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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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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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手奇快,只是一眨眼,就将头颅上千余截竹管全部拆下扔出。这些竹管均匀地插在圆型平地的边缘,形成了一个稀疏的篱笆。 
  之后,羽警烛拔起细长直挺的篾条,搁置在平地上,旋身扫了一圈。篾条及其顶端延伸出去的锋芒将平地抹了一遍,平地顿时变成了一面镜子,不仅完全像镜面那样平整,而且那些粉末已经完全熔化,凝结在一块,就像是涂了一层绿釉,光滑闪亮,空雨花和羽警烛两人的影像清晰地倒映在上面。 
  “羽先生,这些粉末为什么能熔化?你这篾条很炽热吗?” 
  “并非只有炽热才能熔化东西。”羽警烛把篾条斜举到空雨花眼前,“你摸摸看。 
  ” 
  空雨花用手轻轻一触,立刻如闪电般缩回,“好凉!” 
  “不是凉,而是冰冷。” 
  篾条依旧翠绿,唯一的变化是表面多了一层薄薄的没有丝毫龟裂的冰,熠熠生辉,将笔挺的篾条包裹成长长的冰凌。 
  “奇怪,如此寒冷的东西,怎么可能熔化他物?” 
  “正因为它变得冰冷了,这些粉末才会熔化。” 
  “我资质愚钝,越听越胡涂,羽先生能否说清楚一点?” 
  羽警烛弹击一下篾条,发出一声脆响,“这篾条和粉末的冷热程度本来一致,将篾条在粉末上一抹,把篾条上的热量全部送出,粉末的热度就升高而熔化,篾条的热度相对地降低而变冷。”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空雨花不禁为之叹服,“那么,将粉末熔化又有什么讲究?” 
  “让斩万竿生不如死的最好办法就是禁锢住它,让它永远别想挪动一丝一毫。现在,这块平地四面有竹管围住,上面又有这熔化的粉末外壳,斩万竿注定得在下面待上亿万年了。” 
  空雨花跳了几下,发现那那熔化的粉末外壳虽然极薄,却坚硬异常,于是相信真能像羽警烛所言那样将斩万竿禁锢住。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盖子,把它盖在里面?” 
  “也可以说这是捕鸟的筛子,斩万竿既然已经钻进去,除非羽某网开一面,否则,就算它有万千羽翼,也休想再飞出来恢复自由之身了。” 
  空雨花突发奇想地开口:“网开一面?!这罗网上面和四边都无缝隙,斩万竿应该出不去,可是下面呢?” 
  “你是说它变成老鼠挖地洞?我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不必顾虑。它可以当老鼠,可以挖地洞,一直向下挖,把这千万里厚的地挖穿挖透为止。”羽警烛似乎觉得这很滑稽,竟然冷笑了两声,“只是不知道它得挖到什么时候才能冲出牢笼。” 
  “既然斩万竿是不死之身,那么时间的长短对它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它真有这份恒心,并且最终把地挖穿,那也没关系,因为那已是亿万年后的事情,我已经不在世上,所以对我来说,它是否把地挖穿,也没关系了。即便它重见天日,又能怎样呢?顶多就是多费点手脚,再给它造一个更万无一失的笼子罢了。” 
  见羽警烛如此胸有成竹,空雨花想到自己落入对方手里,下场不会比斩万竿好到哪里去,不禁觉得好生无趣,“其实,斩万竿的生死与我八辈子也扯不上一点关系。 
  我也就是无聊得慌,所以瞎担心这牢笼是否足够坚固。现在好了,斩万竿既然已深埋地下,与它有关的话题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第十九章述说~
 
  羽警烛不言语,把空雨花脚下的溟琥剑收回,看看天色,“得赶路了。” 
  “我还在谢翼行的禁制之下,行动非常不方便。羽先生要嘛就解开我的禁制,要嘛就继续让溟琥剑托着我,这样才不会耽误你的行程。” 
  “你的底细我还没摸清,若解开你所受禁制,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给我冷不防地来上一、两下,所以解除禁制的话就不要再提;至于说让溟琥剑托你,还不如说让我给你当坐骑。你得明白,没有羽某的幻术,溟琥剑不可能将你托到半空去的,而幻术要耗费心力,除非必要,羽某不会让幻术无休止继续下去,所以恕羽某无法答应你这样的要求。”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本来就没指望羽先生会对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另眼相看。只是羽先生腰插两柄长剑,而我什么兵器都没有,看起来特别不和协。”空雨花自我解嘲完,果真不再提这个要求,换了一个话题:“我以前也曾见过幻术,基本上就是障眼法,完全是虚幻的,而羽先生的幻术却能无中生有,造出一些东西来。这等幻术才是神乎其神,可以独步梦幻大陆。” 
  想不到一向自大的羽警烛却摇摇头,“奇幻王才是举世公认的幻术大师,羽某与他相比尚有不及。我虽也能弄假成真,凭空造出实物来,但若遇上高手,这无中生有的所谓实物便成水泡,一戳就破。而奇幻王用幻术创造出来的东西,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将其重归虚幻。” 
  “凭空创造出物体来?那奇幻王岂不就是一位创造者?” 
  “在梦幻大陆有一位灵父,与奇幻王同样名列梦幻大陆七巫之中,两者都有创造之能。但灵父创造出来的东西是真实的,而奇幻王创造出来的东西本质上是虚假的,只不过被其他人当成真实的。” 
  “既然无人能将奇幻王创造出来的东西重归虚幻,那它们就是真实的,与灵父创造出来的物事就毫无区别。” 
  “人们眼中只有一位创造者,也就是灵父,而奇幻王则被人称为造假者。如果把造假者也分出个等级的话,那么奇幻王是真实的造假者,我则算是虚假的造假者,而其他懂得一点幻术的人则连造假者也称不上,最多只能算是杂耍者。” 
  “羽先生的绕口令说得不错。”空雨花被羽警烛这番缠来饶去的话弄得哑然失笑。 
  羽警烛不在乎空雨花的态度,“羽某从来不曾妄自菲薄,虽也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且第八奇人的名号在梦幻大陆也叫得响亮,但比羽某犀利的仍大有人在。” 
  好个从来不曾妄自菲薄!这不是变着法儿把自己往高处抬吗?空雨花差点就把这话吐出来了。“竟然还有人能超过羽先生?实在不敢相信!也根本无法想像这样的人究竟犀利到何等程度。” 
  “七巫自不必说,就是这溟琥剑的主人……”羽警烛突然觉得自己失言,遂住口不说了。 
  “溟琥剑的主人?”空雨花一时没有明白这几个字所包含的玄机,呆板地重复着。 
  羽警烛立刻跳开话题:“你不是嫌自己没兵器,这根篾条你想要吗?” 
  “我既非杂耍者,也非虚假的造假者,更非真实的造假者,半点幻术也不懂,玩不转这篾条。”空雨花没意识到羽警烛在用别的问题引开他的注意力,果然中计了。 
  “毁之可惜,暂时收起来,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羽警烛将篾条一端放到口边,嘴一吸,就像吃面条一般,将数百丈长的篾条吞肚子里去了。 
  大概因为篾条太过寒冷,他脸上苍白了一下,头发也结上一层薄霜。但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他旋即就恢复了原状,脸色正常,头发上的霜华也告消失。 
  “羽先生玩的这一手比起那些江湖艺人的吞剑术高明多了。” 
  羽警烛眉头一皱,“你岂能将羽某和江湖杂耍者相提并论?” 
  “小子并无贬低羽先生的意思,只是不留神将那些杂耍者抬高了。”空雨花显然是存心和羽警烛抬杠。 
  “你非得图嘴上痛快吗?年纪轻轻就染上这毛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除死无大事,既然身无自由,若不在嘴上占占便宜,岂非显得太没种了。”空雨花咧嘴一笑,“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猜你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奉劝你最好别自以为是,羽某也是有名的倔强之人,你若真惹恼了我,最终吃亏的只是你,绝不可能是羽某。” 
  “谢谢羽先生的友情提醒,我会拿捏好分寸,撩拨到在你下狠心置我于死地之前就鸣金收兵,绝不越雷池一步。” 
  “你能明白这一点,自然最好不过。”羽警烛朝平地东北边沿走去。 
  空雨花跟在后面,“我们去什么地方?羽先生能否指个方向?” 
  “这个问题你别问,问了也是白问。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们肯定不是去隼翔宫。 
  ” 
  既然羽警烛让他话别多问,那他真的就不问了,改口说:“我还可以肯定,我们也不是去魂渊。” 
  空雨花跟随羽警烛从镜面似的绿色平地走到楠竹沟两旁的山坡上,顺坡而下,行了十来里地,又回到原先的小路上。 
  羽警烛的步子不快,为的是能让空雨花能够赶上。空雨花不知目的地所在,脚下自然能拖就拖,能慢则慢,磨磨蹭蹭地,让羽警烛不得不停下来等他,这次数一多,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难看了。 
  怎知空雨花根本不看对方的脸色,依旧我行我素,大概又走了七、八里,在羽警烛再次停步回头冷眼看他时,也驻足不前,并且猛然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忘了。” 
  羽警烛镇定异常,空雨花突兀的举动并未让他诧异,只是淡淡地说:“重要的事? 
  不会又是让我解除你的禁制吧?” 
  “羽先生已经义正词严拒绝我这个请求,我不会再自找没趣。不过,此事多少也与你有关。” 
  此时溟琥剑的剑柄顶住了羽警烛的左手小臂,他曲起肘部,握住剑柄,把溟琥剑朝后推了一下,静等空雨花说下去。 
  空雨花拊掌赞道:“羽先生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预先就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溟琥剑。” 
  羽警烛当然不是未卜先知,只不过恰巧撞上了,不过他没有刻意去否认,“如果你让我把溟琥剑还给你,同样是自找没趣。” 
  “刚夸羽先生有未卜先知之能,你就立刻把我的意思猜错了。看来你是故意装糊涂,以免我再次不切实际地夸你。”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啰哩啰嗦的。” 
  “你曾经提起过溟琥剑的主人,话讲到一半,却没了下文,现在我强烈要求羽先生把话说完。” 
  羽警烛当初说溜嘴,幸好用其他话题引开了空雨花,想不到他现在又重提此事,颇觉尴尬,支吾道:“羽某好像不记得说过这话。” 
  “我年轻些,记性也自然好一点,所以郑重提醒羽先生,你确实说过这话。” 
  “即便说过,也没什么,反正与你无关。” 
  “溟琥剑是你从我手里拿走的,怎么能说它和我无关呢?”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可是我求知欲很强,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空雨话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佯装打量周围的环境,摇头晃脑,“此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终老斯地倒也不错。 
  如果羽先生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打算留下不走了。别对我鼓眼睛,你大概也看得出,我是吃软不吃硬。” 
  羽警烛权衡了一下利弊,心中已有计量,“你真想知道?” 
  “我已经郑重提出这个要求,羽先生不必重复这个问题了。” 
  羽警烛走到空雨花身边,挨着他坐下,出人意料地叹息一声,“其实,即使你不问,到时我也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到时?不会是到斩万竿挖穿地底之时吧?” 
  “你别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也别太在意我说话的口吻,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声,我的口吻与自己目前所处的境遇有关,而我目前的境遇又与你有关。在我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你还要求我阿谀奉承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身不由己?你是说自己所受的禁制吗?那是谢翼行施加的,与我无关。” 
  “若没有这个禁制,你能强迫我跟随你吗?所以说到底,我是身不由己,羽先生不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其实真正受禁制的不是你,而是你体内那个人。谢翼行是误打误撞封住了那个人,你是莫名其妙受了池鱼之殃。” 
  空雨花想起光灵告诉过他的那些话,顿时明白了,“我体内的人?” 
  羽警烛终于把原本不想告诉空雨花的那关键的话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没错,就是你体内的那个人。” 
  “我是男人,好像不能怀孕吧?我体内怎么可能还有人?”空雨花不想让羽警烛知道那被撕成两半的灵体,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体内的人,就是溟琥剑之主。” 
  空雨花把羽警烛前后的话对照起来分析,有了小小的发现,“如此说来,这位溟琥剑之主比羽先生犀利?” 
  羽警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若没有他在你体内,你我首次相逢时你怎么可能伤得了我。”这话还是承认了溟琥剑之主比他厉害。 
  “是他借我之手伤了你,与我无关,羽先生这一点倒是分得很清楚。” 
  “如果我要雪耻,也只有借助你的身体才能达到目的。” 
  在空雨花看来,羽警烛这句话不怀好意,于是赶紧抛了一顶高帽子过去:“羽先生若真有这等心思,早就付诸行动了。在此之前未动手,以后自然也不会犯粗。” 
  “不必如此紧张,羽某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肉体。”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我想到一块去了。”空雨花说,心里却在想:只要不伤害我的肉体,你就拿我没办法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肉体伤害能让人痛苦的事情。 
  不等对方说话,空雨花又问:“这位溟琥剑之主究竟是谁呢?” 
  羽警烛的目光立刻变得炽热,“他叫炫天岚。” 
  空雨花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好奇的再问:“炫天岚是谁?” 
  “独秀斋主人的唯一弟子。” 
  “独秀斋主人又是谁?” 
  “梦幻大陆七巫之一。” 
  “听许多人提到七巫,总觉得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物,你还是说炫天岚吧。”空雨花现在已经知道,炫天岚的肉身早已成为骨虺的腹中之物,却把灵体留在他和光灵的体内。灵体把他和炫天岚连在了一起,于是很自然地,他对炫天岚有了一丝亲近之意,对这个人也产生了兴趣,想知道他的过往,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没错,七巫高不可攀,本就不属于尘世。所以,当初那些好事者在给梦幻大陆杰出之士排名时,就将七巫撇开了。” 
  “羽先生之第八奇人的名号就是如此得来的?” 
  “七巫的所有技艺我都懂,虽然不如他们精湛,但在梦幻大陆,能达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境界的仅羽某一人。照理说,我不应该排在第八位,可是那些好事者却以技艺贵精不贵多为由,将炫天岚排在第一。” 
  “听羽先生的口气,似乎很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羽某去找排在我之前的七人一较高下,结果很不走运。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们也就是单一的某种技艺比我高,而我却是举世公认的全才、通才,所有的技艺都已臻化境,却都落败了。”羽警烛说到这里,不由得忿忿然。 
  看来他对这事果真是没想明白,也一直心有不甘而耿耿于怀。 
  “贵精不贵多!五字道破所有玄机。” 
  “我只相信艺多不压身,这也是我横行无忌的关键。” 
  空雨花不禁莞尔,“艺多不压身、贵精不贵多,同样在情在理的五字箴言,彼此却又针锋相对、背道而驰,真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理。如果能将二者结合起来,达到样样知样样精之境,那就真能独步梦幻大陆而毫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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