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顾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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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笙箫默(顾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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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死一次。

    “还说不笨?”这是鞭尸了。

    “……”已经死透了好不好?

    不过——原来是开玩笑呢,心情很挫败,但奇怪地,胸口不闷了。

    张曼在一旁乍舌!这何律师,为了老婆安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阿!在外人面前都可以把话说到这里!

    这天晚上,默笙已经躺在床上了。以琛还在用笔记本上QQ,他一向不太上,他的QQ还是她用过的二手货,后来她厌了不用了,以琛有时有事就会用。虽然很嫌弃的神色,以琛终于还是没有改动她设置的那些很可爱的背景,还有很傻的昵称:幸福的阿笙。

    ——张姐,以后会常常麻烦你了。

    问了好一些准爸爸该注意的事项。顺便也把准妈妈的责任能揽则揽下来。

    ——乐意之至。

    ——请、

    顿一顿,以琛又继续

    ——以后别在我太太面前提起晓真之类的事情。

    爱慕者的心思,他不是完全无知的,只是觉得没必要纠缠。何况那时,默笙还不在他身边,他自己的心里也是一片阴霾,又哪来的善良体贴别人的心情?

    ——这么介意?晓真对你不是没什么意义吗?再说,不做负心事,又有何可惧?

    不是怕,也不是介意,本来就无中生有的东西,他当然一笑了之。只是某人会介意,而且,介意在心里。

    ——是没什么,但我太太,会胡思乱想。

    ——你太太?赵默笙?就是这个“幸福的阿笙”?

    半饷,回复:

    ——希望是。

    希望,他已经让她觉得幸福。

    下线,关机,上床。

    天气转热,但夜来会凉。默笙睡觉从没老实过,以琛在她身边躺下,才将她揽近,轻盖凉被。

    都要当母亲了,小毛病依旧改不掉。希望他们的孩子像他多一些吧,真是头疼啊,可是也——欣喜若狂。

    她在他眼前,在他怀中,是真的心安。手掌在她小腹游移,而且他们的孩子就在这里,这是这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了,融合着他们的爱情,承接着他们的希望和无尽的感激。

    宝宝,爸爸在等你。

    许是手掌轻移带来的酥麻感,默笙在以琛怀中挣扎了一下,又甜甜睡去。

    默笙怀孕之后,他们的生活内容变化并不大。平常依旧各自工作,不过以琛开始每天接送,并且更加注意默笙的饮食,默笙跑新闻也开始要时时报备。

    默笙觉得,大概差别最大,就是手机显示的已拨电话与已接电话时间的比例成了以前的倒数。

    以前,是她缠着她;现在,是他管着她。

    周末的时候,以琛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整理资料。默笙最近心血来潮,开始注重胎教。以琛虽然不觉得两个月的胚胎能听懂什么胎教,但是老婆打算修身养性他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不过默笙一向是难以常性的。从文字之间抬头,默笙别过头看看以琛,他正在桌案上书写,静静看着,不由觉得以琛真的是很好看呢。

    大学那时,有些夜里宿舍姐妹会躺在床上卧谈。化学系的女生还是有很学术的,卧谈的内容常常是什么杂化轨道、软硬酸碱、晶体结构之类的。默笙虽不很专业,也不至于置身事外。有一回,话题不知怎么就带到结婚生小孩上头了。记得那时宿舍老大忧心忡忡地哀叹:万一将来的小孩又丑又笨怎么办?

    于是什么优生学,概率统计论之类都出来了。最后有人总结陈词:将来嫁人要找有才有貌的,这样悲剧发生的概率应该会小一些吧?

    犹记得马上有人接口:“阿笙,大概你家以琛那种条件就是上等之选了。”然后是一片调侃。

    那时默笙也是有些得意的,离开他之后,所有的过去才都变成了心酸。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天,他和她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低头:“宝宝,要多像爸爸一点哦!”这么好的基因,浪费就太不争气了!

    发呆回来,文学著作是看不下去了。又随便翻找小说看。

    听到一边吸鼻子的声音,以琛知道某人肯定又看有悲情段落的小说去了。照旧埋头书写,不理她。

    一会,他就有些不耐,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还没开口,默笙就带着哭腔说:“好可怜噢,以琛,女主角就那样死掉了,她丈夫和孩子都好可怜……”

    以琛无言,提供胸膛承接悲伤,瞥了眼她手上的小说,那页第一句就是——

    The depth of loss es later,when the sun rises and you realize that this new day and all the days of your life to e will be with out her。

    心情闷闷一沉,某种情绪被勾起,悲伤一波波涌上来。仿佛又是当年的绝望,all the days without her……书中是死别,他们那时是生离……

    艰难地,他别开眼,把视线落在远方,只是不觉加重了拥抱的力量。

    许久,以琛淡淡开口:“今天有空,出去走走?”反正勉强工作也是不会有什么效率了。

    “去老街?”以琛取了车,不久两人已在前行的路上。

    目的地是一片偏安在城市一隅的楼房小巷。高耸的现代建筑之中,这种带着古朴气质的历史遗留建筑群已是现代城市的硕果仅存。

    那时学生活动他们来过这里。

    两人并肩穿梭在巷道之间,夕阳初上,在地平线的边缘铺下华丽色彩,让低矮的瓦房建筑一片金碧辉煌。

    “这条小街有上百年历史了吧?”默笙抓上以琛的胳膊,“感觉和我们那时来时变化不大,”许久,叹一声,“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拆建了。”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中国人,大概对于传统总有一股留恋的,不论是飞檐硫瓦、亭台楼阁,或是小桥流水、曲巷纵深,总是带着点沧桑的感叹的。但是中国人又好像是最会伤害历史的人,一边是保存着对祖先遗产的默契和自豪,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在推到木石建筑的土地上盖起摩天大楼。

    多么矛盾的人种?总是在破坏之后忏悔。

    “如果没有办法改建成旅游区或者开发其它商业功能,它的确很有可能被取代。”以琛事实求是。心中也不免有些遗憾的。

    “不知道我们的宝宝长大之后,还有没有机会踏上这种青石路,可以看到这样盘绕幽深的小巷,可以在路边摊上买棉花糖吃,可以听到木门打开发出那种吱呀的声音,可以看到满墙的爬山虎和窗台上的青苔……”

    以琛被默笙拽着胳膊,任她幽幽地道着担忧和期待。

    小巷尽头,有几个小贩的吆喝。默笙瞅瞅身边人,低头从他口袋里挖出钱包。

    “要干什么?”以琛伸手要拿回钱包。

    “要吃糖葫芦。”拽紧钱包,很守财奴的模样。“不可以吃吗?”诚惶诚恐的口气。“很久没有吃到了呢……”扮可怜。

    钱包还是被上缴。

    默笙嘀咕了几句。不服气,但也不敢抗议。有钱的才是老大。

    回头却见以琛疾走了几步,不久捏着一串糖葫芦回来,递到她手上。“自己吃完,待会儿不许塞给我。”

    两人继续闲荡。以琛忽然停下来,原来路边有几人在下棋。路边象棋自是常事,但是围棋就很是少见了,以琛不禁驻足。

    棋盘上黑白不甚交错,各自据地为王,双方差距不大。黑子和白子纠缠得并不厉害,看来都是重守不重攻。

    默笙意外地看一眼以琛:“以琛你会围棋吗?”她都没听说过哎。

    “略懂皮毛。”

    默笙虽然一窍不通,也静静吃着糖葫芦陪看。

    二十分钟过去,原先似乎大局已定的战场又风云再起。白子收关不严,黑子乘机进攻。半个小时后,棋局结束,白方惨败。

    执白子的老者长叹:“大意失荆州啊!”原以为囊中之物的内部腹地,结果关门不严对方入境,愈是不甘心愈是阻拦得没有气度,愈是拦得直接往往尽是漏洞。结果一条黑龙长驱直入,将中心大片的白方地盘分割蚕食。

    以琛也有些惋惜。原本收关的两方只在数目之争,这盘棋本是不分伯仲的,结果白方一点大意,竟是后患无穷。最后不用数子也猜得到,白子定是输了不下五十目。

    两人继续漫步。默笙开玩笑道:“何以琛小朋友,从刚刚结束的棋盘纷争,我们可以学到什么道理呢?”

    某人自觉等待白眼一枚。

    “人生不可以对任何事情太过笃定。”却是严肃不过的回答,又添一句,“不论多有信心的人或事,都也是有可能失去的。”

    默笙诧异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一阵心虚——也心痛。

    寂寞相伴的七年太漫长,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情、控制不住这样将心情尽诉。他不是舍得伤她,只是记忆中的不甘和酸楚太过深刻。

    没有她的七年,请不要再打扰他了,他已在珍惜当下。

    幸福,也许只有积蓄到一定程度,才能填补经年的空虚,才能让备受孤独的心不再疼痛。

    从老街回家,闹别扭的某只明显有些沉默。

    说实话,默笙有点怕。

    怕——他皱着的眉和隐忍着的不顺心。

    不是很正常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餐。以琛依然会为她添饭加菜,但脸色,不是太好看!

    咬咬筷子,默笙试探着说:“这个蘑菇我可不可以不要吃?”你再继续哑巴啊?!

    某人抛来凶悍的眼神一枚。

    好吧,震慑力这种东西果然是与生俱来的。默笙承认,像她家这一位,就算沉默是金,一个眼神都还是这么有“说”服力!

    好可怜地乖乖吃饭:蘑菇好难吃……

    可是——为什么就连她最爱喝的汤都这么难喝了?

    吃过晚饭,以琛进了书房,默笙独自在客厅看电影。斑驳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表情却是恍惚的:不是说孕妇容易胡思乱想吗?难道说“孕夫”也容易情绪波动很大么?

    两个小时后,电影结束,默笙同学也不记得看了什么,悻悻关了DV回卧房。

    破天荒地,以琛已在床上躺着了。这种状况已经至少两个月没有发生过了:今天是大家都要角色转换吗?

    默笙躺下去,动作比平时大些。

    明明还未睡着的某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是不是有目凭子贵这一说?她要是主动抱他,以琛应该不会踢开她的对吧?

    犹豫几秒钟,终于伸出手抱住他一侧的手臂。

    依旧没有反应。

    婚后不知从哪天开始,默笙就都是从以琛怀中醒来的。可是今天,他不肯抱她了……(咳,真是。。。)

    再接再厉,爬到他身上,趴在他胸膛上,她幽幽开口:“以琛,我惹你生气了吗?”都不理她了。

    安静让时间变得漫长。

    等不到回应的默笙开始觉得委屈了。可怜兮兮从他身上爬下来。

    但她的手臂刚离开他的身体,一双有力的臂膀迅疾地伸过来缠住了她:“就这么点诚意吗?”就不会多说几句好听的?

    “恩?”默笙吓了一跳,他不生气了?——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在别扭什么,但这个样子要说他没在闹脾气恐怕是不会有人信的。“那……还要说什么?”

    以琛静静盯着她,开口:“说——你对着我的手机说过的那句话。”

    “那样阿,”很为难的表情,“我说过那么多事情,是哪一句呢?”可不可以提示一下?

    “最有意义的那句。”

    “那……”十分讨好的神情,“随便说一句可以吗?”万岁爷可以大赦天下么?

    “不可以。”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或者我临场发挥行不行?”

    “……”很执着但也很缄默的眼神。

    “……”好挣扎,“那我再想想,”究竟是什么话呢?会这么有意义……连以琛都这么坚持。

    “我真的不知道啦,”更讨好一点的声音,“提示下好不好?”

    以琛露出很挫败的神情。

    到底是谁比较不解风情?

    某一脸郁闷的猜谜小孩一点都没发现,那个一开始脸臭臭尽职闹别扭的何先生,其实这会儿是享受她有趣的表情比较多!

    终于,耐心用玩了,口气开始大不敬了:“放弃了!”索性转回身,“不愿意抱就算了。”无限哀怨,但劳动人民也是有骨气的!

    以琛眼神黯了黯,迅速扳回了她欲转开的身体,然后、热情地、吻上去。

    意识模糊的时候,默笙还在疑惑:答对了吗?

    可是……她什么时候对着他的手机说过这句话阿?

    清晨醒来,她还在他臂弯里熟睡。以琛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移开。

    时间还早,他又回头吻吻她。

    以琛,我很想你……

    默笙,你多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摸摸她的脸,指下的触感很好,继续轻轻说,“有很久,你再也不跟在我身后。我碰不到你,低头抬头都找不见你,”顿一顿,“那些失落,其实还没有完全离开我。”虽然已经在一起很久,但是相比那分离的七年,还觉得一切都不够。

    如果没有你吵吵的声音,还是会感到……太安静。

    那时嫌她吵,失去之后才知道,要忘记已经依赖的喧闹,对他来说太残忍。(我的喧嚣呢?我可不可以也有?)

    他原本是可以一直冷情的。

    如果没有她出现过。

    而她,让他尝了幸福,却又把他一个人抛弃在温暖的过去里头。

    他怎么可能甘心?

    不是一点都不怨的,那么多的情绪,舍不得对她发泄,才藏在沉郁的角落,但又会被某些事某些话勾起。然后肆虐地痛,和无助。

    所以默笙,要让我们更幸福一点啊。

    “我也会担心的。”担心自己会不会已不如当初。

    那时那般重要那般被你纠缠,都可以被你放弃……

    在你心里,哪怕只是不重要那么一点,都是——要介意的。

    “我不是不信你,”眸中的痛楚盈盈闪烁,“我是害怕乖张的命运。”

    ……

    收拾好情绪,他才起身。

    打理好出门的事宜,以琛才走进卧房。某人最近睡懒觉天时地利,既有理由又有条件。

    不过今天,以琛把默笙从睡梦中叫醒:“刷牙洗脸,半个小时后出门。”

    睡眼朦胧。看一眼挂钟:“钟坏了吗?”

    “没有。”

    那就是才八点没错阿。

    “昨天不是星期六吗?”

    “是的。”

    那今天是星期天也没错阿。

    “那为什么不让人睡到饱?”昨晚还没有惩罚够,所以要继续虐待么?

    无奈叹一声,顺手从旁边把衣服拿给她:“预约了九点拍婚纱照。”又忘记了,果然。他果真被当成备忘录在用吗?

    到达摄影店果然是很准时的九点。

    走进摄影楼,造型师打量着默笙的头发,这个新娘的发型……很有点不修边幅呢……

    以琛会意。走进更衣室之前,看了眼默笙,话是对着造型师说的:“给她头发修一下吧,”自从那个十分艺术的发型之后,默笙好似真的没有剪过头发……不刻,又添了一句,“不要剪短。”

    默笙怔了一下:以琛果然是嫌她短发难看!好郁闷……不过,以琛看着不碍眼就好,反正还是他看到的时间比较长吧……

    以琛很简单,换上礼服,稍微做了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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