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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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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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王,广集粮’。军事是建立在经济上的上层建筑嘛。贵州大家都知道了,物资流通来回就集中在几个大点的地方,如贵阳,遵义,安顺等等。特产是大家都知道的烟土,白酒。尤其是茅台这个地方。”
  “我们手头还有一些资金,还有四百块大洋,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消耗。三弟的建议是去桐梓,茅台当几天‘山大王’,搞一批资金回来,这样还可以通过教会换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不要忘记了,大家都是知识分子,要学有所用才行。”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大洋!”
  “好注意,在这里都闷死了。”谢峰第一个赞同。
  “你想去还不给你去咧,另外有任务给你。”方文宾最爱和他顶牛。谢峰哼了一声,不理他。“老么,真的有任务给你。我们这山谷方圆的地图就交给你来画了,你找几个人,一定要把附近地形搞熟悉,画一份详细的地图。”何凯吩咐道。谢峰点头应是。
  “三弟,你比较谨慎点,这次外出行动就由你来负责了。五弟,六弟和你一起去。”
  “二弟,四弟要留在这里负责安全和训练,先把自己的地方搞好,再说别的。”
  。。。。。。
  方云,朴志玄和黄爱国一行十人首先到了桐梓县城,时间是三月二日。但是红军已经攻下遵义,并在遵义一带休整。在桐梓,已经看不见红军的影子。桐梓因为前不久刚被红军占领国,所以这次红军再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恐慌。跑的只是一些达官贵人,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目前,桐梓是处在权力真空状态。
  看见街道上新刷的标语,方云一行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当下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几天前红军路过这里,眼下已经打到遵义去了。方云等人相视苦笑了一下,红军过后,哪里还有他们的油水?当下也不迟疑,立即赶往茅台。
  春天到了。田野中的罂粟已开出妖艳的花朵。农作物很少,只有少量的油菜,水稻。偶尔还能看见一些妇女和老人在荒芜的土地上耕作。
  茅台是个小村集。街道窄小,道路泥泞。房屋的墙都是用泥土混着树枝做的,屋顶有的是盖茅草,有的是盖红瓦。人口不多,只有三四千人,大多数都是清苦的老百姓;比如说:盐都分三种,富人吃白盐,商人吃黄盐,穷人只有吃黑盐。富裕的是酒坊的老板和商人。四川的马帮运盐巴到茅台,又把茅台的鸦片和烈酒运回去。茅台同时是这三种物品的转运中心。很快,茅台就开始流传有一批马贼,村集里最富裕的几家酒坊主和商人遭到了洗劫,还被警告以后不许再过度剥削贫苦人民等等,虽然没有伤到人命,但也使得本来就有点人心惶惶的富人们以为是红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马上卷起钱财就跑路了。
  方云这一次收获不小:大洋五万多块,黄金有近三十斤,烟土有两百斤左右。回到桐梓购买了必须的补给品后,赶着一队约有四十匹马骡的马队,悄然回到天门洞的基地中。 
 
 
 
  
 第一卷第十二章
 
  作者:冰龙
  白色,这是方云一生中很少注意的颜色。他有点点讨厌白色,在白色与黑色之间,他觉得白色代表着一种脆弱,一种特别纤细的东西,缺少黑色的凝重与冷峻。方云现在感到浑身轻飘飘的,象要飞起来一样。这种轻飘飘的滋味让他很不好受,他还想继续做那个梦:有月牙儿弯弯的眼睛,有湘江上红色的飘带……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梦,那个梦里绝对没有白色。
  方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一张白色的脸,这让他感到奇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脸,在白色的映托下,两个黑色的眼珠就显得分外的黑,有点象两个深深的陷阱,这让他想起了元厚的赤水河畔,陷阱!还有那火红的浮桥。他拼命想去抓住它,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一样,因为在这白色中他总感到自己是飘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总觉得自己要一直地陷下去。他伸手要去抓,心里有了渴望,他拼命的把手伸长,浑身的血就要沸腾起来了,快了!再近一点就可以抓住那一抹诡异的飘红……那一抹飘红诡异的消失了,就象一道闪电,对!一道紫色的闪电,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无从寻找,他只觉得他在往下落:他头顶的星空,他脚底的大地,连同他自己,一直在往下落,下面是松软的,茫然的,迷迷蒙蒙的白色,永远也没有底,他只能听到魔鬼的召唤与狞笑,声声逼人。
  不!他不能这样不反抗就沉下去。
  四周怎么这么静,如同没有人烟,在这无边的静谧里,战胜它的只有意志,只有坚强的意志。
  “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样静?就象在荒原一样,可是荒原并不可怕。”方云在心里呼喊着。
  突然有个霹雳在他耳边炸响,让他精神一振,很好!他喜欢这种声音,他想扑上去,想拥抱这个声音,可是,这迷人的声音变了样,那么轻,那么柔,象白云,象一丝淡淡的月光,象月牙儿弯弯的笑眼……
  “不要走!”方云猛的嘶吼了一声。
  “啊?连长醒了!”接着又听这软软的声音说:“你现在需要安静。”
  “我不需要安静!你滚开!”方云有点粗暴的叫道。
  “连长,我再说一遍,你需要安静。”
  他感到了这细弱的声音中有一股力量,让他不得不服从,他不再叫喊,只是想睁开眼睛看看。一张白色的秀气疲惫的脸,两只黑黑的眼珠,两片柔软的红唇,这就是他看见的全部。方云呻吟道:“林雪!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医院,方连长,你浑身都是伤。”
  “什么地方的医院?”
  “基地溶洞医疗队。”
  “我是怎么会倒这里来的?”
  “我不太清楚。”
  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了他的话,象有一把钳子在他脑子里狠命地夹他的什么东西一样。他感到脑子里有许多丝线在一条一条地断,断裂的声音撕肝裂肺,刻骨铭心。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裹成了个木乃伊。
  “是谁送我回来的?”方云记起了“钢窗”的爆炸把自己抛下了山崖。
  “一群恕!?
  “一群什么人?”
  “好象是军人吧。”林雪忍不住想笑了,和方云说话她觉得很有意思。方云用有点阴沉沉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是一种锐利阴翳的眼光,让她感到有点害怕。“他的眼光好可怕。”林雪心里暗暗说道,再也不敢多嘴了,连忙站起来说:“我要去报告何指导员,说你醒了。”方云头痛得根本没心情理会她,闭上眼睛点点头。
  待到方云自己感到能动一点的时候,他才认真地看自己身上的伤,除了头部,他身上的伤有好几十处,血渗透到白色的绑带上,已经结成暗红色的血迹,看上去斑斑点点,象是某种记录。透过白布的光线,他可以感受到春天的味道。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方云已经能适应自己的伤势了。何凯,方文宾等几兄弟很担心他,但限制于当时的医疗条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方云身上有几处伤口开始化脓发炎,痛得很,但他的脸看起来很轻松,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林雪和许丽看见这伤口觉得这个人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林雪和许丽皱着眉头小心地替方云换药。林雪看着方云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好象伤口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于是她忍不住问方云:“痛吗?”
  “你觉得呢?”方云反问她一句。
  “你可以喊叫的。”
  “喊叫什么?”
  “你不觉得痛吗?”
  “谁告诉你我痛?”
  “难道你不痛吗?”
  “当然不痛。”
  林雪不相信他会不痛。方云龇牙咧嘴的笑了一下:“说痛是一种软弱的行为,是女人喜欢的事情。”这话里对女人的轻蔑刺激了林雪。她说:“何指导很害怕痛。”
  “大哥和我没关系。”
  林雪只不过是着急了拿他当挡箭牌。许丽有点微怒的瞪了林雪一眼。方云闭上眼睛说:“女人是不知道男人对痛是怎么一回事的。”
  “怎么一回事呢?”林雪忍不住问道。
  “男人从来不说痛的。”
  “原来是这样。”
  从那次换药后,林雪对方云突然有了一点点尊敬。本来她对他印象就不错,现在更使得她在对方云的态度上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尤其那双眼睛看他的时候显得宁静,并不害怕他那阴沉沉的眼光,也显得温柔。
  许丽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我发现你有点变了,林医生。”一天换完药后许丽对林雪说道。
  “这里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我也没办法不变一点。”
  “是啊。这里全是血泪和死亡,你不变也不由你。”
  “是两个世界。”林雪说道。
  “你?方连长?”
  “胡闹!如果你真发现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并且还能改变一点,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一个人改变一点东西很不容易。”林雪瞪了她一眼,“别的什么都不是!你可不要再这么神神道道的,好象真有什么事情似的。”
  许丽吐吐舌头,去做事了。林雪看着许丽离开,发了一会儿呆,又跑到方云那里去问他伤口痛不痛。方云不由苦笑道:“我跟你说过了,男人从来不说痛。”
  “可是如果真痛呢?”林雪眼睛看着他,目光一闪一闪的。方云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说:“你忙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和你说话没有意思,就这样,没别的。”
  “你这个人,真实个怪物!”林雪有些恼怒的走开了。她心里很沮丧,竟然还有人和她谈话感到没有意思,真是不可理谕。
  从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糟糕,不断有红军落下的散兵,伤员被杀头的消息,让人能想象出那悲惨的场面。方云现在还是动不了,身上还有许多伤口流血流脓,浑身一股腥臭味,自己闻了都难受。看着林雪为他换药的认真和细心,心里有种莫明的感动,喜欢和她接触。方云问道:“林医生,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你的伤口化脓发炎,愈合很困难。”
  “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等,等新的肉长出来,旧的慢慢就褪去了。”
  “你能帮我找把刀吗?”方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干什么?”
  “我不会自杀的,你放心吧。”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刀。”林雪以为他要的是刺刀。
  “不,我要你的手术刀。”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给我吧,我不会自杀的。”
  林雪没办法,就把手术刀给了他。方云让林雪把所有的绑带都去掉。林雪叫来许丽帮忙。绑带解开了,一阵恶臭让她们感到恶心,扭过头去不愿看。方云笑笑说:“害怕了?”
  “不,我只是不愿意看到那伤口。你知道我们很少见到这么恶心的伤口的。”
  “呵呵,这种事情由不得你我。”
  “这些恶心的东西都是你们男人制造的。”林雪鼓起眼来瞪他。
  “但是没有这些恶心的东西,还要你们医生干什么用呢?”
  “你真是个怪人!”林雪说不过他。
  方云显然不愿意争论这些,他把手术刀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那一块小刀片闪着寒光,非常锋利。“真是把好刀!”他赞叹道。
  “你不会是要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吧?”林雪用吃惊的眼神看他,许丽也是很吃惊。
  “呵呵,说对了!”方云猛地一下子掀掉了身上的被子,把它扔出很远。这下他把那些化脓发炎的伤口看得特别清楚:一个个面目狰狞,裂着各种各样的嘴,象是要咆哮,要怒吼,还有点轻蔑人的意思。
  方云第一刀就把一个化着脓的伤口剜刮掉了。血流了出来,象缺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来你还行。”林雪手忙脚乱的用棉花替他止血。
  “当然!”说着,方云又刮掉一块脓血模糊的肉来。
  “一个当屠夫的人同时也可以当救人的菩萨了。”林雪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这些我不懂。”方云继续他的动作。
  “这样伤口会好得快一些。”林雪忽然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早为我这么做,你不会?”
  “你自己做不也挺好的吗?”
  “你真让人瞧不起。”
  林雪故意使劲用棉花在他伤口上擦,希望他能喊一声痛。但是方云依旧做自己的事情,没有理会林雪,刀刮在伤口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血不断地涌出来。
  “需要吗啡的时候你就说一声啊。”
  “我不会要那东西的。”
  很快,方云把所有化脓发炎的伤口全部切掉了,在他旁边扔了一堆脓血模糊的东西。林雪在他处理过的伤口上洒了一些药,接过许丽递过来的绑带,细心包扎起来。
  “你真厉害,方连长。”许丽忍不住赞了一声。
  其实方云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见,浑身的伤口象被火烧一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当闻讯赶过来的何凯,方文宾他们到的时候,他已经甜美的进入了梦乡中。
  接下来的事情让林雪很吃惊,方云的肌肉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新生的肌肉犹如婴儿般柔软,很快就填满创口的坑洼。当第二天方云站起来活动手脚的时候,林雪惊得连端药的盘子都都掉到地上。
  “你真是个怪物!”林雪抚摸着他新长出来的肌肉,难以理解。方云自己也很吃惊,只觉得自己比以前还要有劲。他伸展了一下腰肢,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难道那‘钢窗’怪物在自己身上做了点什么?”方云心里想着,但回头一想,自己也算是大难不死,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立正!”
  随着一声嘹亮的口令,先遣连的战士精神抖擞的站着队列,黝黑的脸庞上还挂着汗珠。方云象一支标枪站在队列前,他满意地看着自己一手训练的士兵,阴沉沉的目光中有了一丝笑意,“好,解散!”解散后的士兵并没有马上散开,而是立即就地把武器仔细擦拭着。因为,在近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中,他们已经把“武器是士兵的生命保障”这句条令深深的印到了脑海中。而在这段时期的训练中,连长方云身先士卒,各种他自己编写的训练内容,都完成得非常的标准,优美,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方云也壮,肌肉突出,充满了一种力的感觉;他也黑,皮肤象擦得雪亮的古铜器。加上有点阴沉沉的眼神,整个人散发一种奇异的魅力,让人敬畏。
  先遣连留下和方云一起的有七十六人,包括三名正在康复中的重伤员。方云经过考核,精选了三十三名战士组成近卫队;余下的四十人,分别组建了医疗队,兽医队,炊事班,军需后勤处,政治处,军事情报侦察处,枪械兵工处,文教培训处等部门。黄胜利,刘爱国负责军工,何凯负责政治,谢峰负责军需,方云兼任文教培训处,方文宾则负责连队日常事务管理。针对不同的职能部门,方云制定出不同的训练教案。对炊事班,方云特别安排了营养结构饮食教案,针对不同的部门提供不同的营养模式。
  当方云的方案在众人的怀疑中实施的时候,大家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到了后面,看到了教案的好处,变成自觉训练了。总之,一切都按照方云预定好的方向运行着。
  在方云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他决定出击了。因为他已经感到了自己肩头上的担子。 
 
 
 
  
 第二卷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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