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全本)作者: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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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全本)作者:寂寞-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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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有权利指责蒋琬以及众臣,就算他要将蒋琬下狱,都没有人会说他什么,可是这些年,他更多地已经是想的日后之事,从小他就雄图伟略,不甘心做一个平凡的皇子,及至即位之后,大力进行改革。也算颇有成效,尤其是成功的瓦解了四大世家在朝一手遮天的局面,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事情。 
  只是昔年的那些手段,虽然是为国之将来,却也狠了一些,阴了一些,就算只是一个蒋家,诛连九族,甚至一些朋友都被牵连进去,可说是染血清崖,史书之上。将会怎么去写? 
  历来历史之上留传下来的名君,虽然名垂千古,可是行事往往为人所诟病。始皇焚书坑儒,修筑长城,千秋伟业也传下一个暴君的骂名。汉武帝一生崇尚武功,大力开拓疆土,劳民伤材,最后岂不也是遭人百般非议…… 
  虽说一将功力万骨枯,要成就一个帝王的盛名,又岂是万骨枯就可以的,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到老年,就想要自己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好名声,在丹青史之上书上一笔,以前下手过狠,估计后人不会有什么好的评价,到晚年自然也要做做样子。 
  蒋琬这是为了治病救人,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李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答应是正常的,如果答应,传出去反倒显得自己仁厚大度。而且……就算自己不答应。看著下面地满朝文武,沉默的沉默,另一大半几乎都是支持的声音,就算他是一国帝王,又岂能独力违逆众意。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可是独揽朝纲。禀意而行,而且,心中对蒋琬的那一点轻微的愧意,看著蒋琬年纪轻轻却仿佛老人一般苍老地样子,他忽然就心软了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李穆,他也在奇怪这孩子今天怎么不据理力争。毕竟蒋琬留下,对他可是大有好处。可是李穆这次却没有直面他,低著头,看不出有一丝要挽留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李泯还是最后动言,挽留了一下:“李爱卿这是为国事操劳,理应嘉奖,你那婢女,不妨带到宫中。联请两位老太医,为她诊治如何?” 
  蒋琬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其实早已经有皇子带著太医过去了,不过看到情儿的伤势都只是摇了摇头。对这事李泯自然也有所耳闻,他这样说,也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之情而已,见蒋琬最终还是拒绝了,去意已决,虽然有点失望。最后还是允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这样放弃。说道:“李爱卿为一婢女。不惜万水千山前往求医,著实可歌可泣。联之南唐,出了这样一位人物,岂能无视,联准你所奏,离朝求医,不过这辞官一念你就打消了罢,联加封你为金紫光禄大夫,准你御旨求医,凡我南唐境内,任何医馆。都可以任你留住。” 
  说著他挥手命令武承恩拿来一个玉盘,揭开上面的红绸,里面是一块九龙缠绕在一起的和黄古玉。武承恩走到蒋琬面前,看到这块古玉,群臣失色。就连太子李温、昭王李穆都不由得感到震惊,李泯说道:“联赐你九龙玉佩。持此佩者,凡在我南唐任何郡县,危急之时,都可以寻求保卫,如果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向郡首县官提出。所过之境,必将通行无阻。爱卿要给令婢治病,所需必多,诸事繁杂,持紫牌可防小人为难,方便很多。” 
  这九龙玉佩。太子李温、昭王李穆各有一块。还有四块,一块在清崖郡王李轩阁之手,一块在倾城公主李沉鱼之手,还有一块……竟是长歌无忧在郎梦郡时亲手送给蒋琬的那块。最后一块,就是这枚武承恩刚刚端出来的了。 
  九龙玉佩,如联亲临,凡郡治以下府兵,三千人次,可随意调动,拥有生杀予夺地大权。可说是南唐权力的象征,从来只传于帝王得宠的子女,就连普通的皇子。都无得到这块玉佩的荣幸,而此刻,神册帝李泯竟然将它授给了一个外人! 
  所有人都感到无法置信,睁大眼睛看著蒋琬,目光中多了很多特别的东西。就连李温,都是又惊又妒,当初他向李泯要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后来还是他晋位为东宫太子之后,因为李穆已经得传一块。为防群臣偏爱,不得已才授予了他一块九龙玉。而此刻,竟然被他授给了一介才不过十几岁的臣属,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让他如何不怒? 
  只是好也不是笨蛋,这个时候,若还来出言阻止,势必成为天下的笑柄,而对于一个即将离去的人,没了朝堂这汪深水,就算你是龙,也得变成蛇,还不是任他揉捏,就算你拥有九玉玉佩,天高皇帝远,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至于李泯授予蒋金紫光禄大夫。只不过是一个虚衔,明显带有安慰地意思在内,所有人倒并未在意。 
  手指触摸到银盘中的那枚九龙玉,饶是以蒋琬的心境,此刻都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波动,若非他不是这个世界地人,就算拥有万般仇恨,此刻也一定痛苦流涕感激涕零,这种荣耀,无数人花费毕生的心血,也追寻不到。 
  李泯说道:“爱卿前去求医,山高路远,行程艰危,如果成功,可速速归来,所有职务都暂由副将替代,如你归来。依必担任原职,毫不改变!” 
  所有官员此刻看向蒋琬的眼睛,都不由得有些血红之色,这种荣耀,就算花费性命去追求,他们也愿意,为什么要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恩宠,所有人都想不通。就连蒋琬,都略带一丝迷惑? 
  不过他还是俯伏在地。向神册帝叩头谢恩,这才恭敬地接过玉佩,爬起身,默默的站在原地。 
  李泯挥了挥手,武承恩躬身退下。李泯看著下面的众人。说道:“还有什么事奏上来?” 
  这时另一个官员出队,三拜之后。这才说道:“启禀圣上,刚刚接到匈奴国书,国内三皇子作乱,此刻正在平叛之中,匈奴已经乱了,贴津木王子退守铁木雄关。手下已经只剩下一万人马,叛军势大,贴津木派人传来国书,请求支援,另外,还请求延迟婚期。” 
  李泯一惊而起,拍案道:“什么,匈奴国变?” 
  满朝文武都不由吓得一跳,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目瞪口呆。那名官员倒是不惊不慌,说道:“回禀圣上,正是!” 
  李泯沉吟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地事?” 
  那名官员道:“三月之前,和亲信使前脚刚走。后面就发生了动乱。依微臣猜测,应该是三皇子害怕贴津木与我南唐结盟,汗位稳固。顾而抢先发难。这国书是贴津派人快马送来。因为沿途不安,而且三皇子还派人拦截。妄图阻下国书,一路惊险,所以直到今日,方才刚刚,送到兵部。今日上朝,微臣立即带了过来。”说著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李泯示意了一下,武承恩走上前来接过。恭恭敬敬地交到李泯手上。 
  李泯看完之后,脸上阴晴不定,群臣不知道他心中怎么想,都不敢率先发言,过了片刻。朝堂之上地气氛实在是沉闷,李泯抬头看了下面地群臣一眼,问兵部尚书韦处厚道:“韦爱卿。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听到李泯问起。韦处厚只好出列道:“禀圣上,微臣认为,匈奴内乱,于我南唐不但无害,反而大大有利,我们若帮助贴津木复国,利用此次机会,可以趁机将匈奴变为我南唐地属国。为陛下开疆扩土再创一功。” 
  李泯听后不置可否,又问户部尚书韩弘道:“韩爱卿,你说呢?” 
  韩弘小心翼翼的抬眼观看了一下李泯的神色,却见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否赞同,沉吟了一下,只得小心翼翼的道:“微臣以为,韦大人所言,实为不智,北匈奴是野蛮之地,不开王化,根本没有必要。而且最重要的是,北匈奴离我朝疆土太远,这中间可是隔著一个长汉,一个辽战,根本无法控制,若要帮助贴津木复国,国力难支,而且根本就是弊大于利,那贴津木也不是笨蛋,他无事时就要求联姻,而我们还不得不答应,有事的时候才想到要借助我南唐国力。又岂是好控制的主,一旦生变。韦大人是不是又要带雄兵百万前去剿?劳民伤财,所得几何?” 
  李泯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也没出声。而是转头向另一边站著地中书令哀谆问道:“哀大人,你看呢?” 
  哀谭斟酌了一下措词,然后说道:“两位大人说得都没错,韦大人说的对,匈奴内乱,于我南唐有大利可图;不过韩大人说得也没错,如果我们出兵相助的话,那完全是不智之举,我朝只要派出一位使者,前往贴津木军中。作为军师,便算是相助了,如果贴津木复国,势必还得依仗我朝,如果失败,北匈奴与长汉接壤,到时烽火也只会波及长汉,与我南唐无干。所以我朝可以只用少量的粮草军马,却换得北匈奴的臣服,足堪明智!”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泯听完哀谭的话后,终于出声,哈哈笑道:“不错,哀大人所言,正合朕意,与其花费大力气去帮贴津木,换来毫无用处的番属之国,如仅用数个智谋之士,就获得一北匈奴的依附,这两者相差可是甚大。那么,就依哀大人所言办事,即日择一二谋士,带御酒十瓶。粮草百车,前往贴津木军中。” 
  另一个官员不由得问道:“那和亲的事?” 
  李泯一挥手道:“暂时搁置!以后再议!”所有人登时明白,李泯这是推诿了,以前北匈奴势大,结盟对南唐有好处,此刻匈奴内乱,贴津木自保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和亲,就算他真地击败了叛军,那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李泯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贴津木和亲。这件婚事。自然暂停了。 
  韦处厚与韩弘都不由得有些丢脸。退回班列之中。李温狠狠地剜了韦处厚一眼,在他退到自己身后地时候,骂了一句:“大老粗,只知道打仗。不知道动点脑子!” 
  李泯连问三人,分别是太子一系、清崖郡王李轩阁一系,哀谭则是昭王李穆一系,哀谭得到赞赏。岂不等于李穆面上有光,打了他李温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韦处厚面色一变,太子这话,神册帝虽然没有听见。可是身后还有这许多重臣,李温也未免太不顾虑臣属的面子了。只是他是臣下,又能如何,只能忍气吞声,退回原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又一个大臣跳出来,指责郭昂李复居然胆敢犯上作乱,刺杀军中大将,抢夺兵符。刚刚冷清的场面一时火爆起来,蒋琬心中暗叫:“终于来了!” 
  对于离开南唐,他早已料到众人不会反对。唯独对于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属下郭昂,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他犯地,可是犯上作乱地大罪。别说是抢夺兵符,就是刺杀军中大将这一罪名,都够郭昂死上十次地了。 
  蒋琬虽然做了诸多准备。可是也不能料到情况会怎么发展。一切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个官员明显是太子一系,李温整不了蒋琬。发誓也要把郭昂给整死,故而在最后关头,指使属下。这才挑出,明摆是为了给蒋琬难堪。 
  而凡是对方反对地,我都支持。清崖郡王李轩阁一系,立即站到了蒋琬这边,纷纷说。这是因为要救他的主帅,虽然其理不合,其情可悯。请求皇上放他一马。 
  朝中吵得不可开交,神册帝脸色阴沉,虽然郭昂是为了救蒋琬才不得已而为之,可是这地的确确是犯上作乱的大罪,如果他默许了,以后帝威何在,再有这种情况,是不是也有人学而效之?那样朝庭岂不要大乱? 
  心中已不由动了杀机,李穆看到这种情况,知道他应该要出面了,否则郭昂就真地只有死之一途了。只听他出班奏道:“儿臣认为郭昂不但无过,反而有功。理应重赏才是!何立人不识时务,枉顾国本,这种人死了也不冤枉。” 
  这一番话登时说得朝庭大哗,刺杀上将。居然还有功?这是什么道理,就连李穆自己的属下,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奉承支持? 
  犯上作乱,居然有理? 
  李温冷笑一声道:“十三弟这话可说得真有理啊。犯上作乱有功,那那些篡位的乱臣贼子。是不是还应该捧上神堂,供奉起来,以供后人祭拜啊?” 
  神册帝李泯的脸色蓦然黑了下来,怒道:“够了。”满堂一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神册帝已经很少发火了,可是李温这句话,却不由得触到了他的痛处,作为一个帝王,最害怕的是什么。是篡位,如果把犯上作乱与这个等同起来,就算有一万个郭昂。也不够杀的。 
  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够容忍别的人染指自己的江山,有的时候。连自己地儿子都不能! 
  宫庭之中,流血政变,那还不是常事?他李泯当初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他自己能不知道? 
  人老了,才更怕出事,谁敢提到这事,就等于触犯了龙之逆鳞,神册帝如何能够不怒。 
  李温立即闭口,表面上装出一幅吓到的样子。却偷偷朝李穆冷笑了一下,李穆如何能不明白。 
  这一招够毒,搬出连神册帝李泯自己绝对不能容忍地事,虽然自己也受责了,不过李穆要保郭昂,不等于自己往火堆中送么?他倒要看看,李穆现在还如何自圆其说。 
  不惜触怒帝威。只是因为要打击自己。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帝位之争,历来无情。没有任何饶幸可讲。 
  不是你伤人,便是人伤你。 
  这也更加坚定了李穆帮助郭昂的心,因为李穆手上的那一支军队,将是他走向帝位的一股很重要的助力,不管是因为答应了蒋琬也好,还是因为为了自己也好,郭昂,都必须救下来! 
  他面色不变。走上前,拜倒在地,说道:“父皇明鉴,郭昂犯上作乱。确有其事,罪不可赦!” 
  所有人都不由得奇怪地看了李穆一眼。众大臣张目望向站在最中央地这位年轻皇子,一瞬间脸上地惊讶盖过了一切。 
  他不是要保郭昂么,这么说。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送。 
  就连李泯都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以目示意他道:“继续说!” 
  李穆整了整衣冠。缓缓道:“一个将军。换来一国安宁,父皇认为谁更重要?” 
  李泯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江山社稷重要!” 
  李穆道:“正是,与一个小小地将军相比,一国社稷江山,自然更为重要。所以儿臣说:郭昂无罪,反而有功,正是因为如此。” 
  李穆这下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指著李穆道:“这是什么道理,郭昂犯上作乱,罪应当诛,怎么又与江山社稷扯在一起了?” 
  李穆不紧不慢地道:“父皇请想。李四与徐长卿此行,是为了与北匈奴的和亲大计,事关我国与北匈奴地邦国之交。而此时。却中途遇刺,如果知道了消息,反而不派兵援救。和亲使团全军覆没,那么,北匈奴会怎么看。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南唐?” 
  所有人一时间恍如雷击。就连李温也不由得惊呆了。他打死也不会想到,李穆应该把它给扯到了国家社稷上面。先前看李穆一脸悠闲,还以为他只是装作如此,原来他早有预谋,把握在手。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自己挑唆父皇与郭昂的关系,那一招够狠够毒,本来应该万无一失,神册帝大怒之下,郭昂立即处斩,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不想李穆忽然出一奇兵,竟然将局面完全扭转了过来,而且形势变得对自己大为不利。 
  按他这样讲,自己岂不是成了只顾私人小利,枉顾国家社稷的蛀虫?父皇会怎么看我,天下群臣会怎么看我? 
  李温忽然之间。额头之上,冷汗渗渗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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