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春秋(贵妃左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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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春秋(贵妃左氏传)-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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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这吴月娥,终究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尤其,还是住在惠妃眼皮底下的,性子又极乖张,被整也是迟早的事。
  “那这样说来,臣妾宫里的那位……”袁妃突然有点心惊肉跳的反应。
  我来不及说什么,倒是馥儿很不屑的笑了出来,“袁妃可真是杞人忧天,延藻宫的那位,恐怕不是娘娘说的那类人。”
  丁昭仪有些赞同之意的笑笑,“嫔妾也觉着,赵婉容天真烂漫,单纯可爱,怯怯的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我倒是同意,毕竟是我看着选进来的,若是选进了厉害人物,自然我是会有所警觉的。
  “也不必费心去想了,不出一月,便自然知晓。只是,本宫尚在病中,这宫里的事情就只好劳烦新贵妃打理了。然而新贵妃又是刚刚进宫,恐怕对宫中大小事务并不熟悉,少不得也要叫惠妃跟着打理了。”我嘴角泛着微凉的笑意。
  袁妃起身拍手笑道,“左右臣妾原来日子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如今得知娘娘有孕在身,自是更加放心了。娘娘也放心,娘娘临盆之前,所有一切,臣妾与丁妹妹忍了便是!”
  “如此,本宫真是谢过两位了。”我不便起身,只好笑笑。
  “娘娘客气了,如今宫里每每形势变更,臣妾不过蝼蚁而已,不过是仰仗娘娘而得以存活。娘娘倒要保重身子,莫要为宫中琐事而烦心动气才是。”
  我心里极为感动,却仍只是淡淡的,“姐姐如此说,本宫便放心了。”
  “那么臣妾与丁妹妹就先告退了,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说着丁昭仪也起身,两人笑着服了服身子,见我一点头,便撤了出去。
  只余我与馥儿,仍然是歪在榻上。
  “你怎么想?”她问我。
  我有些愣,“什么?”
  “赵婷。”不客气的直呼其名。
  我无所谓的笑笑,“或者与高手过招,可提升自己的水平。”
  她瞪我一眼,我发现她越发喜欢做这件事情。
  “不过,听你刚才的意思,似乎觉得赵媛有点另类?”只有我们在,大可以说个明白。
  “见了生人便会紧张,更不用说是见师兄了!从不轻易说话,而且貌似不是不爱说话,倒像是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与她那个嫡出的姐姐倒是天壤之别,虽也是相府出身,可到底像是少了细心栽培。”她的语气倒颇为可惜。
  我打趣道,“不如你来好好的□□?”
  “反正我闲来无事,只是,我对于赵家的人没有丝毫的好感。”有些冷冷的了。
  “那这赵媛就无一点可取之处么?”我摇摇头。
  “倒也不是,不与人来往,自然不会生害人之心。不过,她那姐姐倒是给她树立了大批的敌人,似乎是料定了她只能忍气吞声一般。”
  “那就是连亲妹妹也不放过了。”我叹息一声,“不过也能理解,在那样的人家,哪有什么姐妹亲情可言。更何况,说不定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是水火不容了,进宫之后地位天差地别,赵贵妃想要除去这心中长久的一根刺,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那赵媛也并非完全是死气沉沉的,顽皮起来也颇灵动。”忽然想到了什么,馥儿有些暖意的笑容绽开在嘴角。
  这倒是让我很是上心了,“看来,也还是一个可塑之才。”
  她一时间没有反驳我,只是自顾自的喝了口茶。
  “子谦,咱们看来要小心提防这个赵贵妃了,皇上那儿,只需告诉何贵儿当心便是。”我轻转头。
  “是,奴才明白,娘娘也不要多想了,这赵贵妃便是有通天的本领,到底也管不到翊书宫来。”
  我笑笑,“还是谨慎一点。”
  “是,还有一事,陈福回来了。”

  第 156 章

  我的手突然一抖,“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人呢?”越是紧要关头,才越要处变不惊。
  “据说是在赵相府上,从江宁回来一进京,便去了赵府。”神色也不是很好。
  我的手紧握成拳,“看来赵相果然心思细密,他人都没有发觉陈福的事,他偏偏能抢在众人之前。”眉心舒展,“不过,这样一来,也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日后收拾他,也算是多了一宗。”
  “娘娘所言甚是,只怕陈福已经与娘娘坦诚的事情,还没有几人知道。”说着看了看一旁的馥儿,微微一笑。
  果真馥儿愣了片刻,“难道你故意放他走的?”
  我摇摇头,“哪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况且,他走的时候我不是已经昏睡了么?”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插话了。
  “皇上知道了么?”我有些明白为何今晚他会到撷芳殿去了。
  “皇上刚进延藻宫还没来得及坐下,撷芳殿便派人去请说是新贵妃有要事要面见圣上,因此皇上便又到了撷芳殿去了。”
  我笑了笑,“借赵家将陈福保下来,倒是省了我许多功夫。”
  子谦略有些忧色,“娘娘,您不担心么?若是借此机会,陈福真的投靠了赵家……”
  的确,陈福能够背叛灵修,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不过,也就难保有第三次了。
  所以,只要他肯为我所用,我自有防着他的办法。不过,我内心,却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这就要靠你平日多留意了。”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子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去,思索起来。
  留馥儿在偏殿住下了,我也就收拾收拾睡下了。
  入了五月,天渐渐热了起来。
  我依然是怕热,所以子谦早就备下了大的冰石,镇在翊书宫的地下。只是自从夜雨走后,我让他把酒窖封了,就只好另找地方了。
  我依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也不肯操心。
  灵修也依然正大光明的来看我,陪我坐坐,只是从不过夜罢了。
  听子谦说,也会时不时有着打探和监视的角色出现,不过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就是了。
  渐渐的,翊书宫也就成了只有皇帝才能进的禁宫了。
  只有素日出了名的与我交好的馥儿仍是时时出入,自袁妃与丁昭仪知道我有孕在身之后竟也是一次没有出现了,唯恐被人知晓。
  不过,为了让我“宽心”养病,灵修吩咐我的家人可以随时入宫陪伴,所以明照倒是常来陪我说笑,或者讲讲最近发生的事。
  陈福果然借由赵家再次回到了宫中,非但没有治罪,反而是凭借平乱中的掩护出色而备受嘉奖,只是没有留在承乾殿,而是在撷芳殿做太监总管。
  至于他这几个月究竟去了哪里,我也一直没有机会问,只好吩咐子谦再细细查探了。
  灵洵回了江宁也没什么大的动静,只是两江总督的调换让她很是气愤了一阵。
  隋亮仍然陪着她,不过据说静思抱月二人,在回江宁途中不知怎么就染上急病,过世了。
  不出所料,定是我方所为,只是是灵修还是明照,是何贵儿还是子谦,也有可能是其他势力,就不得而知了。
  入了七月,我渐渐有些担心起来。
  冀儿珊儿均儿的生辰都在七月,别的不说,单是均儿今年周岁,我即便身体不适,也是必须要出席的,已是近六个月的身孕,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这几日子谦和夏儿也明显发现我的忧心,也都在想着该怎样处理。
  灵修来的越发勤了,每天跟我黏在一起,对这个孩子也是格外的上心,只是闭口不谈十五十六两日的事情。
  我明白他也在权衡轻重,我也自然是在想一个能够尽量万全的方法。
  馥儿几日不见,说是最近心情忧郁请了国师进宫宣讲佛法。
  一时间,撷芳殿的耳目便齐齐的盯上了婉梨宫。
  这晚,夜已深,我和夏儿仍然是对坐在榻上,有些睡不着。
  子谦却忽然轻声敲了敲门,“娘娘,有客。”
  我听他这般谨慎的声音,与夏儿对望一眼,“进来吧。”
  两个身影鱼贯而入,子谦只是径自走到我的身侧,另一人走到身前便已跪倒在地,“奴才陈福给主子请安。”
  我心头似一块大石落下,夏儿却是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起来。”稳住情绪,也是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前。
  起身,微微抬起了头,一双精明干练的眼睛便对上了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谢主子。”
  既然开口唤我“主子”,便一切了然。
  “你……”我皱了皱眉,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公公可让娘娘操了多少心!”这是夏儿的一句抱怨,善解人意的夏儿早已知晓陈福的事情不仅是叛变那般简单,也自然默默的看着我的担心。
  这一句话却让陈福脸上微微一赧,低下头去,“奴才让主子担心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本宫无关。”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热络或是激动,或许这才像是我的风格。
  “不过,奴才之所以迟迟未归,就是不希望主子为奴才的脑袋费神,如今奴才戴罪立功而回,不必主子出面,已经安稳下来了。”
  夏儿却是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陈公公错了!您以为娘娘担心的是什么?”
  他闻言抬起头,虽然不解,可是面上却一丝神色也无。
  “娘娘担心的不是您回来要怎么跟皇上开口,娘娘一直怕你在帝宁夫人身边早就被害了!这么多日下落不明,怎么就不能传个消息回来!”夏儿的确是很不客气的数落了他一顿。
  他身子一抖,抬眼看向我。
  我有些见不得他心中软下来的那一块,便神色冷清的缓缓转过了头。
  “主子……”
  我微微一笑,“别听夏儿胡说,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也就不配叫本宫一声‘主子’了。”
  他闻言,略为深沉的点点头,早已没有了激动,仍然是丝毫没有波澜的深井,“奴才绝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只是笑笑,“其实,本宫倒是从冰若那儿得到了你的消息,否则也就找不到帝宁夫人了。”
  他眼神突然有些黯淡,随即又跪了下去。
  我有些诧异,“怎么?”
  “奴才迟迟未归,其实还有一桩原因。”他有些懊恼,却仍是直着身子,“奴才明白帝宁夫人能够安然南归的原因,奴才在江宁滞留了几个月,都在寻找那东西的下落,只是……”
  我心里一暖,将他扶了起来,眼中自然是闪过泪珠,“你费心了,即便如此,连着几个月音信全无,你姐姐也会担心呀……”
  夏儿和子谦目前还都不知道“那东西”指的是什么,可是我却早已深受其害。
  心中与灵修那道微妙的隔阂,便是“那东西”惹的祸。
  陈福眼睛转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拱手,“奴才错了。”

  第 157 章

  我摆摆手,“过去就算了,只是这么晚了,你不在撷芳殿,怎会亲自跑过来?”
  让他们都坐下了,“今晚皇上在撷芳殿过夜,何总管候着,奴才正得空出来一次。”
  “有要紧事?”
  “奴才猜想主子几月不见人,也许是有了身孕,想必主子最近定然烦忧几位小主的生辰晚宴,何总管也说奴才最好是自己到主子跟前把话说清楚,因此奴才便溜了出来。”他说这话时,目不斜视,没有一丝一毫针其他的意味。
  我却心中一动,果然是料事如神,然而只是面上不宜发作,“你说的没错,本宫进来的确为此事忧心,有什么好办法么?”
  “好办法倒是不敢说,只是奴才有个消息,兴许对娘娘有帮助。”他说着还看了看子谦。
  “怎么?”我有些不明。
  “撷芳殿的赵贵妃,进来似乎也是发现有了身孕,只是至今未敢声张,因此也没有宣太医去看,这几日像是要从家里送人进来看看。因为此事除了赵贵妃近身宫女外,只有奴才知道,并且是奴才负责封锁的消息,因此一时间季总管可能也还不知道。”略有些歉意的向子谦拱了拱手。
  赵婷怀孕了?
  宫中尚无人知晓,连子谦都不知。
  看来,若是陈福有心与我作对,可真是有些可怕了。
  “皇上也还不知道么?”何贵儿是他的旧主,又是昔日的师徒情分,他告诉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怕,这事是赵家的一个试探,若真是被何贵儿知道了,陈福定会被赵家整治了。
  他见我一脸忧色,只得说到,“还没有,奴才也是第一次说出来。”
  “赵相你也是见过的,那张千年不变的笑脸之下到底有什么心思,谁也猜不准,你还是万事小心。”我有些不太放心的嘱咐,毕竟陈福现在的处境仍然尴尬。
  “娘娘,如果这赵贵妃当真有了身孕……”子谦突然面上带喜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明白过来,“自顾不暇是么……”
  “况且娘娘已有六个月身孕,轻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相比之下,反而是赵贵妃头一胎,又是前三个月,才真正要万事小心。”
  情况是如此,可是这宫里谁会对她虎视眈眈呢?
  惠妃?
  恐怕惠妃怕我为了均儿的事早晚收拾她,便恨不得有人能镇住我,如此一来,说不定还会保赵婷这一胎,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指望了。
  其他人呢?
  新秀女之中,敢对赵贵妃动心思的,几乎就没有。
  李妃早已没有胆子插手宫中的事,袁妃今年才升位份,也不会做这种事,馥儿又绝不是赵婷对手,丁昭仪也做不出来,能够兴风作浪的人,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此时,我倒是想起灵洵来了,若是她在,岂能容得赵婷?
  只是,我也不愿好好的一条小生命,就那样没了。
  若是女儿还好,若真是个儿子,赵相那样的城府,岂会容忍他栖居于冀儿之下?
  换句话说,赵婷怎会甘愿对我俯首称臣?
  冀儿还那么小,本朝并没有立长的规矩,最后鹿死谁手,便是个未知了。
  也许是见我没有出声,子谦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另有一事,或许还可做做文章。”
  我愣神,仍是转过头看向他。
  “内线回报,云香殿丁昭仪似乎也是有了喜讯。”
  我手一抖,丁昭仪?
  “似乎袁妃娘娘已经知道了,但是吩咐她不要声张,只是准备这一两日跟娘娘禀报一下,再做决定。”他回禀之后,将头低了下去。
  “知道了,不过下次,还是早点告诉我吧!子谦,不必担心我。”我皱了皱眉。
  暗暗的点点头,似乎是懂了。
  “不过云香殿内有广仁宫的眼线,惠妃娘娘得信儿,想必也快得很。”他突然又加了一句。
  惠妃?
  所以他才没有告诉我!
  因为料定惠妃容不得丁昭仪么?
  怕我预先知道了,会心软?
  子谦的确是太过了解我了,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
  “若是丁昭仪这孩子真是没了,本宫怕她一条命也要生生的折损了。”想到丁昭仪对感情的向往,如此纯真,能受得了么?如果不是灵修和我,她会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么?
  “这都是假设,娘娘千万不要忧心过重了,后面的事,奴才会与季总管商量的。”陈福适时的打断了我的思绪。
  子谦也没有再往下说了,灰暗的事情,永远都不会让我知道是么?
  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我也不知是积了几世的福气。
  “奴才得走了,主子好好休息,千万保重身子。”眼看就要三更,陈福便退了。
  留下我和子谦,还有一直在想着什么的夏儿,我有点困,便打了个呵欠。
  “娘娘可是累了?”夏儿关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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