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0-没有清朝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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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0-没有清朝的历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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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乍浦,我这去看看戴先生的事情,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点,啊。”    
      “好嘞,义父放心,我一定都弄好,你回来直接搬就行了。我会小心的。”福悌边咬着糖葫芦,边含混不清的回答,钟子启看着他拐过街角不见了,才转身向那县衙方向急追而去。    
      过了一条大街,在离县衙不远的地方,钟子启总算是追上了他们,只见那戴先生仍是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踱步而行,像是在自家花园里赏景般悠闲。那两是公差在后面是一脸的无奈,想走快又走不快,只是在那阴着脸跟着。    
      钟子启将三人拦住,朝那为首的不快抱一抱拳,笑道:“这位大哥,在下钟子启,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可否移步一叙?”那捕快怔了一下,上下打量钟子启一回,见他华服锦绣,显是非富既贵之人,便笑道:“呵呵,好,就如公子所愿”回过头去,冲那个捕快一喊,“张三,你先跟着戴先生头走一会儿,我马上就跟过来。”那捕快应了。那戴先生只用眼神扫了钟子启一眼,便又向前走了,鼻子里嗤了一声,显以为钟子启这和捕快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谈,很是不屑。    
      这为首的跟了钟子启,到路边巷子里站定,抱抱拳,“钟公子,不是你这有什么事情要打听?”    
      “哦,还没请教这位大哥贵姓?”    
      “免贵姓周,周全,你就叫我老周好了。”    
      “哦,是周兄,见过,见过,费某是想打听下这戴先生的事情。”钟子启边说,边就从袖中摸出二两白银塞到这老周手中。    
      老周将银子收进袖子,捏了一下,知道有二两轻重,心里不由感叹,今天总算开始转运了,最近手头不顺,逢赌必输,公务上尽是些琐碎小事,没什么油水可捞。本以为今日来逮戴闵生这穷光蛋必然又是白干,没想到虽然受了这鸟人的气,却逮着个看似大有竹杠可敲的主,这戴闵生虽穷,他这朋友看上去倒蛮有钱的。    
      忙夸大其词的吓唬道:“这戴先生倒是个有口皆碑的好人,就是我老周对他说的那些的百姓之道也是景仰的很,还专门去听过几回呢。可也不知是谁将他讲学的事情通到了嘉兴府里,上面说他是毁谤圣人,惑乱人心,迹似妖孽,命戴大人将他抓捕归案,严加审讯,我看这戴先生身体单薄,只怕是招架不住堂上的大刑,倒时候胡乱应承了被定了大罪,可是有杀头的危险!”    
      “这样,大明律不是不许对举人、生员随便动刑的么?另不知这戴先生具体说了些什么啊?”    
      “话是如此说,可这衙门里要是想让犯人招供,还不容易么,就是不用刑也有个几十种方法 。至于这戴先生的话么,老周我也不好复述,只是听戴大人说他乃是泰州学派一门,专门干惑乱人心的事情,说起来这先前几十年里就有好几个叫什么何心隐、李贽的就是因为‘惑世诬民’的罪名被杀了头的。这戴先生只怕也难逃此劫啊,真让人惋惜,哎!”老周最后故意重重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很同情的样子,却全不知自己刚才大街上的表现早已被钟子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这倒也是,如此说来,倒要请周兄多多费心,帮我照顾着戴先生一些了。今日身上不多,只还有这点意思,请周兄收下,略微打点一下,务必不要让戴先生在牢里或者堂上受什么罪。我明日还当到府上另有谢意,如能保得戴先生平安出来,再另有重谢!”    
      钟子启听了,倒是有大半信了,虽说对大明的审判制度和牢狱之内幕不甚了解,但是自小就听说过不少审讯犯人的传闻,不少法子阴残至极,虽不是用刑,却让人更难以招架,再有那牢狱之内的黑幕也是纷说种种,都可怕的很。听到泰州学派,李贽的时候,钟子启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想起其人其事来,这一学派又名泰州学案,李贽乃是其中最最出名的一人,以鼓吹“候王与黍民平等”又自称“异端”剃发留须并招收女弟子等言论而著名,并强调“人欲乃人本”“百姓日用之学便为道”等等,种种观点倒是和西方启蒙思想颇有相近之处,被正统儒学之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后来捏造了个罪名给诬杀了。    
      自己现在正需要些新的思想理论来改风易俗,争取民心,做为发展经济的舆论基础、思想指引,既不能贸然空降些后世的理论,那这泰州学派的思想倒是正合己心。当下不再犹疑,立时将身上全部的三十多两银子都交到老周手上,请他帮忙照顾,知道不能让这戴先生在牢里丢了性命,留了性命在,自己才好设法搭救。    
      老周收里银子,脸上已是春风满面,“费公子尽管放心,我必尽心帮忙,至少这一两天里不致使戴先生受了罪,就是别人虽然暂时买我面子不去为难,长了看不到什么好处却是不行的,公子还需设法再筹些银子来我好上下都打点周全了才是。”    
      “好,如此一言为定,这戴先生我就拜托给周兄了,明日我会再送一百两银子到府上,其余的事情就看周兄的了。”    
      “一定,一定,公子只管放心。不过这银子么还是晚上送来比较好,大白天的过于招摇了,被戴大人知道了,反而对戴先生不利,我家的地址就在……”老周心里早已盘算开了,这次要多弄些钱才好,打点同事么,一百两足矣,自己还能落了三十几两,可是发个小财了。    
      于是两人相互告辞,老周乐得屁颠屁颠地回衙门去了,心里边走边想,晚上先叫几个人喝顿美酒,顺便再说说这事,另外给些好处,让他们这两天先顾着些,后面有了银子到了再说。而钟子启却是心里着急,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就是在未来自己也没和公安局打过交道,刚刚这些东西还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再往后该怎么个救人法却没什么书上教过,总不能提着钱就跑到知县那里行贿吧。现在银子自己是有,却不知该从哪里入手,光打点下面不行,最多保住那戴先生不受什么罪,真要脱出牢笼,还非要走上面的门路不可。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如何是好。    
        


流离 (1)  第十章

      边走边想,到了客栈,钟子启已是全然冷静下来,招呼了福悌去买了酒菜,准备晚饭,自己径直入了房,铺了一张白纸,拿了笔,先将所有相关的人脉写上,再列了要救人所必须达到的条件,再写上自己所具备的各种资源,对照其中不足,一一标明,然后苦思冥想了半天,将自己想到的办法、需要了解的情况、整个事情的大致步骤,又都写在一张纸上,反复考虑了几遍,觉得大致没有遗漏了,才出房吃了饭,福悌却早已在外面等候了,问了问他买了些什么东西之类的。    
      饭一吃完,就吩咐福悌拿了自己名贴,去那费记胰子行约费文清明日一早到客栈来一会,有要事相商。待福悌去了,又将自己所余下的银两清点了一遍,按照百两一份分成七份,一一包好。然后开始做每日练字的功课。    
      这兰亭序临了有三百多字,福悌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脸上尽是汗水,报那费文清已经答应了,又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推说不知没回答他。钟子启赞许的点点头,这福悌做事情还真是尽心尽力,自己没看错人。忙让他坐下,喝口清茶,然后两人洗漱一番,各自睡了。    
      早上一起来,刚吃了牛乳粥、豆沙烧饼的早饭,费文清就来了,钟子启忙招呼了饭否等等,又聊了几句天气什么的。    
      待福悌一出去,费文清变迫不及待得问道:“义微,这一大早的就让我过来,是不是胰子那块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就是看上了哪个黄花闺女,让我去做媒?你放心,我去说媒,准保是一说一个成的,说吧,谁家的?” 费文清线以为是胰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见钟子启并无反应,就知道自己是多担心了,又见钟子启脸色凝重,便故意开了个玩笑。    
      “呵呵,费兄说笑了,真要那样,我也定是托个伶牙利齿的媒婆去,断没这找你这个媒汉去的,万一你也看上了又想多添房小妾,我不是空欢喜一场了么。”钟子启被他逗的一笑,也就开起了玩笑。    
      “媒汉,这倒是个新词,不错,下次我就在门上横书‘无有不成’四个大字,再做一副对联‘天上月老地下费,古时媒婆今日汉’,保准生意火得一塌糊涂,比卖胰子都强。这媒汉可比西洋胰子都稀罕。”两人都笑了会儿。    
      费文清才把脸色一正,“呵呵,好了,不扯了,说吧,今天到底找我这费媒汉来有什么事?”    
      钟子启又是一乐,心情不由舒畅了许多,这时见问,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放轻松了语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请费文清帮忙给出个主意。    
      费文清边听边点头,末了问道:“这戴先生全名是戴闵生,字草泽,自号破冰,是这嘉兴府有名的人物,二十岁不到就中了举人,后来到河南南阳做过一任县教谕,没两年,他父亲辞世,边辞官回来,也不肯再考进士了再做官了。每日里就是讲学授道,几乎把整个松、嘉、湖、太、苏一带都跑遍了。” 费文清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又道,     
      “他讲得课我也听过,说实话,虽然听着别扭,大背所学过的孔孟之道,但真是让人觉得舒服,人称他这是百姓大道,对百姓有利的,我看是一点都不错,若是他这讲得真能施行了,便是对我们这做生意的也是大大有利,在朝廷在民间的地位也能高些,再不那么受歧视!不过他这学问到底是有背孔孟之道,以前我就料到他早晚要出事,江南的这些学子、儒生怎么可能允许他在那说什么‘群天下’的话,便是朝廷也不能容了。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和他非亲非故得,却为何要趟这混水呢?这可是大有危险的事!”    
      “我在这里给费兄说个实话,只望费兄不要外传。现在这税赋有多重,费兄只怕比我还清楚,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那些豪门权贵以罪陷人、强取豪夺的事情,这嘉兴府哪年没听说过有被硬占了家产的,哪年又没有巨赏大贾一夜破门的事发生!为什么?无非是我们这些商贾太有钱,又没有功名护身,在朝堂上也没有高官代言扶持,在地方也不得老百姓和士绅的护卫保全,都觉得像我们这里的百姓、士绅对我们这些富商虽不歧视,也没有什么好感,有那破家丧命的,只怕还是叫好不已、幸灾乐祸的多,我等孤立无援,也只能是听凭宰割,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现在天下大乱,四处叛乱丛起,但不知费兄注意了没有,凡是曾经叛乱之地,既是再行收复,朝廷和当官的也是不敢再收税赋,便是那近前的州县也是跟着沾光。为什么?怕民众再起而复叛!又有一些或工或农的在地方结成一股势力的,那税赋也是说不交就不交,朝廷地方也是无敢奈何,听之任之,不敢稍加言辞,为何,怕弄得这原来没事的地方也官逼民反又添一乱源而已。我这人也不想做那叛上作乱的事情,乱了对我们做生意的没一点好处,只求能够平平稳稳的保住身家性命,不被人任意欺凌、迫害。朝中大臣么,我是不敢想也没有门路,况且人家也不定看得上我,再说这官场上起起落落的也没什么长久的靠山。这地方上的官府虽然能够结纳的上,但一则官卑职小,二则今来明走每个长性,也指靠不上。唯有工商士民结成一体,方是长久的保全之道,如若有人相逼,便要考虑下官逼民反的后果,真要有那么回事,我等还不定怎样,但那再大的官也要被皇上迁怒、摘了乌纱砍了头去。那些王爷什么的虽然不惧王法,不过咱们这地面上没有,倒也不用担心。我保这戴闵生,正是因为他的学问可以起到教育百姓、团聚工商的作用,就是地方士绅信他敬他的也不在少数,如果能如前些年苏州织工闹事一般,在必需之时得到百姓、士绅襄助,为得免了再促新乱,丢了自己的性命、乌纱,这州县、巡抚都会谨慎小心的对待我们。他出面讲学,晓与百姓利害,让他们明白我等破家之日就是他等失业之时。我们暗中再推波助澜,不数年,便可使地方初具四民平等、扶助工商、众志成城之态,则官府也就有所忌惮,不敢过分相逼,便是有人抢了,也只能抢些浮财,那田地等他却是抢了也种不成的,至于人么藏在民众之间比哪里都稳妥。我们也好就此保全性命、财产,不致为他人鱼肉!由这胰子的销售看来,不消几年,我等就都是身家巨十万的人了,要早早提防啊,现在没人看得上眼,自是无妨,以后可就难说了!”    
      钟子启心里所想其实并非如此,靠这一人之力哪能起到这么大作用,不过嘴上却是以切身利益去打动费文清,要这老狐狸出力,而不是敷衍了事,吓一下他也是必须,顺带着也是掩饰下自己真实的用意。    
      费文清用震惊的眼光看这钟子启侃侃而谈的,天啊,这钟子启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竟欲纠合民众胁迫朝廷,这不是行同造反了么!自己可绝不能趟这趟混水!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这自己所看到的被豪门权贵夺了家产的商贾大户的确是数不胜数,就是因此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昨日还杯盏相交,共食一席,明日就流落街头或者系于牢狱之中,家破人亡。自己以前是家产甚微,倒也不至于被人盯上,但这西洋胰子如此畅销,几年之内,家财十万也未必不能,到的那时,可就真是树大招风了。如钟子启所言,结交朝中权贵非己所能,地方官府也的确指望不上什么作用,光会敲诈勒索自己,真是祸事临头,他们只怕也不会站在自己一边,就有一两个愿意帮忙的,也是有心无力。    
      这钟子启说的有理,朝廷现在最恐惧的就是再有叛乱发生,尤其是这江南财赋之地,绝容不得斑点闪失,此地一乱,天下税赋便去一半,则朝廷立时陷入兵无饷、官无俸之困境,对付那关外满清和西北流贼来就更是束手无策了。这因地方上叛乱,导致州县官吏、省府大员被杀头的还少么,朝廷每次都是先杀这么人以借头平民愤的。自己也的确听说过河南、陕西地方有聚众自保的,官府也是不敢其何,既不敢收税也不敢进剿,怕越搞越乱。如此想来,这钟子启的计划虽然大胆,却也可行,只是一则不知究竟能否奏效,二则风险太大,朝廷现在最惧的就是有人结党聚社了。为长远计,自己似乎有必要帮助一把,为性命计,却是不可掺和进去。该如何处置好呢?    
      费文清陷入了沉思当中,钟子启知他心中必是百般计较,也不催他,索性拿了纸笔,自顾自练起字来。    
        


流离 (1)  第十一章

      过了良久,费文清思忖已定,抬起头来,发现钟子启自顾自得练起字来,一笑:“呵呵,好你个钟义微,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么?把我这客人撂一边,连茶凉了都不给上热的。自己倒一边练字去了。”边说边走到案边,看了钟子启写好了堆在一边的字,不由哑然失笑,这钟子启的才干、见识都是一等一的,这字却连自己还在念私塾的儿子都不如。    
      钟子启这抬起头来,把笔搁下,“呵呵,费兄看你说的,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思考事情么,况且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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