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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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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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凡是与空雨花认识的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特别是鹞部的同门们,对空雨花的态度更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那些从乡下来的同门,不自觉地将空雨花当做了头儿,而来自铁焰城的同门们也对空雨花客气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程度。空雨花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种变化,他更加相信“身手好才是硬道理,武艺高才有发言权”这句话是真理,尽管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斤两有限,“身手好武艺高”这几个字与自己绝不沾边。 
  空雨花依旧与“隼翔十鹰”混在一起,但宗斩、宣篱、谷血儿们再也不是将他仅仅当做殷拿云的兄弟,而是把他视为一个已经在隼翔宫闯出名头的人。宗斩甚至私下里对空雨花说:“樊洮无非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多了不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惩戒了他,算是替大伙出了一口气。” 
  “谬赞了,我哪有本事惩戒他!” 
  “绝不是谬赞!我们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认为你不简单。”宗斩这句话可就言不由衷了。 
  “无论怎样,我还是爱听师兄这种话。” 
  “我可不是故意说好听的。” 
  “那我就谢谢师兄的青眼。” 
  宗斩很神秘地问:“空师弟的幻刃功已经很有些火候了吧?” 
  “幻刃功?!”空雨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听姜源达说,你的长剑刺中樊洮的那一瞬间,剑光有质有形,这自然便是幻刃功了。” 
  空雨花不承认也不否认:“哦。” 
  “幻刃功是罕见武林绝学,想不到师弟你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宗斩露出一副非常向往的神情。 
  “其实我对它也是一知半解,不明就里,否则倒是可以和师兄研究研究。” 
  “师弟这样说,倒好象我垂涎幻刃功似的。”宗斩笑道。 
  “是我不会说话,师兄别误会。” 
  “不可否认,我对幻刃功的确是非常向往,也知道只有资质绝高的人才能修炼幻刃功,我这种平庸之人是不敢奢望的。” 
  空雨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宗斩话意一转,说:“不过,如果师弟觉得方便,倒是可以耍上几手幻刃功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可就叫我为难了。” 
  “师弟不方便就算了,我绝不强求。”宗斩的语气很诚恳。 
  “师兄有所不知,我这幻刃功是时灵时不灵,想用它的时候,也许就偏偏使不出来。正因为如此,我在樊洮手下窘迫很久之后才莫名其妙地施展出了幻刃功。”空雨花说出了实情。 
  宗斩听胡涂了:“怎么会时灵时不灵呢?” 
  “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对这种功夫,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宗斩的兴趣顿时被空雨花这番话冲了个烟消云散,不过他的友好态度倒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很热心地说:“以往那些懂幻刃功的人大多在四十岁以上,可能是你年纪太轻,还没有参透幻刃功的窍门所在。” 
  “如此说来,要将幻刃功运用自如,这日子可真够等的了。” 
  “一定还有其它法子,上天既然破例让你现在就身怀幻刃功,他就没必要吝惜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掌握幻刃功的诀窍。” 
  空雨花心想:“我怎么能够施展出幻刃功?莫非真像宗斩师兄所说的那样,是上天让我得到的?这也太玄了吧?什么是‘上天’?‘上天’在哪里?嘿嘿,眼下也只有用这套说法才能解释我为何能够击退绿衣人和刺中樊洮。”说:“师兄难道还相信这个?” 
  “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也就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宗斩点点头,转身离开,但他刚走了三两步,又折回身问:“明天你去吗?” 
  “去哪里?”空雨花懵了。 
  “殷拿云还没告诉你?”宗斩觉得很意外,随即说:“我们几个人已经约好,准备到雾庄去走一趟。” 
  “雾庄?” 
  “你没听过这个地方?” 
  “孤陋寡闻啊。” 
  “你大概也知道,板凳溪的发源地是碧玉潭,而雾庄就在碧玉潭旁边。” 
  “碧玉潭在不羁山山顶,那地方高耸云端,咱们上得去吗?” 
  “除了雾庄的人,的确没听说有其它人上去过。但话又说回来,雾庄的人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既然能够上去,我们当然也有可能爬上山去。” 
  “人和人有时候是不一样的,某些人能干的事,换成另外一些人,就未必一定能干成。也许雾庄的人跟我们有所不同,他们也许天生就擅长攀岩。雾庄那些人是什么模样?” 
  “从没人见过他们,只有一些传说提及。” 
  “如果只是传说,说不定根本就没有雾庄。” 
  “反正不羁山离隼翔宫不远,咱们年纪轻轻,腿脚灵便,去看看也无妨。” 
  “哪些人会去?” 
  “梁助练功时把崴了脚,不能走路,其余的人都会去,你呢?” 
  “你把雾庄说得那么神秘,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就一起去,多好玩啊。” 
 
 
 
  
 ~第六章 攀登不羁山~
 
  顺板凳溪上行百余里,便到了不羁山山脚。 
  殷拿云一行十人早早便动身,在太阳刚从地平在线升起时就赶到了这里。 
  不羁山像一根直径百十来里的柱子,兀立在旷野之上。不羁山高入云霄,山顶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没人能确切说出它究竟有多高,以至于有些传闻将不羁山当成仙山,这就不足为怪了。一条细细的白练从云端中垂下来,跌落在旷野上,然后向东南方蜿蜒而去,这就是板凳溪了。 
  “这山真高啊,脖子都望酸了。”骆星翘揉揉脖子。 
  苏驭倒抽一口冷气,说:“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登山的打算不切实际。” 
  宣篱微笑道说:“苏师弟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都到这个地方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不就是一座山吗?攀得上去固然好,攀不上去也不丢脸。”谷血儿说话很直。 
  段月脆声说:“血儿说得没错,我们别尽在这里磨蹭,开始登山吧。” 
  最后还是殷拿云拿主意:“眼前虽是绝壁,但到底不是镜面,落脚之处还是有的。对我们来说,有了这些落脚点,攀缘就不是什么难事。” 
  宗斩说:“咱们就从这里向上爬,能爬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滑光鑫说:“大伙要彼此照应,注意安全。” 
  梁琮秋笑道:“从绝壁上摔下来容易,重新站起来可就难了。” 
  段月嗔怪道:“梁师弟别说这种不吉利的玩笑话。” 
  滑光鑫个子小巧,手脚比猴子还灵活,由他来开路,最是妥当。 
  不羁山山脚有一段十二三里长的缓坡,稀稀拉拉长着一些树木,不算险途,所以这段路很快就走完了。倒是接下来的近乎垂直的绝壁使他们的征程变得艰难起来,不过还好,大伙身手都不弱,又相互照应,因此在日头当顶时,他们已经攀上望乡台。 
  不羁山又叫五台山,其由来是因为东南方的山腰上有五个凌空伸出去的平台,从下往上依次是望乡台、倒悬台、鸟止台、云生台和目穷台。目穷台之上,即使在天气非常晴朗的日子,也笼罩在云雾中,所以,在它上面是不是还有相似的台子,就不为人所知了。 
  从望乡台俯视,山脚的树木显得非常小,像一棵棵小野菜。望望上面,只看见山体插入云里。殷拿云在平台上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在空雨花身边坐下,说:“看来天黑之前最多能到鸟止台。” 
  空雨花没说什么,段月却说:“照这个速度,明晚只能到目穷台?”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殷拿云的回答严重打击了段月的积极性,她有些泄气地嘟囔道:“目穷台上面有多高,还是个谜,千万不要攀登十天半月后还上不沾天下不挨地呀。” 
  骆星翘咯咯地笑起来:“不羁山再高也不可能让我们爬十天半月吧。” 
  “不羁山到底有多高,我们并不知晓,要花多少功夫才上得山顶,我们心里也没什么谱。”段月还是很悲观。 
  宗斩将一颗小石子远远抛落在望乡台下,说:“如果三天之内到不了山顶,就放弃原先的计划。” 
  “我们早有攀登不羁山的想法,这一回总算成行了,怎可轻言放弃?无论如何也得到上面去看看。”谷血儿倒很有决心。 
  “与其说这些,还不如留着力气爬山呢。”空雨花虽在闭目养神,同伴们的言语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便不痛不痒说了一句。 
  殷拿云面朝绝壁,眯着眼楮打量道:“以前一定有不少人攀登过此山。” 
  “这是当然,我们绝不会是第一批来攀不羁山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批。”梁琮秋半躺在望乡台上,架着二郎腿,优哉悠哉地说道。 
  “左上方和右上方有两条印痕,很像山间小径,应该是前人踏出来的。” 
  大家听了殷拿云的话,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围过来,顺着殷拿云的指的方向朝上看。一瞧,果然像殷拿云所言,确实有两条小径在那里。 
  滑光鑫双掌一击:“有这两条路,咱们就不必瞎子摸象了。” 
  宗斩沉吟道:“只是不知哪条路更好行,也不知哪条路通往山顶。” 
  “我看还是兵分两路吧,然后在山顶会合。”谷血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殷拿云同意谷血儿的提议:“宗师兄、宣师兄、段月、谷血儿和空雨花五人走左边这条道;剩下的人走右边。”殷拿云比宣篱晚两年进入隼翔宫,现在他俩同在鹄部,他还是习惯性地称宣篱为师兄。对鹄部的其它人,殷拿云也是如此。 
  骆星翘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这条路走不通,该怎么办?” 
  “那就掉头回来,在此处等另外一路人。无论两路人是否登上山顶,都得在六天内返回到望乡台。” 
  “也就是说,我们向上走三天就打回转?” 
  殷拿云点头:“从现在开始算起,花一天半时间,明晚可到目穷台。如果从目穷台再向上攀登一天半还到不了山顶,这山也太高了,那就干脆放弃吧。” 
  空雨花好象在跟自己说话:“我们本是一道的,若到不了山顶,就一起到不了山顶;若能到达雾庄,就一块去雾庄。若兵分两路,就可能让一些人得偿所愿,同时又让另外一些人抱憾归去。” 
  殷拿云耐心解释:“如果一起走,并且选择错了路线,则大伙都看不到雾庄;而分开走,则无论如何也有一半的人到山顶。对走错了路的人来说,没有亲眼看见雾庄固然是一种遗憾,从另一半到达山顶的人听听雾庄的情况,也多少算是一种补偿。” 
  “拿云哥这话有点道理,我听你的。”空雨花表了态。 
  其它人没什么可说的,纷纷表示同意。于是两路人分开,从各自选定的小径上往上攀爬。 
  宗斩等五人走左边,路途一如既往地艰难,但大体上来说还算顺利,在天黑之前到了与倒悬台高度差不多的一个山洞。大伙一致决定在山洞里过夜,次日继续爬山。 
  山洞深二三十丈,高丈余,宽三四丈,洞壁光滑,地面干燥。里面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动物活动过的痕迹,别说找不到蝙蝠这样的洞穴动物,就是蜘蛛也找不出一只。 
  五个人在洞里来回巡视了一番,确信没有长虫之类的毒物之后,便放心地席地而坐,拿出干粮来吃。不羁山的山石间有很多泉水,他们在攀爬时,已经喝够,现在可以不必补充水分。之后,大伙为养精蓄锐,也不多说什么,纷纷和衣而睡。这一天的攀爬使大家非常疲乏,几乎是一闭上眼楮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空雨花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他睁开眼楮,似曾相识的一幕出现在他眼前。山洞里非常明亮,四周闪动着一种蓝幽幽的光,一切也看得非常清楚。空雨花在家里也曾遇到相似的情况——刚醒来时,屋子里的物事都蒙着一层凉冰冰的光。他当时给自己的解释是,屋里的一切对眼楮来说太过熟悉,其影像已经“刻”在眼里,并且偶尔在他刚睡醒时通过他的眼楮释放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看见的不是实物,而是眼楮制造出来的幻象。这种解释也许是对的,因为这种情形的持续时间很短,几乎是刚看见屋子的一切,紧接着这一切便被黑暗覆盖了。而现在,在这并不熟悉的漆黑的山洞里,为什么也出现这种情况并且四周的幽光始终闪烁着呢? 
  空雨花左右张望,谷血儿和段月紧挨在一起,睡得正香。宗斩朝右边侧卧着,典型的“睡如弓”,双膝提到腰部,右手枕在头下,左手握着剑鞘。而睡在空雨花左边的宣篱,此时却不见了。空雨花还发现那些蓝幽幽的光其实是从山洞尽头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而宣篱正恍恍惚惚地走向那个发光之处。空雨花不敢惊动他,遂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 
  山洞尽头只有十来丈远,宣篱几下就走到那里。他直楞楞地仰望着洞顶,看得那么投入,根本没有察觉到已经走到身边的空雨花。空雨花看见宣篱的神态,心中疑惑不已,是什么让宣篱如此失神呢?他顺着宣篱的目光朝上看去,立刻惊奇地张大了嘴。 
  洞顶上竟然倒悬着一汪蓝幽幽的水。 
  这汪水大约一尺方圆,水面陷进洞顶岩石四五寸。如果这汪水放在平地上,水再蓝也是寻常之物,但它倒悬在洞顶,又没其它东西约束水面,这就匪夷所思了。这汪水无风自动,微微荡漾着。山洞里的蓝光正是从水里发出的。 
  刚进来时,大家仔细检查过山洞,洞顶是一块完整的石头,根本没有凹陷,更别说盛在凹陷里的水了。空雨花和宣篱一样,根本来不及去细想这汪水的突兀出现。他们都被水里荡漾着的蓝幽幽的光吸引住了,眼楮一眨也不眨地仰望着。 
  不是水里的某点发出蓝光,而是整汪水都在发光。蓝光随着水的荡漾而出现细微的强弱变化,两人脸上的光影也或明或暗。这汪水很神奇,瞧久了,两人都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它是有生命的。它似乎要从洞顶挣脱,把自己蓝幽幽的光向四周播撒,从而浸润一切。 
  不仅如此,两人还发现,水里有东西在游动。他们睁大眼楮,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稍顷,只听泼喇一声,一尾三寸来长的小鱼腾出水面,身子在空中扭动了几下,然后又向“上”跌落水里。这条鱼在他俩头顶摇头摆尾时,两人已经看清它的模样。鱼的颜色和水的颜色完全一样,都是蓝幽幽的。 
  若在平时,两人这般仰望,脖子一准早就酸了,现在他俩却没有丝毫不适,依旧傻张着嘴看着那一汪水。那尾鱼跌入水中不久,又奋力朝空中跃起。这一次跃得非常之高,以至于竟然径直冲进宣篱的嘴里。宣篱毫无防备,来不及反应,那条鱼早已滑进喉咙。在那条鱼刚冲到宣篱嘴时,空雨花很分明地听见鱼儿那一下凄厉的“救命”之声。 
  宣篱吞下那条鱼,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表现,反而舔舔嘴角,眼楮也闭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空雨花清楚地看见,他的舌头染上了一层幽幽的蓝色。宣篱慢慢转过身,眼楮里空空洞洞的,对空雨花视而不见,径直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然后,水里的蓝光渐渐暗淡,水面也相应萎缩。那条鱼似乎是这汪水的灵魂,鱼没了,水也失去了生命而无法继续存在下去。太多的变化、太多的奇景使空雨花无暇多想,借着残留的些须微光,他轻手轻脚走回原处躺下。 
  宣篱刚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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