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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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覆雨-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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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蜚笑笑不语,右手五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
  那人眼睛一转,转头朝身旁一个女婢道“去拿一瓶五年的‘血泊’给燕兄,记在我的头上。”
  燕蜚呵呵一笑“谢谢了!话说当天天欲降雪,鞑靼人早就有了退兵的意思,但是我们的燕王殿下小小的使了个手段,策反了中部沙漠的许多部落,让鞑靼人心有顾虑,不敢直接撤退。而当时燕王殿下也已经布置好了猎骑精兵,准备在鞑靼人撤退的同时重创他们。”
  一人插嘴道“为什么是重创,而不是歼灭他们?”
  燕蜚翻了翻白眼,无奈道“大哥!你定是没有去过塞外的吧?”
  那人尴尬的挠了挠头,看来燕蜚所猜不假。
  燕蜚冷笑道“当时燕王由于各方面都要用到兵力,所以抽调出来的猎骑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人。而鞑靼人天生就是马上的战士,即便是一盘散沙,攻击力也不能小觑。能重创鞑靼人已经算是很完美的了,怎么可能全歼?”
  那人唯唯诺诺道“刚刚你又说鞑靼人是溃败的……”
  燕蜚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道定边战役的原因了。本来鞑靼人是可以安全一点撤退的,即便是被猎骑截杀,损失也肯定没有这么严重。但是鞑靼人之所以最后溃败了,就是因为耶罗的退出!”
  看看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燕蜚很是暗爽“在鞑靼人的心中,耶罗就相当与忽雷哲的存在。定边一战,忽雷哲身受重创,耶罗成为了唯一的精神支柱,但是在撤退的当天,鞑靼人大营被袭的时候,耶罗突然不辞而别,致使鞑靼人士气低糜,由本来的撤退变成了彻底溃败。”
  “哦!”
  这个事情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所以大厅里面的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众人正待追问,蓦然楼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琴音。
  刚刚还是喧闹无比的大厅突然一下就变得寂静无声,每个人都露出了虔诚聆听的模样,一脸陶醉的望向楼上。
  ×;×;×;×;×;×;×;×;×;×;
  怜秀秀娇羞无限的抬起那双玉手,十根青葱手指如飞散的蚕丝在瑶琴上方编织出一副副美丽的图画,瑶琴和着着赏心悦目的手势,将美妙的旋律象山涧的小溪一样缓缓送出,将占地广阔的黄鹤楼笼罩在内。
  在这一刻,不论男女、不论释道,更惶论道境,都被这般和谐的旋律深深陶醉。
  和浪翻云在一起后,怜秀秀不论是风度气质,还是学识眼界,都发生了本质的蜕变。若是说以前的怜秀秀较之欣然还有一段距离,在乐理认知上稍逊一点的话,现在的怜秀秀就可以说早就发展成与欣然不分高下,在琴艺上各擅轩辕了。
  说到底,怜秀秀还是更似纪惜惜一点,当然,这是说神韵,而非其他。
  我在这番琴曲之中听出了怜秀秀的不舍之情,不过奇女子就是奇女子,这丝不舍情思之后,赫然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浪翻云得此知己,夫妇何求?
  半月后就是除夕,也该是我重回书院看看的日子了! 
 
 
 
  
第十六集 两江攻略 章一百九二 琴箫和!高楼一曲成绝响(三)
 
  封琴!封箫!
  黄鹤楼上琴曲悠悠,直若满天星斗照入凡尘,让人心旷神怡。不过享受了如此绝妙的琴曲之后,众人却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苏欣然与怜秀秀同时宣布退隐!
  此生再不会于公共场合操琴娱乐!
  黄鹤楼上这几曲琴箫合奏之曲竟然成为了绝响。
  一时间,不论黄鹤楼内外,喧哗一片。
  自从纪惜惜逝世以后,中原可以算得上“大家”的,也就只有苏欣然和怜秀秀了。
  无论气质、相貌、神韵、才艺,两人均是世间极品。其他的,虽然每个青楼勾栏都有自己的红花头牌,声色才艺也算出色。但是那些达官贵人、文人骚客尝试了之后,莫不弃之如履,毕竟见过了绝代娇颜、听过了绕梁神乐,再去那种庸脂俗粉的烟花之地,感受到的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不过即便是听到了两人退隐的消息,楼内外众人也仅仅只是惊讶而已,丝毫不敢鸹噪。
  她们两人,一个是浪翻云的禁脔,一个是我的爱侣,都是身份非凡。
  当年怜秀秀没有这个背景的时候,那些好事之人都不敢怎么着,现在就更加不敢了。
  蓦然,怜秀秀的琴曲舒展开来,另一个琴音缓缓汇入。
  我宁谧的闭上双眼,左手如南飞之雁,轻盈落在音柱的天柱、地柱之上,右手随着怜秀秀的旋律,自然的在琴腹处缓缓拨弄起来。怜秀秀的琴音飘逸而轻灵,而我的琴音则低缓而抒情。古琴琴律一说,最怕琴曲中段插入杂音,因为往往一段琴曲就有一个灵魂,贸然的插入另外的音律会对其灵魂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所以古琴自古都是独奏,不像古筝可以多人携手,共效于飞,所以这也造成了大众对操琴之人孤高自赏的一种误解。
  而这次怜秀秀的曲子被我蓦然插入,旁人丝毫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眉宇间舒展平静,仿佛根本未听见中间的突兀。
  古琴演奏时,音域分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技音一百四十七个等等,纷繁变换,不一而足。个人演奏技法那就更加多不胜数了,比如右手有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左手也有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等,每一个动作都有着其独特的用处,若是组合起来,套路就如漫天星斗,无穷无尽。怜秀秀的之法快速而变化繁多,但是每每到了关键之处,却是这些指法最见功力,是以虽然她的指法变化极快,但是没有一个人感到这是轻浮的,只是觉得大千世界,尽在其中。作为辅音低缓和弦的我,虽然音调不高,但是一挑一拨,都给怜秀秀的高步曲调奠定了扎实的基础,让其不至于演变成空中楼阁,昙花一谢。两个音部水乳和融,让人差点忘了这是两个人在演奏,只以为是仙曲降临,委婉绕梁。
  而在其中,我的乐理又是分为两面。
  一方面,儒家的入世思想讲求中庸、和雅、道德,反映在音乐上则为雅乐、德音的推崇和俗乐、淫声、溺音的贬斥。文老殷浸儒道之学数十年,教授我的乐理多也偏向此处。其中它们雅乐的特色在于其平和雅正、温厚含蓄,因而可移风易俗和导人向善,其风格是含蓄的、平静的,与所谓繁**声,追求声响效果复杂多变的俗乐相反,故曰“大乐必易”。此乃以道德的约制介入音乐的审美标准,所以对音乐有中和的要求而反对极端与“穷其变”。不过,并不是说繁复的变化就一定会变成“淫声”,至少怜秀秀这仿若命斗星象的曲调变化就是脱离了尘世的藩篱,进军无上天道。和我这简易脱俗的基调乐声相辅相成,别具一格。
  另一方面,道家超世的思想讲求自然、逍遥和超脱世俗的羁绊,反映在音乐上则为老子“大音希声”的思想,追求所谓“道之极境”的音乐。所以道家只对音乐的精神层面积极,而对音乐的声音层面(即物化、形而下的层面)来说,基本上是采取消极和反对的态度。(这与儒家之对音乐的道德层面积极,对声音本身变化护展之“技艺性”层面约制的主张仍是有其共同之处的,只不过前者以弦外之音的意境为挂搭,后者则以道德为挂搭,唯二者同样排斥音声物化层面之过度发展。)道家超世的思想则形成其清微淡远这一类追求意境、贵“意”说,讲求弦外之音的审美理想。而清微远这一提纲亦包括了如清和淡雅、古淡疏脱、清静和远、淳静简略、萧散简远、恬淡清逸、静远淡逸等等衍生和变奏。
  继承了儒、道两面理解的我,又在这个层次上更进一步,加入了武与商的元素。
  武道,向来被许多文人秀士所不齿,所谓“圣人王道”、“天下之道”大都强调先礼后兵,讲究以德服人。可惜历史长河中无尽的血腥战争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自古天下乃是有武者得之,枪杆子里出政权,所以才有太平盛世中“侠以武犯禁”的说法,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宝座动摇。因此武道讲究的是实际效果,就好比是听琴之人,就是希望听到赏心悦目的音乐,让人深深陶醉的旋律。因此我的琴道也将武道这一性质融入其中,把道、儒两家“行而上”的意境与武道那所谓“行而下”的基调联合起来,震人心脾。
  商道,自古多是被人垢弊,但是只有我这经过了后世的人才知道,商道才是天下定鼎的王道,而且是王道中的王道。所谓“天下万物,不流则不通”,商道强调任何事物的发展,绝对不能是一滩死水,只有源源不断的流通,事物才能不断发展,无限前进。虽然这一条被那些腐朽老套的酸儒嗤之以鼻,但是我知道这才是天下发展的原动力。因此琴道一说,商也可、武也罢,都不过是拾掇摘取的流派精华。与那些正统的琴道之学并无冲突之处。
  归归总总,才有了我,韩希文今天独特的琴道。
  也就是我一个人的天道。
  正当黄鹤楼内外众人沉醉于两琴和弦,天地一色的时候,一声空若侗灵,悠扬遥远的箫声又将人脆弱的神经狠狠的挑拨了一下。
  箫,又名洞箫。竖吹的箫,早在汉代陶俑中已出现。其后各州古迹的壁画、石刻中多有所见。汉代以前,横吹竖吹的单管乐器统称为笛或篴,所称箫者是排箫。唐宋时期的尺八、箫管和竖篴,则是明清时期以至现代箫的前身。为区别横吹之笛,明初将竖吹之篴称为箫。
  箫也是一种独奏的乐器,比起古琴来,它的音色更加低沉深邃,很容易用来抒发自己悲伤离别的情绪。欣然虽然性格开朗,但是在遇到我之前,总是喜欢独自了望弯月,一个人吹着洞箫排遣自己的哀愁离绪,因此相对于琴筝而言,欣然的箫声才是其乐道精髓之所在。就好比如现在,这声洞箫明明突兀忐忑,破坏了众人流连琴律的氛围,但是这下忐忑就像是丢入镜湖的小石子,将本已宁邃沉寂的水面溅起了层层涟漪,激起了每个人心里的那丝冲动。也就是说,一声箫音,把这首曲子重新赋予了新鲜的活力,让“死去”的它复活了!
  “好!画龙点睛,不过如此!”浪翻云蓦然睁开了双眼,抚掌喝好。
  周围众人竟然丝毫没有受到浪翻云这声赞美的影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凝神闭幕欣赏着。
  浪翻云面带粲然微笑,丝毫不以为忤,又再次阖上了眼睛。
  琴箫之曲就如沁心清泉,又如荡漾碧波,将黄鹤楼溢了个通通透透。
  这一刻人们忘记了时间、时间忘记了行走、风儿忘记了诹旋、长江忘记了奔腾。窗户外的鸟儿莫不停下了展翅,伸展着脖子凝望这边,就是天上的云彩也不再腾挪,盘旋天上,安营扎寨。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极至莫不是道!
  捏花微笑既然是道,操琴抚指又怎不是道?
  直到这一刻,坐在黄鹤楼一楼内外的达官贵人才知道什么叫做音乐、什么叫做仙乐。再次回首,他们才知道以前在那些绣楼勾栏耳濡目染的都是些残羹冷炙,在这种几近道境的琴箫之曲下,仿佛都是那么的渺小,不值一提。
  玉律潜符一古琴,
  哲人心见圣人心。
  尽日南风似遗意,
  九疑猿鸟满山吟。
  “嗡”
  琴调低宣,一个颤人心魄的勾指结束了这最后一个音符,琴箫之声嘎然而止。
  众人睁开双眼,心满意足的拿起身边的茶盅,微笑着低头浅泯。
  辛远湘敲响盖碗,长叹一声道“想我辛某为官一任,多少流吟蜚曲听过无数,但是知道今天我才知道,乐,竟然是这样的!可怜我至今往后,听别的曲子恐怕都是味同嚼蜡,毫无欣赏可言了。”
  众人一阵哄笑,心中莫不是同一想法。
  欣然嫣然笑道“我们封琴,也不过是不在外面表演罢了,若是辛大人喜欢,不妨来韩府坐坐,想必希文也是欢迎的。”
  辛远湘眼神一亮“那就多有叨扰了!”
  日薄西山,太阳渐渐没入了江河湖海,这一江湖的饕餮盛宴也告谢幕,众人的目光开始望向了衡山之尾、麓山之颠。
  除夕,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战斗? 
 
 
 
  
第十六集 两江攻略 章一百九十三 书院的传承
 
  浩淼洞庭,泱泱八百里。
  曾几何时,洞庭湖乃是华夏最大的湖泊,孕育了传承数千年的湘楚文化。
  洞庭之周,有享誉天下的湘楚学派遗风,一曲《离骚》,一首《九歌》,正是天下诗、词、曲、章、小说之祖;湖湘学派那“敢为天下先”的慷慨豪情,更是朝代更迭的线引,后汉孙坚秉承“长沙子弟最先来”的美誉,硬是把这种风骨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记得此处乃是长江之腰,炎帝之寝么?
  还记得那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么?
  还记得这里曾经有两程传道,朱张会学么?
  还记得湘楚南岳才是禅宗道家的圣地,天下众仰的福地么?
  我卓立舟首,仰面极目广袤的苍穹,心中一片激荡。一人一舟就如天空中飞翔的鸿雁,恣意的在恍若镜面的洞庭湖面上随意乱行。
  独自一人从家里出来已经数日了,这次我破天荒的没有带任何人出来,连欣然我都留在了家里,让她好好陪陪母亲,熟悉一下家中情况。
  而我,则徒步而行,游山玩水般闲荡,向长沙而去。
  游云梦泽,赏武赤壁,泛舟长江,流连洞庭。
  终于又让我回到了这般洒脱的心境,以朱棣现在的情况,只要他不犯傻,天下迟早都是他的,我还想什么?
  一人、一剑、一琴、一舟,就这么游荡在升平的辽阔洞庭之上,好不乐哉。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这么做的。
  象刚刚过去的几个渔舟,那些渔民赫然看见一艘小船竟然没有任何帆桨,却如湖里那些狡猾的鲤鱼一样,在湖面随意乱转。并且站在船头的我一副狂歌放浪的样子,着实让他们吓得不轻,还以为是什么神仙鬼怪显灵了。
  我当然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我也不会放弃这样发泄的机会。以本身内力催动船只虽然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沉浸在这份喜悦里的我,又怎会去管其他?
  小舟就如羚羊挂角,毫无痕迹的掠过了广阔的湖面,经过了怒蛟岛那令人神伤梦醒的凸出石岩,穿过了洞庭中央那大大小小的围子和芦苇丛,和着夕阳靠在了岳阳楼旁的堤岸之上。
  “你这小子,总算愿意来了!”
  刚刚靠岸,好久不见的古叔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把抱了过来。
  我自江湖争霸开始,确实就没有跑到过来了,想想最少也有大半年吧,遂赧然笑道“最近的事情古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希文只有先告罪了。”
  古叔松开双手,哈哈一笑道“一家人,说这些话干什么,走,今天我们叔侄不醉无归!”
  嘿嘿一笑,早就知道今天躲不开被灌酒的下场,所以我也没有拒绝。不过今天过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所以我快步走到古叔肩齐,取下背上的“仙澜”,恭敬的递了过去“弟子希文,今天把书院至宝归还,希望院长收回。”
  古叔脚步一顿,愕然的看着我。片刻,才象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声道“你叫我什么?”
  我淡淡一笑“文老前辈一生从未收徒,古叔虽然是他师侄,但是却胜是亲传。现在文老已然不在,仙澜自然是送还古叔了。”
  古叔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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