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伟人:周恩来26年总理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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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伟人:周恩来26年总理风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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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办妥后还没有几天,周恩来又不得不接受医疗组的意见,于4月2日至9日再次到玉泉山接受一个星期的手术治疗。治疗结束的时候,周恩来再一次与邓小平夫妇进行了长谈。在这样的时候,每次与邓小平谈话,周恩来都充满了极大的寄托。
  邓小平恢复工作后,必须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他在公众面前亮相。周恩来选择了4月12日。
  4月12日晚,为欢迎柬埔寨国家元首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视察柬埔寨解放区后来到北京,周恩来有意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这次招待会,周恩来特意邀请了众多的中外记者前来参加。
  除了欢迎西哈努克亲王,周恩来还有另一个目的,他要让邓小平在这次热闹的场面上出现。前来参加宴会的许多人都惊讶了:自“文化大革命”以来被作为中国“第二号走资派”“打倒”并在中国政坛沉寂了6年之久的邓小平,再次回到了中国政坛的聚焦点上。
  第二天,国外新闻媒体纷纷传播了邓小平复出的信息,敏感的人都意识到:被“打倒”的邓小平重新以中国国务院副总理的身份公开露面,这表明中国的政局已经开始发生重要的变化。
  也有人对邓小平的复出产生了种种的猜疑。被邀请参加4月12日招待会的匈牙利记者巴拉奇·代内什后来是这样描述那晚的情景的:
  眼前的景象是:这边站着“文化大革命”的一些英雄,他们不久前剥夺了他(指邓)的一切权力;那边是政治牺牲者,但他现在又站在权力的大厅里,是副总理之一。此时此刻,他们能互相猜度些什么呢?……
  外国记者明晰地看出了中国政坛的这种权力对抗的格局。而策划这件事的周恩来心中更加清楚,邓小平的复出,必定引来江青一伙的不满,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对周恩来而言,邓小平虽然在讨论重要政策时可以列席政治局的会议,但他并不是政治局委员,很难说有什么发言权。当务之急,是想法把邓小平补进中共中央政治局。
  即将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为此,周恩来为邓小平进入政治局造了许多舆论。

  古稀之年(7)

  ——5月下旬,周恩来利用主持中共中央工作会议讨论筹备召开党的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之机,在会上对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的负责人肯定地说:今年三月党中央关于恢复邓小平党的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职务的文件,是一个有代表性的文件,对此,绝大多数同志都是满意的。
  ——会议期间,周恩来还向毛泽东建议:现在的副总理中除邓小平外都是政治局委员,为了让邓小平更好地开展工作,是否可以考虑让他重返政治局。
  ——8月23日,在主持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集的各省、市、自治区和中央党、政、军机关负责人协商中央领导机构成员的会议上,谈到“十大”主席团将要增加一些老同志时,周恩来有意透露了毛泽东对邓小平意见的重视:邓小平同志说过,有的老同志身体不好,可以做顾问。毛主席对小平同志的意见很重视……
  邓小平的出现和周恩来的活动,引起了江青一伙的恐慌。他们又恨又怕。有毛泽东和周恩来等人的支持,他们表面上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但却加紧了密谋策划。他们四处活动,极力阻挠邓小平进入中央政治局。
  他们最后商定,要联合一些死党和帮凶,在十中全会上做文章。
  8月24日至2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作了政治报告。
  出席会议的人们明显地感觉到,工人出身的王洪文在中央领导层中的地位青云直上,他代表中共中央作了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
  会议的结果,在选举出中共第十届中央委员会中,除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董必武、叶剑英、李先念、陈云、李富春、徐向前、聂荣臻等外,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迫害被打倒的邓小平、王稼祥、乌兰夫、李井泉、谭震林、廖承志等均当选为中央委员。
  极为复杂的是,“十大”充满了重大的政治较量。在这次会上,王洪文、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以及他们的一些亲信、党羽,也纷纷进入了中央委员会。会上,林彪、陈伯达被永远开除党籍了,但“四人帮”的势力却加强了。
  在会议闭幕当天的主席团会议上,周恩来就选举问题,走了一步妙棋。他提出:
  对文化大革命以来犯错误的省委第一书记,只要承认错误态度比较好,绝大多数都解放了,并都在这次提作新一届中央委员会候选人;对犯有严重错误的老同志,有的也还要保留,这是一个代表性的问题,体现了毛主席的教育干部政策……
  这一着棋,实际上是为增加以后较量的力量而下的,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文革”以来的一些做法,进一步“解放”了干部。
  遗憾的是,由于强大的阻力,邓小平仅仅进入了中央委员会,仍没能进入中央政治局。
  在随后召开的中共十届一中全会上,康生、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中央政治局,王洪文、张春桥、康生还进入了中央政治局常委会。
  会后,自以为羽翼丰满的江青等人,开始向周恩来等人发难。9月4日,在江青等人的直接操纵下,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大批判组”(“梁效”)署名的文章《儒家和儒家的反动思想》在《北京日报》上发表。此文含沙射影,矛头直指周恩来,一场以周恩来为目标的“批林、批孔”,“批‘现代的大儒’”、“批‘党内的大儒’”的运动,酝酿开来。
  周恩来一方面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另一方面受党中央委托开始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四届人大会议的各项筹备工作。
  筹备四届人大,对于周恩来而言,是政治生涯的又一个重要的关节点——必须在这次人民代表大会上解决中国的发展方向和接班人的问题。
  重用邓小平一事,始终萦绕在周恩来的思绪中。他筹划着继续为邓小平接班创造有利条件。
  江青也摸到了周恩来的意图。她迫不及待地实施起整倒周恩来的计划。

  古稀之年(8)

  9月12日,在为法国总统乔治·蓬皮杜访华举行的专场文艺晚会上,周恩来让外交部礼宾司将原拟演奏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一曲临时改为由李劫夫谱曲的《我们走在大路上》。江青对此大为不满,责令参加文艺晚会演出的中国舞剧团做出检讨。当她得知是“总理指示”改的时,更为气愤。14日,江青写了一封长信给张春桥、姚文元和吴德,告了周恩来一状:“在这样场合下犯这样的错误,实在令人气愤”,“这是为林彪一伙翻案的行为”。
  11月后,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等人操纵他们的写作班子,在《红旗》杂志等报刊上连续发表论述历史上儒法斗争的“现实意义”的文章,借批“宰相”、批“折衷主义”和“反复辟”,影射攻击周恩来。
  在从内政上整周恩来的同时,江青又另辟蹊径,企图从外交上打破缺口。
  11月中旬,周恩来批示对外友协具体办理邀请土耳其两位音乐家来访一事,江青看到批件后无事生非,也批了几个字:“建议今后少接待、或不接待资本主义国家的文艺团体,其后果是严重的!”这显然是给周恩来扣帽子。批件退回周恩来,为了忍让,周恩来采取了折中的做法,他再次批示:“今后应尽可能地少接待,或有选择地接待,完全不接待不甚可能……”对这件事阻止成功后,江青等人更为猖狂。
  在江青的脑子中,认定周恩来等人同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打交道是要“倒霉”的。她又抓住周恩来与来访的基辛格会谈一事大做文章。
  11月10日至14日,在周恩来和叶剑英等与基辛格就中美关系、台湾问题及其他有关问题进行会谈时,基辛格曾说过这样的话:
  最初我们由于相互需要走到一起来了,我们在此基础上怀着坦率、真诚、有远见的态度又进一步发展了这种关系。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国家领导人能像总理这样全面思考问题。
  对此周恩来表示:
  你过誉了。这些话可以用在毛主席身上,我作为战友向他学习,但学得不够。你认为我们的关系是有原则性的、坦率、真诚、有远见的,我们同意这一说法。本着这种态度,我们什么问题都可以讨论。
  这本来没有什么,周恩来的态度表现了一个泱泱大国总理不卑不亢的外交风度,他求同存异,把原则性和灵活性高度地统一了起来。
  江青可不这么看。基辛格一走,江青开始发难。
  在11月17日周恩来主持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江青无端地斥责周恩来在与基辛格会谈中的表现是“右倾投降主义”。周恩来对此也毫不示弱,起而与之争辩。
  从11月21日开始,直到12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改由王洪文主持,采取了开全会、分组会和扩大会议等形式,名曰讨论毛泽东对中美会谈的意见,实质上是批评周恩来和叶剑英在同基辛格会谈中的所谓“右倾错误”。
  有王洪文坐镇,江青等人更是有恃无恐。他们围攻周恩来和叶剑英,指责此次中美会谈是“丧权辱国”、“投降主义”。江青、姚文元还提出这是“第十一次路线斗争”,诬蔑周恩来是“错误路线的头子”,是“迫不及待”地要代替毛泽东。
  批周恩来等人,目的还是为了进一步地往上爬,同时压住邓小平上升的势头。会后,江青借有人要求增补她本人和姚文元为政治局常委一事,向毛泽东作了报告。
  对江青等人的阴谋,毛泽东已经识破。12月9日,毛泽东先后同周恩来、王洪文等谈话。毛泽东的话,耐人寻味:
  这次政治局会议开得很好。就是有人讲错了两句话,一个是讲“十一次路线斗争”,不应该那么讲,实际上也不是;一个是讲总理“迫不及待”。他(指周恩来)不是迫不及待,她(指江青)自己才是迫不及待。
  对江青所提增补常委的意见,毛泽东则果断表示:“增补常委,不要。”
  趁毛泽东反感江青等人的当口,周恩来和叶剑英再次向毛泽东提出增补邓小平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建议。

  古稀之年(9)

  这回毛泽东终于下定了决心,接受建议,把邓小平请回政治局,并请回军委领导机关。
  12月中旬,毛泽东在他的住处连续召集政治局(扩大)会议,一面批评“政治局不议政”、“军委不议军”,一面向政治局委员和各大军区负责人宣布他的一项重大决定。
  毛泽东说:
  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个通知,当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政治局是管全部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我想,政治局添个秘书长吧。你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参谋长吧。
  对各大军区的负责人,毛泽东则说得更为洒脱,俏皮中包含着严肃:
  现在请来了一位总参谋长,你们的老上司。我请回来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请回来的。
  有些人怕他,但他办事比较果断。
  毛泽东当众评价邓小平:
  我送你两句话:“柔中寓刚,绵里藏针”。外面和气一点,内部是钢铁公司。
  毛泽东的决定,出乎江青一伙的意料,邓小平进政治局,无疑对他们是重大的打击。
  而毛泽东的决定,却在周恩来和叶剑英等人的意料之中,邓小平进政治局,他们对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担忧要少了许多。
  会后,周恩来按毛泽东的意见亲自草拟了中共中央关于邓小平任职决定的通知: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各大军区、省军区、各野战军党委,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党委,中央、国家机关各部委领导小组或党的核心小组:
  遵照毛主席的提议,中央决定:邓小平同志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参加中央领导工作,待十届二中全会开会时再予追认;邓小平同志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参加军委领导工作。
  特此通知
  中共中央
  这一通知于1973年12月22日正式发出。此时的邓小平,已经成为集党、政、军三大要职为一身的重要领导人。
  这时的周恩来意识到,尽管邓小平被重新起用后,其处境并不会比自己好多少,甚至更加艰难,但邓小平的复出,将对中国政坛产生不可低估的影响,甚至可以决定中国今后政治的走向。上述通知发出后,在重大的内政和外交活动中,周恩来特意让邓小平一起参加。人们看到,个子不高却意志刚强的邓小平,频频在国内和国际政治舞台上亮相。尽管江青一伙仍在寻找各种机会百般压制和刁难邓小平,但有毛泽东支持、周恩来撑腰,邓小平已经开始在中国政坛上刮起一股不可阻拦的旋风。
  挑起主持工作的副总理的重担后,邓小平对周恩来的困难处境有更深的体会。邓小平自己也再次面临严酷政治风暴的冲击,以至又一次沉浮。直到粉碎“四人帮”以后,邓小平第三次出来工作,他多次对薄一波等人说过:“周总理有说不出的苦衷,至死也没有吐出来。”

  “改变世界”,拓新格局(1)

  “改变世界”,拓新格局,利用中、美、苏大三角关系巧妙运筹
  1969年1月,一位曾在艾森豪威尔总统时代担任8年副总统、以反共著称、后来又宣告退出政界的美国共和党政治家入主白宫,他就是理查德·尼克松。
  人们敏感地发现:美国新总统对中国的政策,与原来有些不一样了。
  尼克松上台后,开始调整美国的对外政策。在对中国方面,他不断地改变着以往的反共面目,还不断地向“共产党中国”暗送秋波:
  1969年1月,尼克松在他的总统就职演说中说:“我们寻求建立一个开放的世界——对各种思想开放……在这个世界里,国家无论大小,他们的人们都不生活在愤怒的孤立状态之中。”
  2月,尼克松让他最为欣赏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研究对华政策,“试探重新同中国接触的可能性”。之后美国政府放出话来:准备对中国放宽人员来往和贸易交流的限制。
  3月以后,尼克松一方面决定以六七十亿美元建立“卫兵”反弹道导弹系统,对付包括中国在内的“潜在威胁”,另一方面,他又宣称希望尽快同苏联就停止美苏两国之间的“导弹竞赛”问题开始谈判,还决定从南越撤军,声称美国并不坚持僵硬的外交政策。
  ……
  正当美国新政府外交频频翻新的时候,在中苏边境的中国黑龙江珍宝岛地区,响起了急促的枪声。
  随着中苏两党两国关系的恶化,以勃列日涅夫为首的苏联霸权主义者在企图逼迫中国党就范不成的情况下,大量增兵中苏边境,并不断对中国进行武装挑衅,制造流血事件。到1969年3月,苏联出动大批坦克、装甲车和武装部队,入侵中国领土珍宝岛。中国边防军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自卫还击。
  中苏边境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与此同时,大国之间的矛盾更加错综复杂。美国看到了中苏矛盾可以利用的可能;而苏联则由于发动珍宝岛之战,把自己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中,它更怕美国利用中苏矛盾来对付苏联……
  一场微妙的“外交战”,就这样在国际舞台上展开了。周恩来和毛泽东,扮演了这场“外交战”的中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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