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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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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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站在他身后,愣愣看他弯下了尊贵的身体,似在查看小灰的伤口。
小灰怯怯将苏行望着,骡子身抖得如那飒飒秋风中的落叶。
苏行:“不是它。”
长歌愣愣看着他的背,完全没有懂。
苏行起身,踱步越过小灰朝前走,“血不是这东西的。”
就是说小灰没受伤咯?!
太好了!瞬间又高兴了!就不介意他东西东西地叫小灰了。
眼看他要走远了,长歌对小灰:“小灰,跟上。”
小灰怏怏跟上。
不知怎的,长歌总觉着小灰的表现有一些奇怪……
苏行一身洒然身姿走在前头,长歌并一头小骡子走在后头。
走去前方岔路口的时候,苏行转向了右。
长歌自然心安里得跟着他走。
可没走了两步,这人突然就不走了,他堵在拐角口了。
这个时候,长歌已然走去了他身后。她诧异道:“怎么就不走了呀?”
苏行猛地回身,健臂一扬,就挡住了长歌的视线。“此路不通。”他说。
此路其实是通的,只是,他不想让她看见路上的物与事罢了。苏行这一个拦截的动作做得纯属本然,连他也不知自己为的是哪般。就因了这么一些些疑惑,苏行有些微的愣神,而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功夫里,长歌已探头探脑向他身后的山道上望去。
“嗯昂嗯昂”弱弱叫着的是小灰。小灰一改方才的萎靡,“嗖”一下就自长歌身后冲出去,一冲就冲去了……
长歌捂住了嘴巴,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长歌感觉眼中水汽模糊,眼眶就快要承受不住那样重的压力。长歌眼睛一眨,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道路的中央有一滩血,血上卧了一匹马并一头驴。
马是枣红的颜色,并不能看清其身上是否染了血。
那头灰扑扑的土驴,它身上几乎已不能看见一点灰色了,它身上染满了鲜红的血,它倒在血泊里,它好似站不起来了,它在奄奄一息……
“大灰——”长歌的声音轻轻的,怕惊住了什么。
长歌的声音里满满是惊是痛,却并没有疑惑,因她只一眼便认出来,那躺倒在血泊里的驴,是大灰。长歌曾经同大灰相依为命多年,她又怎会记不得大灰?
长歌要扑过去抱大灰,奈何左脚同右脚打架,她狠狠狠狠把自己摔在了地上,苏行连扶她一把都来不及。
真的摔得好重,好痛!长歌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身体钝钝的痛,尤其是两条胳膊,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想爬起来,可越想爬起来,就越是爬不起来。
真的好痛!
身体痛,心更痛!
长歌手边有一株小草,她就无意识抓住了小草。可怜的小草被长歌抓紧再抓紧,碾成了汁与渣。
最后,苏行抱了长歌起来。
他皱眉看了她一瞬,弯腰,替她掸去了身上的土与尘。他掰开她的手心,她的手心果然是破了皮,更糟糕的是,青绿色的草的汁液染满了伤口,也不知会不会发炎。
长歌抽手,她要去看大灰。
苏行看她一眼,目中闪过复杂难辨的思绪,却是拉了她的小手不松开。
“嘶啦——”一声响,是他扯破了她的袖子,扯出一条长长的布条来,他细细替她包扎受伤的手掌。
在长歌的瞪视中,苏行若无其事道:“你的衣服本就破了,也不在乎再来一遭。”
待包扎完毕,他又细细查探一番她身上有无其他伤口。末了,终于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血泊中的两只……苦命鸳鸯。
长歌真的觉得大灰同疾风是苦命鸳鸯。
苏行控制着长歌的动作,几次她想一冲冲过去,都被他阻了动作。
当时,长歌恨死他了!恨死他不让她去到大灰身边!
后来想想,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在保护她,他以一个成熟的过来人的身份在竭力减少着她的伤悲。他只是不想让她受过大的刺激,而已。
终于,他一步一步牵引着她,同她一道,去到了疾风与大灰的身边。
疾风没有受伤,疾风卧倒在大灰的身边,它在陪着大灰。
疾风在同大灰交着颈,疾风的*睛里有泪。
见到主人走近,疾风试图站起来。但这么一来,好似就牵扯到了大灰的伤口,大灰叫不出来,只剩下了呜咽。
原来大灰还活着!
长歌觉着自己心头的那一把火亮了一亮。
疾风两难,不知该不该站,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是极可怜的模样。
苏行拍了一拍疾风的马头。疾风瞬间躺下卧好。
长歌蹲下身去,她颤抖地朝大灰伸出手去。这个时候,苏行已经由着她了。有些悲伤,是要被释放的。
大灰从头到尾都躺在血泊中,闭着眼睛,微微呼气。
长歌不能知道它是否是因了没有气力睁开眼睛。
长歌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长歌的手终于摸到了大灰的头。
大灰的脑门上,未染上鲜血。

☆、陈国(11)

长歌感受到手心下大灰的身子一颤,继而,大灰缓缓、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长歌看见了大灰眼中的光与亮。
虽然大灰是一头驴,但大灰对长歌,比人更忠贞。
大灰眼中亮闪闪的东西,长歌看得懂,那是欣喜,巨大巨大的欣喜。可惜,伴着那欣喜的,还有泪。
长歌相信,若换做从前,大灰定是会无比欢喜地扑上来,扑倒她,拿驴脑袋蹭她,拿温热的舌头在她脸上一通狂舔。
可惜,如今,不能够了。
长歌就把自己的手心伸去大灰的嘴边,好让大灰舔她。
可是,大灰动了动脖子,没有力气了。
长歌告诉自己不哭,她站起来,她要去看看大灰到底伤在了哪里。
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起得过猛,长歌头重脚轻就要跌倒,是苏行扶住了她。
扶住她后,苏行并未松手,他又牵引起了她,伴着她去看她想要看的所在。
长歌看见大灰的背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
拦腰截断,生生截断了大灰的脊背……
长歌不敢看了,但她强迫自己要去看、要去看。然后,她就看见了大灰几乎被血水浸透了的肚子。大灰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口子,里头的……
眼前一黑,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长歌的眼睛,是苏行。
长歌的身子不住瑟瑟发抖。
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她的脑袋被这人按压去了胸膛上,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呼吸间便尽是他身上的安全味道。安全又叫人安心的味道。
可不知怎的,长歌又开始挣扎。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要挣个什么。
“别看……”他在她耳边低低道,“我不知你同……那头驴的感情,那样深。若早知……”苏行突然止了声,连他也觉得自己的话可笑。他竟然会在某一天,同一个女人这样说话,且谈论的对象,竟然是一头驴!
这话说出去,放眼在陈国,谁会信?
可这确实发生了。
长歌在哭,小声地,细细地呜咽。
苏行拍长歌的背,“那头小的留给你,我把疾风也留给你。”
长歌的声音闷闷堵在喉咙里,“帮我救它!你帮我救它好不好?!”
苏行说好。
可长歌仍旧是哭,因她已然知晓,大灰的伤势,怕是治不好的。
哭了一阵,长歌又开始在他怀里挣。这一回,长歌的声音坚定,“我要陪大灰!我要去陪着大灰!”
苏行松手了。
长歌自苏行怀中起来的时候,她看见大灰仍旧卧倒在原来的地方。大灰动也不动躺着,好似再也不会动了。连长歌在身边也不能引得大灰动一下。
疾风陪在大灰的身边,也一动不动,似不会动了一样。疾风同大灰,是*的模样。
小灰趴在大灰与疾风的身边。蹭蹭疾风,又嗅嗅大灰。可惜,疾风同大灰都未给小灰一点回应。
小家伙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苏行将长歌拉过来怀里站好,他看着她,正要对她说什么,却突地,四周风动,继而,便有黑衣护卫自一处出现。
“主公!”当先气急喘息的那一人是陈四!
尾随陈四而来的那一列黑衣人个个形容狼狈,是疾行的模样。黑衣人齐齐跪倒,“主公,属下等救驾来迟!请主公责罚!”
长歌泪眼朦胧看苏行。
苏行并未就此放开长歌,他将她拢去了身后。苏行正色对一干护卫道:“你们也遭到了伏击?”
陈四应了声是。
苏行面色一沉:“伤亡多少?”
陈四满面愧疚,硬气回:“对方只为拖住属下等,只有几个兄弟受伤。主公……”
苏行一抬手,陈四便住了嘴。
纵然长歌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自始至终,陈四等人都未看她一眼。他们只拿她当空气,他们心中只有他们的主公。
苏行又问:“韩王等人在何处?”
“回主公,韩王等人也遭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死伤了几个护卫。如今,大部队正在山下。”
苏行冷笑一声,“陈四。”
“属下在!”明明慷慨激昂,却仍按压下情绪做沉稳状的陈四应。
苏行看了一眼长歌,淡淡道:“找几个人,把它埋了。”
这个它,指的是大灰。
长歌不依,说不行!怎么、怎么能把大灰孤零零留在这里?!大灰会孤单的!!!
苏行看长歌,破天荒地放缓了声音:“多挨一刻只是痛苦。你想看着它活活痛死?”
长歌咬着嘴唇,倔强不说话。
苏行紧了紧牵住长歌的那只手,不让她挣脱开去,“此山是风水宝地,将它葬在此处再合适不过。你若觉得不够,将它葬去寒潭下的小屋外,也是可以。”
长歌的眼珠子巴拉巴拉掉,虽然知道他说的都对,可仍旧说不出来一个“好”字。仿佛只要她不同意把大灰埋了,大灰就不会消失,她就不会失去大灰一样。
“依山傍水,也算是一个归处了。你说你曾经为你所养,如今,它为救你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去同它做个别吧。”言毕,苏行到底是放开了长歌的手。
长歌呆愣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就朝大灰走去,去最后摸一摸她的大灰。
而苏行身后的陈四等护卫此刻方明白,苏行那一番说辞里的“他”,指的竟然就是一头驴。
虽然他们都认得这头驴没错,这头驴仗着同疾风*,不知怎的就混来了太子府。
当初,随着苏行去到卫国的暗卫,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苏行府中如今的这一批暗卫,便谁也不能知晓这一头驴,其地位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当然,他们也不会认得,长歌是谁。
众护卫合力下,大灰被埋去了瀑布底下的寒潭水边。
依山傍水,确然一处风水好宝地。
自此,大灰就将长眠于地下,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不会有一头叫大灰的驴,陪着长歌离家出走走天涯了;再也不会有一头叫大灰的驴,伴着长歌开心只为求一根胡萝卜吃了;再也不会有一头叫大灰的驴……
突地,长歌手心一痒。
恍惚间低头,长歌便看见了小灰一双湿漉漉的眼。
小灰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幼鹿。
小灰舔舔长歌的手心,是安慰的模样。
长歌再也忍不住,抱住小灰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大灰,你要走好——
苏行说要把小灰和疾风都送给长歌,可长歌仍旧是高兴不起来。
这是一个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苏行也不去逼她。
于是,苏行在前,长歌在后,长歌身后跟了一只小灰和疾风,连带着一群护卫,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往山下走。
将将要下山的时候,长歌错估了小灰的体重,小灰前蹄一失,长歌身子就不稳,整个人险险就要倒下斜坡去。
最后结果自然是苏行及时接住了她。
苏行并未立时放开长歌,而是调整了个很好的姿势,叫长歌依在他的怀中。
长歌肿着一双兔子眼睛看苏行,她觉着,这个时候的他,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二人立在斜斜的坡上,是一处极醒目的地界。
苏行说:“瞧你这衣服破的,别回去宋府了,直接来我府上。”
长歌惊,“那怎么可以?”
苏行挑眉,“忘记你答应我的了?我府中的幕僚先生?”
长歌说:“那宋老太爷会气炸肺的!”
苏行:“还真把你自己当宋家人了?”
长歌瞪他。
苏行又懒懒道:“且不说你卫国公主的身份不能为人知道,单就是你那小弟……”
“你答应放了左左的!”长歌急了。
苏行:“前提是你履行了与我之间的约定。你的小弟走水路,眼下怕是还在我陈国境内吧。你的小弟能否平安回到卫国,就看你日后的表现了。”
长歌难得没回话,因长歌突然就听见了斜坡下,传来了极不和谐的抽气声。
他俩所立的这个位置是醒目的没错,但长歌的视线将将被一棵小树挡住,便看不见斜坡下的景。
其实,斜坡下围了好多人的。
听到不和谐的抽气声,长歌就让自己的脑袋侧了一侧,然后!她就对上了斜坡下,高头大马上,韩王阴鸷的眼,以及韩王身侧,宋允不赞同的眼。宋允的身边还站了个小悦悦,小悦悦望向长歌的眼神,是担忧的。
长歌手抖脚抖心肝儿抖,她手忙脚乱就要推开苏行,却一个不慎,“嘶啦——”一声,她把自己的衣服给扯破烂了。
其实,这真心不能怪长歌!
在山上那般历经生死,她的衣服早破了。加之又被苏行扯了袖子,她这个衣服简直就如豆腐般脆弱,真心不能怪她啊!
可惜,山下的人不明所以。
在山下众人莫测的眼光中,长歌随着苏行下山。
待到山下,众人眼中的长歌……是衣衫不整的。
不止不整,长歌的衣服还破了,且是被撕的!
众人的眼神更加莫测。
长歌宽面条泪。
在众人莫测的眼光中,有山下太子府中的护卫取来了苏行的外袍。在众人*裸的眼神下,苏行将外袍披在了长歌的身上。
然后,他就走开去,不管她了。
长歌欲哭无泪。偏偏她确实需要这样一件衣服,扔又扔不掉!
她故意同苏行拉开了距离走,只远远同小灰一道跟在身后。下得山后,苏行在痛韩王等人寒暄。长歌赶紧闪身去到小悦悦身边。
长歌朝小悦悦笑,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小悦悦:“故意和太子殿下做出疏离的样子,不心虚吗难道你?”
长歌:“……”
大灰离开了,长歌想早早回去宋府独自疗伤的,她正伙同了小悦悦要走,却冷不丁听得身后有人淡淡唤了她一声,“渊珠?”
是苏行!
这个大爷的,他又要做什么?
苏行却是不看她,而是转首对身边的宋允道:“渊珠已答应随我回府,请宋大人回去转告宋老太爷,孤会照顾好渊珠,请老太爷放心。”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不会流了。
宋允回神,走来长歌的身边,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小悦悦身上,不着痕迹的。宋允看长歌:“表妹,你可想好了?”
那一边,苏行高深莫测看长歌,长歌却能感觉到自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强大气场。他有在威胁着她,威胁着她若不妥协,就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然后,还有左左……
于是,无奈之下,长歌点了头,缓缓、缓缓的。
一时间,长歌感觉头皮发麻,像是要被锐利的视线刺穿。
“好,好得很!”出声的是韩王。
韩王言毕,一夹马腹,说了一句“那要恭喜太子殿下了”,就消失在风尘中。
看热闹的王公子弟也陆续走了。
宋允虽目色复杂,但长歌毕竟不是真正的宋家人,他不好多说什么。然后,太子的态度也实在是奇怪。
宋允一沉吟,最后对长歌道了一句:“好自为之。”
宋允没立时上马,而是走去了小悦悦身前。他要小悦悦跟他在。宋允的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好像小悦悦理所当然就该跟他走,跟他回宋府似的。
可惜,小悦悦叫宋允失望了。小悦悦说:“我要跟着长……渊珠。”
宋允猛地抬眼看小悦悦,他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更有陈年的伤、痛与怨浮现。宋允淡然的贵公子模样再也绷不住,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小悦悦:“我一直都很清楚。”
宋允咬牙:“那这些日子来,你不住在我面前出现,又是来玩我的吗?”
小悦悦竭力克制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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