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前,一个士卒把秦子月的头发一揪,直接的把他给拽在了地上,如果秦子月不是早有准备,能把他摔的吐血。另一个看都不看这里一眼,向里面跑去。
秦子月做木呆呆的样子,神视早渗进了大帐。帐内,一个谋士模样的人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将官跟前,两人正看着地图,那进帐的斥候单膝一跪,大声的说道:“报告将军,抓住一个叛军,自称是叛军的使者。”
那四十多岁的将军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那斥候一眼,说道:“打四十棍子,关起来。”
站在那敦实将军旁边的白面文士,在将军的耳朵边轻声说道:“是不是先问问?”
看来这将军对自己的谋士挺尊重,听得这话,对那正准备离去的斥候说道:“拉过来。”等斥候一转身,那将军对谋士说道:“你问吧。”说着,把地图一抄,坐向了旁边的椅子上,又去看他的地图去了。
秦子月被两个守卫带进了营帐,堵在嘴里的东西被拽了出来,入眼,差点没把秦子月恶心晕过去,那是一只灰黑色的袜子,严格的说,不应该说是灰黑色的袜子,应该是白袜子,只是穿的久了一点,变了颜色而已。
那白面文士和颜悦色的站起来,说道:“你是使者?”
秦子月使劲的吐了两口唾沫,用真气压住胃里一股一股的恶心之意,才说道:“是的。”
白面文士见秦子月身子不强,浑身没有一点武士的痕迹,对那用刀架在秦子月脖子上的侍卫说道:“给他松绑。”然后笑呵呵的走下来说道:“把你的来意说一下吧。”说着拉过了一把椅子放在了秦子月的身边,自己也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白面文士与他坐的距离很有讲究,这个距离既不太近,也不太远,既能给秦子月以亲切感,又带着一种压迫,使得秦子月在说话的不好讨价还价。
其实他有点低估秦子月了,你现在就算是把秦子月脱光了,然后再把他挂在训练场上,让所有的人参观,他跟你谈,还照样能保持自己的心态。
秦子月也抱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说道:“您也知道,秦子月死了,他死后,我们哪儿的人分成了四股,两股已经出城向山里跑了,还有两股在城里,我是代表城中的本地土人来跟您谈的。”
白面文士表情煞是认真,道:“你把你们哪儿的情况给我说说。”
秦子月表情凝重的说道:“我想您最好能给我们一个保证,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白面文士突然一小,翘起了二郎腿道:“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秦子月摇头道:“谢谢,我希望得到的是我们族人的生命安全。”
白面文士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保证呢?”
秦子月道:“古城的城防估计你们已经看过了,如果强攻的话,你们伤亡不会底于五千,如果我们能得到生命安全的承诺,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说服耿将军,或者拘禁他,迎接你们进城。”
白面文士笑笑说道:“你们坑杀了我们二百多勇士,即便是我答应你们,下面的将士会答应你们吗?”
秦子月道:“这些不是我们的主意,是两领的一个将军,他叫周经,力主要这么干的,现在他们已经逃向了山里,如果你要把这些都迁怒于我们,那我们只有死抗着了,您也知道,没有活路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白面文士脸色一整道:“你这是威胁我?”
秦子月微微摇头道:“我是实话实说。我们想得到只是个安静的生活,除此,别无他求。”
66…装模做样
白面文士突然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你们觉得我们会强攻你们吗?我这里的情报显示,你们只有十天的口粮,只要我们在外围围上你们十天,你很聪明,结果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扎在一边看地图的那个将军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生硬,好象秦子月的脑袋已经放在了断头台之上。
秦子月依旧在笑,道:“如果你把我们都杀了,那你们的粮道永远别想得到安宁。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依附于他们只是为了吃口饭,真正与你们作对的人已经逃到了山里。”
那将军把大手一挥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自有安排,与我们大安之郡做对的人,一个都别想活。”说到这里,他冲着门口喊道:“来人……”
那白面文士对着将军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两句。秦子月支棱起耳朵,听着:“杨将军,不如先把他关押起来,咱们再好好的合计一下……”
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应了一声进来,将军挥手道:“把他先给我关起来。”
秦子月被拖了出去,他被拖的时候,默默的散开了神视,监听着帐内两人的谈话。
等秦子月一被拖出去,那白面文士说道:“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留在城里的那一部分人没什么头脑,不会成为心腹大患,倒是跑出来的那两队人马,让我们头疼。周经,这个人我听说过,两领的一员虎将,派出去探察他们行踪的斥候,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我们何不答应这年轻人的请求,让他带咱们去摸他们老窝呢?”
被唤做杨将军的那位中年汉子低头思考了片刻说道:“你不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吗?”
白面文士笑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周经派过来,引咱们上钩的?”
将军摇摇头说道:“我说不清楚,我就觉得这小子有点邪乎,被带到我们这里,没有一点害怕,要按他说的,他是这里的土人,土人没见过世面,怎么可能会这么从容呢。”
白面文士摇摇头道:“我觉得将军您过虑了,这一群小子以前是土匪,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有这个表现,可以理解。再说,从古城里逃出来的匪兵不过两千人,他们在逃的时候,还带着辎重,战斗力不会太强,而守卫古城的匪兵不过一千人而已。我们现在以六千人去追击逃走的匪兵,剩余四千,合围古城里面的残存势力,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扶植他们做为我们的附庸势力,以他们来遏制这个地方的残存势力,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啊。”
将军又把地图铺在了桌子上说道:“你说的那个周经我也听说过,他撤退不会想不到我们的追击。我现在不担心古城里面的这点匪兵,如你所说,真正能成气候的还是逃出来的这一群人。可这一群人要依托山里的地势,与我们周旋,我们还真不好办,所以,我想,咱们还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比较好,先吃下古城,然后再图谋他们。”
白面文士摇头道:“他们要是进了山,咱们根本就无法全部的剿灭他们。现在他们带着辎重从古城出来,还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我们派骑兵追击,虽然不能全部剿灭他们,但可以把他们打散了,然后再扶植城里的力量,那时候,咱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何乐而不为呢?”
将军用手指着地图,按着周经他们的行军路线一点一点的往下移,突然指到了辘轳弯道:“如果周经从这里设伏,咱们追击的人员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白面文士笑道:“在那里,你觉得他们能投入多少兵力呢?他们总的有两千人,其中一千人负载辎重前行,五百人护航,剩余的五百人,有一百人担任斥候,埋伏四百人,你觉得他能一口把我们六千大军吃掉吗?如果能吃掉,那真成神话了。杨将军,这是保平安的一个机会,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那我们在不远的将来,还会遇到象前几天一样的情况,即便是有危险,我觉得也值得冒一下。”
秦子月手脚又被束缚起来,仍进了一个小帐篷里。他躺在地上,暗暗的笑着,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听谁的啊。
杨将军又仔细的看了看地图说道:“那好吧,我带人追击他们,这里就辛苦你了。”
白面文士笑笑说道:“这里你就放心吧,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听他们安排妥当,秦子月收了神视,身子微微一抖,捆绑他的绳子随着他的抖动,落在了地上,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一张纸片,用手在纸上凌空的写画着什么东西,直到秦子月画完,也不见那纸片上有任何的符号,依旧是白纸一张。等他画完,这纸突然起了一火,迅速的燃烧完,秦子月一脸坏笑的又一抖身子,那绳子宛如有生命般的的,又缠绕在了他身上。
杨将军提兵去了,白面文士又让人把秦子月提了过去。进门依旧是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笑意吟吟说道:“哎呀,让你受苦了,快请坐。”
秦子月抖动了几下自己的身体,坐在了原先的那把椅子上说道:“我提出的条件你们答应吗?”
白面文士摆摆手,让那两个站在门口的侍卫出去,这才说道:“我觉得你的提议有一顶的可行性,你什么时候可以打开城门……”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秦子月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喉咙,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残忍的笑。
这文士的身手着实不弱,在秦子月动手的那一瞬间,他的腿也踢了出来,但他毕竟还是慢了,再加上,他也仅仅是有一身搏击的功夫,跟术士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秦子月不带一点先兆,也不带一丝声响的控制了文士,然后用神视探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任何异样的情况,悠闲的开始拨那文士的衣服。
白面文士怒目圆睁,那意思,如果他能动,就会把秦子月一口一口的吃掉。
秦子月换好了文士的衣服,摇身一变,幻化成了文士的模样,用手轻托腮帮子,做了一个美女的姿势用密语问道:“你觉得我长的象你吗?”他边说着,边俯身,把自己的衣衫给白面文士套上,把他幻化成自己的模样。
这一段时间,秦子月对凤仙子所给他的晶瞳系统的学习了一下,这凤仙子对他也真不藏私,她所知道,都复制到了那个晶瞳里,所以,他在做法上,已经完全可以和一个四级的火系术士媲美了,而幻化人型,四级术士就可以很轻松的完成了,更别说他现在的修为是火系术法的第五级。
那白面文士被秦子月封了经脉,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用那双大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秦子月学着文士的声音说道:“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
门口那两个傻呼呼的侍卫,一撩帘子,钻了进来,看也不看秦子月一眼,就架起那白面文士向外走去。秦子月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暗暗的发笑,心道:“亲爱的安之将领,你们将在老子英明神武的带领下,取得有史以来,最大的胜利。”
秦子月端起桌几上放着的白瓷茶碗,有模有样的吸了一口那不太热了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喊道:“来人。”
随着他的喊声,又有一个侍卫进来了,单膝跪地,听候调遣。
秦子月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想让剩余的将官们进来开会,但又不知道这白面文士是怎么对下司下达命令的,而且也不知道安之人的编制,当下,装做很认真的看着地图,随口道:“让他们进了,今天晚上准备进攻古城。”
那跪在下面的侍卫并没有因为他说的含糊而犹豫,站起来向外跑去。
秦子月额头上冒汗,马上撒开自己的神视,向白面文士所在的那个小帐篷去了。他把自己的意识延伸到那文士身上,控制了他的意识,现在秦子月可以共享那文士的意识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秦子月忙又装着看地图的模样,扎下了脑袋。等人聚全了,秦子月才抬起头来,威严的向那一群人望了一眼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将攻击古城,现在我把任务给你们分派一下。马赞,你带一千五百步兵,抄到古城东面,不许带一丝声响,等西门外起火,在哪儿摸进城去。”
坐在下守的一个黑脸汉子站起来,应道:“是。”声音坚决而清脆。
秦子月点点头,接着说道:“岳群,你带五百人,在城西佯攻,等把匪兵都吸引过去了,点一把火,记住,你的人只能在离城半里地的地方呐喊摇旗,多带弓箭,不得靠近古城。”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站起来,应了一声又坐下了。
秦子月接着说道:“程铁衣,你带领八百人埋伏在北门外二里地的一个叫鹰嘴的峡谷里,等待劫杀逃窜的匪兵。
那叫程铁衣的是一个老年人,胡子白花花的,说话带笑,站起来说道:“金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啊,这次,我们一定成功。”
秦子月微微的一笑道:“我在营里给大家摆庆功宴等着大家凯旋了。”
众人站起身来,齐声喊道:“马到成功。”喊完,散去了。
67…自杀式的战争
是夜,静悄悄的夜,星星闪着羞涩的眼睛,一队队整装的安之士兵静悄悄的向外走着。秦子月站在营房门口注视着这支送命的队伍离去。
古城,书生吩咐队伍多扎草人,竖在西城之上,又把百姓从东城的帐篷里驱赶出来,然后在帐篷内放满引火之物,大部分人员埋伏在周围。
西城外呐喊声,响了起来,书生站起身,向西望了一眼,面容里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那声音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书生让站在东城城楼之上装模样的人撤下来,人还没撤完呢,西边火起。接着就看到黑暗中,有几个嘴里叼刀的安之勇士从城墙外露出了头。
在西城城下,书生让一部分士兵驱赶百姓,从东城墙上望去,哪儿是哭声喊声,惊天动地。那几个从城外爬进来的安之勇士虽觉得这里的景象有点怪异,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进来,在城上迅速的散开警戒。不片刻,东城墙上就爬上来了黑压压的一片。
马赞冲在队伍的前面,爬上来,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把手一挥,带着众人下去打算把东城门打开,可他们下去之后全傻眼了,因为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城门的痕迹,这城门,早被书生用术法给堵死了,比城墙还要难开。
马赞机警的看看四周,似乎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他听了秦子月的说教,说这里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所以这丝警觉又被他压在了心里,指挥爬上来的士兵迅速的向前走,而他则落在了队伍的后面,似乎在指挥大家前行。
在前一部分士兵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的情况下,后面的士兵如工蚁一样,涌了进来,书生看人进来的差不多了,手轻轻的一挥,爬在他身边的一个士卒马上点燃了手中的长箭,向那片帐篷内射去。随着他的第一箭,周围的火箭如蝗虫似的向帐篷内射去。
引火物遇火,肆无忌惮的烧了起来,只把一个黢黑的夜晚烧的如白昼,埋伏在四周的那些士卒多是没参加过战争的平民,玩弓箭还玩不转,只能握一把长枪在一边呐喊着。前面蹲着一排手持盾牌的人掩体,那做掩体的人,也不时的从盾牌旁边探出头来,看看在火海中跳舞的安之士兵,各个表情都兴奋着。人可能就是这种动物,见到便宜的时候,士气也就高涨了。
马赞一见这情形,嘴里狠劲的骂了一句,大喊道:“撤。”带头向回跑去。
如果那片帐篷中只是火也就罢了,还有烟,烟气熏的安之士兵睁不开眼睛,听到有人喊撤,纷纷的向回跑,但没跑两步,东城墙上站着的三十多个人一起向这里射起箭来。站在这三十多个人旁边的,用石头向下砸,跑的快的,以为自己脱离了火海的蹂躏,没想到有遭到了城墙上的箭雨洗礼。马赞大喊:“盾牌,盾牌。”
逃的快的盾牌手马上走上前,用盾牌搭起了掩体。
书生站在火海的南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