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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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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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走,天黑后山里路不大好走。卑职出了意外不要紧,大人意图万一没带到,那损失就大了。”



张海强走后,杨沪生手摸着下巴看着史秉誉:“听到没有?天黑后山里路不好走……这话大有深意啊。”



“有什么深意?无非是晚上山里有野兽出没,张海强害怕自己让狼给叼了去。”



“光野兽吗?别忘了,这些乡绅别的本事没有,书总比一般人多读了那么几本,乡民知道我们要攻打李锷、应廷璋,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那才怪了,现在人家肯定知道我们来了,连我们在什么地方都知道。”一抬头,杨沪生看到刚才前面山头高高的一棵松树现在已经不在,杨沪生脸上笑笑,指着那边说道:“消息树,跟鬼子进山一样,一点新意也没有。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坚壁清野还是挖地道准备长期抗战?”



史秉誉顺着杨沪生手指的地方望去,他刚才倒没注意山上是否真的有消息树,不过既然杨沪生说有,史秉誉相信那是一定存在了。“山里还需要坚壁清野吗?这些乡绅都属于土财主,连自己都没什么值钱东西,至于地道,你倒给我在山里挖挖看。不过打游击应该可以,游击战中国人可是行家里手了,可惜啊,他们道高一尺,你杨大人魔高一丈,真要玩游击战,算他们倒霉。”



杨沪生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这些人本乡本土的,要是事先没想过应对方法,倒真不好对付呢!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对张海强、刘法五等部进入山区一点动静也没有?按理说怎么着也应该找个地方打打伏击才是。真要伏击我倒不怕,各旅间距如此之近,任意一旅受到攻击,其他各旅围拢上来,还有不击败他们之理?可惜的是,要是这样我们就没用武之地了。现在这样,该着他们要我们好好开下荤了。”



为了一战消灭李、应所部人马,不管前面先走的,还是后面的,杨沪生都让他们打着余姚太平军要围剿大岚山,鄞县这里为了配合余姚太平军作战,派大部队到杖锡部署防线,阻止吴方临部转移。李、应二部现在刚刚潜逃进赤水,只要矛头不是对准他们,杨沪生希望这些人不要乱动。现在看来,自己计划算是成功了。



战斗明天天亮就要打响,一想到距离一场战斗越来越近,史秉誉心脏不争气地急速跳动起来,深吸两口气,脸上不动声色问道:“有没有李锷、应廷璋已经跑了的情报?”



杨沪生摇摇头:“到现在也没有,不过我们大队人马出现在这里,他们应该明白我们这次打的是谁的主意了,乖乖留在赤水,那等于送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看今天晚上他们不是夜袭就是乘夜逃跑。”



“杨大人,真的绕过这个山头就到目的地了?”见杨沪生肯定地一点头,邓肯这下兴奋了,摩拳擦掌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现在就进攻?”



“呵呵,我也想现在就进攻,不过你先看看炮兵学员队,他们现在作战是否有力气?……休息一晚吧,放心,这股匪徒跑不了。”



转头看看还没跟上的炮兵学员队,邓肯知道杨沪生所言非虚,等大炮拉到土围子前,恐怕天都黑了!人困马乏,天黑看不到目标,到时候如何让大炮进行准确射击?至于杨沪生那么肯定匪徒跑不了,邓肯只能疑惑地看着杨沪生,而杨沪生则冲他诡异地笑着。



(第十章终)


注①:太平天国以男性军民中的少壮为牌面,老幼为牌尾。不过在作战部队兵册中令有称呼,即相当牌面的少壮战士称为战兵;相当于牌尾的老幼病残称为守兵。一般年龄在十六岁到五十岁的男性,称为牌面;大于五十岁,或者小于十六岁的男性,称为牌尾;妇女不分牌面、牌尾。

 
 
 2006…5…20 21:39:00
           
 

  中华杨     
  
  

  
  
  
  
              第 36 楼  
 
 

 

第十一章(一)


“里面人听着!这里是太平天国鄞县宣传喇叭(这是史秉誉想出来的鬼点子,至于什么是宣传喇叭,里面人不知道,外面人同样不知道),你们已经被我天国大军团团包围了,现在对你们进行时事教育(什么是时事教育?里面听的人不明白,念这个名词的人同样不明白,要想明白只能问创造这词汇的史秉誉去)!……你们知道吗?盘踞在杭州之清妖已经在年底被彻底歼灭,清妖浙江巡抚王有龄、浙江提督饶廷选、处州镇总兵文瑞被我天军击毙,浙江布政使林福祥、米兴朝被天军生俘!满城也被我天军攻破,清妖杭州将军瑞昌、乍浦副都统杰纯、关福毙命,清妖在浙江大股势力已扫荡一空,只有部分残余还在垂死挣扎,只是这些残余属于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啦!如现在你们盼望之吴方临匪帮,他们就被我天军围困在大岚山,自身难保,最终逃脱不了灭亡下场,对抗天朝,必然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落得万人唾弃,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现在,劣绅李锷、应廷璋妄图变天,蛊惑无知民众,勾结流窜妖蛆,与我天国为敌,岂不知世间无不透风之墙,纵然再机密,也有大白天下之时?现我天军大队人马抵达妖垅之外,李锷、应廷璋灭亡之日就在今朝!只是大军攻垅之日,即是玉石皆焚之时,天国监军大人哀怜无辜被诱惑之徒,有心放你等一条生路,不使为顽固不化者平白殉葬,大人有令,凡洗心革面弃变妖之李锷、应廷璋二人,缴械脱离妖垅者,许尔回归家里,从新做人。有活捉李锷、应廷璋投奔天国者,天国不止保障性命,还将给予封赏,要官者,给官,要财者,给财。凡天军攻击之时负隅顽抗者,必叫尔与李锷、应廷璋一起毁灭,共同下地狱!……里面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天国大军团团包围了,现在对你们进行时事教育……”



巨大的声音在群山里回荡,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史秉誉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山头上点燃的篝火将近处照的一片通红,不时还有几枚以前春节燃放的烟花,从山头窜了出去,在空中爆炸后,瞬间将西边夜幕下黝黑山体里青灰色的山寨照得惨白,不过熄灭后,山寨又隐藏在黑暗中。史秉誉长叹一声:“天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这样下去非神经衰弱不成!”



前面高昂的喊话声还在继续,躺在史秉誉旁边的杨沪生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说道:“那是你神经过敏,干宣传什么事了?没看到邓肯洋鬼子现在睡得有多熟,学学人家吧……”



用不着转头去观察邓肯是深睡还是浅睡,不远处响亮的呼噜声已经证明这人睡觉功是如何炉火纯青了。



“你没有神经过敏?真要睡着了,能知道我现在没睡吗?”见杨沪生不说话,只是佯装睡熟,自己一说,他还连呼噜声都发了出来,史秉誉又好笑又好气上前捅了捅杨沪生腰眼。



杨沪生装不下去了,一骨碌爬了起来,不满地冲着史秉誉小声嚷嚷:“咳咳……干什么呢你?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你还怪我?这不全怪你自己!什么全天下最出人意外、匪夷所思、奇思妙想?不过是从租界买来几个马口铁桶,将它们改装成喇叭没日没夜朝对手进行神经战,这有什么希奇了,要说希奇,也就将铁桶连成超长,看起来唬人些,可再长,它也不过是马口铁皮喇叭,连电池都没有,有什么稀罕了?人家老美还用飞机、激光进行神经战呢!你这东西太小儿科了。”史秉誉看看躲在山下面那些士兵,远的看不到,近的几个他还是能看到的,只见那几人一个个学着鸵鸟样子,将头埋在地下,不由得好笑起来:“你这些喇叭有没有骚扰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咱们自己人倒让你骚扰的神经衰弱了,这样整晚吵吵下来,明天天一亮有几人还能*自己力气爬起来?”



杨沪生做了个扩胸运动,苦笑着摇头道:“这不怪我,要怪只能怪咱们地形不利,周围都是山峰,一喊话回声满山谷乱窜,要是平原上就不会出现这种麻烦了。咳……让他们躲到后山去,那边声音总小很多,应该没什么影响。”



“你自己看看他们像养精蓄锐的样子吗?”



杨沪生看了看后面,怎么看也不觉得自己那些手下现在正进入甜蜜的梦乡,嘴皮子上还要硬:“这跟喇叭喊话没什么关系,最主要原因在于:这是我们成军以来第一次作战,和现实中的敌人真刀真枪过仗,说他们激动也罢,说他们紧张也罢,第一次嘛,睡不着觉总是难免的。别忘了我们第一次冲锋时,腿脚可都是软着的,等战斗结束了,我连怎么走回去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奇,周围全是敌人,自己还能活下来。”



史秉誉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毫不客气说道:“那是因为有我替你挡刀子,当时你只会低着脑袋到处乱跑,要不是兄弟罩着你,清明我就可以给你烧纸钱了。”



杨沪生很是不屑斜视了眼史秉誉:“就你?……下了战场我怎么看某位先生裤子湿漉漉的?就这还保护我啊?”



史秉誉脸面立刻通红,恶狠狠扑上来要掐杨沪生脖子,嘴里直吼:“我又没尿裤子,那是山里积雪弄湿裤子!”



杨沪生一边躲一边嘲讽:“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未曾偷……我又没说你尿裤子,你心虚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二位大人,半夜三更用不着这么大声吧?”一直“熟睡中”的邓肯叫俩人这么一吵吵坐了起来,苦笑着耸了耸肩膀。如此俩位监军,邓肯实在不明白,一场战斗即将来临,这时候他们不好好休息,有什么好穷乐的?


给邓肯一打岔,杨沪生这才摆脱开史秉誉的虎钳,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歉然道:“哟……打扰邓肯兄弟了,不过你不睡得很熟吗?我们说话声音不大也把您吵醒了?这可真是罪过罪过。”


说完,杨沪生恨恨瞪了史秉誉一眼,好象刚才在大声嚷嚷的不是纯洁如绵羊的他,而是现在站在旁边正将手尴尬缩回去的史秉誉。杨沪生眼里仿佛在说:“我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你!”


“哪能太熟?不知道那些土匪晚上会不会出来偷袭,我可不敢真得入睡。”


杨沪生肯定地说道:“盖兵尽管睡你的好了,放心吧,里面那些家伙今天晚上不会出来的,就是出来,我也让他们哭爹喊娘再给我老老实实回去!”


借助火光,邓肯很是疑惑看着面前的杨沪生。打仗嘛,总是偷袭与反偷袭共存的,现在杨沪生晚上让自己部队休息,不去偷袭人家,可杨沪生如何保证别人就不会在晚上偷袭他?这个疑问从太阳要落山时就已经隐藏在邓肯心中了,傍晚问过一回,杨沪生当时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找了些手下过来,暗地里交代他们,邓肯只能自己观察,看看杨沪生到底有什么高招。晚上,天完全暗下来后,围绕着李锷、应廷璋盘踞巢穴外围山头上纷纷燃起一堆堆熊熊大火,将山头与山坡照的一片光明,接着就是响起的“时事教育”,突然响那响亮的声音,巢穴里的土匪是怎么一番表情,邓肯不知道,他自己当时是被吓了一跳的。跑到山头看了几个对着大喇叭喊话的大嗓门,邓肯这才明白声音为何如此之大。


点燃篝火这只是照亮大地,化黑夜为白昼,那些土匪想要突围,将失去夜幕掩护,至于大喇叭,还有时事教育,邓肯相信这只能让对方发疯,对阻止对方突围或者偷袭,一点帮助也没有。而杨沪生在安排了点燃篝火,派人喊话后,却放心地叫部队全体睡觉,说是外面哪怕翻了天,他们也用不着搭理,只要休息好,明天有力气打仗就是。杨沪生可以如此自信,心里越发没底的邓肯却不能真的放下心来。于是他根本无法好好睡着,只要稍微有点动静,邓肯都会马上跳起来,时刻准备随时到江北租界组织人马再次进攻土匪老巢。


邓肯正要询问杨沪生到底为什么如此信心十足。史秉誉手指着西边叫道:“快看,里面那些人忍受不住了!”


邓肯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可不是!火光下,一群人影正从里面悄无声息溜了出来,偷偷朝自己这边摸上来,那些人出来有段时间了,刚才他们潜伏在黑暗里,这里还看不出来,现在进入山头点燃的篝火照耀范围,身穿青衣的这些人还有不暴露道理?


山上那些吹铁皮做“时事教育”的大嗓门估计也看到出来的土匪,一个个声音低沉下来,最后鸦雀无声。少了这些人喊话,山上只有山风卷过声音,一时冷清了起来。


从吵吵嚷嚷,突然进入一片死寂世界,邓肯心里有些发毛,半弯下他那高大身躯,低哑着嗓子说道:“我去叫炮兵队上来,用开花弹好好打打这些土匪!再调一个卒兵力负责正面阻击,决不能让他们登上山来!”


杨沪生急忙拉住邓肯,劝道:“用不着,邓肯你就在这里看他们表演就是,用不着打扰大家,天一亮我们就要进攻,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休息。”


“可是土匪就要冲上来了!”看着下面那些土匪越来越近,邓肯顾不得身份,大声吼道。他就差骂杨沪生什么也不懂,为了让士兵休息,连敌人摸上来也可以不理。


杨沪生悠然一笑,无比轻松拍了拍身上灰尘,找了个高点地方,仔细看看地面,这才慢悠悠坐了下来。在邓肯快要发疯前,杨沪生这才慢悠悠说道:“这些家伙以为我们大老远赶过来路途辛苦,前半夜还能提高警惕,多加戒备,下半夜人困马乏之时,必然疏虞戒备,他们出来偷袭一下就能拣个老大便宜。世界上哪来那么容易的事情?真当我杨沪生是饭桶不成?……邓肯兄弟,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尽管放宽草好了,这些家伙肯定到不了我们身边。”


给杨沪生一说,邓肯心里疑问还未解除,可他明白过来,知道杨沪生早有准备,看样子自己这一晚都是白担心了。看看得意洋洋的杨沪生,邓肯不想这时候凑到杨沪生面前,以自己的粗浅寡闻来衬托这位杨大人英明神武。他只是找个地方,看看下面正在朝山边摸过来的团练,再看看旁边看戏一样的杨沪生。邓肯发现,自己完全超脱于行动之外,纯粹将眼前一切当场戏曲来看,这味道倒也不错。




 
 
 2006…5…20 21:41:00
           
 

  中华杨     
  
  

  
  
  
  
              第 37 楼  
 
 

 

第十一章(二)


杨沪生还期望“傻傻的邓肯”傻头傻脑问自己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这时候自己就能体现出高人一等,文经武略样样精通,这个监军大人的位置,完全是*能力坐上的。哪知等了半天,应该过来凑趣的邓肯也不知道是白痴到了家,心里没有任何问题,还是看穿自己意图,干脆闭上嘴巴,图个耳根清净,反正他是不配合自己将双簧唱下去了,自己一肚子的话语硬是给堵在里面,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


杨沪生正恨邓肯没有将自己诸葛之亮的形象衬托出来,下面突然传来连串惊叫:“哎呀!”


“妈呀!”


“可疼死我啦!”


“……我的娘喂,这什么东西?!”


“小心,这里有陷阱……啊!”说有陷阱的,自己很快也落了进去。


“给我闭上鸟嘴,冲!快冲!!粤匪就在上面……哇!!!”正让别人小声点,不让上面人听到(如果掩耳盗铃别人真的听不到的话,现在小声还来得及)的家伙自己在下一刻发出惊天动地惨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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