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爱情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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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爱情民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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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说钱不重要试试,我保证你晚上有吃不完的泥土大餐。”敢说她俗气,白吃白住的人才叫不要脸。

要生活哪一样东西不要钱,就算一粒米人家也会跟你算帐,更何况是衣食住行,没钱连一公里也走不出去,除非她清了房钱。

刑魔魔不甘不愿地掏出发皱的钞票和一堆铜板。“一共三千六百五十元。”

“喂!不错、不错,辛勤工作的人才有美好的未来,明天继续努力。”瞧!她不是榨出钱了。

“什么?!”有没有搞错,明天还要继续?

“小声点别嚷嚷,维持你占卜师的专业形象,别让柳先生看笑话了。”也不想想房子有脆弱,万一被她的音波功震垮了,大家得睡在破瓦残垣上。

“桐月。”他在她耳边低语。

嘻……好痒。“看到没,桐月先生在笑你了。”

后头有重物落地声,邢魔魔手中的咖啡也几乎握不稳地想往她脸上泼去,没见过“白目”至此的女人,他分明在她耳后吹气哪是取笑。

可是看戏的没一个敢出声指正,干脆趴在地上省得爬上爬下,一字排开的人形有七、八具。

刚下班的张志明先生、没灵感的廖婉玲小姐、仟婶和她面无表情的幽灵老公张大仟,还有司机小陈,他驾驶的正是那部伟大的牛车……

呃!有点难题了,没点到名的据说是路人甲、乙、丙,因仰慕柳大侠的风采而尾随其后,没想到收获比想像中的丰富。

“元修,你的咖啡快冷了。”唉!明天天风道观一定会挤满“观光客”。来看稀有物种——他。

“喔!冷咖啡也有一番风味……噗!你……你刚叫我什么?”好……好惊吓,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柳桐月同情被她喷了一身的房客。“小心点喝,没人跟你抢。”

难说,有人正在瞪着她,好像她不该伸手端走那杯咖啡。“你不吓我,我怎么吓得浪费这堆钱。”

咖啡也要用钱买。

他好笑地帮她拭去下巴的污迹。“有吗?”

“有。”她肯定地点头,没察觉两人亲密的偎靠着。“你叫我的名字。”

“不能喊你的名字?”瞧她正经地绷着脸,他又想笑了。

她比较适合搞笑。

她表情别扭地仰着头看他。“不是不能而是很奇怪,我都还没开始追你呢!”

一阵叫人忽视不了的叹息声由后头传出,再度感慨她的神经特粗,人家都表示得那么清楚她还在状况外,难道她一点都没感觉有双手正环着她的腰吗?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老太太为何将民宿经营权交给她,因为这年轻的人都太冷漠了,需要一个活笑话来舒解舒解紧张的情绪。

有谁比她更能胜任呢!

随然叹息的次数增加,但看好戏的机会也曾相对增加,多了热闹气氛。

“我不能先投降吗?”斜睨趴在身后几双讪笑的眼,柳桐月笑在心底。

不过被他一瞧的几人心里直发毛,背发冷地吞了吞口水,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不该先溜了。

“就说很奇怪嘛!哪有人不战而败,犯了兵家大忌……”嗄……他……他说什么,不用她追了吗?

一脸纳闷的李元修非常苦恼地扳着比她大一倍的手,没瞧见一群打算离开的人滚成一堆。

“元修,我……”

柳桐月不敢相信她又喷了一口咖啡,而对象是他。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故意的是邢魔魔那个小魔女。

他苦笑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擦拭。“因为我又叫你的名字?”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摇头怕他误会。“人家的咖啡里加了醋啦!”

“什……什么……”是他听错了吧?!

“不信你喝喝看,酸得我牙都快掉了。”好,这女人给她小心了,这个仇她非报不可。

“不……不用了,我相……相信你。”他连忙推拒着,脸色浮现复杂的皱折。

“不喝一口看看?”奇怪,她怎么觉得他在笑?

“我……”

吃醋,多高明的整人方法。

终于忍不下去的柳桐月发出爆笑声,自然而然地搂紧怀中的人儿,笑俯在她肩头不能自己,吓傻了一群目瞪口呆的见证者,担心他会笑得太过火而断气。

甚至又人拿起手机准备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奇景大观可是会吓死人的。

在这时候,一个捧着天人菊的美女扬起梦幻式的笑容走了进来,她好奇地朝化成石柱的众人眨眨眼,不解地偏着头一问——

“百合花开了吗?”

跌倒。

※※※

关百合花什么事?

答案是没有关系。

为什么突然冒出一切奇怪的话呢?

因为当时大家的神情都很奇怪,所以她说句奇怪的话比较不奇怪,没想到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结果她也变得奇怪。

真是奇怪,她不能出现吗?

不过蒋思思马上发现到奇怪的地方,两眼倏地张大瞪向连体婴似的两人,不敢相信其中一张熟悉的脸孔竟是她和明光以为嫁不出去的女人,她们还打算老了以后叫儿女养她呢!以免她沦为街头的弃养老人。

这年头怪事特别多,像她这种梦幻式美女居然会遇人不淑,而暴力女却遇上白马王子,实在诡异得叫人想去算流年。

“你瞧够了没?要不要拍照留念好让你和明光笑上三天三夜。”这个笨女人有了身孕还随便乱走,也不怕孩子提早出世。

回想着昨天的情景,蒋思思不禁问:“呃,修,你有没有很幸福的感觉?”她瞧了都想落泪。

太糟蹋了,她替帅哥一掬同情泪。

“有。”幸福,很快就有了。

“真的?”她们的雅典娜开窍了,真是可喜可贺,不用担心她没人要。

既然有点可惜帅哥没自个的份,不过好朋友能得到幸福她一样高兴,至少不必准备她的养老金。

“是呀!等我扁过你的猪头就会很幸福,再也无遗憾了。”她弹了弹她耳朵。

毕竟是孕妇打不得,全身镶金粉的,这仇留着以后再报。

“哎呀!你欺负我,我要跟明光告状。”她们是一国的,跟她切八段。

“随便你,记得别再白痴地花钱买自己亲手摘下的花。”三十快也是钱,量入为出可以买四包泡面。

以前没钱的时候三个人合吃一碗人家不要的面,现在当然要省一点,牢记昔日落魄的惨状。

但似乎只有她这么想,其他两人早忘个一干二净,投入“月光族”的一份子,薪水一到手很少能撑到月底,一天三餐就靠着美色骗吃骗喝熬到领薪日。

蒋思思表情一赧地干笑。“我哪晓得那是魔魔,她没化妆我根本不认识。”

苍白的脸色像卖火柴的女孩,害她一时心软地买了一把。

“鬼走到哪里还是鬼,你会认不出她的鬼模 鬼样?”说不定她连影子都没有。

“说的也是……”嗯,这样说好像挺伤人的。“嗨!魔魔,你起床了呀!”

两眼涂上大红色洒上金粉的邢魔魔决定自行改运,墨紫色太灰涩了开不出桃花,占卜书上说她的真命天子今天会出现在东方。

“不,我根本还没睡,太阳的光芒会吸去我的能量。”她要撑着等太阳下山。

“作了一夜法当然没睡,你是吸血鬼后代呀!瞧你那副鬼样叫人不敢领教。”妆也未免化得太浓了,红通通的眼像兔子。

下回直接给她一盘红萝葡萄晚餐,养颜又美容还可以去脂。

她努力撑开往下垂的眼皮,克制撒盐的冲动。“我是帮你排了一夜命盘,你该好好地感激我。”

“要不要付费?”谈钱伤感情,她宁可不知道自己的运势。

“钱钱钱,开口闭口都是钱,你能不能一天不谈钱?”原本不是很好的心情被她搞得更糟了,她几乎要恨起她的势利。

不能,钱最可爱,一天也不能放过它。

“我们家修修想钱想疯了,你要体谅她这是一种病,而且无药可救。”等于绝症。

“我了解了,她的确病得不轻。”只要不再叫她充当卖花女,她会安份地到镇上替人占卜。

邢魔魔一直很喜欢“爱情民宿”这四个字,因为有一种很幸福、很像回到家的归属感,让她一住下来就舍不得离开,期盼有一天青鸟会由窗外飞入。

老太太生前当她是一家人不肯多收房钱,意思性地只收一半还不必先付,等她手头宽裕些再付也无妨。

并非户头里没钱,而是钱太多不敢领,怕某人查到她的下落而追来,那么她又要像笼中鸟失去自由,关回以利益为生活重心的大铁笼。

现任的民宿主人也很有趣,害她更不想离开了,每日光看她丰富的表情就值回票价,她像一面镜子反映别人不敢做、不想说的事。

而她什么都敢,冲动的个性叫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了解就好,我真怕人家误解她的病是没神经。”唉!苦了她们这些朋友。

“我看不只没神经,她今年的命盘并不好,犯煞。”恐有血光之灾。

“真的呀?有没有破解的方法?”蒋思思紧张地拉着她,希望她能破破煞。

“无解,她的命格太硬了,能避开桃花起码能挡去一点煞。”属火的人不能近木。

“桃花?”这里没种桃花呀!而且桃花季也过了,刚好是桃子成熟期。

“男人。”她点明地道。

“喔!男人呀!”咦,不对,那不就……“不行啦!我们家修修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发春,错过这一站恐怕就没公车了。”

意思是没人要。

“不会吧?!这么纯情,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处女了。”不过也情有可原,她太悍了,也只有温和的柳桐月受得了她。

一旁的李元修用力地瞪着旁若无人的两只米虫,头痛地又想起入不敷出的帐目,光是“不准”辞退的三名具工薪水一个月要五万多,再加上水费、电费、瓦斯费更是一笔开销。

就算她节俭一点就地取材,山虾野菜混充三餐,米还是得向镇上买,八张嘴的消耗量可是非常惊人。

可惜那片天人菊被她采光了,不然还能贴补贴补目前的费用。

看来民宿不大整修是不成了,起码要有们像样的环境才能吸引外地人的目光,进而好奇地进来住一宿她才有收入。

嗯,她差点忘了那两座干掉的室外温泉,拜九二一地震走山之赐,上流的水源被土石流堵死了,要是能开挖引进硫磺泉,势必能让更多爱泡汤的民众前来一试。

一传十,十传百的把民宿名气传散开来,她还怕没客人吗?

就怕房间不够用得事先预约。

越想越得意的李元修仿佛看旯钱滚钱地往她聚集,嘴都合不拢地直笑,好像被钱围住一般充满幸福感,什么烦恼都抛之一空。

“她在瞪我们了,多可怕的眼神呀!”怕怕呐!她的法力正在消失中。

蒋思思噙着一朵美丽笑花说:“她是面恶心善,相处久了你也会被纳入她的保护范围。”

只是她们很少在同一处待得很久,老是因为没钱缴房租而被房来赶。

“看不出来。”邢魔魔摇头地拿一颗山浆果止止渴。

此果满山遍野都是,最重要是不用钱,完全符台李元修的开源节流。

“用点心看总会瞧出端倪,她……修,你要去哪里?”怪吓人的,她干么突然站起来,还顺手收了那盘浆果。

“别再浪费我的食物,我要去找柳桐月。”别以为她后脑匀没长眼就能作怪,以后野果照样算钱。

“柳桐月?!”

“现在?”

她会不会太急了?至少要有女性的矜持等人来追,自己送上门总是不太妥当。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要去偷汉子似。”让她心情非常不好。

“呃,你多想了,我们哪敢阻止你和客兄……柳大侠相约杨柳山庄呢!”就像杨过和小龙女。

眼皮抽动的李元修忍耐地一哼。“柳桐月住天风道馆不是杨柳山庄。”

“我知道呀!可是你觉得得‘杨柳山庄’四个字比较诗情画意。”感觉很唯美。

“蒋、思、思——你再给我作白日梦试度,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和你一样白痴,我会让你们母子一起去街上乞讨。”

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打算穿过民宅后的竹林前往天风道馆,再听她讲一句童言童语肯定吐血。

“魔魔,你帮我算一算,看我会不会成为乞丐婆?”乔峰、黄蓉、洪七公,小女子追随你们的脚步而来。

一看她兴匆匆的表情而非沮丧,懒得理她的邢魔魔一睨她终于有长进的肚皮。“我同情你的小孩。”

有个白痴母亲。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啊!鬼呀!”冷不防吓了一跳,蒋思思整个人一弓往墙上贴。

阴森瘦长如鬼魅的厨师阴阴地一说:“吃饭。”

“呃。吃……吃饭……”他一定要莫名地从人家背后出现吗?

猛一回头真会被他吓死。

“可怜喔!这么多天还不能习惯张大厨的神出鬼没,我看你的宝宝会少个胆。”邢魔魔幸灾乐祸地一瞄。

很想哭的蒋思思轻抚小腹,希望没吓到孩子。“我又不是你们鬼族的人。”

鬼头鬼脑不像人,一脸鬼样。

“别学你家那悍妇说话,什么鬼族嘛!我是如假包换的人!”她忽然噤声地停下脚步,嘴角微微歪向一边。

“怎么了,你干么不走?”孕妇容易饿,她一个人得吃两人的份。

“林家的李元修真狠,我认了。”双肩一垮,她认命地走向餐桌。

山药妙山芹菜,雷丝酱爆山虾,小小的溪鱼两条清蒸省酱油,一盘芥菜野菇,山萝萄炒野果,汤是野花汤,除了花和汤水以外看不到其他配料。

真是省呀!一切取之野地,不必花一毛钱,她不发都难。

看了一眼的蒋思思反而兴奋地喊道:“好丰盛的午餐,谢谢张大师。”

“谢谢他……”天呀!这两个怪人。

嘴角为之一掀的张大仟像在微笑,如来时一般悄然隐去,幽幽然然地退常

他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只是他依然……

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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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李元修。

再三地咀嚼这个名字,淡得几乎难以辨别的微笑在嘴角漾开,眼底的疏离也逐渐淡去,多了一丝属于人的生气,悄悄地蔓延。

已经有不少学员发现老师在发呆,一幅山水画从早上画到中午却未见着墨,梅已凋落江河枯竭,哀戚的老树无一片绿叶蔽体。

在画坛占有一席之地的柳桐月是近年来少见的名家,随兴而起的作品在市场上叫价少则六位数,多则七位数不等,常让收藏家趋之若鹜地竞相收藏。

接下天风道馆馆主一职实属情非得已,早逝的父母并未多生子女,柳氏一族到他这一辈仅剩他一人能担起重任,他不接手难道要高龄七十八岁的祖父拼老命吗?

为此他放弃伦敦剑桥的文凭,放弃一般时下青年的玩乐时间,也放弃一段他以为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曾经他也飞扬跋扈、意气风发,但在时间的洗练下逐渐变得沉稳、有担当,年少的轻狂早已抛至九霄云外,如今稳重得叫人不敢小觑。

因为习武练气的缘故,他的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年轻了几岁,很多人都以为他才二十七、八岁,其实他已经三十有二。

他一面教画、一面管理道馆,井井有条不曾有一丝疏失,两方兼顾尚有余力勾勒山水鸟兽,清雅过日从未有过丝毫波动。

但近日来他似乎常常神不守舍地注视外头,耳目灵敏地不放过任何脚步声,凝神细吸像在等待某人,可是总是落空。

有时他还会突然发出叹息声,心神不定地揉掉一张又一张的宣纸,坐立难安地走到窗前瞧一瞧,而后失望地回到原位提起笔。

就像此刻的表现。

手握笔却未有动静,要落不落地停在半空中,等笔墨干了才回神沾沾墨,可是,还是没落笔。

几个大胆的学员你推我、我推你地想推派一个代表询问,希望能解除他们的疑惑,还其正常的柳桐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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