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离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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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离婚以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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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说着,展阳阳突然站起来,匆匆擦过我身边,跑向楼梯入口,“你怎么起来了?”
  我转头,正好看见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展夜脚步缓慢地走上天台。展阳阳冲过去,想扶他,却被推开。我觉得纳闷,难道哥俩儿吵架了?
  “叶南,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我,他有些意外。
  “我在这里不奇怪,你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了,肋骨断了不疼?”我起身拍拍身后的土,两步走到他身边,扶他坐在身后的水泥台子上。他挺给我面子,很配合,没推开。展阳阳见状,气鼓鼓地掉头离去。
  “其实挺疼,不过在床上躺得太闷,想出来透透气儿。”他的声音很轻,笑得很浅,很快就散在风里。
  “跟阳阳吵架了?”
  “他背着我去参加选秀,我说了他几句,他就不高兴了。”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的街舞跳得很棒。”
  “我不想他这浑水。”
  “那你自己呢?”
  “阳阳跟我不一样,他有更好的前途。”
  “基本上,我觉得像阳阳这样的小孩儿干什么都离不了大谱儿,没必要干涉太多。”
  “他要听见你对他的评价,肯定又得拽上天了。”
  我笑,不难想象:“对了,能问问你跟楚尘是怎么认识的吗?”
  他仰起头,看了看不太蓝的天空:“我们曾看过同一个心理医生,开始是偶尔碰到,后来慢慢熟了,很投缘。”
  “什么时候的事?”我从来不知道楚尘曾经看过心理医生。
  “三四年前,那时候我刚回国。”
  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翻开褪色的记忆簿,仔细搜寻,除了零星的记忆碎片,我竟记不真切。四年前,我的婚姻、我的生活,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CHAPTER 20

  陈晨说过,人活在世上,总要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话说得实在。可我想,人活在世上,也总会有那么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端着托盘走进来帮修月换药。
  我走到床边,修月还没醒,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青了一片,肯定是刚才滴得太快,我有点儿自责。
  换好药,护士留下一支体温计,让我每半个小时帮他测一次。
  看看表,四点整。兵荒马乱的一天即将过去。我躲在洗手间里给小白打了通电话,得知拍摄进度一切正常,中午的加餐众人交口称赞,楚尘吃得尤其认真。我笑了笑,总算还有点顺心的事,今天不用回公司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震动,翻了翻未接电话的记录,大部分是我妈打来的,不过时间都集中在今天清早我没开机那会儿。她老人家已经决定对我放任自流,这么急找我,莫非又有什么重要指示?
  我拨电话回家,保姆接的,爸妈都出去开会了,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对我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今天实在累了,打不起精神应付党中央的重要指示。
  站在镜子面前,我端详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活脱脱像个疯婆子。拧开水,调温,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脖子上的纱布被我撕下来扔了,四道红红的指痕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拿温水蘸了蘸伤口,刺激得有点痛。
  走出洗手间,天色开始变暗。打开墙角的落地灯,柔和的光为苍白的病房点缀上了几许暖色。
  咚咚咚,极轻的敲门声。
  我悄悄走到门边,打开门,是齐小北。
  “你怎么来了?肯定是阳阳跟你说的。”我把他让进门,看见他手里拎着一摞保温盒。
  “晚上还没吃饭呢吧?我特意让保姆多准备了一份儿,够你俩吃的。”
  “太好了!我还真饿了,正琢磨着吃点什么。”
  “快趁热吃,上面三盒儿是给你的,下面两盒儿是给修月的。”
  “你一定得替我谢谢准备这些饭菜的贴心人。”打开盖子,看着青菜海鲜配白饭,我食欲大增,毫不客气地开始吃。
  齐小北帮我倒了杯水:“晚上你陪修月?”
  我嚼着一朵西兰花,抽空点下头。
  “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他眉心微蹙,语气有点凝重。
  “把车开沟里了,没事,皮肉伤好得快。”
  “你要不要先回家换套衣服?顺便也可以帮修月捎几件换洗的。”
  有道理。我咽下嘴里的饭菜,想开口说话,却被噎住了,连忙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他帮我轻拍后背:“小心点,别噎着,怎么饿成这样儿了?”
  “人是铁,饭是钢!”多革命的口号。
  “饥一顿饱一顿对身体不好。”
  “这话你对修月说更合适,那厮最需要保养。”
  “我想,他更希望你帮他保养。”
  我笑笑,没说话,继续以吃为主。
  “今晚我陪小夜,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直接过去找我。一会儿你吃饱了就先回家换衣服,这边我帮你盯着。”
  “谢了。”
  消除满身的疲惫,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美美地浸个泡泡浴……
  我依依不舍地跨出浴缸,擦干头上和身上的水,套上宽松的T恤牛仔,把睡衣还有明天上班穿的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又收拾了些杂七杂八的日常必需品,想了想,不缺什么了,于是去拿修月的换洗衣物。
  在回医院的路上,接了个电话,小K打来的,问我怎么最近都没去他那儿喝酒。我说最近日子太充实了,充实得我都快爆炸了,实在没空儿去。他哈哈地笑,问我现在是不是还耍单身呢。我说这是个人隐私,不能告诉你。他说你怕什么,我才不会给你介绍对象呢,你身边的都是极品货色,我哪敢班门弄斧。我说你甭给我来这套,有什么事直说。他琢磨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姐,我闯祸了。”我一听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问他怎么了。他支吾了半天,喃喃道:“有人来店里闹事,我那帮哥们儿跟他们干起来了。昨晚的事,本来也没什么,开酒吧这种事也不少见,再说打得也不厉害,就是我脑门儿上被拍了一道口子。结果下午工商局的人就来查我,具体电话里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要没收我的营业执照。我找了一圈熟人,可这次不知踢到哪块儿铁板了,工商局那边就是不松口。姐,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路子。”
  如果真像他说的,就是酒后闹事挂了点彩,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这背后有没有内情。我问他知不知道闹事的人叫什么。他想了想,说好像听人叫他梁哥。我愣了一下,问他那人是不是个子不高,戴副眼镜,长相挺斯文?电话那边小K连连称是。我思量了一下,没给他准信儿,说明天下午给他电话。他连连道谢,我安慰了他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拎着三包东西推门走进病房,展阳阳在,修月也醒了。
  展阳阳看见我来,从床边走开,让出地方,自己坐到对面沙发上。
  “叶子,你晚上回家睡。”修月摆摆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你没看见这里有两张床?”我放下东西,脱鞋上床,靠在他肩上,拉过他的手轻轻揉捏,舒缓针眼儿周围的青色淤痕。
  “真肉麻。”展阳阳没好气儿地嘟囔。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故意问。
  “哼!”他别扭地转过头,不说话。
  “还跟展夜怄气?”
  “凭什么他能干我就不行。”
  “他觉得你更适合去我那儿上班,我也这么觉得。”修月淡淡地插了一句。
  “又不冲突!这个比赛不过是玩票性质。”
  “那万一你得了冠军呢?”我问。
  “切!我要想,冠军肯定是我的。”拽上天的口气。我忍不住故意打击他,“你手这样,就算入围了也没法跳。”
  “不能跳就唱呗,我唱歌也不差。”
  “唱首来听听。”我随口提议。
  “想听我唱歌?”他挑着尾音,大眼珠子里闪着小小的算计,逗得我直乐,“怎么,听你唱歌还有条件?”
  “那当然!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有幸聆听天才的歌声?”
  这次,连修月都笑了。
  “说说你的条件。”我很配合地满足他的小心思。
  “那个,”他讷讷地,“你能不能帮我跟展夜说说,让他别,别生我的气?要是他不干,你能不能替我向他道歉?他要实在不喜欢,我弃权不就得了。”
  小孩儿挺懂事,我对他的看法有点儿改观:“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那效果不是更好?”
  “不要,我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那你又让我帮你道歉?”
  “我那是看在他受伤的分上让着他,不跟他较真儿。”
  “我听明白了,合着你是不想自己撒谎,就忽悠着我去帮你撒谎,哄展夜不跟你计较,是不是?”
  “你!”他脸刷地就红了,别别扭扭地偏过头,咬着嘴唇不看我。
  “不用管他,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小北不是让你回家吗?司机估计已经在下面等半天了。”修月揽着我,很明显地下了逐客令。
  “真没劲!过河拆桥!不帮你做账了!”小孩儿气呼呼地起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展阳阳走后,我下床把齐小北带来的饭菜热了一下。修月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说要洗澡。有时候,我觉得他特像个小孩儿。
  “吃太少了,不行。”
  “吃不下。”
  “扯呢,这么大个人就吃这点玩意儿哪够!”
  他皱着眉,没什么兴致地扫过摆在面前的青粥小菜:“我看见粥就烦。”
  我哭笑不得:“你说这怪谁?你要好好的,谁会有事没事老让你喝粥。”
  他笑,揽过我偷亲一口:“想让我多吃,该怎么做你知道。”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把有点凉的粥倒掉,重新热了一碗,“以后有了孩子要是脾气像你,家里请十个保姆也不够用,张嘴——”
  “孩子?”他喝下我递到嘴边的粥,“咱俩的孩子?”
  我脸一热,手抖了抖,差点把粥打翻。
  “叶子,我得找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秘方能让咱俩折腾出对双胞胎,最好还是龙凤胎,省时省力又高产。”特理所当然的语气,轻飘飘的,散着融融暖意。我低低嗯了一声,眼睛发红,没说什么,默默地喂他喝粥。
  刚才就喊着饱了,现在却不但把我手里这碗喝个精光,还奇迹般地要求再来点儿。热气腾腾的粥让他身上出了不少汗。打了一下午点滴,他的烧也退了不少,脸色不那么苍白,嘴唇也有了血色。我心情不错,在床上跟他磨蹭了会儿。他非得洗澡,我坚决不同意。他跟我耍赖,说身上黏得难受,不洗睡不着。我不跟他啰唆,不行就是不行。他让我掀起衣服,把身上那些淤青和擦伤给他看看。我说没什么好看的,都快好了。他倒没坚持,也就是皱了皱眉。可我一看他那样儿,立马特没出息地妥协了,把后背露给他看。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我身子情不自禁地颤了颤,有点冷,有点麻。
  静静地,他半天没说话。我放下衣服,转身和他对视。他抬手轻轻触摸我脖子上的血痕,眼睛微微眯起:“叶子,以后别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
  
  最后,这厮还是如愿以偿地洗了澡,我帮他洗的,他还挑三拣四地说我动作太不温柔。我跟他说我不跟病秧子一般见识。他说你可得想好,跟病秧子在一块儿没准儿早早就得当寡妇了。我让他闭嘴,别成天咧着嘴胡说八道。他笑得特浓,冷不丁地把我拽到喷头下,身上的丝质睡袍立马湿了个彻底,他利索地把我褪了个精光。郁闷的是,我竟然没挣扎。
  为了掩饰脸红,我转移话题:“你这给女人脱衣服的手法挺熟练啊。”
  他哈哈大笑:“叶子红了,成枫叶儿了。”
  我窘道:“快洗,别刚好点儿就张狂。”
  病床就比单人床稍大,两个人睡在上面有点挤。本来我打算把他糊弄睡了再悄悄去另一张床,结果,我比他先睡着了,睡得还特沉……
  我再睁眼已经是早上七点,还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
  没时间赖床了,今天必须得去拍摄现场看看。我拍拍修月,让他松手。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却动也没动。没时间跟他黏糊,我强行拉开他的胳膊,踢开他的腿,脱出身来。他笑,拉住我的胳膊:“来个早安吻。”我匆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敷衍了事。
  临走前,我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家里不知道你住院,没保姆给你做饭。”
  他想了想,说:“随便。”
  “随便这玩意儿没人会做。”
  他靠在床头,揉揉眼睛,不是很精神:“中午你过来再说。”
  “我中午没时间。”
  “你有什么安排?”
  “陪客户吃饭。”
  “客户比我还重要?”
  我被他磨得彻底没脾气了:“联系客户还不是为了给公司赚钱。”
  他笑笑:“逗你呢,傻样儿,中午多吃点儿。”
  我站在床边,弯腰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刚想撤退,他反攻,大肆攻城略地,把我杀得措手不及……
  海天国际会展中心隶属集团旗下,最后一天在这里取景拍摄。
  我到的时候还没开拍,林兵指挥着人按照他的设想搭布景,小白在他身边随时听候差遣。楚尘还没到,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Fans。我拍拍小白的肩膀,她刷地扭头,一看是我,立马把我拉到旁边,神秘兮兮地说:“叶经理,我在昨晚的同学聚会上听到一些关于你的谣言。”
  “什么?”小白的同学跟我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我有个同学是《都市报》的记者,她好像在收集关于你离婚后的消息。昨晚吃饭的时候她跟我磨叽了半天,想打听你的事,我不告诉她,她还甩脸子给我看。她信誓旦旦地说你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孩子都好大了。”
  “你这同学的脑子被驴踢过吧?”这种不着调儿的事也能想出来!
  “我看像,听说她的日子过得也不太顺心。”
  “日子过不顺心也别拿我开涮啊。”
  “不过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儿信誓旦旦地说她有照片证据,还说她正在进一步跟进,一定要揭开楚尘离婚的内幕。”
  “想爆个大独家,一举成名?”
  “估计是。现在报社也不好混,她毕业后孤身留在D市,既没关系也没门子,想站住脚太难了。”
  “这个社会,谁都不容易,要是人人都像她,一混不下去了就开始琢磨歪门邪道,那不早乱套了?”
  小白深以为然:“叶经理你可得小心,我看她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
  我无奈,脑子里闪出楚建国那张笑意狰狞的面孔。这年头,精神病可真不少!
  这时,林兵朝这边走过来。
  我让小白去忙,并嘱咐她要是方菲来了立刻告诉我。
  “叶经理,这里光线不够。”
  “嗯?当时你说要找个采光好的室内大空场。这是个半玻璃体建筑,连棚顶都是,采光不会有问题吧。”
  “我试了,效果不理想,因为天有点阴,光线受影响。”
  “那你说怎么办?”
  “停拍一天,明天再看。”
  “演员档期恐怕不行。”
  “你跟楚尘以前不是两口子吗,几天的档期不难吧?”
  “我们现在谈的是公事。”
  “我要求绝对完美的效果,这种天气没法儿拍。”
  “这样吧,如果下午天气转晴,我们就下午开工。”
  “看情况再说。”说罢,他转身收拾起东西,招呼助理扬长而去。
  我强忍怒气,让工作人员暂时停工,下午再继续。小白收拾好东西,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公司。我点头,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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