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茶都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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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茶都遥想-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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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过些时日就可以了解是怎么回事吧,现在打算怎么办?已经到达目的地金华了,要到我的住处来吗?” 
“不了,我等会有事待办,等事情结束以后再抽空前往向您辞行,二胡跟甘露茶麻烦您搁着就行了,您会住哪家客栈?” 
“这里有我家的别院,所以不必住客栈。只要说出菊公馆,我想每个人都知道怎么走。” 
“我明白了。” 
“香铃。” 
是!秀丽回过头来,千夜则是难得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呃、没事。我直接回公馆,接着就不再出门,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漠。” 
“可是,少爷您一直不道歉。” 
“为何要道歉?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望着千夜顽皮的笑容,秀丽忽然回想起一年前的事。 
有一名青年也是一样冷不防吻了秀丽的唇,也说出相同的话。 
“孤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秀丽接下来能够以平常心与之面对。说他是笨呢?还是顾虑到秀丽的心情。 
以前一定毫不考虑选择前者,但现在反而不明白真正的他是哪一个。 
有时像个小孩一样,但有明他又展现出理智成熟一面—— 
“香铃?你有心事哦。” 
“。。。在思考一些事情,那就是菊公馆对吧,我应该在今天之内就会登门拜访。” 
“嗯,我等你。” 
与笑容可掬的千夜道别以后,秀丽快步走入人群之中。 
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总、总觉得巡逻的人长得好像凶神恶煞。” 
面露凶光的男子身着军装在路上阔步前行。若非一身军服,这些人的恶形恶状被误认成山贼或强盗也不为过。路人低着头快步走过,尽量不与他们四目交接。与其说是保护这座城市,不如说是把整个街上的气氛搞僵或许比较正确。 
“而且人数怎么这么多?好像在看守什么东西一样。” 
秀丽叨叨絮絮的嘟囔着,终于抵达目的地。 
——金华全商联。其建筑之雄伟与气派完全不是州境的砂恭所能比拟,但气氛仍然不对劲。比起砂恭,出入的人非常稀少,静得有点夸张。这个机构的地位原本应该与州都琥琏的州分会平起平坐才对。 
有点奇怪,一直无法摆脱内心的不协调感,于是秀丽不打算走进这栋建筑。 
(。。。我必须先搜集情报才行。这里——不对,这整座城市一定有问题。) 
快速旋过身,正要往前走的当头,差点撞上一个人。 
“哇、对、对不起。” 
“哎呀姑娘,你是旅行者?头一次来到金华?要到全商联找工作是吗?” 
那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看起来亲切开朗的青年。面对一连串的询问,秀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突尔目光停留在他的衣服上——乍看具有奇妙的统一风格,其实是将各地民族服饰特色组合在一起。这种服饰并非随处可以买到。 
“。。。你是全商联的人?” 
“哎呀呀,你真清楚,对了,你手上拿的可是相当特别的木简呢。” 
不等秀丽响应,青年主动伸出手。 
“让您久等了,请随我来。” 
“。。。全商联不是在那边吗?” 
“那边已经成了强盗的贼窟了,幸亏你没有进去。” 
见秀丽诧异的表情,青年略显困扰的笑道: 
“要不要来是您的自由,不过我保证只要您有需要,一定会给予协助。” 
“。。。我的徽章是什么颜色?” 
“夜光七彩,对吧。” 
这是只有全商联与红本家才知道的内幕。秀丽很清楚商人一向守口如瓶,尤其是经过全商联认可的商人保密程度更是滴水不漏。 
“我跟你一道走。” 
“这、这座城市已经整个被‘杀刃贼’控制了!?” 
得知这个事实,秀丽一时哑口无言。 
她被带往一座偌大的府邸。最尽头的房间里有一位与砂恭区长的气质相仿的人物正在等着她。 
那是一名散发出大商贾特有的威严,令人望之生畏、仪表堂堂的男人。秀丽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全商联金华特区的区长。 
“。。。数个月之前,‘杀刃贼’突然大举入侵本城。” 
名唤游佐的壮年男子如此表示并喟叹一声。房内只有他与秀丽——以及那位带领秀丽前来此地的好心青年。 
“他们的手法十分高明,硬闯进城内,却未掠夺一丝一毫,一名自称是首领,名唤瞑祥的男人前来表示只要让他们留在城里,他们绝对不会动城内居民一根汗毛。” 
“金华太守接受了这个要求吗?” 
“是的,他以人命为优先。而‘杀刃贼’也的确没有加害金华的居民,然而他们动辄在街上走动,造成人们内心的恐惧感,剥夺了抵抗的勇气。假如遭到略夺侵害,将会引发人们的怒火,然而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居民也没有受到损害的话——大家不会刻意起而反抗。然后再一点一滴侵蚀这座城市。软禁太守、派遣手下担任巡逻的工作——让人嗅出他们的幕后主使者正是茶家。” 
“茶家。。。” 
“他们绝对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借由不断掌握权力的动作,逐渐造成金华居民精神的压力。在这个茶州,茶家势力一向十分庞大,既然他们背后有茶家做为靠山的话,众商家便陆续形成互助团体,表面上、全商联也一样。” 
秀丽并未出言责难,宛若读出她的心思一般,游佐笑道: 
“是的,我们是商人,总是不停计算利害、衡量得失。视情况而定可以成为任何一方的帮手。这是我们习以为常的做法。倘若瞑祥这个人看穿这一点而选择金华做为据点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不过。。。游佐语气略微变化。 
“全商联并非单纯的商人,不属于任何地方、不受任何惯例束缚。这是我们的原则,即便百年来一直待在相同地点进行买卖,一旦情况有变,随时可以打包行李另觅行商地点。” 
这正是关键所在,于是秀丽丹田使力。 
“请说出您的条件,如何才能让‘全商联旗下的佣兵部队’有所行动?” 
游佐随即转换成在商言商的表情。 
“那么——请亮出您手上的牌吧,我们是商人,只要您手上的牌与我们的条件一同衡量之下,预估有八成的胜算,我们便会协助你们。” 
面对擅长讨价还价的大商人,现在的秀丽完全无法采取心理战术。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被看穿,不过愈是作风谨慎的商人愈是绝对信守承诺。 
现在只有说明一切实情,交由他来判断。 
“小姐不要忘了——” 
燕青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现在面对全商联的并非红秀丽,而是红“州牧”。 
“预计不久之后,新任州牧副官浪燕青以及州牧的贴身武官即将抵达此地,应该就是目前到处捉拿‘杀刃贼’而声名大噪的双人拍档。武官佩戴着陛下御赐的宝剑,其权限凌驾于州将军之上。意即。。。他本身可以独力行使擒拿羁押的权利。” 
游佐挑起眉毛。 
“那把宝剑目前仍在武官大人手上吗?居然在关隘没有被当场没收。” 
“不,宝剑已经事先运达金华。。。我想应该没错,只是尚未前往确认。” 
“该不会藏在货品当中吧?如果是,恐怕早已落入‘杀刃贼’手中。” 
“不、不是的,我想对方不会料到我们会采取这个方式,总之应该不会有问题,接下来也会在金华这里取得州牧官印与玉佩,只要有了这些。。。” 
游佐缓缓摇首。 
“很遗憾,根据我们的情报网显示,这些物品已经落入‘杀刃贼’手中了。” 
“啊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是赝品。” 
听秀丽如此斩钉截铁表示,反而令游佐感到诧异。 
“。。。如何能肯定是赝品?” 
“从王都启程之际,我们早已制作了数件赝品夹藏在商品之中。因为顾虑到行李一定会受到搜查。虽然做为混淆视听之用,却是委托具有国宝级技术的工艺大师所制造,不太容易被识破。而真品不会以‘商品方式’运抵金华,假使经由搜查行李所发现的,绝对是赝品。” 
“那、那是使用什么方式?” 
半带虚张声势的长篇大论到此为止,秀丽以食指尖抠了抠太阳穴。 
“呃——。。。其实、我还不晓得。” 
“。。。啊?” 
“由于全权交给某个人物负责,所以我与杜州牧完全不知情。不过,根据对方表示:‘应该会在同一时间抵达金华,即使完全不知情,你们一眼便可看出,而且会存放在任何人都无法抢夺,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游佐也不得不瞠目结舌。 
“看来您的身边似乎有无法以常理判断、喜欢大胆下注的亲朋好友。我们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么鲁莽又马虎的做法。。。难道说,提案之人是浪前州牧大人吗?” 
果然在这些人的印象之中,“鲁莽”、“马虎”这些词汇跟浪燕青均有着密切的关系,秀丽一边暗地自我解析,一边摇头。 
“不是,是——国王陛下。” 
在场陷入一片沉默。 
游佐藉由轻咳数声,努力从刚刚听到的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当中振作起来。 
“陛下亲自下令?” 
“是的,所以我认为值得信任。” 
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并非因为彩云国的一国之君是刘辉的缘故,所以值提信任。对于自己自然而然产生如此想法,不禁觉得好笑。 
“我今天一定会找出州牧官印跟玉佩,此外另一位州牧大人不久即将抵达金华。还有最后一张牌是——红家的姓氏。” 
游佐表情一征。 
“红本家为了您所付出的代价,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后的王牌,那么您打算如何运用红家姓氏?” 
秀丽用力咬紧嘴唇。 
“州牧。。。只要一人便能胜任,事实上,杜州牧大人虽然年仅十三岁,但能力比起任何一位官员都来得出色。即使少了我,他也能表现称职,这次人事破例派遣两名州牧前往茶州,我认为其中的含意在于,假如少了其中一人,另一人可以随时递补。” 
“您的意思是——?” 
“是的,倘若发生什么万一,我会以我的性命做为交易条件。我所背负的姓氏将因为我在茶州这个地方丧失性命而开始发挥最大的效用。因为茶家不可能动手杀害红家直系长千金,否则必须付出的代价恐怕难以估计,因此我的生命具有交易的价值——这样可以吗?” 
在场又陷入与刚刚不同性质的寂静之中。俄顷,游佐才静静开口。 
“最后的牌无法确认,如果尚未演变到那个地步,便无法明了红氏一族会做出何种反应。不过,我欣赏您的心意,我会将它视为一项王牌。现在轮到我们提出条件了,第一,将‘杀刃贼’逐出金华城。第二,释放遭到软禁的金华太守。就是这两个条件——本是如此,不过稍微打个折扣好了。只要能够把首领以及至少干部等级收拾掉,我们保证立刻派出精锐部队。” 
游佐表示贼人的根据地就在金华府,然后定睛瞅着秀丽的眼眸。 
“我们对于浪前州牧大人的事迹十分清楚,即便二位能力出众,想要超越他在这十年所做的一切绝非简单之事。恕我严正声明,我之所以承认您的州牧身份并与您对谈,完全是看在您是浪前州牧大人的长官份上。” 
秀丽默默倾听他的话。 
“给予众人希望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你们从今以后的工作相较起他以前的工作理应来得轻松许多。当时就在所有人均对茶氏一族专横跋扈感到无能为力之际,出现了一名十七岁少年,独自一个默默耕耘冻土。就这样经过十年的时间,他挖掘出深埋在地底的希望。而在这片大地播种、栽培青菜就是你们的工作。茶州人民一直如此坚信,你们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吧?” 
“——是的。” 
秀丽由衷颔首。此时游佐头一次报以亲切的笑容。 
“我的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是否由我们为您安排今晚的住处呢?红州牧大人。” 
“啊、不用了,我已经决定要前往琳家公子的府邸过夜。” 
闻言,游佐的表情僵住了。原本一直守候在一旁、当初带领秀丽前来此地的那名好心的青年代替一时无言以对的游佐、面带僵硬的表情表示: 
“琳家在数天前遭到‘杀刃贼’抄家灭门,没有任何。。。生还者。”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丽在金华的街上急急奔跑。 
三天前遭到灭门的琳家——以及刚刚才道别并约好再次见面的琳千夜。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吻合?感觉好像在某处遗漏了什么,如果不赶快发现的话一切就会来不及的,一股黑压压的预感充斥在胸口,连呼吸都开始感到困难。 
总之要尽快找到州牧官印以及玉佩的所在地。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你们一眼便可看出,而且会存放在任何人都无法抢夺、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呀!怎么不讲详细一点嘛!那个笨蛋——!!)刚刚才说说“我认为值得信任”这类的话,但现在秀丽边跑边狠狠把刘辉骂到狗血淋头。 
岂料眼前冷不防出现了一个从人群之中突然划开、非常不自然的空间。 
站在正中心的,分明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阔别数月之久,却是想忘也忘不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男子身影。 
(啊、就是他吗——) 
没错,秀丽的确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蓝、龙、莲——!!” 
今年春天,以十八岁的年龄高中榜眼及第的蓝家公子,但及第之后却在进士就任典礼上缺席的空前绝后的大笨蛋。顺带一提,他就是对秀丽一向关照有加的蓝瑛胞弟。 
依旧是穿着不知打哪来的舞台装,一身极其花俏的打扮,边走边吹着难听得要命的笛子男忽地抬起脸。 
“哎呀,那不正是我的知心好友之一吗?” 
面对这张如同花朵绽放般的笑容,秀丽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然而不能因此受到迷惑,秀丽紧紧揪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对方前襟大骂。 
“谁是你的知心好友!春天已经过了,脑子里不要随便开花!!” 
“哦,这主意不错,下次我就把美丽的花朵插在头发上,想必十分风流倜傥。” 
“说什么梦话啊你!好了,赶快把东西交出来!” 
被心急如焚的秀丽用力摇来晃去,龙莲不悦的蹙起眉头。 
“。。。人家正为了与知心好友重逢而开心不已,你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不像你那么闲!” 
“家兄曾经说过你生气时也是一种爱情的表现。。。呵、没想到我竟然会提出如此不解风情的问题。” 
秀丽已经放弃跟他对话,开始缓缓剥开龙莲的衣服。 
“唔,尚未出嫁的贵族千金不可以做出这么不合礼教的事情,啊啊!你是在找这个吧。” 
秀丽的表情为之一亮,递到眼前的却是——一颗梨子。 
“。。。这是什么?” 
“看就知道是颗梨子,胸肚子饿了对不对?” 
梨子就这样被搁在头顶,秀丽怒气腾腾、全身颤抖。梨子随即落下,在石板滚动。 
“——喂,你到底是怎么考上榜眼及第的?为什么我会输给你?被别人超越也就算了,只有被你超越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 
“呵。。。这股懊悔将成为人生当中的宝贵经验,让你展翅高飞。” 
“你、现在、马、上、给我飞走!” 
蓝龙莲的确是绝对安全的活动金库,甚至燕青等人也望尘莫及。 
手握刻有权威仅次于王家徽章的蓝家家徽“双龙莲泉”的木简,无论前往任何关隘均可以直接通过不必受到盘查。加上他这副怪模怪样以及夸张离谱的花俏打扮,恐怕谁也想不到,理应严密隐藏的官印跟玉佩会在这个如同活动看板一般醒目得过分的男人手上。而且这个人,不同于搞笑的外在,其实武功还蛮高强的。。。样子。 
“因为他喜爱风雅之事才会学习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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