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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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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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坚赞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
    “算了吧,伙计们,十个女人都把我放不倒,你们就别拿我开心了!”说着就一跃而起。
    “装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呀,昨晚我们回来你都呼呼大睡了,昨天怎么样?”塔森微笑着看着坚赞说。
    “你说什么怎么样,那肯定是滋味无穷了,看把他累的。坚赞这么坚定的男人都被女色迷成这样了,我看世界上再找不到干净的男人了!”赤着上身的阿更好像很失望地说。
    “快讲讲,你们去哪儿了?”喜欢拈花惹草的格桑对此十分感兴趣地问。
    “秘密。”
    “没发生什么激动人心的好事?”
    “没有,”坚赞一边系紧衣袍腰带一边说。
    “不信!”
    “真的?”
    坚赞点点头,格桑失望地说:“那就没意思了,白陪她们去……”塔森说:“还是坚赞聪明,说真的我们马帮娃敢要土司的女儿吗?做上门女婿那才要累死。”
    “就是玩玩也不枉做男人一场!”格桑说。
    “坚赞跟你可不一样,”阿更说道。
    “我看真的不一样,他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下边有病。”
    “格桑,你以为如果是你,你就会怎么样吗?人家土司家的小姐是有教养的,你这副德性,你惋惜什么……”
    “喂,都这会儿了,大家今天是不想喝茶了吗?”这时聪本弯腰走进了帐房。
    小伙子们这才赶忙穿戴好,都出去了。这时聪本才走近坚赞,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塔森也无言地看着坚赞,坚赞笑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聪本关切地说:“昨天愉快吗?”
    坚赞没了笑容,却说:“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我看出来了,那个大小姐是喜欢上你了,有进展吗?”塔森调侃地说。
    “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要复杂了。坚赞你心里要有数,做好选择,人的命运是变化无常的,有时好汉也把握不住的,顺其自然,走一截再说吧?”聪本慈蔼地看着坚赞,顿了下,又微笑着说,“坚赞,如果你选择了爱情,我也赞成的!”
    “我也赞成!”塔森笑了笑说。
    坚赞穿好靴子,理着地铺上的皮袍子说:“叔叔,阿哥,你们放心,那是不可能的事,说真的我也差点动了情,但后来就自然消失了,没有一点留恋的,这也许是天意,神灵帮我做好了选择。”说完他就释然地笑了。
    是的,如果不发生母鹿之死,昨天应该是迷离浪漫和愉快的。萨都措的热吻,萨都措的美丽、温存和激情都是那么令人难以抗拒,他僵冷的心就在那一刹那开始冰释,开始在矛盾中萌发起爱的希冀,就那么一会儿,萨都措又使他封存了爱的热望。
    第二天下午,聪本、坚赞、塔森和几个年长的马帮人正在聪本帐里盘点结算着这次布隆德之行的收获,阿更和格桑急急忙忙跑来说:
    阿更说:“又来了,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着什么急?”聪本抬头问了句。
    “又来找坚赞啦!”格桑激动地说。
    “找坚赞你们激动什么?”聪本说。
    “怎么不激动?土司的女儿,而且如此的美丽!她们一定是爱上我们的坚赞了。”
    “哪一个?”塔森问。
    “两个,还是两个呗!”阿更说。
    聪本对蹙着眉头沉默不语的坚赞说:“你去吧,坚赞,开开心心地耍一天,既然人家这样欢迎你。”
    “不,我不想再……”
    坚赞正说着就听到帐外有女人拘谨而温婉的喊声:“坚赞。”
    格桑说:“我还是赶快走吧,不然我要对坚赞的冷冰冰表示愤怒了。”
    阿更说:“我看不得美人,我会晕倒的,我也走了好。”
    聪本笑了说:“我看你们怕是想先出去迎接吧,”他又鼓励坚赞说:“去吧,坚赞,别错过了机会。”
    塔森推了下他示意他迎出去。阿更和格桑随坚赞走出帐外,又换了一身漂亮装扮的土司的两个小姐正在帐外等着,她们一见坚赞就高兴地迎过来,沃措玛急切地说:
    “坚赞,帮我们去看看小鹿吧,它好像病了。”
    萨都措接着道:“昨天回家小鹿只吃了些牛奶就一直什么都不吃了,喇嘛说它是胃口伤着了,给它喂了药,但现在还是耷拉着脑袋,不吃东西。”
    “是的,我把什么好吃的都给它吃,它一点也不尝尝,真怕它也……”沃措玛担心道。
    坚赞马上说:“小鹿在哪里?抱来了吗?我看看,我们想想办法,不能让它也死了。”
    “我把它交给下人看着,阿姐说你肯定有办法,所以就来找你了,到我们家去吧。”
    “去翁扎土司官邸?”坚赞吃惊地说了句。
    “是的,你不愿意?”萨都措说。
    “不怕,我父亲是同意了的,我们跟他说了,阿妈也同意!”沃措玛以为坚赞是怕她父亲,才这样吃惊不小。
    坚赞心跳加速,他忙转过身掩饰着:“我去跟聪本说说,就来。”
    坚赞走进帐篷,阿更却真的倒在草地上,把姐妹俩吓了一跳,惊诧地叫起来:
    “他怎么了?”
    “他病了吗?”
    格桑说:“这全怪你们。”
    “什么?怪我们?你怎么这么说?”萨都措不悦地瞪着眼,吃惊地说。
    “怎么不怪你们?他见到漂亮的女人是要晕倒的,你们真是长得太美了,他受不了这样的美丽!”格桑说着就蹲下身,关切地抚摩着阿更紧闭着眼的面庞。
    “怎么会有这种事?”沃措玛惊奇地望着姐姐说。
    “不会吧,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他……”
    这时坚赞出来了,见这情景,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说:“我们走吧,他等会儿就好了。”
    “他真的是看见我们就……”沃措玛问坚赞。
    坚赞笑着说:“大概是吧。”
    萨都措说:“我不信,沃措玛,他们是在唬我们俩。”说完,萨都措弯下腰突然伸出手在阿更的胳膊窝上掐了一下,阿更忍不住叫了起来。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坚赞和两个土司的女儿的背影,格桑说:“你今天晕得真有价值,还让大小姐摸了下你。”
    “那你怎么不晕倒,像我一样。”
    “我和你不同。”
    “是呀,我看你眼睛都没眨一下,想把人家吞了似的。”
    “这才是男人呀!”说完,他垂下头又说,“但是她们走了,我现在必须晕倒了。”说着就倒在阿更身边的草地上。
    坚赞随两姐妹走进了翁扎土司宏伟的、宫殿一样的大宅楼。
    坚赞抑制着心头涌动的难言兴奋,不知不觉间,那双紧捏的拳头已是汗津津的了。走过大院坝,沿着上等人走的擦拭得十分亮堂洁净、古典而又宽敞的雕花栏杆木梯拾级而上,又经过镂花、绘彩的通道回廊,经过一间间华丽整洁的房屋,让人觉得这个恢弘的建筑在纷繁复杂中又显示着规则,色彩的对比度强而和谐;梁柱的大小造型都十分精巧别致,每一层都给人一种千宫百院、峰回路转的感觉,从房屋的构造,室中的布置、装饰,色彩的运用等,都显示着拥有这幢宅楼的主人是多么的富有和不可一世。
    坚赞越走越激动,额上竟也渗出了汗珠,当他们走到四楼时,萨都措发现了坚赞头上的汗珠,忍不住笑起来:
    “沃措玛,你快看,坚赞都累得流汗了,还是什么马帮娃。”
    “真的呢,那天爬山你都没这样,你感到累了?”沃措玛认真地问道。
    坚赞这才觉得自己的失态,他马上揩了下额头,笑了笑:“这房里有些热吧?”
    沃措玛说:“我怎么没感到热?”
    萨都措关切地看着坚赞,以为坚赞紧张是因为这是土司的豪宅,她安慰道:
    “你来这里,阿爸阿妈都没意见,再说这会儿他们都到帐篷那边去了。”
    渐渐地坚赞终于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当他们经过门窗大开的阳光室时,坚赞止住了脚步,他说:
    “这房间真漂亮,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参观参观吧!”萨都措说。
    “阿姐,你和坚赞一起来,我先去抱小鹿!”沃措玛说。
    萨都措说:“沃措玛,我们就不来啦,你把小鹿抱这里来吧。”
    “好的,那你们就在阳光室等我!”沃措玛应着就向左边的另一通道走去。门旁一个白铜香炉里正燃放着檀香,淡淡袅袅的檀香缭绕在走廊、过道的空气里,让人觉得温馨和优雅。这样的香炉在每一层过道里都有一两个,到处都能嗅到这似有似无、恰到好处的檀香味儿。
    坚赞和萨都措走进了这间敞亮宽大、布置华美的大厅,这个豪华的厅堂采光极好,晴朗的天,有大半天的时间里阳光都会照射进来,面向东方的一长排镂花绘彩的门窗全是可以推拉折叠的落地式,室内空间高,有几根顶部绘有彩图、高而粗大的柱头擎着饰绘雕花的屋顶梁,厅堂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华美地毯,四边就是客人就坐的长椅和精雕细刻的桌几,落地窗门外,是个宽大的阳台,在这里可以俯瞰院里农奴们劳作,有时土司就爱在这里监察他的农奴。阳台右侧有个高高的塔形白色桑烟炉,每到藏历初一和十五,家奴们也必须到这里来为土司煨桑祈福,而土司家则是每日早晚各煨桑一次。
    “这个阳光室,是父亲举行大型招待会议、宴请贵族的地方,每一年,这里要举行两次由四十五名喇嘛参加的家庭大法会。你见过这种客厅吗?冬季的阴天,就把这推拉的彩绘木门全拉拢,再把这拉上,”萨都措边说边走到垂挂的绛红色暗花纹的双层缎料窗幔前拉了拉,“屋里再生个大火盆,就很暖和了,这样的客厅你见过吗?”
    坚赞摇摇头,又说:“好像见过。”
    “不会吧,父亲说这种冬夏交替用的门窗康巴只有我们家有。”
    “也许我是在梦里见到的吧?”坚赞笑了笑说。
    萨都措笑着说:“这还有可能。”
    从内门出去,经过一个通道就到了翁扎土司家族大经堂,这里洁净得几乎一尘不染,每天早晚下人都要仔细打扫,地板和地毯则要跪着认真擦拭。经堂的豪华与气派在康藏真可谓是首屈一指,四面墙壁挂着许多藏族工艺佛像画——唐卡,高大的佛龛上供着金、银、铜铸造的光灿灿的各种佛像,佛像下摆满了金灿银闪的金、银、白铜、黄铜的各种供佛用具,佛龛下是五级造型优美的雕花木梯连接的高台,地上是优质又经过特殊处理的红桦木地板,加上曾用过油保养和使用年代久远,就更加亮爽,地板上四分之三的地方铺着整张图案和色彩华美、质地精良的纯羊毛地毯,在木制的高台、护栏和周围的矮壁柜上全都雕绘着许多佛经故事,高高的空间悬垂着几个艳丽的锦缎幡幢,这样的殿堂除了“富丽堂皇”几个字可以形容,再找不到更恰当的语词了。
    对这殿堂,翁扎·多吉旺登也加以改建了一下,设了一个后门,后门外就是可通往四楼他个人的念经房的楼梯,土司的卧室就在念经房右旁,室里又有一后门直达念经房,念经房对着的尽头就是土司专门接待最贴近他的贵族们打麻将、下棋的小厅。这些地方除专管的家奴外,一般身份的外人和家里的下等人是不敢迈进半步的。特别是土司就寝的卧室就更是不易靠近的,土司卧室左右有两个房间供值班者休息、吃饭。从白天到晚上都有侍卫值事,这些轮流值事的侍卫都是从小头人中选出的对土司十分忠诚效力的青壮年男子。
    萨都措把坚赞视为朋友,她无所顾忌地把坚赞带着在楼里四处看,经过他们身边的家奴都吃惊地看着热情洋溢跟坚赞说着话的萨都措。经过土司的卧室时,萨都措见坚赞很好奇,就不顾值班头人的不允把坚赞带进了第一道门厅,这里边还有一个小厢房也是晚上轮流值班者休息的地方,卧室居中,左边有一个大铜锁把门的房间,这是土司放置最为贵重的珠宝之类物品的房间,这屋的钥匙只有他和夫人掌管着。当他们推开土司里间的卧室,其间的富丽华美坚赞从未见过,当今的这个土司真的是过着比神仙还要快乐幸福的日子。
    坚赞说:“这官邸已经如此坚固,土司爷还这样小心。”
    萨都措说:“父亲很谨慎,他必须这样做,你也许听说过,有一年,好像那年你们也来过布隆德。那年管家就是被人暗中射杀了。所以父亲很注意安全,外人是无法……”
    “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他们身后有个声音说,管家丹真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就站在门厅的大门外,他把手上的褐色佛珠挽在手腕上双手一抱,直视着他们。
    萨都措不悦地说:“我是外人吗?你说我吗?”
    “我怎么敢说你?我……”
    “那你就是说的这位客人啦!”
    “大小姐,你是知道甲波爷的规定的。”
    “坚赞不是外人。”
    “我怎么没听说?谁说的?”
    “我,萨都措说的!”说完她就拉着坚赞的手从丹真身边走出去,“哼,居然管起我来了,那我们走。”
    当他们回到阳光室,沃措玛已经在这等了一阵,见他们终于出现了,她埋怨道:
    “你们这是上哪去了,我都等不急了。”
    在地毯上放着一个柳条小筐,小鹿无神地躺在里面。
    坚赞是在复杂的心态下晕晕乎乎地转完萨都措带他观看的地方,这会儿蹲在小鹿身旁才终于定下神来。
    “你看它是不是不行了?”沃措玛担心地问。
    坚赞摸摸小鹿的肚子,又掰开它的嘴嗅了下,沉思了会儿说:“你肯定还给它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啦,它肚里气胀。”
    “没有呀,只喂了牛奶。”
    萨都措恍然大悟地想起来:“对了,是阿妈,阿妈叫下人在它的牛奶里加了许多酥油,阿妈说它需要营养。”
    “那就是这个原因了,”坚赞点点头放下小鹿道,“鹿是食草动物,它又是第一次吃酥油,而且吃的一定不少,怎么不病?”
    “那怎么办呢?”沃措玛说。
    “这好办,去摘些金露梅的嫩叶和松戈草,榨汁喂它就会好的。”
    “真好!可你怎么知道?”沃措玛很高兴地笑了,又不放心地问。
    “放心,这是聪本教我的,因为金露梅既是红鹿爱吃的,也有健胃、助消化的功效,松戈草治气胀,我们试试吧。”
    “好呢,我马上就叫下人去山上摘回来。这会儿去,天黑前一定能赶回来!”萨都措马上连走带跑地向楼梯口奔去,喊住一个下人利落地吩咐完事情就回来了。
    “现在我们先给它喂点加酸奶水的热酒才行,晚上它才能吃到金露梅汁。”
    沃措玛站起身说:“这我会做,我就来。”
    沃措玛走后,萨都措在坚赞身旁坐下,她也细看着地毯上小筐里的小鹿。室里一下静静的,她和坚赞挨得这样近,想起昨天他们的亲拥,萨都措心里充满了幸福,她刚想说什么,坚赞却起身走到了阳台前的一扇镂花窗户前站着,望着远方的山峦,望着午后瓦蓝的天空里的悠悠白云,沉默着。
    萨都措感到了坚赞好像对自己不太在意,她按捺不住怨艾地说道:
    “坚赞,你又在想什么了?”
    “什么?”坚赞转头看看她。
    “你有心事是吗?”
    “没有。”
    “你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萨都措骄傲的心有些受伤了,她站起来走到坚赞身后说。
    “是的。”
    “对我也是?”
    坚赞没回答。萨都措情绪激动地有些哽咽地说:
    “为什么这样?你忘了昨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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