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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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玉(女尊)-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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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过了,豹衣女没卖。”小麻雀随身翻出个小册子,扫了两眼就肯定地开口。
  还好,李抱玉顿觉万幸。“那这么说,豹衣女即使想帮龙战打胜凤匀,也会想个速战速决的法子了。小麻雀,最近京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多了很多生面孔,似是武士。”小麻雀册子一翻,报出答案。
  “那就有直接从女皇入手,攻献京城的可能性了。只是很奇怪啊,我一直以为国姑的野心是凤匀女皇,她这次有所行动难道不是因为凤后与她作对,使得‘抱玉女皇’不完全是她的傀儡吗?怎么样,她也没有理由帮龙战啊。”李抱玉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麒麟与我国的边境交界处似乎也有异动。”小麻雀补充。
  “我不是军事专家也不是政治家啊。”李抱玉扯动嘴角,“要是什么我都绞尽脑汁去想,非走火入魔疯了不可。小麻雀,我记得西北边境那块,‘尘世间’是由一个叫明东的人负责的是吧?”记忆中男那人很是能干,边境处总少不了骚乱,可是她却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帮助那边的衣食住行四部创下不错的业绩。
  “不错。”提起自己的得意手下,小麻雀也分外自豪。
  ”让她注意下那边的事吧,实在不行就挖掘个懂军事的人才出来,务必保证西北边境的安宁。”没一开始就把军事人才网罗进山庄,是她失误。在和平年代呆惯了,总以为战争不会那么容易爆发。
  “没问题。”小麻雀拍拍胸脯,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抱玉,“小姐啊,我可以回去了吧?”
  李抱玉失笑:“走吧,走吧!免得你家冰河等急了,你又迁怒于我。”
  房中只剩下李抱玉一人,窗外电闪雷鸣——夏日的雨来得总是突然。
  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李抱玉拉过薄衾,围住自己,将脸埋如双膝,眉目愈加柔和——梁素衣,你可会想起我?当你想起我时,你又是何种表情?
  此时此刻,左肩某处月牙似乎散发出阵阵温暖,将她包围——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不是孤独一人。
  明日出发,莫问晴、探花女、甚至黑衣都会在自己身边。还有……梁素衣,无论何时何地,你的印记都与我同在。

  旅途

  次日清晨。
  即使应该考虑的事情很多,李抱玉的睡眠质量还是很好,所以她一大早就显得神清气爽。
  当她面带微笑地跨上马车,看清那马夫斗笠下的面庞时,不禁吓了一跳:“你……”
  “不错,是我。”那人声音沙哑。
  李抱玉一时适应不过来:“你怎么穿黑色了?还有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楚流辉嘴角轻扯,即使眼睛浮肿,还是难掩慵懒的风情。他穿着和黑衣很相似的黑色紧身衣,显得身形矫健挺拔:“我穿这样,某些‘熟人’就不会认出我了。你说过我的睫毛太过妖娆,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所以我把它拔了。这样,你不会反对我在她面前出现了吧?”说着下巴一抬,指向不远处另一辆马车——那马车和马夫,自然都是国姑自备的,可以看得出,那边除了国姑和郎君,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盯着他红肿的眼皮看了半晌,李抱玉感觉什么东西涌上喉头,但是望见他清澈的眼神,终是忍住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就钻入车厢。
  楚流辉递过一只精巧的盒子。
  “这是什么?”接过之后,李抱玉面有疑惑。
  “这是梁素衣研究出来的一些实用的药,有防迷药的、防蒙汗药的、解一般的毒的,还有麻药、火药,都用你教的简体字做了标记的。梁素衣不在你身边,你可要自己多加注意。”楚流辉神色淡淡,似乎是在压抑什么。
  “哦。”手指抚过盒子上的纹路,眼神在盒上流连,李抱玉嘴角泛起自己也没注意的温柔弧度。
  “庄主,梁素衣他……”楚流辉似乎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注意力还在那盒子上,李抱玉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楚流辉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笑了笑:“没什么,他一定很担心你。”还是不要说了,梁素衣的眼睛……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让他自己开诚布公……
  “呵。”李抱玉也没多留心,微笑着坐上了马车。
  这马车是第二山庄特制的,为了满足“某人”的特殊需要,表面上看来与普通马车没有两样的马车内部其实别有洞天。
  马车四壁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轻薄坚固,里面装饰豪华,所有器具应有尽有。
  本来马车的内部空间是极为有限的,但是经过第二山庄“住”部专业人员的改造,不但使其面积在视觉上扩大了许多,也使空间得到了充分利用。
  首先是车帘是双层的,平时把深色车帘卷起来,只放下透明的一层,不但可以看风景,还使得车内显得宽敞明亮。入夜时或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车内情景时又可以放下深色车帘,阻隔视线。
  然后是色彩的运用,车内四壁和车顶都漆成了浅蓝色,铺着柔软毯子的坐榻也是相近的颜色,让人觉得视野开阔。
  最后就是实用部分了,马车两侧的坐榻后面的靠背是可以翻折到前方来的,这样原先窄窄的坐榻就变成了舒适的床;如果把翻过来的靠背竖起来,又可以形成一个小小的隔间,可以让人坐在内侧换衣服甚至擦洗身体。坐榻以及踏脚下面都是空心的,可以储物。甚至车内死角处还竖了张折叠桌,吃饭的时候把它架在两坐榻之间就可以摆上碗筷。
  此时车内还有一人,自然是那湖绿色衣衫的慕容含烟。
  她戴着面纱,别有几分朦胧的美感,尤其是她的眼睛,明明又大又亮,却蒙了层水汽,愈加显得波光盈盈。
  见她全身僵硬,似乎不大自然,李抱玉转眼就明白了这慕容家大小姐是不惯与人相处。眼珠一转,李抱玉鼻子一抽,哀怨地望着慕容含烟。
  慕容含烟愈加不知道手脚该往那里摆了。
  李抱玉眼睛一眨不眨,只望得她不得不开口:“庄主,你怎么了?”
  李抱玉又抽了口气,眼睛竟然也在瞬间蒙上了水汽,抬起袖子假装擦眼泪,李抱玉抽噎:“想当年,我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既然已经年岁老去,韶华不再,自然不能再提这些话了。”
  慕容含烟望着李抱玉好似认真严肃的表情,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一笑,化解了马车里尴尬的气氛。李抱玉的眉目也真心的舒展开来——本来找这样的速度进京就要八九天的工夫,如果两人的关系一直这么僵硬,自己还不是受苦?当领导者当然首先要会协调人际关系。
  这一笑,慕容含烟也就显得不那么羞怯了,一路上向李抱玉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
  “庄主,不久前有个姓陈的老板还来找过我娘,想要购买凤匀国的盔甲。我娘说我们制造不出第二山庄那种质地精良、强度韧度都极好的盔甲,那人甚至说只要款式是凤匀的、并且有凤匀军队特有的标记就好了。她开的价格极高。”
  “这么说,豹衣女是确实没将盔甲卖给她了。”李抱玉沉吟,“你娘是没答应了?”
  “当然,私自贩卖军需品可是犯法的,我们慕容家又不像第二山庄一样是皇商,我们从不做这种买卖。而且,我们也做不出那种特殊的标记。”慕容含烟回答。
  确实,如果慕容家接了这么大的生意,小麻雀一定会向自己报告的。哎,可惜‘尘世间’的枢纽就在第二山庄,要处理进进出出的消息,小麻雀就不能离开山庄。否则若是有小麻雀这移动百科全书在身边,一定事半功倍。暗自惋惜,李抱玉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山上寺庙静休的吗,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家母一直和我有书信来往的啊。所以一知道慕容家出了事,我就立刻赶回来了。”慕容含烟为那次的行刺感到无比过意不去。
  “既然如此,难道你母亲没写信把事情向你说清楚吗?”李抱玉疑惑。
  “后来我问过我娘,她说她给我写信了,但是我分明没收到。只怕是信鸽在半路上出了意外。庄主,真是抱歉。”
  “那么多信都没事,偏偏那封信遗失了,这么巧合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算计我啊。”李抱玉绽开笑颜,“没想到我还这么让人绞尽脑汁。呵,慕容小姐,说到底我还是吞并了你们慕容家,你现在不恨我了吗?”
  “我娘都和我说清楚了。我们慕容家的产业还归我娘打理,只是我娘由台前转向了幕后,虽然要挂上第二山庄的牌子,但是除了一些原则性问题,山庄也不会多加干预。我以前一直以为第二山庄吞并了慕容家是毁了我们慕容家的基业,但是我娘告诉我,第二山庄的庄主姓玉,第二山庄的产业可不姓玉,只要能服众,第二山庄的庄主一职是有能者居之。说不定将来,庄主就会由我们慕容家的人来担任。”说这话时,慕容含烟眼角眉梢的稚嫩尽褪,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李抱玉眼睛瞪大:“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普通人能在短时间内相信这种说法吗?”
  “我相信。”慕容含烟信任地望着李抱玉。
  李抱玉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当初她这么和慕容家主说时,也没指望对方能接受多少,因为这些都只是她的想法,只怕就目前而言,连探花女他们都未必接受她这套说辞。所以说现实和理想是有距离的,她也说不准哪天自己就会利令智昏、独断专行起来,为免自己的这承诺变成泡沫,让慕容含烟纯纯的少女心破灭,李抱玉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觉得我是个小人吗?说什么服众,第二山庄的人几乎都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当然站在我这边。你不觉得我说什么能者居之是空口说大话吗?”
  慕容含烟还是满脸信任:“庄主一手把山庄构建成如今的规模,自然是能者了。我也没想过超越庄主,我只是想,也许将来慕容家有人可以超越庄主的子孙而当上庄主。至于如何才能让有能者居之,我相信庄主一定会有法子的。”
  迎上慕容含烟的目光,李抱玉顿觉背上冷汗直冒——什么叫压力啊?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看来她有必要尽快订立一套选拔人才的体系。的确,靠人的眼光来选人也太累了,自己一向以自己有眼光而自豪,也不敢说自己就是伯乐、能识别每一匹千里马。
  一路上,超级马车其实并没有真正派上什么用场,因为每日黄昏,一行人必然在客栈打尖,那客栈,还必然是第二山庄金字招牌的,食宿服务都是一流,所以即使是连日赶路,也没有让李抱玉感觉劳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几日李抱玉一直没正面见到国姑他们,吃饭时也仅仅就是打个招呼就分桌而食。
  见这阵仗,不用人打探,李抱玉也知道国姑必然是一分也不浪费,在谋划些什么。
  知晓自己即使监视国姑也不会查探到什么,李抱玉索性叫莫问晴他们不要管国姑,只是每日认真阅读分析小麻雀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动态资料,再从慕容含烟口中得出些关于国姑的蛛丝马迹。
  看得资料越多,李抱玉就越想长叹:“难怪你是我的外婆了,真是深不可测啊!只怕当日魅影集团的保密工作做得都没你好……我好怀念我的计算机……我好怀念信息时代……”呜呜,没有计算机,她不就相当于手无寸铁吗?

  尊贵

  日子无声无息地流逝,不管马车行驶得多么悠闲,也还是慢慢向京城靠近了。
  每日看着一大堆的资料,马车中的李抱玉忍不住揉揉发涩的眼睛,舒展舒展筋骨。
  慕容含烟在一旁看着,双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
  “说吧。我们这卖几天都呆在一辆马车里,也算是非常熟悉的人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见慕容含烟如此,李抱玉含笑望着她。
  慕容含烟抿着唇,忽然扑哧一笑:“庄主你不是一直在抱怨这些资料里都没有关于国姑的什么实质性的资料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看得这么辛苦?”
  李抱玉轻笑:“官方的理由是:这些资料仔细挖掘的话,也能让我们这些布衣平民对国姑这神仙般的人物有更多的了解。”
  “那么非官方的说法呢?”慕容含烟会意,含笑接过李抱玉的话头。
  李抱玉很快接口:“那当然是因为我……”面色忽然沉寂下来。她本来是想说看资料是为了逃避某人灼热的视线的,可是忽然想起那某人就在自己的马车前面辛苦地驾车、还
  要接受风吹日晒,所以话到嘴边,只能干笑两声:“慕容小姐啊,你就先接受这官方说法吧,至于非官方说法,自然是要在非官方的场合才能说了。”
  慕容含烟以为她是在避忌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上的国姑一行人,也就不再多问。
  李抱玉却不禁沉思起来。明明不爱一个爱自己的人并没有错,明明可以对某人不管不顾,明明可以视若无睹,明明可以不必内疚……这么多“明明”,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敢
  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敢深究他眼中澎湃而压抑的情绪?为什么似乎觉得让他如此伤心,完全是自己的错?
  李抱玉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惹得慕容含烟连忙安慰她:“庄主,不用担心。凤匀国不会有事的。”
  李抱玉苦着脸抬头:“为什么儿女私情总是这么复杂?”
  “儿女私情……”慕容含烟轻声重复,眼角似乎抽动——她还以为庄主烦恼的是国家大事。
  李抱玉抓抓头,满面苦恼:“慕容姐姐啊,你说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恋爱培训班?”事实证明,她以前看过的言情小说上的“理论”全派不上用场,一个小小梅花糕就让她不知
  如何是好,看来还是需要些“过来人”传授“实战经验”才好。
  恋爱培训班……慕容含烟眼角嘴角都明显地抽动,自动自发地忽略某人说过的话。
  迷迷糊糊的,李抱玉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被一声大喝惊醒:“有刺客!”
  刷刷刷——一时间刀剑争鸣声不绝于耳。
  李抱玉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却是丝毫没有颠簸。
  睁开眼,李抱玉似笑非笑地望着慕容含烟:“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慕容含烟了悟她说的是自己,也不着恼,只是面色微红,尴尬地低下头。
  “庄主,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楚流恢恢手按在剑柄上,身子探入马车,向李抱玉汇报,语声低沉平静。
  可惜只是表面的平静啊!李抱玉心下暗叹——马车空间总是有限,她又怎会看不出他琉璃色眼眸下的暗潮汹涌?李抱玉觉得自己眼睛似乎也有些酸涩,却只是眨眨眼,笑得若
  无其事:“不是找我的?这么说,国姑那神仙似的人物也有仇家了?”
  “找楼晓寒的。”楚流辉回答得摸无表情——其实他这句话也是多余,因为那边已经传来了尖利的叫喊:“楼家的贱人!你根本配不上李大人!我今天就要杀了你,让大人得
  以解脱!”
  街上行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那边队伍可谓是兵荒马乱,大半人都忙着应付那个看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刺客;而这边队伍的所有人都在凉凉地看戏,看得最津津有味的自然是
  “玉庄主”了,她甚至把头伸出马车:“看来国姑大人的人身手还真不错啊,看他们应付起那刺客还真是游刃有余,我们就不必添乱了。”故意将话语说得每个人都能听见,李抱
  玉缩回脑袋,迅速拿起随身的碳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没事吧?
  楚流辉接过,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把字条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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