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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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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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中就能够有这样的结果,段正严自然是异常满意,竟完全忘了在外办事的范先生,在思延的提醒之下方才想了起来,连忙和高俅提了一句。听到还有人和段正严一同到了成都府,高俅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部 经略 第六卷 风生水起 第九章 为前计兄弟换将
范明哲匆匆赶回客栈的时候,却意外得知段正严和思延全都出了门,心中不由连连叫苦。他是土生土长的大理人,自幼仰慕汉学,数十载寒窗苦读,端得是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奈何大理却不像中原那样广收人才,寒门士子纵有天大的才学也很难有出头之日,因此他在多番奔走无门之下,方才心灰意懒地隐居于点苍山,谁料竟和在此学习佛学的段正严遇了个正着。在得知段正严是大理世子,兼且又有重振国家的志向之后,他立刻重新出山,这一次段正严的巴蜀之行也正是他撺掇的。
他今天去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在高俅幕府中相当得用的焦恩仲。他和焦恩仲结识于大理,彼此都很钦佩对方的才学,因此在得知对方如今的境遇之后,他立刻从这上头打起了主意。今天是久别后的第一次见面,他自然不敢提起太多,只是抱着叙旧的口吻,却也探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唉,这个时候居然都不在,真是……”他来来回回在院子中走动,时不时抬头望望天色,一时间心急如焚。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知道段正严有足以自保的手段,但一想到一行人孤身在外,难免有些忧心。此时此刻,奇书com他不由得在心底把思延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才不信生性沉稳的段正严会突然转了性子,肯定是那小子撺掇的!
“客官,客官!”
范明哲满心恼火地转头望去。见掌柜满脸谀笑地一溜小跑过来,不禁沉下脸问道:“我不是事先吩咐过,没事别来打扰么?”
“客官您别生气,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先前着实慢待了!”掌柜一边点头哈腰,一边不安地搓着手,“刚刚门外来了几位军爷。小人这才知道段公子居然是高帅的亲戚,如此尊贵的人住在小店,真是令小店那个……那个蓬荜生辉……”他好容易憋出来一句成语,脸上颇为得意,却没注意到范明哲一下子变得铁青的脸色。
高帅的亲戚?听到这几个字,范明哲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段正严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攀上这么一个亲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其身份已经完全暴露!望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几个军士,他再也辨不清福祸,只能故作惊喜地点了点头,任由掌柜去收拾了所有行李,又叫起了睡梦中的马夫董千,跟着那群军士离开了客栈。
直到看见段正严,他才松了一口气。只见这位向来城府颇深地大理世子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怎么也不像是被胁迫而住进了府衙,而像是办成了什么大事。待到问清了事情原委之后,他也禁不住为之咋舌,这一天之中能够有如此际遇,老天也未免太帮忙了!
另一头的书房中,面对伊容的质疑,高俅只得说明了段正严的真实身份,却并没有解释自己当初的故事为什么会在现实中出现。有功夫在这个时候自圆其说。他还不如好好考虑该怎么给乌蒙王罗斡一个暗示来得划算。
晚间,他再次秘密和罗斡见了面。这一次却是完完全全地两人密谈。外人能看到的就只有两个笑容可掬踏出书房的人,至于其中内容,罗斡固然是守口如瓶,高俅本人也是讳莫如深。至于罗斡先前提到的联络其他部族之事则再也没有提起,高俅就命人护送这位乌蒙王离开了成都府。至于白玲的事情,罗斡到临走时再未向高俅提起一句。
罗斡走后,高俅自然便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花费在段正严身上。一次次的交谈下来,他逐渐加深了对这位大理世子的了解,在得知对方很喜欢苏轼的书法之后,更是将苏轼赠给自己的一幅手卷转赠给了他。两人闲暇之余时而切磋书法。时而谈论国事,日子就一天天地过去了。
一晃就是半月,在计算了诸多可能性之后,高俅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一次,除了段正严之外,被同时请到书房的还有焦恩仲和范明哲这对老友。虽说已经彼此知根知底,但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两人不免有些不自在。
“二弟,你先前提到的事我会倾力相助。”虽然没提怎么个相助法,但高俅见段正严报以一个会心的微笑,心底不由大畅。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同,也省去了被人追问的麻烦。“你要的人手我也会逐步给你安排过去,兵贵精而不贵多,我给你的自然都是精兵强将。至于册封之事,圣上刚刚给我发来了旨意,朝中地意见也已经统一了,大理可以先派人朝贡,册封则会暂时延缓,估计要等到你登基的时候了。”
“大哥放心,将来的事情我会尽量做得谨慎一些,决不会贸然行事。”段正严重重点了点头,这些天来,他一刻都没有闲着,不仅要列出可行的计划,还要像拉锯战似的和高俅谈妥各方面条件,几乎被累了个半死。
“最后一件事,我有意邀请你这位范先生充当我的幕僚,不知你们两人意下如何?”
“这……”段正严这一次却不敢贸然作决定,只是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范明哲。“范先生并非我的从属,这得由他自己做决定。不过,范先生能够为大哥赏识,足可见他的才学,只是要我忍痛割爱却有些舍不得呢。”话虽如此,他却也知道这个要求拒绝不得。再加上和范明哲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心底非常了然,处处碰壁的范明哲对大理的现状其实是恨之入骨,但想要改变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管怎么样,我也希望范先生能够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既然高帅如此看重,我岂敢不从!”范明哲弯腰深施一礼,心里一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大理只是大宋边疆的一介小国,既然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而段正严自己又已经首肯,他为何要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已经等待得够久了,也是该一展所长了!
“好,好!”高俅抚掌大笑,连忙将范明哲扶了起来,这才转头对段正严说道,“二弟放心,我也不会白白要了你的智囊。你这些天也应该看到了,穆方虽然年轻,但处事相当老成,而且对于大局毫不含糊,更曾经在大理游历过相当的时间。所以,我准备这一次让他跟你回大理,居中联络都由他负责。不过你需注意,高明清曾经见过他,所以他不适合在明处露面。不过在关键时刻,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瞟了一眼胸有成竹的焦恩仲和大惊失色的范明哲,高俅心中不无感慨。想当初焦恩仲主动提出来的时候,他几乎认为这个年轻的幕僚在说胡话,可是在听完了那一番剖心的解释后,他方才明白了这一番苦心。他眼下的三个幕僚虽然用得得心应手,但有时毕竟还会顾及到他们出自蔡京推荐这一点。而为了获取他完全的信任,焦恩仲竟愿意跟着段正严南下大理为他筹划一切,这不能不说是一次豪赌。但若是成功了,无论是对于他高俅还是对于焦恩仲都有相当的利益。
“多谢大哥!”段正严这下才真正放了心,他才不担心有人监视他,横竖在事情尚未成功之前,他这个世子并不重要,相反却事事需要他人帮助谋划。再者焦恩仲的能力他也清楚,不会比范明哲差,在很多实务上甚至略胜一筹,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周旋,他便能分出更多精力来应对别的情况。想到自己不虚此行,他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好了,今晚我为你设宴,不醉无归!”一件大事解决,高俅也觉得心头一松,言谈间自然不再严肃。“我倒要看看,二弟你有多大的酒量!”
“若是大哥能够让两位嫂子也一同出席,我一定来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段正严这才露出了真性情,哈哈大笑道,“说实话,要不是她们都是大哥的人,我怎么也不会就此罢手!”
“好你个家伙,居然敢觊觎你的两个嫂子!”
嬉笑之际,段正严想到的却并不是那两个令人惊艳的佳人,而是另一个孱弱娇怯的影子。不知怎的,他心头有一种深深的悸动,仿佛这一次一走就会错过什么。终于,在焦恩仲和范明哲两人离开之后,他还是轻声问道:“大哥,我想再去见见那位胡小姐,你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什么?”高俅闻言立刻愣住了,见段正严全无一点玩笑之意,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胡见莲并不是寻常女子,而是胡宪明相当疼爱的孙女,虽然身患重病,却着实楚楚可怜别有一番动人。问题在于,段正严若是真的恋上了此女,两人最后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难道你……”
“大哥,相知不见得要相恋,相恋也未必要相守,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吧。”段正严露出了一丝怅惘之色,“这一辈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不想在临走时错过一面。”
“那好吧。”高俅深深叹了一口气,明知不可能却仍不肯放弃,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情之一物,历来是无可救药,也无可解释。
第二部 经略 第六卷 风生水起 第十章 病西施沉疴得解
孙子胡嘉仁既然安然无恙地归来,胡宪明自然是老怀大慰再无后顾之忧,对于胡宪水做下的那点勾当,他自忖牵连不到胡家,因此索性撂开了手。然而,一想到身患重病的孙女,他却始终感到头痛。纵使胡家财大势大,纵使他可以请到全天下最最有名的大夫,可是,在那药石无效的怪病面前,什么都是空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女一天天憔悴下去,看着尚未完全绽开的鲜花凋零。
所以,他并不在乎孙女在闺房之中接待外人,横竖活不了多久,让她开心一回又有何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次仆役竟然回报,和自己的孙女聊得分外投机的两个女子竟是高俅的妻室,而另一个年轻人也似乎是高家的亲戚。这还不算,昨日又有家人来报,高俅又带着上次那个年轻人造访了道观,这一次竟盘桓了好几个时辰。在此之后,孙女胡见莲便举止大异往常,这不得不令他万分忧心。
“莲儿!”
怔怔的胡见莲终于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见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惊喜交加地站了起来。“爷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女么?”胡宪明爱怜地看着孙看女日渐消瘦的脸,只觉心中隐隐发痛。十六岁正是寻常女子的出嫁时节,可胡见莲只能待在这阴暗的净室中度日,老天爷实在是太残酷了。“我听人说,你这几天……”
“爷爷都听说了?”虽然胡宪明只说了半句,但冰雪聪明的胡见莲哪里会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没见过多少男人。不过只有他把我当作知己,而不是一个病人,只可惜,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胡宪明当然清楚孙女口中地那个“他”是谁,此时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莲儿,我听说那个段誉是高帅的亲戚,我大不了去求求高帅让他多来陪陪你。怎么会没有机会?再说,以我胡家的门楣……”
“那是不可能的。”胡见莲粲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却多少带着几许悲戚,“他不是蜀人,再过几日便要离开了,有缘无分又有何用?”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你!”胡宪明顿时勃然色变。脸上顷刻间便是阴云密布。“我现在便去府衙请见!”
“爷爷!你别去!”胡见莲一把拉住了胡宪明,自己却踉踉跄跄几乎摔倒。“当初是我主动邀他的,我也没想到会……爷爷,那天高帅最后和我聊了两句,他说段公子确实对我有情,只是其中还有诸多变故,他也没有办法。”
“他真的这么说?”胡宪明立刻觉得冰冷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既然连他也是乐见其成。我就更要去问问了!”他伸手按住了孙女地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虽然只有嘉仁一个孙子,但其实我最疼的一向都是你。不管那个段誉有什么样的隐衷,既然是两情相悦,我就一定会设法的。莲儿,放心!”
胡宪明的来访早在高俅预料之中,说实话。在那次带段正严去见胡见莲的时候,他心底仍旧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直到发现那两个人地默契时,他方才觉得自己太狭隘了。只可惜天妒良缘,否则让胡见莲随着段正严南下大理,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高帅!”胡宪明甫一落座便急不可耐地开口道,“我今日前来……”
“你的来意我都知道。”高俅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深深叹了一口气。“并非我不肯玉成这桩婚事,实在是因为我那表弟不可能留在成都府,而胡小姐重病在身又不可能远行,所以这是一个难以解开的结。”
胡宪明万万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顿时沉默了。良久。他语气低沉地说道:“高帅,我只有莲儿这么一个孙女,即便名医都说她命不长久,我也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就算那位段公子真的娶了莲儿,他也不会终生留在成都府,毕竟……我可以用任何方式补偿他,难道晚几年入仕对他来说就真的无法忍受么?”
“这不是仕途的问题。”高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一时心软做了好人,可如今总不能直言段正严是大理世子吧?说到底,要不是很需要胡宪明这个地头蛇,他压根就可以撒手不管此事。他正觉得头痛,突然发现门外有个躲躲闪闪的人影,眉头立时一皱。“谁在那边鬼鬼祟祟地?”
应声出来的却是白玲,只见她一脸理直气壮,毫不避讳地走进了正厅。“我刚刚听你们说那位胡小姐的事,所以才在外边偷听,哪里鬼鬼祟祟了。”
一句话说得两个男人都感到异常尴尬,正在高俅恼火而胡宪明尴尬的,白玲却又石破天惊地说出了一番话。
“谁说胡小姐的病无人能医!她那是先天从胎里头带出来的一股阴气,然后才造成体魄偏阴见不得阳光,久而久之便亏虚了身子,若是有手段的人哪会治不好!”她一边说一边气哼哼地瞪了胡宪明一眼,“亏你还说请了多少大夫,那些光有名头的人有什么用?都以为只有中原才有名医,其实这种病在西南很常见,不少部族里头都有巫医能治。”
“什么?”胡宪明几乎是从椅子上直接蹦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说的都是真的?”
“阿玲,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高俅也连忙开口提醒,话说回来,若是胡见莲的病能治,这件事不仅大有转机,而且将更有裨益。
“谁开玩笑了!”白玲几乎是扳着手指头数道,“就我知道能治这个病地巫医就有五六个,只是全都是你们说的蛮夷,随你们爱信不信!”
“高帅!”胡宪明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高俅,眼神中不无恳求。
此时此刻,高俅连忙把白玲拉到了一边,细细盘问了一遍后,脸上立刻布满了喜色。“胡老,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我会立刻派人去请大夫。至于我那个表弟,我会留他再盘桓一阵。”
为了白玲一句话,两边同时行动了起来。在得知胡见莲的病很可能有救,段正严大喜过后又是大忧。要知道,身为世子的他肯定要和大理诸世族领主结亲,而这样一来,他迎娶胡见莲便会困难重重,而且,他眼下倒有些患得患失了。一旦佳人病厄能解,究竟还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良配?
大夫很快请来了,可其人形貌着实令人不敢恭维。连同高俅在内,几乎没人信得过那个看上去青面獠牙的巫医,只有白玲拍着胸脯保证,其他人也只得勉强一试。然而,当那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在那个巫医手下一天天减轻时,没有人再怀疑妙手回春究竟是否有假,提出建议的白玲更是被胡家上下视作恩人。五天之后,当胡见莲终于第一次走到日光下时,喜出望外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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