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抓他?”女玉质问。
“他犯了女人国的法律,协助人犯脱逃。”花想蓝禀明。
“只要能把他们两个训练成最好的亲工人选,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过问。…”
“属下会竭尽全力……”花想蓝讲到一半,被女王咳嗽声制止。
“光是竭尽全力不够,女人国未来的兴衰都在此举。”女工厉声纠正。
“属下会以光耀女人国为己任,完成女王所托。”花想蓝立刻跪下。
“起来,起来,我不是骂你,我是提醒你。”女工走下台阶,扶起花想蓝。
“女工放心,我不会让历史重演。”花想蓝语带埂咽的说。
所谓的历史,其实指的是一个令人伤心的名字——花嫁云,她是女王的女儿。
花嫁云,人如其名,嫁给了如云一样抓不住的男人,注定了婚姻不幸。
当年,花嫁云想从一般男奴中拔擢傅力飞为亲工,傅力飞虽是爱新觉罗的后裔,但因为他华而不实,所以花想蓝并没把他列入亲王候选人名单中。
为了朝纲,女王不允准博力飞逾越,偏偏爱情是盲目的,花嫁云受了博力飞怂恿,将女人国不少珍奇异宝偷走,和博力飞私奔,一离开女人国,傅力飞在新婚之夜就露出狐狸尾巴……博力飞根本是个变态,他并不满意花嫁云偷来的钱财,在女人国当男奴明明是他自愿的,但他却把气发泄在花嫁云身上,堂堂的公主变成女奴,而且博力飞在玩腻了花嫁云之后,居然还将花嫁云卖到巴黎妓院。
花想蓝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前往法国营救,可是为时以晚,强烈的悔恨与愧疚使花嫁云选择以自杀结束生命,而留下的两个女儿,被带回女人国。
这个悲剧,不仅女王心痛不已,花想蓝也是痛苦不堪。
经过这么多年,花想蓝仍然在想,如果当年让傅力飞成为亲王侯选人,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挽回花嫁云的生命?
其实花想蓝心里很清楚,博力飞如果成为亲王,女人国早就灭亡了。
女王呵呵笑:“我一点也不担心语焉,她的眼光很高,我对她们信心。”
“女王说的是。”花想蓝点头,女人有了宁缺勿滥的原则,就可以远离不幸。
“我有预感,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会成为亲王。”女王眨了眨眼。
“女王,找到亲王后我想……”花想蓝支支吾吾,说不出退休两字。
“好,我们一起退休,一起去旅行,如何?”女王了然于心。
“能跟女王共游世界,是我的荣幸。”花想蓝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女王回到王座,话锋一转:”那两个叛徒抓到了吗?”
“是的,也在船上,不过两个都身受重伤。”花想蓝面色凝重。
“等他们伤好之后,再公开审判,由子民决定他们的下场。”女王铁面无私。
“属下知道。”花想蓝点头。
“还有,不能让公主知道,她被抓回来了。”女王叮咛。
“属下明白。”花想蓝再点头。
“孽种。”女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女王口中的她,就是宋常睿在路上救的母老虎,也是女人国的二公主,花语意。
花语意完全是傅力飞的翻版,迷恋色欲,攻于心计,甚至为了想登上女王的位子,不惜在自己外祖母的人参汤里下毒药,幸亏女王那天没胃口,仆女把人参汤拿去喂狗喝,因此揭穿了花语意的阴谋。
东窗事发后,花语意不但没有悔改之心,反而和爱奴挟持三岁的表公主逃到海外,并在逃亡期间杀了表公主,这种没人性的外孙女,女王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不过在女人国有一条法律,也是唯一一条法律,只要犯罪,不论职位高低,一律由全体子民公开审判,全体人民决定罪状之后,就算女王,也不能要求赦免或减刑。
花语意心太狠了,这次她恐怕难逃一死。
女王之所以不告诉语焉,语意被抓到的事,完全是为了语焉着想,语焉心软,必会在审判日来临前,放走语意,但语意只要有一口气在,必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坐在王位上的人,不论她是外祖母或姐姐,在她眼中都是不除不快的钉子。
这种大义灭亲的决定,也只有像她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的女王才能定下心来。
只有天晓得,女王坚强的外表之下,藏了一颗脆弱的心……身为女王,是没有掉眼泪的权利。
女王吸了一口气,改变话题:“公主现在在干什么?”
“在花草室,和她朋友研究香精油。”女人国的大小事,花想蓝了若指掌。
“我打算两个月后举行选亲王大会,千万别让她逃掉了。”女王嘱咐道。
“属下会加派人手看住公主,可是……”花想蓝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可是什么?”女王催促。
“公主的朋友鬼灵精怪,属下担心她会带坏公主。”花想蓝不安地指出。
“只要她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就行了。”女王愉悦地微笑。
“要不要派人……也保护……她?”花想蓝斟酌用字,把监视改成保护。
“不要,千万不要。”女王急急摇手。
“她会驾船、会开飞机,很有可能带公主逃,如果不……”花想蓝未雨绸缪。
“想蓝,你才五十岁,居然比我这八十岁的脑袋还糊涂。”女王插口。
“女王的意思是?”花想蓝偏着头,揣摩女王话里的意思。
“对待公主的朋友,要比公主对她更亲切,你懂吗?”女王提醒。
“我懂了,与其树敌,不如交友。”花想蓝恍然大悟。
女王虽然只有八十岁,但她的智慧少说有一千岁。
这证明了——姜是老的辣。
“啊——”一声如母狮子般的怒吼,在花草室回荡。
“发现蝴蝶了吗?”一个穿牛仔裤的女孩拿着捕蝶网穿梭花草室里。
“发现我自己快发疯了。”大叫的女孩抓着头发,目光紊乱。
“要不要来一颗好心情的曼陀珠?”穿牛仔裤的女孩,手插在屁股上的口袋。
“不要。”大叫的女孩不领情地撅着嘴唇。
“什么事让你心烦?”穿牛仔裤的女孩放下捕蝶网,关心的问。
“都是你害的,要我带你来女人国见识,害我倒大霉。”大叫的女孩瞪大眼。
“明明是你叫我陪你一起回来看外婆和妹妹的。”穿牛仔裤的女孩反驳。
“你胡说八道。”大叫的女孩气急败坏。
“你得了健忘症!”穿牛仔裤的女孩不甘示弱。
“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就不叫花语焉。”大叫的女孩张牙舞爪。
“我今天不把你的脑袋打破,我就不叫宋小曼。”穿牛仔裤女孩使出猴拳。
在一片紫蓝色蒸衣草的花草室里,花语焉和宋小曼两个眼对眼、手抓手,像相扑选手般对峙,突然宋小曼一个扫腿,将花语焉绊倒在地,但花语焉也不是省油灯,立刻还以颜色,拉住宋小曼的脚踝也把她绊倒。
她们反目成仇了吗?当然不会,她们情比姐妹深,明为打架,却像两只爱玩的小猫,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点火药味也没有,反而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回到女人国之后,花语焉的悄绪一直不稳,大部分的时间就象刚才那样,忽然大叫,要不是宋小曼的心脏够强,早就被吓休克了。
虽然回到女人国,是基于宋小曼的强烈好奇心,但宋小曼心里非常清楚,语焉自己思乡情切,所以才会破例带她来岛上,一般外人是不得踏足女人国的。
来到女人国之后,宋小曼只有一个想法一一女人天堂!
女人国封闭而安静,有白糖似的海滩,高大的棕榄树,蓝瓦和红砖相间的平房,还有处处可见一丛丛白色和粉红色的山杜鹃,以及开满莲花的水缸,最醒目的当然是山丘上维多利亚式的皇宫。
皇宫是半开放的,除了寝宫、内务官和后宫以外,子民完全可以自由进出其他的宫殿与花园,所有的子民都从母姓一一花,和女王同姓,因为三百年前子民和女王其实是一家人。
三百年前,七个花姓姐妹,后人又称她们为七仙女,来到这座热带岛屿,留下老六和老七在岛上种植花草,其他五人到世界各地赚钱,并把赚来的钱拿来建设小岛,又把所生的女儿送回岛上抚养,而自从三百年到现在她们只生女儿,没生过一个儿子,女人国就是这样产生的。
在岛上,女人国虽然不到两百户,但她们仍禀持过去的模式,由一些能力强的女人在世界各地赚钱,一到假期她们就会回到女人国,享受最棒的人生。
在女人国,女人永远不必担心感情受伤害,男人就像不会背叛主人的忠狗。
对女人而言,这儿像世外桃源一样美好,但男人的想法呢?
不,这里没有男人,只有男奴和亲王。
男奴有两年契约,时间一到,想留下的男奴可以续约,但年龄超过三十岁者,不得续约,她们只要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强壮男奴,至于想留下来的男奴,女人国会给一笔丰厚的报酬,感谢他们辛劳的付出,然后训练下一批新血。
说到亲王,只有在公主满十八岁那年开始从男奴中挑选,像上一代的花嫁云,整整拣了十年才拣到合意的。而花语焉在十六岁时,以求学为由到美国读书,一躲就是五年,这次回来,自然得面对选亲王的终身大事。
这就是花语焉情绪不稳的原因。
反观宋小曼,她正为了后天抵达的男奴船,兴奋得想跳康康舞。
再过三十八个小时,就是后天了,花语焉和宋小曼俩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一个想大哭,一个想大笑。
就在她们滚得全身都是泥尘时,挂在花草室玻璃门上的铃当响起,花语焉和宋小曼停止缠斗,但她们并没起身,率性的坐在地上,大声嘲笑对方像脏小孩。
花想蓝走了进来,蹙着眉头,表现出不能忍受公主肮脏的神情。
太不成体统,若不是女王交代她不得得罪宋小曼,以她过去的性格,早就叫人把宋小曼赶出女人国。
她咽了咽口水说:”对不起,公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说吧。”花语焉收敛笑容,神情高傲得像只孔雀。
“是国家大事。”花想蓝看了眼宋小曼,表示不希望她在场。
“你看小曼干什么?”花语焉眼睛瞪得比吃人老虎还凶。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沉默,宋小曼打圆场的说:“我身体好脏,我先去冲个澡。”
“不准走,走了就表示你承认自己是大嘴巴。”花语焉指桑骂槐。
“我只是怕我们在谈公事,宋小姐会觉得无聊。”花想蓝以四两拨千金。
“啊!有蝴蝶!你们谈你们的,我去抓蝴蝶。”宋小曼开溜。
“你有事快报。”花语焉双手环胸,满脸的不高兴。
“这份档案,请公主马上过目。”花想蓝呈上象征机密的红色马尼拉纸卷宗。
“放在地上就行了。”花语焉不当一回事的说。
“女王希望公主看完之后,能挑出几张比较满意的资料。”花想蓝转述。
“我会看,不劳你费心,但我不保证里面会有令我满意的。”花语焉冷淡道。
“属下告退。”花想蓝咬着嘴唇,阻止自己唠叨,然后转身离开。
花语焉立刻在其身后吐舌扮鬼脸,一点公主的气质也没有,不用说是受了宋小曼不良的影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花语焉,外号叫“木头公主”,端庄到蚊子叮她都不会用手打,那样的动作对她来说太粗鲁,她都是用香炉赶走蚊子。但自从认识宋小曼,她变活泼了,大哭大笑、大吃大喝、大玩大睡,和普通女孩子没两样,青春而疯狂。
不过在花想蓝看来,活泼等于三八。禀持的理由是公主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女王,女王是一国之所,有谁见过世界上有三八的元首。
从刚才就可以看出,花语焉明显地和花想监作对,两人的心结,从傅力飞当不上亲王侯选人开始。傅力飞经常向1岁大的语焉抱怨女人国的种种不是,在他口中,花想蓝就像害王昭君跳河的画师毛延,间接的杀人凶手。
虽然语焉明白父亲不是好人,但她这些年来也不断地想,如果当年父亲成为亲王,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自杀?答案是肯定的,父亲当亲王只会更坏,而母亲只是晚几年自杀。
这次回到女人国,她猛然发现,她对花想蓝的敌意越来越淡,淡的要靠培养情绪,才能故意和花想蓝唱反调,可是看到花想蓝生气的样子,她感到十分担忧。
算算年纪,花想蓝已经五十岁了,生气对她血压不太好……老天!她居然像个未来女王一样关心属下!
不!花语焉摇头,她不想做女王,做女王要从那群被训练成种马的男奴中挑选老公,光是想到男奴两个字,她就不由得联想到皮鞭抽打和泛着油光的肌肉,一阵酸涩的胃液涌上喉咙,使得她差点吐了。
她不要男奴,她要的是男人,爱她的男人。
她强烈地渴望,婚姻是由甜美的自由恋爱所铺成的红毯。
“想什么想得脸都红了。”宋小曼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语焉的肩。
“不是想,是气,那个讨厌的老处女。”花语焉掩饰地低着头。
“你们女人国有那么多技巧高超的男奴,她怎么忍受得了?”宋小曼打趣。
“她性冷感。”花语焉贬低的说。
“依我看,她是那种追求爱情和肉体合一的女人。”宋小曼说。
“爱情?”花语焉嗤之以鼻。”在女人国,爱情是笑话。
“没有一个女人对爱情没有憧憬,只是遇到和遇不到的问题。”宋小曼指出。
“你想谈恋爱吗?”花语焉挑着眉问。
“想,难道你不想?”宋小曼瞅了一眼花语焉。”想也没用,我注定要跟男奴结婚。”花语焉气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巷宗。
从卷宗中掉出几页资料,宋小曼顺势一看,发出惊叫:”啊!””怎么了?见到鬼了?”花语焉开玩笑的说。
“这个9073号是……是……”宋小曼捡起一张纸,双手发抖。
“你认识他?”花语焉感到好奇。
“他我小哥,宋常睿。”宋小曼气喘的说,忽然间,不知怎么回事。
她的脑中出现了一连串爆炸声,仔细一看,那些炸开的碎纸花,一片一片,撒了一地的红,如同婚礼上充满喜气的红炮竹……这幻象代表了什么?小哥和语焉?有可能吗?
当然有,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存在的位子。
她,宋小曼,决定了,做妹妹红娘,替小哥和语焉,牵、红、线。
正文 第二章
“他怎么会来应征男奴?”花语焉百思不解。
“这其中,一定有大误会。”宋小曼千分之千肯定。
“我马上下令放了他。”花语焉言行一致,立刻站起身。
“不急,让我想想看……”宋小曼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恶女的笑。
“你该不会想整你小哥?”花语焉亦露出震惊和反对的表情。
“正有此意。”宋小曼露出贝齿,笑容变得更邪恶。
“宋小曼!你不可以!”花语焉双手叉腰,大声地义正言辞。
“别那么大声,我没有耳聋。”宋小曼嘻皮笑脸,还用手指转了下耳涡。
“你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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