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女谍 [西班牙] 斯特拉·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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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伦女谍 [西班牙] 斯特拉·索尔-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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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但是我身上背的东西太重。”
  “基督的逾越背的东西更重。”她温和地解释着。
  “他很好,而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我们是违背自己的意志行事,所以我们觉得很痛苦。”她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在多佛只待了两个小时,我和戈登… 沃埃斯又穿过英吉利海峡,向柏林进发了。我再次艰难地忍受着晕船呕吐和寒风刺骨的痛苦。
  我和戈登.沃埃斯沿着原来的路线向前走。我希望一切照旧,惟独不想和戈登·沃埃斯再办那种事。
  我们又睡在一张床上,他拥抱我,吻我,但没有强迫我。
  我想到将要面临的事:到了柏林,尤都可能要求和我做爱……
  我要去佛莱德贸斯,那里是英国派遣间谍聚集的地方……我讨厌那里的卡巴来歌舞和放荡的生活方式,我不愿意沦落为娼妓,只有一死才能获得自由。
  “你睡着了吗? ”戈登·沃埃斯问。
  “没有。”
  “你不相信我吗? ”
  “我想死,戈登·沃埃斯! ”
  “不要开玩笑,”他斥责道。“我们是在战争时期,谁也不知道这战争会打成什么样子。”
  “不只是我们不可能知道,谁都不知道。”
  “提起精神! 莱普·惠特! ”
  “我觉得头有点昏。”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条手绢,擦拭我的眼睛,然后,他又轻轻抚摸我的面颊。
  “我很高兴一路上有你这样一位伴侣,”我感激地说。
  他虽然不够愉快,听到我这话,脸上立时流露出欣喜。
  “戈登·沃埃斯! 虽然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我很喜欢你。”
  “莱普·惠特! 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起变化的,我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没有回答,心想,何必说“有些事难以预料呢?!”
  我们停了,老半天没有说话。
  “睡不着觉是很难受的,我们起床吧! ”他说。
  “不要为我操心,很对不起,耽误了你睡觉。”
  “我习惯于晚上睡不着觉,”他回答。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穿过了德国边界,搭上了一次列车。
  旅途是多么的凄凉! 我不得不踏上一次又一次的心酸的路程。
  “我们已经到柏林了,又得一个星期彼此才能见面了。”戈登·沃埃斯说。
  “不一定要那么长时间吧! ”我回答。
  “我在柏林不能和你见面,只允许我在路上陪同你。”
  “或许我们俩可以在别的地方见面。”
  “不可能,莱普·惠特! 很遗憾,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我照顾你的安全,有我在你身边,保险不会出事。”
  “我不会出事的。”我尽量使他宽心。
  他看着我不说话,像是为我担忧,这使我非常害怕。
  他看我不高兴,想竭力鼓励我,说:“不用注视我,我是个弱智者,你完全可以制服我。我爱你,睡觉不能没有你,我非常想待在你的身边。”
  “你是一个好朋友,戈登·沃埃斯! ”
  他拿着我的手,吻着。
  “我一个星期以后再见你,”他难过地说。
  “再见! 想到时间飞逝,就会觉得我们很快又会在一起的。”
  “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健康地活下去。‘’他走开了,没有回头。

  二十五
  来到柏林几个小时以后,我换好衣服,准备吃晚饭,心想,今天晚上肯定会见到尤都,他父亲也可能要来。克鲁格将会抑制自己的感情,他爱我,但我害怕即将来临的事。
  我思念着相聚,尤都却没有来,我反而觉得高兴,能够一个人安静地吃一顿晚饭了。饭后,我去到阅览室,看了会儿书,未能坚持看下去。
  我觉得还是睡一觉好,只有睡着了才能消除心头的烦恼;可是连个盹儿也打不了,只好待在图书室,强迫着自己的目光从书中这一行转移到下一行。忽然,我发现一个人坐在了我的对面,我注目看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尤都。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问道。
  “你看,我不是来找你的吗?!”
  “你来到这里很久了吗? ”
  他看了下手表,说:“半个小时了。”
  “你为什么没有说话? ”我问。
  “你对书的兴趣似乎比对我大。”
  他站起来走向我,说:“你这一路还好吗? ”
  “只是累一点,并没有遇到麻烦。”
  “如果你不愿意往返折腾的话,你可以留在德国。”
  “不要再说这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克莉丝! 只要一个人活着,没有不可能办到的事。”
  “我想你爸爸可能来这里吃晚饭。”
  “他不在柏林。”
  我合上书,将书放在桌子上。
  “我尽快赶到了这里,”他说。
  我凝视着他。
  “克莉丝! 我需要见到你。”他接着说。
  “出什么事了吗? ”
  “我爱你,克莉丝! 我需要你。”
  他吻我。
  “放开我! ”
  他再次吻我。
  “我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了! ”我几乎喊叫起来。
  他无趣地放开了我。
  “不要惹恼了我,”我说。
  他安静地坐了下来,沮丧惆怅。
  “要理智些,尤都! ”
  他仍然不说话,神经质地咬着嘴唇,忽而又咬紧牙关,他明显地在发怒。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
  忽然,他站了起来。
  “最好我离开这里,如果我再继续待下去,我就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再见! 克莉丝! ”
  “再见! 尤都! ”
  他很快走向门口。
  现在,又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昏昏沉沉地坐在长沙发上,心想,虽然我不能使尤都愉快,但是我希望他舒心……我们两个人都得不到幸福。他不愉快是他不能拥有我,我不幸福是因为我是纳粹间谍。
  我离开阅览室,来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地睁着眼睛,然后,闭上了眼睛,还是睡不着。我听到每隔一个小时敲着的钟声,街上车辆的轰隆声,人行道上的脚步声,一只猫的尖叫声,每一种声音都使我心烦意乱。当我刚要睡着的时候,空袭警报拉响了。
  冯·麦克将军告诉我空袭时要到地下室躲藏,我没有动,希望一个炸弹将绝望中的我炸成齑粉。我几乎感觉到飞机的俯冲,联想到约翰的飞机在火焰中坠落,骤然心脏一阵狂跳,泪水溢出了眼眶,直到飞机走后才慢慢睡着。
  次日早上,我醒来时有一种异常的感觉,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说不上来,是悲伤吗? 我时常悲伤;是愉快吗? 我很久没有高兴过。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一种激动,是一种预感:“兴许要发生什么事吧?!”我不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早饭过后,何富曼上校来见我,给了我一些指示。中午,克鲁格来了。我高兴见到他。
  “嗨! 克莉丝! ”
  “嗨! 克鲁格! ”
  我们来到起居室,他靠近窗户坐下。
  “外面冷吗? ”我问。
  “外面很冷,这里很舒适。”
  我向窗外望去。
  “人们挤过来挤过去,那是在干什么? ”我注视着问。
  “这是因为他们冻得要死。”
  我坐在他旁边。
  “抽支烟! ”他拿出香烟盒。
  “谢谢! 我不抽。”
  他安静地抽着,谈及我近两天的情况,好像是看出我有些异样,便问道:“克莉丝! 你和尤都吵架了吗? ”
  “没有。”
  “他想今天晚一点来看你。他觉得今天来看你迟到了不太好,他的情绪很坏,总是昏头昏脑,心不在焉。”
  我没有回答。
  他接着说:“我可能是错的,我觉得他在爱着你。”
  “很遗憾,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
  “我知道。”
  他又沉默了会儿,然后他问我:“何富曼来过吗? ”
  “来过。”
  “他给你做过指示吗? ”
  “做过。”
  “他都说了些什么? ”
  “他让我今天下午去佛莱德贸斯。”
  “对,对,”他确认地说。
  “如果尤都来这里见不到我,会怀疑我是有意躲避他的。”
  “他知道你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他也很忙。”
  “克鲁格! 我很高兴。”
  “你找到特工28号了吗? ”
  “找到了。”
  “这很好。”
  “克鲁格! 你认为战争会很快结束吗? ”
  “几个月以后,我们将成为欧洲的主人。”
  我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心想,如果他们胜利了,英国就会失败。
  我想念刘易斯,想念莫里斯上校,想念我哥哥和所有我喜欢的朋友们。
  “你在想什么? ”他问。
  “我在想战争。”
  “很快就会和平了,”他特别肯定地说。
  吃过午饭,克鲁格又和我待了一会就走了。因为这天晚上我要去佛莱德贸斯,所以我睡了会儿午觉。
  晚饭时,安娜问我:“在餐桌上摆几个盘子? ”
  “我一个人吃,吃完饭以后,我就出去。”我答道。
  “你准备穿什么衣服? ”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要穿件绿色的。”
  约翰喜欢这种颜色,他买了许多绿色的纪念品。
  “现在,我给你准备衣服。”
  当我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端详时,不禁怀疑地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绿色? 我几乎想换衣服,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我来到了起居室。
  “我需要等你回来吗? ”安娜问。
  “不要等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佛莱德贸斯有很多豪华的卡巴来歌舞表演,不过自开战以来日趋冷落,变成了军人和妓女经常出没的场所,也是英国派遣间谍活动的汇集地。盖世太保已经查出了几个间谍,并将他们作为诱饵,通过他们截获英国的情报并向英国传送有利于德国的伪造情报。德国根据反馈的情报,在欧洲战场上赢得了不少的胜利。
  我不情愿地走进一家表演厅,任务是侦察特工28号。他是一个英国人,名叫艾德里安·韦恩,假名是奥托·韦德。
  我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我像是一个舞女,像是一个歌女,又像是一个古怪的富人。很多人走过来向我提问,但我很少回答。四个高级纳粹分子对我很感兴趣,他们根本想像不到我是在为德国工作。这里,时不时有男人向我表示垂爱,并送给我一些礼物,他们都想和我上床睡觉,我腻烦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特工28号从我身边走过时,有意挑逗我。我也向他卖弄风情,试图对他进行反侦察,目的是从他身上获取情报。他在一个别人难得看见的犄角预定了一张桌子。当他落座之后,我向着他那张桌子缓慢地移动着步子。这时,人们的目光都跟随着我。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我。我戴着发红的金色假发,贴着假眼睫毛。眼睛涂过特殊药水之后由蓝色变成了黑色,指甲涂成了粉红色,嘴唇涂成了暗红色,眼睛周围染上蓝色眼影,臼齿最里面粘着一颗金牙。我抽了几支烟以后,声音变得深沉。我戴着沉重的金首饰,穿着皮大衣,可以说阔绰得应有尽有了,但是我觉得悲伤。
  “你不是一个妓女,”一个人说,“你是很神秘的人物。”
  当我走近特工28号那张桌子时,他站了起来,向我打着招呼:“谢尔太太! 晚上好! ”
  我呼唤着28号的代名:“韦德! 晚上好! ”
  我们坐了下来,他看上去很高兴。
  “我昨天就在这里等你了,”韦德说。
  “我太困了,没来。”
  “你很美丽。”
  我微微一笑。
  “你总是那么华贵,”韦德说。
  “我喜欢你。”
  “只是喜欢? ”他好像很失望地问着。
  “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吗? ”
  “如果我是一个时髦的年轻军官你可能会爱我。”
  “我讨厌军官。”
  “真的吗? 你觉得我能杀人吗? ”
  “你不能。”
  我沉思着,他是一个尊贵的人,而我正在欺骗他,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悲哀。
  我采用手段引诱他,使他鼓起勇气,他开始吻我的手,这时,他发觉我的目光注视着大门口。
  “你在等人吗? ”韦德l 司。
  “不是,那里有一个人好像我认识。”
  “哪一个? ”
  “那个在柱子后面半藏着身子的男人。”
  他转过身去看了看。
  “这人是谁? ”我问。
  “我不认识,是一个军人。”
  我不停地看着那人,好奇地问:“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 ”
  “谁知道啊! 他可能是来听音乐,或者是想找一个漂亮的女人,玩一玩,寻找刺激呗! ”
  我惊奇地被这个可怜的男人所吸引,他像是负了伤,像是被炸弹炸着了。
  “你觉得他年轻吗? ”我问。
  “我想你对他并不感兴趣,是不是? ”他流露着嫉妒。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在这里还是在前线受的伤。”
  “你知道了又当如何? ”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你觉得他年轻吗? ”我又问。
  “谁知道,他缠着那么多绷带活像个木乃伊。”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特工28号想带我到饭店跟我睡觉,我不愿意,但是我想要他身上带着的文件,因此,和他接几次吻也是值得的。我们举杯预祝晚上的爱情。我在香槟酒里放了催眠药,这也会导致我的昏迷,但我预先吃了解药,保证不会出事。我敢肯定特工28号是潜人纳粹内部为英国搜集情报的间谍,这里可能还有更多的特工为英国送情报。
  “你在想什么? ”特工28号问。
  “我在想你,也在想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我答道。
  我的话打动了他。
  “我们什么时候能单独在一起? ”他兴致勃勃地问。
  “可能就在这几天晚上,”我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候,空袭警报声拉响了,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飞机就在我们头上,你想去我的饭店吗? ”特工28号问。
  “你觉得这里危险吗? ”
  一颗巨大的炸弹爆炸了,爆发出刺眼的光线和剧烈的轰鸣,人们惊叫着向门口冲去,我待着没有动。
  “韦德! ”我喊道。
  没有人应声。他可能跑掉了。我摸了摸他的坐椅,椅子是空的。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想自己也应该走了。
  “我今天晚上可能要死了,”我心想。
  接着,几颗重磅炸弹落在地面爆炸了,又引起了人们的惊恐尖叫。我被桌子包围着,感到黑暗的极度可怕。我闭上眼睛为自己末日的来临祈祷着……忽然,有一个人紧紧搂住我的后腰将我抱了起来,吓得我失声高喊呼救。我记起那天被疤瘌脸一帮人抓去被迫为纳粹工作的情景。现在,我害怕英国派来的间谍将我抓回到英国去。
  我知道那里不会有人前来救助,便扯着嗓子加大力度高声吼叫。我可以听到自己和周围人们的狂呼乱喊。在这个惊心动魄的混乱时刻,那个人抱着我,好像是想把我劫持到某一预定地点。他抱着我走出了舞厅,一阵冷风嗖地刮了过来,他立刻用大衣将我遮盖住。这时,我嗓子嘶哑得已经喊不出声来。空袭警报继续吼叫着,炸弹爆炸声震耳欲聋,我突然晕眩,失去了知觉。
  我想睁开眼睛但无力睁开,眼帘很重,身体很轻,像是浮在水面,飘在空中。
  忽然,我觉得有件冰凉的东西碰到我的嘴唇,我仿佛吞食着一种强烈的难忍的流液,流液燃烧着我的舌头、喉咙和肚子,一点一点地我感到了温暖,继而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臂膀和双腿。我放松地躺在床上,摸到了我身子下面的毛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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