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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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1-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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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上马!”龙侍擦身而过的剎那,易水寒想拉春江冷上马,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知轻重的蠢材,还不快走!”

  话音未落,皇帝的宝剑再次出鞘,这一回她失去了猫捉老鼠的悠闲心态。

  龙侍负担三个人的体重已经超出了极限,尽管心中万般不忍,易水寒还是克制了回去救春江冷的冲动,催马扬鞭,忍泪离去。

  龙侍飞身跃上吊桥,城门的阴影笼罩了无错,最后一次回头,他看到的是春江冷昂然走进晨曦的背影。在他心中,那一瞬间就成了永恒。

  龙侍在风中飞驰,无错一次又一次的回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易大哥,冷大哥会追上来吧?”

  易水寒心里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紧咬唇角默不作声。

  单调的马蹄声里,只有无心的啜泣陪伴着无错的自言自语。

  苍白的路面上倒挂着树荫,一个相貌怪异的僧人迎面走来,他长手长脚,骨瘦如柴,两颗蓝眼珠深陷在眼窝里,像是镶嵌在骷髅头上的两颗宝石。

  恍惚间看见那僧人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鬼火似的闪烁着。一只枯干的拳头忽然在视线中放大,“砰”的一声,重重的打在龙侍额头上。

  龙侍仰天痛嘶,险些把背上的三人掀翻。

  那僧人也倒飞了出去,两条宽大的袍袖,被龙侍的护身剑气割成了蝴蝶也似的碎片,身形尚未稳住,龙侍已然凶性大发,掉转身来朝他冲了过来,血红的皮毛被狂风梳得笔直,宛若一匹上好绸缎,每根鬃毛里都凝聚着破坏力惊人的剑气。

  轰!

  僧人被撞飞了,这一回,他黑瘦的胳膊上被剑气割出了无数道血口子,被马头撞个正着的胸膛,也整个的凹陷进去,成了一个深坑。

  龙侍发出了胜利的叫喊,得意的转身跑掉了。

  “龙侍好厉害!”无错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无心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问:“刚才那人是谁?”

  “四大凶徒之魔手,早年修行天竺瑜珈功,后入玄武毗卢寺,据说是神通活佛大弟子。”易水寒忧心忡忡的说:“魔手既然出现,毒掌也该来了。”

  “龙侍撞飞了魔手,肯定也不怕毒掌……”

  无错话音未落,忽见前面路上摇摇摆摆的走来一人,正是刚才被龙侍撞飞的玄武僧人“魔手”。

  易水寒猛地一抖缰绳,龙侍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倏地飞越了那“魔手”头顶。无错紧紧抱着易水寒的腰,感觉像是腾云驾雾一般,也不知道龙侍跳了多高,脚下的路面突然退到视线尽头,“魔手”烫满戒疤的秃头也越发渺小了。

  不经意间一抬头,易水寒发现梧桐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灰衣灰裙的女人,尚未看清面目,她突然亮出藏在袖中的手掌,漆黑如墨甚是狰狞,紧接着,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身为四大凶徒中唯一的女性,毒掌的“黑煞熔金掌”,却是四个人里唯一走阳刚路子的绝技。

  易水寒一手持缰,一手又要保护无心,无奈之下只好口诵“金刚身真言”,硬挨了一掌。黑煞熔金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背上,只觉得天昏地暗,五脏六腑都离了位,一口血冲上嗓子眼,硬是被他又咽了下去--倘若张口,内脏就会被口腔内外悬殊的气压差挤碎!

  早已被抛在身后的魔手忽然伸出双手,干瘦的胳膊像是橡皮筋似的,伸长了十倍有余,右拳重重打在龙侍肚子上,左手抓住了无错的背心。

  “哎呀--”无错险些摔下马去,忙紧抱住易水寒的腰。龙侍撒蹄狂奔,官道两旁的麦田树林被抛在身后,成了模糊的影子,那只手却仍然紧吸在无错背后,无论如何也甩不脱。

  回头一看,“魔手”的手臂被扯成了筷子那么细,三五丈长,橡皮筋儿似的连在主人与自己后背之间,再看“魔手”本人--竟然悬在空中盘膝打坐,仿佛一支轻飘飘的风筝,随着龙侍风驰电掣的奔跑在天上飞翔。

  龙侍负担三个人已经超越了极限,再加上水蛭般连在无错身上的“魔手”,这头举世无双的神驹终于撑不住,奔跑速度无可奈何的慢了下来。

  太阳已经升到了天中央,马嘴边渗出了带血的白沫。

  易水寒沈默不语,无错趴在他背上,清晰听见心跳越发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马撑不住,人也到了极限。易水寒就像古代神话中失去了身体的骑士,只能靠着意志与勇气支撑着沉重的铠甲,一旦倒下,灵魂就会烟消云散。

  无心愁眉不展的望着路面,黄沙漫漫没有尽头,她的心也随之沉入了无底深渊。

  灰衣灰裙的毒掌突然出现在前方路中央,这个不起眼的小妇人像是一朵灰色的蘑菇,不声不响的从黄沙道上长了出来,冷笑睥睨着一骑三人。

  龙侍咆哮着冲上去,一只蹄子就比毒掌的脑袋大!毒掌突然蹲下去,双手按在路面上,害怕似的缩成一团。

  龙侍凌空扑下,铁蹄宛若陨石!

  “起!”毒掌一声暴喝,双手猛地插进地面,尘土飞扬,大地轰鸣,数丈长的路面竟被她双手掀翻!

  马上三人只看见官道突然站了起来,像个参天巨人!

  泥土沙石劈头盖脸的砸下来,龙侍仰天悲鸣,屈膝跪下,陷进深坑,惊天动地的巨响埋葬了三人一马。

  疲惫的人和马在坑里挣扎,蹄声宛如暴雨降临,护国别动队追上来了。

  无错抹去脸上的泥土,回头一望--那旗杆上高挑着一颗人头,正是他念念不忘的春江冷!

  “冷大哥……”张口的剎那,两行泪珠滚落下来。

  “一起活着离开……”誓言犹在耳际回荡,约定却成幻梦,少年的天空顿时失去了颜色。

  春江无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擦干了模糊的泪眼,心却沉入了冰冷的黑暗。长久以来被理智压制的“剑精”失去了控制,在理智崩溃前最后的清醒里,无错像交代后事似的说道:“姐姐、易大哥,我有话说。”

  “无错,你怎么了?”无心听出了古怪,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姐姐、易大哥,你们走吧。”无错哽咽的说:“易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我知道她喜欢你,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今天,就替姐姐向你求婚,你一定要答应!”

  易水寒和无心都窘得说不出话来,无错厉声道:“你们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不容两人答话,他突然跳下马去,摔倒在泥坑里。

  “无错!”无心失声惊叫,易水寒的脸色也变了。

  无错挣扎着爬起来,含泪喊道:“马儿载不动三个人,你们快走吧!”毅然转身,朝着来路飞奔而去。

  无心放声大哭,连声呼唤无错,也要跳下马车,却被易水寒一把拉住,厉声道:“你想糟蹋了他的苦心吗!”

  无心呆住了,良久之后,才猛地扑到易水寒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易水寒奋力挥下巨剑,漆黑守护神劈开了深坑!

  龙侍在这伤痛欲绝的哭声里焕发了神力,纵身一跃,腾空飞上了路面,无错最后一次回头,欣慰的看着龙侍消失在古道尽处,漫漫黄沙抹去了离人泪,黄昏近了,西天的云霞绯红明艳,恍若一腔少年鲜血。

  无错背对夕阳走来了,周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光刀·追忆在他手中,恍若千百个太阳同时照亮了大地。锋利如刀的气势压住了魔手和毒掌,他们不得不认真对付这个半大孩子了。

  最先动手的是“魔手”,他大步走来,每走一步,双腿便长高一尺,当他出现在无错跟前时,已经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苦心修炼三十年的瑜珈功使他成了橡皮人,四肢可以随意收缩放大,巨大化的“魔手”,在空中施展了毗卢寺的秘传绝技“湿婆神爪”,枯瘦如柴的手掌遮天蔽日。

  “魔手”探手一捞,逮住了无错,现在他的小手指都比掌心的少年更高更大。

  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猛地握紧拳头,要把这个小人捏成肉酱。

  仿佛被火烫了似的,“魔手”突然惊叫起来,痛不欲生的弹开了手掌。

  一道金色的弧线切开了他的手腕,巨大的手掌连同无错一起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石头。

  “魔手”痛得仰天咆哮,寸草不生的额头上突起了青筋,巨大化的身体使伤口也加倍扩大,冷汗、污血成了瀑布。

  无错双手握刀,切断了石化的中指和无名指,挣扎着爬出了掌心。

  手掌瞬时变回了原样,抓起那两根被切断的手指,像是挨了一棒子的狗,发出呜呜的哀鸣,蹦蹦跳跳的追着主人去了。

  毒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无错身后,突然抓住了惊魂未定的少年。一手扯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果断的扭断了无错的脖子。

  咯吱!无错的脑袋随之转了一百八十度,扭到背后的脸上,一双闪亮的眼睛愤怒的瞪着她。

  毒掌吓呆了。

  无错怒吼着扑上来,把她撞翻在地。

  毒掌又惊又怒,运足全身功力,连续三记“黑煞熔金掌”印在无错背上,可是他仿佛毫无察觉一般,仍是奋不顾身的扭打。

  毒掌惊讶的发现,这个根本不会武功的少年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重量,他就像一团根本不存在的幻影。

  正惊惶失措的时候,无错忽然灵机一动,掀起了毒掌的裙子,向上一翻,裹住了她的脸。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凶徒,可从来没遇见过这阵仗,本能的尖叫起来,两条丰润大腿死命挣扎,内衣散开,露出了半截柔软的小腹。

  无错咽了口唾沫,一手卡住“毒掌”的脖子,高举光刀,奋力刺下!

  毒掌忽觉得小腹一凉,肚皮已被光刀刺了个窟窿,血如泉涌,叫了半声,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无错见了血,眼睛都直了,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野兽,仿佛喝醉了酒,两眼发红,步履蹒跚的迎向追兵。

  鲜血的气息使他肉体里长出了光彩夺目的宝刀,剑的精神融化了灵魂。

  无错冷静的承受着这一切,他即将独自面对全世界,他的肉体也许会害怕,剑的精神却无所畏惧。

  光刀在无错体外形成了一层闪亮的壳,散发着千万道金光,无错成了放射杀戮之光的太阳,凡是被这阳光照耀的人,只感到万道寒芒迎头杀至,转瞬就成了尸体。

  杀退了护国别动队,无错一声长啸,挥刀劈断旗杆,捧着春江冷的头颅,凄声道:“冷大哥,无错回来了!”

  追兵吓破了胆,掉头就跑。无错怀抱着春江冷的头颅一路追杀,居然又回到了帝都城。

  人们看到黄昏的街头奔跑着浑身浴血的少年,他手捧头颅,身罩金光,手持变化无穷的光刀迎战千军万马,全然无畏。这悲壮景象叫人触目惊心,帝都的人们关门闭户,躲在家中窃窃私语,“少帝”春江无错的威名就在人们的流言里,第一次拥有了意义。

  对比悬殊的战斗延续了一天一夜,当人们试探着从门缝里朝外张望,惊讶的发现街上充满了尸体与血迹。

  战斗还在继续,春江无错困守在皇宫后街的一条小巷里,力敌千军,堆积如山的尸体吓退了追兵。

  这条位于皇宫后街的小巷,被称为“脂粉河”,每日里宫墙内倒出的散发着脂粉气的污水,都要沿着沟渠穿越小巷,年深日久,巷子里就堆积了风吹不散、雨冲不走的脂粉香气。

  可是现在,脂粉气被血腥气取代了,高高的尸堆上坐着满脸血污的少年,他面无表情,衣衫早已被血泡成了纯红色--这使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害怕血了。

  他坐在高高的尸骨堆上,借着星光眺望宫墙内的园圃,那曾是他童年的乐土,如今却隔着苍茫的夜色,成了如烟如梦的童话。

  墙里歌舞升平,墙外刀光剑影,一道墙把人生拦腰斩断,无错渴望回到墙里去,可是他已经长大了。

  “童话永远属于童年,光明已舍我而去,就让天和世界一起黑下来吧。”他挥下光刀,在不知道是谁的尸体上割下一块带血的生肉,塞进口中。

  这些天他饿了就吃死人肉,渴了就喝下人血,斗志反而更加旺盛,精力也越发充沛。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根本不是人类……”

  第三个黄昏到来时,他听见了与众不同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庄重而不失风度,华贵中透着慵懒。

  皇帝来了。

  三天三夜,三军尽出,居然抓不到一个少年。

  皇帝走下凤舆,好奇的打量着春江无错。

  无错跳下尸骨堆,大步走到皇帝面前,毫无惧色的瞪着她。

  一股锋利的杀气迎面吹来,皇帝的长发被气流吹动,向后飞扬起来,她惊讶的问:“你的剑气里有妖气,你到底是人还是妖精?”

  无错举起了光刀,抿紧唇角,一言不发。

  “你不是朕的对手,何必自取灭亡!”皇帝第一次为杀人而犹豫了。

  她不忍伤害这个冷冽的少年,她在他的眸子里看得到她最缺少的自信,一种近乎羡慕的感情在她心中滋生了。

  “告诉朕,你为什么不逃走?假如你愿意,这三天来随时都能离开帝都城,难道你有苦衷?”

  无错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她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吗?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和蔼亲切了呢?

  无错在皇帝的眉宇间依稀看到了母亲和姐姐们的影子,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终于开口了。

  “冷哥哥许诺跟我们一起离开帝都城,天涯海角,永不分离,现在他虽然不在人世,我也不能背叛誓言,要走一起走,即便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忠义诚信,天不可欺!”

  此言一出,小巷内外众人无不低头叹息,被他一腔忠义深深打动了。

  皇帝微笑着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说:“想不到你竟如此英勇,朕不但不会杀你,还要重重赏你--”

  “呸!谁希罕你的赏赐!”

  “呵呵,小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难道你就甘心让你的冷大哥死无全尸?只要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不但厚葬春江冷,还要给春江飞鸿、春江金鹏、春江鹰扬一族平反,恢复你帝国郡王的身分,此外,春江无心和易水寒,朕也可以念在你的分上不予追究。”

  情感的残痕告诉皇帝,曾有一种美好的感情在她心底深埋,她说不出它的名字,但她知道那是人世间最美妙的珍宝,她在无错身上发现了那珍宝的端倪,她渴望获得更多启示,直到寻回真正的自我。

  一席话说得无错又惊又疑,反问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朕这样做,只要你答应一件事。”皇帝淡淡的说:“留在帝都,留在朕身边。”

  无错像是被迎头打了一棒,呆住了。

  “朕喜欢你。”

  无错万万想不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神情瞬息万变。忽然咬紧牙关,眼中杀气毕露,待要举起光刀,却又无力的丢在脚下,长叹道:“我不能对不起倾城哥哥。”

  不知何时,新月攀上了柳梢头,凤舆启动,皇帝回宫,大队人马后跟着步履蹒跚的少年,他痴痴望着月下的车影,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皇帝遵守承诺厚葬了春江冷,撤回了追杀春江无心和易水寒的命令,给春江飞鸿、春江金鹏、春江鹰扬等旧族平反,昨天还是钦犯的春江无错继承了家族的荣耀,被封为孔雀郡王。

  是年春江无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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