸了!”

  “忘忘会哭喔……”…

  “你……”明清寒气结,这威胁她用得不厌其烦,他却知道是顶好用的,只要这丫头大眼睛内眼泪潋潋,他心便像是拧结的疼,所以……“晚饭可以吃,书却不能不抄,再哭亦无济于事!”

  是哦,人不能太贪心,委屈屈扁扁小嘴,“好嘛……咦……少爷!”

  “你又搞什么怪?”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对不对?”

  “现在背书脱罪会不会太迟?”

  “不是啦,你向后面看嘛,那位俊公子是来寻明园的哟,回头看看嘛,讨厌少爷。”

  明清寒自然察觉到这巷内并非他们二人,且自他双足落地开始,已经察悉到一股无法忽略的强大气息。这气息知会他:有绝顶高手在此。

  但他不以为他们能和忘忘有什么牵连,事不关己而已。而在他捉人欲就近翻墙返回家园之际,有一个迟迟疑疑的声音拦住他。“这位是明家的少公子?”

  …

  他回身,“阁下是……?”

  “果然是明少公子?”来人又惊又喜,随忙不迭转头对主子道,“堡主,这位即是明家的少公子,上一回咱们那几船的货就是多亏了明少爷的仗义相助才平安运回北方的。明少公子,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在下了不是?在下阎秉忠,是阎堡的外事管事,去年年末,咱们的货船在洞庭湖被困,多亏了您伸以援手,在下才能有面目向堡主交代……”

  “在下阎觐。”一袭锦制黑丝袍的阎堡主摆开平窄的衣袖,抱拳道。

  明清寒微愣。阎觐?北方商业霸主阎觐?“阎堡主,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在下此次前来,一为拜会家父生平最崇敬的长辈明太君,二为感谢明公子当日的鼎力相助。”阎觐直抒胸臆,求简求迅。

  “阎保主客气了,请。”潇洒洒的欲摆袖相迎,忽记起臂弯中牵制的人儿,面不改色地将小人儿挟离地面,在前带路。

  “臭少爷,放开忘忘喔,不然忘忘会咬你,要你丢脸丢到大北方去!”忘忘姑娘掀着两排雪白贝齿在他耳旁低低出语威胁。

  “你最好乖乖的。”明清寒将唇俯在她雪白的耳珠边,“如果你介意我在大北方的客人面前打你屁股的话。”

  “小人少爷,威胁人,卑鄙。”她当然介意,不是因为北方的客人,而是她忘忘的小屁股最要紧宝贝,才不要被打。

  阎觐盯着眼前两人的纠结互动,挑眉,漂亮的凤眸内涌起淡淡讥嘲:原来小娃娃是明园的丫头,而且是这位明少公子的“贴身”丫环?不否认,这小娃娃曾激起他那么一丝丝兴趣,但如果是别人的女人,他阎觐便毫无浪费时间的必要了,虽然这小丫头较“女人”两个字,还有一段路要走。

  ————————————

  明老太君很高兴。

  身上带有三分故人影迹的故人之孙来访,仿佛将曾属于她的青春岁月一并带来,连笑声,也变得轻快爽朗起来。

  不过明家青春年少的丫鬟们,可有得事做了。不止是因为客人的到来需要人手,大家在闲余灯下,竟为了客人与公子谁更俊而派系分明。

  “忘忘!”

  “忘忘,我们看见你喽,别躲,出来,出来!”

  唉哟哟,人家都尽可能缩得小小了,怎么还有人看得见?忘忘噘嘴,直起几乎伏到青石板路子的身子,蛮足一跺:“你们讨厌啦,忘忘都说不参加你们啦,还老叫忘忘。”

  一个年稍长些的丫鬟陪笑道:“忘忘,你只要告诉咱们你认为公子跟阎堡主哪个更俊,咱们就不再挠你了嘛。”

  啐,无聊。公子跟阎堡主哪个更俊?还不如猜烤鸭与熏鱼哪个更好吃来得重要。不过既然躲不过,就要有所获,她红唇噘噘,大眼转转,似在掂量沉吟。

  “说呀,忘忘,公子俊?还是阎堡主好看?你是明园唯一没有说话的那个了。”言下之意,要珍惜你的发言权喔。

  “这个嘛……”好没有诚意,既然人家的存在如此重要,总要有所表示嘛。“可是忘忘现在肚子好饿,忘忘肚饿时的判断会失准很多喔。”

  “啊呀!”大丫头一拍脑门,“你等着,今天厨房有香酥鸡,我去给你拿。”反正在这明园,任是山珍海味,只要喂了忘忘,主子们知道了只会赞成不会怪罪。

  “对了,忘忘你最爱吃鱼,我去拿给你。”另一派系也有人掉头就跑。

  嘻嘻,有了!忘忘眼前一亮,心里滋了主意。

  过不多时,两帮人马的贡食都到齐,忘忘像尊小观音似地盘坐在一方大石上,左边一口,右边一嘴,细细品砸,慢慢享受,等到两帮人马超佳的耐性差不多告罄,她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不疾不徐地:“还是鱼更好吃哦。”

  “忘忘……”

  “你们认为谁更俊一些?”她喂得是贡鱼的人马。

  “当然是咱家公子,像个下凡的仙人……”

  忘忘取出巾帕拭拭小油嘴,又将沾满油渍的帕子塞到别人手中,“那便是公子更俊了。”

  “啊哈!”拉得宝贵一票的一方欢呼雀跃,“忘忘你最有眼光了!”

  忘忘跳下大石,心里咕念:因为鱼更好吃嘛。心满意足地晃着脑袋,将有人欢喜有人沮丧的两拨人抛诸脑后,快活去也。

  

  孰不知,她们方才的争竞喧闹,尽落入了她们口中的两位主角的眼中。

  明园的凌烟阁,是明园的至高点,近晚时分,明清寒邀了阎觐登高一望,却不想将楼下丫头们的嬉闹收入眼底,而以他们的功力,想要将那些喧嚷听进耳中更非难事。

  明清寒啼笑皆非,他当然不认为那丫头是真心认为他更俊一些,如果贡献出那条鱼的不是他的支持者,那么小丫口嘴里冒出的答案想必截然不同了,虽然他实在是不在乎他与阎觐孰优孰劣。

  “下人们顽皮,让阎堡主见笑了。”

  凭栏而立的阎觐掀嘴一笑,“看得出明园的制家方略颇崇宽松之道,她们过得很恣意。”

  明清寒听出对方言下的淡嘲之意,不以为意道:“明家素以宽厚仁德传家,下人们只要把份内事做好,顽皮好玩些亦属常理,只是有触犯阎堡主之处,清寒在此代为赔罪。”

  “无怪乎这明园一派明媚春光,原来是因了明公子的宽厚仁德。”

  “比起北方第一堡,明园的小山小水定是入不了堡主的眼。不过,北方事物走的是宏然大气一脉,南方要得却是清巧细致,一方水土养一方神骨而已。希望堡主做客明园,住得还算舒心。”

  阎觐目高过顶,生性冷薄,除了血缘至亲,生平惟一好友而已。但明清寒,他也不得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若有一日明公子能至阎堡作客,便能见识到北方事物的不同了。”

  明清寒不认为他具备这份好客精神。“清寒也希望有那一日……”

  “啊呀——”忽然,一声惨呼划过明园温馨和美的上空。

  “忘儿!”明清寒心弦一震,拔身跃下。

  阎觐长眉微挑:反正闲着无事,看看热闹权当排遣。隧飞身相随

  

  
[第一卷:第三章(上)]


  明清寒看着小小的忘忘脸色苍白地被人挟住颈喉,一股冷怒自心头漫起。

  正指挥着一干家丁围敌的老管家见自家公子现身,当下吃了一颗定心丸,疾上前禀道:“公子,这三个歹人估计是前段日子衙门追得紧的‘江东三枭’,今个竟蹿到咱们地界了!”

  明清寒越过还想再说三言五语的老管家,喝开众家丁,长身向前。

  “公子,小心呐,您别距歹人太近!”老管家唯恐少主子有个闪失,张手想拦,却被他一袖挥开。

  “阁下何人?如果意在图财,开口便好,何必拿无辜妇孺作胁?”他忍住全部气力不向那张惶白小脸看过去。

  “你就是清寒公子?”三歹人中一瘦长得象竹节的人开口,“我们兄弟三个无意伤人,不过是听闻明园家大业大,进来借点路费而已。谁知兄弟们不熟路,撞上了这小丫头。只要清寒公子够大方,兄弟几个自然不会动这丫头分毫。”若非走投无路,他们也不敢铤而走险。想这明园富庶一方,原打算潜等至深夜,运气不好,一两样物件够他们维生一阵;时机得宜,洗劫一空更一生安逸。只是,全盘算计教一个误打误撞的小丫头给搅了局,焉能不恼?

  明清寒招手唤来老管家:“为几位兄弟取些盘缠来。”

  老管家应“是”,叫了一名壮丁随自己同去。

  ——————————————————

  暮色渐起,对峙的区域,亮起点簇火把。明清寒抱臂而立,稳立如松。

  不多时,老管家携壮丁捧箧返回。

  一直警伺如犬的三枭互递眼色,负责挟制人质的一枭掌下用力,忘忘一声痛呼——提醒众人且莫轻举妄动。

  明清寒脸色在火的阴影处灰暗不明,只挥袖:“打开箧盒,让几位兄弟过过目。”

  老管家开锁掀盖,顿时,压过火光的各色华丽射出,金、银、珠、宝,一应俱全,耀花了场中三枭的眼。

  “清寒公子够大方。”瘦长枭满意颔首,“再请为我兄弟准备一辆马车,停在后门,还劳烦公子头前带路。”

  明清寒无不照做。

  三枭押着忘忘随后挪移。出到后门,打量着那辆足够普通人家吃喝个三年五载的高马华车,三枭更形嫉妒起这明家的阔绰。如果不是被这丫头发现,待到深夜,一把火起,杀人越货,他们还不知会有怎样丰硕的收成?

  “把东西给三位兄弟放上去。”明清寒吩咐道。

  看那箧可主一世富庶的宝盒放进车厢,三枭面现喜色,点头道:“谢明公子大方了。”

  “慢着。”明清寒闪身挡在欲跃上马车的三枭面前。

  “清寒公子这是何意?”

  “在下既然照三位的吩咐做到了,也请三位言出有行,放了这丫头。”

  瘦长枭桀桀长笑,“公子大方做到底,把这小丫头赠予我兄弟又如何?”

  一丝杀机漫过明清寒眼际。

  “玩笑玩笑,我兄弟也算见多识广,怎么会对一个全身没几两肉的小丫头有兴趣。待我们走出十里,自会放了她。请公子让路了。”才怪。瞧这丫头细皮嫩肉,卖到青楼想必值些价钱,总能少少弥补些兄弟几个未能把这明园洗劫一空的损失。且明园位踞城外,若要进城报官,快马加鞭来回也需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只要他们上了这车,趁着茫茫夜色,便是天高任鸟飞了。

  “也好。”水清寒缓缓侧身。

  眼见可以玩弄这位所谓的人中之龙于股掌中,三枭甚是得意。

  一精瘦枭在擦过明清寒身边时,不忘以行动鼓励其合作行姿态,以掌拍其肩道:“不错,我兄弟今后会和明公子常来……啊……常往……”忽地腕骨被折,惨叫声中,却仍坚持将原有意图表达完整。

  “啊——”与此同时,一脸惶恐的君家忘忘张开小嘴,咬住了横在她颌下因为突发意外而稍有松驰的那只肥掌,两只小手更从裙袋里各取出一把灰沫向这厮胖脸扬出。

  “忘儿!”明清寒甩开精瘦枭破败的身体,将小人儿揽过来,“你受伤了么?”

  “颈儿痛痛。”忘忘噘起小嘴。

  粉嫩玉颈上,五个瘀血指印赫然在目。明清寒痛怒交加,“兴业伯,给我拿下他们!”

  在自家公子动手之际,老管家早指挥护院将那唯一完好的一枭团团围住。

  瘦长枭说什么也没想到转眼之间两兄弟已受重创。二弟血臂模糊,俯地不醒;三弟抓挠脸面,哀嚎不止。他甫知道:他们轻敌了!传闻中只道清寒公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谁能想到他有一身好功夫?还有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竟也能伤了他一个兄弟!

  他怎么敢恋战?打翻了几个围攻上来的护院,一径向那马车方向翻滚扑跃。明清寒将怀中小人儿推给老管家,飞身一足,踢中那枭胸口,再轻轻一掌拍在马股,“走!”马儿嘶鸣一声,扬蹄驰离这方混乱——明家马均是训练有素的识途良驹,后门离开了,自会转到前门归园。

  瘦长枭血气翻涌,偏头忽撞见一双无畏的大眼。是她!这个小贱人!他兄弟几个都是为她所害!厉吼一声,一掌成爪,一掌握刀,取向了坏他一切的始作俑者。

  “忘儿!”明清寒扑身回救已恐不及。却有另一道黑影替他拦在那狂乱枭前,“吓嚓”清晰可闻的断裂声,他的腕骨也继其兄弟之后光荣赴难了。岂知,困兽犹斗,受创同时,另一掌中的尖刀倾尽全力甩出,直刺忘忘面门。

  蓝影从天而降,代她受住了那挟风的一刀。

  “公子!”众家丁、护院惊呼。

  忘忘则吓得张大了小嘴,抱住明清寒虚软的身体,一起蹲坐在地。

  出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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