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神曲 作者:[苏] 阿·卡赞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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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神曲 作者:[苏] 阿·卡赞采夫-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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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当然,我也还没有想清楚……运动场上一公分一公分的新纪录跟卓越的音乐家的技艺,大概,并不是一回事……”
  客人们准备回家的时候,维琳娜按动电钮,一扇屋墙徐缓升起。人家走上露台。
  难以理解!维琳娜能把地外行星上的一切认为是十分自然的,但是在自己的星球上!……
  她默默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
  当然,这是在地球上!她的地球,她亲近的人们的地球!维琳诺莉难道不可爱吗?还有她的那个朋友?为什么在艾当诺星上能够容忍智慧生物的任何眼神,任何举动,而在这里……难道她,维琳娜,无法消除掉这种上下代之间的隔阂吗?难道对她,对维琳娜来说,新时代的所有人都只是“他们”吗?那么,阿尔谢尼呢?
  维琳娜感到有一道目光向她射来,便一侧身,看到出神凝视着她的阿文诺莉。
  “我不能再瞒着你了,”维琳娜听见妹妹的嗓音,“你的阿尔谢尼,那个‘生活号’航船没有能跟最后一轮太空加油车会合,只能在太阳系中游荡……”
  维琳娜紧紧咬着嘴唇,瞪望着阿文诺莉。

  终于,原先只是出现在无线电定位器屏幕上的奇异的航船,现在可以从舷窗上亲眼见到了。但是,由于“生活号”航船巨型圆鼓筒的主体旋转不停(造成与地引力相等的离心力),舷窗外的航船便忽隐忽现。看来,航船正围绕“生活号”环飞,但是还没有能靠近它。
  为着观赏“地球号”宇航员们就得乘升降器登上指令舱。宇航员们全神贯注地盯视着了望窗外时,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从雪茄形航船母舰上飞出两只“飞碟”径向“生活号”而来。
  但是,它们没有排列成顶罩的式样前来制动“生活号”,老拉托夫的航船在失去归宿的航船中是被这种方式搭救出险的。
  “飞碟”飞向“生活号”的中心船舱,并且紧挨在舱前。
  “亲爱的!”指令长图查叹出一口气来,“快穿上飞行衣,伙计们!准备进入宇宙空间。我,按照船长的传统规则,要最后一个出舱。我们全得当一回……流星。”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二十世纪第一个进入宇宙空间的俄国人。
  “真正不忍心丢弃掉这个由人类的双手制造出来的这样的设备,”卡尔·什瓦尔兹叹息了一声,“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当然。”,托里亚·库兹涅佐夫表示同意,“同时,我们也就不能欣赏工程师的高明手艺了,尝不到波尔多风味的烤炙羊肉以及酸奶油渍蘑菇仔鸡。”
  “若是我们的工程师有足够燃料,那就根本无需任何救援了,”卡斯帕亮说,“对吗,你说呢?”
  “反正很可惜,让第一艘地球星际航船浪游太空,可是别无办法。都穿好了吗?亲爱的!”
  宇航员们一个跟着一个进入太空,他们用手枪式自动喷气器行动着。六个人分成两组,分别浮游向碟形航天器的舱口。
  “飞碟”入口舱门前装有过渡闸。柯斯嘉·兹汪采夫和夏娃·库尔德娃诺芙斯卡娅分别在飞碟内迎接来宾。
  阿尔谢尼跟随着托里亚·库兹涅佐夫和卡斯帕亮进入过渡闸,并在那里脱下密闭飞行衣,眼前出现了一位地球宇宙航行女飞行员,阿尔谢尼欣喜地打量着对方完全没有女人气质的面孔。
  “我是以您的维琳娜作为榜样的,亲爱的阿尔谢尼!”她颇有男性气概地紧握了一下拉托夫的手,然后说道。
  阿尔谢尼把这位年青女人一把抱到怀里,作为回答。
  “哎哎!”托里亚·库兹涅佐夫叫唤了一声,“首先,当心他把您的骨头扭伤,其次,您并没有长着翅膀,如同那位特艾勒……”
  “什么特艾勒?”夏娃微微一蹙额,从阿尔谢尼的怀里挣了出来。

  四、成熟的标志

  几乎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飞碟”作业情况的通报……以及艾当诺星来客安诺健康状况的消息。
  维琳娜来到莫斯科近郊她十分熟悉的宇航中心。在这里,她不止一次迎接过载送阿尔谢尼从全球天线值班归来的火箭,在这里,她在阴沉的秋雨中目送阿尔谢尼飞往列勒星。那时,满天乌云,仿佛烟灰和尘埃一般垂落到地面,光秃的树木和潮退的枝干则伸向天空。她跟阿尔谢尼分别了,相约在……五十年后。如今,维琳娜前来迎接自己的阿尔谢尼。
  既没有浑浊纷乱的雨水,也没有雷鸣电闪。天空万里无云,清彻深邃,就象苍茫的无垠宇宙……阳光分外璀灿……
  但是,不知怎么的,相会的喜悦中竟掺杂进对于安诺健康情况的一丝忧虑。是不是人们的喜悦从来不会是十全十美的?为了这一天的到来,维琳娜经受了何等的考验——而此刻。……
  湛蓝的天际,一列银白色的蝶形飞行器以异常优雅的姿势轻盈地飞来,到达地面上空,平稳地降落在宇航中心的草地上。“地球号”真空能星际航船则留在近地轨道上。维琳娜奔向一台碟形飞行器,她并不知道,阿尔谢尼是否正在其中。
  但是,恰恰被维琳娜迎上了。
  他第一个走出舱门。
  阿尔谢尼和维琳娜默默地拥抱在一起,仿佛化成了一对石像,如同古老的歌曲里歌唱的一对渔民夫妇。
  “你是在哪里的,我的心肝,你是在哪里的,我的苦命人!”维琳娜喃喃地说着自已也不知道内容的话。把自己的脸紧贴在阿尔谢尼的胸口上。
  此刻,这个人既不是著名的女宇航员,也不是伟大的物理学家,更不是出色的音乐家,只是一个纯粹的纤弱的极度幸福的女人。
  阿尔谢尼问道:“情况怎样了,那个安诺,你们的艾当诺星人?这件事你们做得对!……”
  “那人真可怜。”维琳娜说了一句,又把脸贴到阿尔谢尼脚前,他的双肩微微颤动。

  宇航中心的墙璧上挂出了全球最高学术委员会专门小组刚刚发出的公告:

  “艾当诺星人安诺病况继续恶化。由于其单个肾体病变引起急性中毒,体温升至病危限度(按地外星球人的体温极限)呼吸急促,神志模糊。
  院士  罗登柯
  教授  莱道夫
  主治医师  昌扎”

  “我急迫地要给我亲爱的艾当诺星写封信,是因为我发觉、预见、感受到无可挽回的结局。生活在青春岛上的那些还没有置换成长生老者的同伴们,应当知道我在地球上的经历、我的期望和我的理想,这理想是我们永志不忘的战斗的女首领安娜为我建立起来的。
  “一位十分苍老的老者向我走来了,他是医生、院士。院士是地球上的人们对于极有学问的人的称呼。他并不象我们那里的长生老者。他为了研究医学,曾经使自己在睡梦中度过五十年,现在又开始进行当初的科学研究的题目,推翻了那种认为‘几代人之间必有一种隔阂’的错误假定。过去的优秀人物,各方面都不比当代社会的人差。我从罗登柯院士那里知道,自己已经病危……
  “罪过在我,完全在我!不乐意,不次迎、不习惯于那种密闭头盔,它把我跟新世界隔开。不合我的心意。我多想置身于人群之中,至少,外形要跟他们相象。我如愿了,给我安装了一个电滤器,我可以通过电滤器吸取到适量的氧气。于是,我轻松愉快地脱下密闭头盔,但是……
  “不仅有一种压迫我的重力使我不能跟人们同样地步行,也不仅大气中的压力使我难受,而且致病的细菌伤害了我,伤害了我的没有抵抗力、没有免疫力的躯体。因此,我支持不住了……
  “这时,一位美妙的地球姑娘来到我面前,豪爽地说:
  “‘亲爱的安诺,你只有一个肾,我呢,有两个……你的肾脏全毁了。我们地球上的科学技术界突破了生物体中排异反应的禁区。’
  “我惊愣、失措、慌乱地叫道:
  “‘不,地球姑娘。我不接受你的牺牲。’
  “‘根本不是牺牲。’她反驳道,‘我只是将会成为你的不同星球的妹妹。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如果你身体里有一个对你是必不可少,而对我则是备用的器官在活动的话。我们这里患者的母亲、兄弟、姊妹常常这样做的。’
  “我已经是如此地‘人化’了!真心诚意地想从灵魂深处来了解人们!……青春岛上的生活者有没有谁能够跨出同样的一步呢?我们能够冰冻大洋、制造备用器官,使头脑长生不死!但是难道这就是高度的文明,是有不朽和永存价值的文明吗?
  “我应该回顾、复述、描写一下我跟地球姑娘的上述的会面情况。那时,她圆睁的双眼,跟我们的视觉器官很相象。
  “尽管如此,我们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多的。尽管我们全用上肢拿取物品而不用于行走,但是,使我觉得惊奇的是他们的手上居然有五个手指,并不是三个手指。大概,五个手指对于劳动有很大的促进因素,提高了灵敏度和技能。人们计数的基础建立在两只手的手指数上,尽管十这个数字并不方便,只能除以二和五,这个计数系统给他们的科学文明打下了基础。按照三个手指乘以四肢来算,等于一打,十二!这个数目能够除以二、三、四……以及六。古代的人们也是用十二来计数的,就是现在,他们把一昼夜时间的一半分成十二个小时,一年分成十二个月。但这并不是受我们的影响,因为我们星球上的智慧生物从来没有访问过其他星球。
  “再没有不能跟人们一样地走路使我更加伤心的事了。唉,要是他们曾经看到过我是那样子跟踪、追逐、击败凶残的赫鳄该多好!但是,我在地球上用自己纤细的腿脚走动时,简直是种痛苦。人们行走时却是种快乐享受。他们很早就发明了轮盘,制造了使用轮盘的机车,不很久之前,他们还到处在用轮盘车来往。可是,近来人们自觉地停止在城市住屋之间使用各种轮盘车代步。它们现在只是用作运一点货,或者运送病员。其他情况之下——人们一律步行!……
  “他们相信,如果丢弃掉器官的习惯功能,必然会导致肌肉的萎缩和血管的脆化和硬化,引起病态的早哀。过去很早的年代里,有种希望脱离体力劳动的愿望,因此产生了社会性的压迫和邪恶。现在的人们下决心步行,以帮助身体各部分恢复到正常情况。为要叙述现在的人们和徒步行走的关系,我得记下步行的节奏,甚至于自己亲身经历一下。身体的一部分肌肉和包括脑神经中枢在内的各个器官无不参与人们的这项体育活动。
  “我第一次看到上文述及的那位姑娘时,她正跟自己的男朋友,沿着林丛通向河岸的小路奔跑,我常在河岸上欣赏这座古老城市的风光。
  “奔跑的人使劲儿地跑着——他们并不急于赶路,而是在奔跑中感到力量、勇气和欢乐……。看到我之后,他们跑到我身前,坐到我旁边的一张长椅上。我们开始交谈,我叙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他们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并且借助于音波变频装置和电子翻译器跟我交谈)。我问,是什么办法迫使人们变成如今的样子,相互之间和谐地生存下去: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关心别人。胜于自已。
  “‘为什么要迫使?我们地球上现在不存在暴力了。’姑娘的朋友说。
  “‘好象是,只有恐怖才能保证社会秩序的正常。但是,你们这里有没有恐怖?’
  “‘恐怖是没有的,主要靠自觉。’年轻人回答。‘自觉?’我感到兴趣,便请他们解释一下,这个自觉怎么运用到相互之间的关系上。
  “‘人们有这祥的口头语:不是因为惧怯,而是由于自觉!’姑娘说道。
  “‘这个自觉是怎样产生、形成和发展的呢?’我追问了一句。
  “‘培养——这是当前的主要任务,’姑娘解释道。
  “‘每当文化知识的学习超越了思想意识的培养的时候,事情就难办了。’青年人插了一向话,他的名字叫彼嘉。
  “‘请解释一下!’我要求。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一定就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也不一定具有必要的社会品质。’
  “‘我很想多知道一些你们的社会情况。你们的社会是不是象一个能自动调节的躯体一样地产生、发展、完善起来的呢?’
  “‘不是自发地进行的,不是!’彼嘉答道,‘过去的年代里有着资本主义,当时也有人认为,社会上的一切都是自动调节的。’
  “‘那是什么情况呢?照他们的说法,是不是有种自动控制器?’
  “‘恐怖!’姑娘叫唤了一声,她叫维琳诺莉。
  “‘怎么?生产和需要的平衡也能依靠恐怖吗?’我回想起我们那里生活者和长生老者之间的关系,生活者是生活在当不上长生老者就得死亡的恐怖之中的。
  “是的。当时没有谁去安排这种平衡,’彼嘉回答说,‘这种平衡是在自发的竞争过程中得到的。’
  “‘谁的生产超过了需要,’维琳诺莉补充说,‘或者产品被竞争者所淘汰,他就破产、垮台。为求自身生存的斗争和恐怖维系着社会。’
  “‘你讲得真好,通晓往事的姑娘!但是,难道你的身体的自动调节,不也是由于细胞之间的斗争吗了’
  “‘我的身体?’维琳诺莉惊讶地说,‘当然,它是自动调节的,但是不能算是细胞之间的斗争。’
  “‘正常情况下,细胞是按规律新陈代谢的。’彼嘉说,‘我们认为这也是基于一种自觉。’
  “‘身体器官的自觉行动?’
  “‘对的,’姑娘表示支持,‘如果我们的手指头割破了,血液顿时就会涌向创口,起到治疗的作用,用不着头脑下达任何命令。你们不也是这样吗了’
  “‘对的,是这样。头脑中心不可能干预、影响和参加身体的全部生存活动。’
  “‘地球上有过一个过渡时期——叫做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那时候真艰难啦!’维琳诺莉叹息了一声。‘人们力求消除掉恐怖的胁迫,代之以自觉,这就需要进行培养。’
  “‘难道在这之前没有进行这种培养吗?’
  “‘当然,进行过。但追求的是什么目的呢?’姑娘说得越发入神了,‘每一代人都在培养自己的后代,使得孩子们在成年之前就熟悉自己行动的准则。压迫者拼命地培养新一代的压迫者。不能说这些人没有才能,他们设计了荣誉称号和礼仪规则(人们在他们的眼中只是自己的奴仆!),甚至有一门说明种族优越的学问。压迫者是在对其适宜的气候土壤中培养出来的。宗教也在一边帮忙。它要人们笃信,有一种万世长存的上帝的神力,以此来威吓并训导人们顺从,并应允人们长生不死。’
  “‘怎么?你们这里也会长生不死,象我们那里的长生老者一样?’
  “‘不,这是关于上帝的一种幼稚的想法。’
  “‘现在,人们总该学会培养的方法了?’
  “‘你看见了的,安诺,’彼嘉说,‘在我们当代社会里开始生活的是我们这样年岁的青年,而不是那些具有许多世纪经验的地球长生老者。所以,当人们还是幼小婴儿的时候,就应该把可以带来明晰的理性的道理贯输到他头脑中去。要知道,人们在投入社会生活之前,进行必要的准备的时间是十分短促的,因此一定要使培养的方法更加完善。如果过去的教育仅仅是借助于语言、威吓和惩罚,那么,现在的培养艺术——也就是道德观念的传授,主要是学习英雄的榜样,习惯于传统的风尚,最后,还有种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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