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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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玄录-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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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埋伏下坛中数十位高手,其余林间隐秘之处也都设有毒阵火器。他们若是由水路潜逃,我们有‘火龙船’守候。包管万无一失!” 
  傅俊杰听得心头一凛,暗忖:好严密的部署!这样不论对手是谁,也只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他们究竟是要对付何人呢? 
  从李雪松刚才透出的口风,好像是什么庄。庄,什么庄呢? 
  李雪松见“她”沉吟不语,以为是在考虑埋伏得妥当与否,就肃手站在一旁,不敢惊扰。 
  傅俊杰终于想到,在这一带,能够具备值得“剑花会”如此苦心安排实力的,就只有一家。 
  白云庄。 
  他试探着向李雪松道:“如此周密的安排,看来那‘白云庄’中人,势必会被一网成擒了。” 
  李雪松也微带自豪地笑道:“该是如此。” 
  真的是白云庄! 
  傅俊杰听说这“白云庄”也属侠义一道。如今既已陷入如此重围之中,不知他们是否有所防范。傅俊杰向来不喜“剑花会”,于此更不由替“白云庄”担忧起来。 
  他对李雪松道:“好,你继续留守于此。我还另有任务,必须走了。” 
  李雪松不敢怠慢,连忙把船摇回岸边。 
  傅俊杰等不及靠岸便一越而出,姿势轻盈曼妙,落地点尘不惊。看得李雪松一呆,赞叹之余更增敬畏之心。 
  傅俊杰沿着河边官道飞奔而去。一路上暗桩能避则避,不能避则靠那块铜牌压手,安然通了过去…… 
  在距江边约半里左右的一片郁郁葱葱密林之中,隐着一座古朴雄伟的田庄。 
  这田庄占地百倾。庄中斗拱飞檐,花环木拱,虽无华丽精美之处,却透着一股磅礴庄严的气势。朱漆大门之上,悬着一面红底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白云庄。 
  庄中男女老幼共有百余来人,个个身怀武技。其中近半,堪为武林中一流高手。 
  此庄虽不列入武林门派之中,但其影响之深之广,仍为武林中人所瞩目。 
  “白云庄”有三位庄主:老大“翻天手”孟常仁,一套“伏虎追风掌法”,刚柔并济,打遍冀中罕遇对手;老二“飘云剑”孟常义,手持双剑,凭一套“九九回风剑”享誉江湖数十年;老三“铁面判官”孟常信,以一对判官笔,专破人防身劲气,点打穴道,但他并不常出山庄,在江湖上并无多大威名。庄中大小事务也多由他打理。 
  这天,他们兄弟三人,很难得的都聚在庄中。 
  每人都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旁边站着两男一女。年纪稍长的是孟常仁的独子,名叫存礼,今年二十。剩下的一男一女是孟常信的子女。男的叫存孝,今年十九;女的叫娴茹,今年只有十六。 
  三个孩子极为懂事,站在一旁垂手肃立。 
  沉默了一阵,孟常仁开口道:“二弟、三弟,看来今日之事是不能善罢了……” 
  孟常义道:“大哥,你也知道,这群宵小野心极大,就算我们没有得罪他们,他们也迟早会找上门来。” 
  孟常仁叹了口气,道:“我只怕……” 
  孟常义正色道:“大哥,我们‘白云庄’虽不轻涉江湖,但管的都是侠义之事,除的都是大恶之徒。这群贼党如此作为,显然已公开向我们提出挑战,我们又岂能畏首畏尾?再者,我就不信,凭那群乌合之众能把我们怎么样?” 
  孟常仁摇了摇头,道:“二弟,你该知道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担心的是这三个孩子……” 
  他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后辈。 
  他们三个从小就敦厚纯孝,善良温和,虽是习有武功,但从不恃技凌人,更不曾卷入过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纯洁得犹如三张白纸一般。孟常仁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必然的。 
  孟常义扭头看了看他们,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他虽无子嗣,但一直把兄弟的孩子视如己出,关爱有加。实也不忍看着他们受到牵连。 
  孟存孝,孟存礼闻言都低下了头。孟娴茹毕竟年幼,不识厉害,轻声道:“大伯,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大哥、二哥能照顾自己。” 
  孟常仁苦笑着摇摇头,暗自叹了口气,转头问孟常信道:“庄里都安排好了吗?” 
  那孟常信正如外号所言,平时少言寡语,总板着脸,令人不由暗生敬畏之心。他对孩子也很严厉,令他们不由与慈祥的大伯亲近了许多。 
  他闻言答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孟常仁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白云庄的大总管张伟匆匆进了来。 
  只见他四十上下,双目精光灼灼,左右太阳穴微微凸起,显然是个内家高手。 
  他快步走到厅中,躬身道:“三位庄主,门外有一自称皇甫青的女子求见。” 
  三位庄主互望了一眼,均想,此时该不会有什么闲人拜访,而且这名字陌生得很,八成是“剑花会”中人。 
  孟常义冷声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剑花会’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张总管领命而去,不大会儿工夫,领着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众人俱是一怔。只见这女子清秀脱俗,眉宇间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看面目决不似凶恶之辈。 
  皇甫青——自然是傅俊杰,扫了堂上一眼,向正中三个气宇不凡的老者施礼道:“晚辈皇甫青,拜见三位庄主。” 
  他知现下情况,如是表明自己乃男儿之身,不免徒招猜疑,便索性继续将这“皇甫青”的角色扮演下去。 
  孟常义冷冷地道:“皇甫姑娘,看你年纪轻轻,怎不知洁身自爱,却混迹于那群鼠辈之中呢?” 
  傅俊杰一愣,道:“庄主误会了,我不是‘剑花会’中人。” 
  “哦?那姑娘来此是为了……” 
  “晚辈是偶然得知一则事关‘白云庄’安危的消息,特来告知一声。” 
  “什么消息?” 
  “是‘剑花会’,他们已在庄外设下重重埋伏,欲对贵庄不利。” 
  见三位庄主毫不惊奇,傅俊杰诧声道:“庄主们已经知道了?” 
  孟常仁温和地道:“皇甫姑娘,多谢你不辞辛苦前来示警,不论我等是否知晓,你总是一番好意。我们本该好好款待姑娘一番,但眼下情况特殊,你也明白。只好请皇甫姑娘离开了。” 
  傅俊杰连忙道:“老庄主何必这样说!是晚辈卤莽,就此告辞了。” 
  刚转身要走,忖道:自己既然已插手其中,实不该就此缩手,何况这庄中都是些良善之辈,不知他们可有万全的对策。 
  忍不住转身回来,复问道:“老庄主是否已有所准备?晚辈不才,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愿尽绵薄之力!” 
  孟常信倏地两眼精芒厉闪,紧紧盯住了傅俊杰。傅俊杰暗赞不愧为老一辈英雄人物。只听他冷言道:“皇甫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此事不需要外人插手,还是请回吧。张伟,送客!” 
  张总管一抬手,道:“皇甫姑娘,请!” 
  即使如傅俊杰般洒脱之人也不由感到些尴尬。既已如此,多留无益。 
  他回身之际,忽然看到旁边的兄妹三人投来友善、歉意的目光,心头一暖。冲他们笑着点了一下头,当先走了出去。 
  由客厅至外门,须穿过四个庭院,十道长廊,极是曲折蜿蜒。傅俊杰暗自留意,从远远近近的轻微呼吸声,断定了一件事:“白云庄”确不好惹! 
  张总管一直把他送到门口,令两个守门汉子开了门后,又一抬手,道:“皇甫姑娘,在下不送了。” 
  傅俊杰拱拱手,一纵身,绝尘而去…… 
 
 
 
  
 第七章 夜袭·义助·脱困
 
  夜半时分,白云庄。 
  大厅之内仍是灯火通明。三位庄主及二子一女依旧呆在原地,好似不曾离开一步。 
  厅外忽然闪出三人。俱是青衣黑带,配插兵器。细观之下,还可见其腰间所挂铜牌。 
  当先一发须灰白,面目稍显狰狞的长者振声道:“‘剑花会’‘飞龙坛’座下特使前来拜会三位庄主!” 
  孟存礼来到厅前,神色不卑不亢,温声道:“三位难道不懂礼数?可有如此拜庄之理!” 
  他虽生性温和,但知今夜俱是来者不善,不必纯以仁义之心对之。 
  张总管带着几个庄丁闻声赶来,见此三人竟能毫无声息地闯到这里,脸色登时一变,一挥手,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三人神色如常,视如未见。 
  发话之人笑道:“这位一定是少庄主了。当真虎父无犬子!了得了得!” 
  孟存礼作揖谦逊,问道:“三位究系何方高人,可否先通个名姓?” 
  那长者嘿嘿一笑,道:“老夫孙乐君。”指着旁边魁梧硬朗之人,道:“他叫高进。” 
  另一身形精瘦矮小者,自报姓名道:“葛岩。” 
  孟存礼虽不出江湖,但常听大伯,二伯谈论江湖见闻,当下惊言道:“三位难道是‘刀师’、‘鞭将’、‘地仙’?” 
  孙乐君点头道:“少庄主果然见识不凡。不错,正是我们。” 
  孟存礼尚未答话,三位庄主已起身走了出来。其后跟着孟存孝两兄妹。孟常义道:“久闻三位大名,真是失敬!” 
  孙乐君笑道:“哪里,我们怎及三位庄主威名远播!” 
  孟常义目中精光忽射,电芒般罩向三人,冷冷道:“听说三位一向是独善其身,我行我素,在江湖上倒也混个逍遥自在。虽做事只凭心念,不论是非,谈不上侠义为本,可也并未作下何等大恶。怎地竟甘于自贬身价入了那‘剑花会’当奴才,跟着做起为祸人间的丑事来了?” 
  孙乐君脸色微变,高进已怒声喝道:“老匹夫休要狂妄!我们念尔等成名不易,才客客气气地跟你们谈上几句。可不要拿个竿子就往上爬,给脸不要脸!” 
  张伟喝吼道:“贼等安敢如此猖狂!”示意下,与众庄丁飞身扑上。 
  张伟使的是一杆鹅卵石粗细的亮银枪。他恨这高进对主子出言不敬,枪尖一抖,挽起三朵枪花,直向其刺来。 
  高进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根灰白蛇骨长鞭,猛一振腕,那鞭鞘便忽地弹起,疾点来犯银枪。 
  张伟只觉手心一颤,枪身已被点住,心中微惊,健腕一扭,以枪杆自下而上斜掠而起。枪招沉猛,呼呼生风。高进侧身斜退,蹲膝踏步,挥鞭迎上。鞭法诡奇,犹如长蛇劲舞。 
  那高进不愧被称为“鞭将”,鞭法自有独到之处。只见那蛇骨贯劲,节挺如刚,鞭法中混有棍法、剑法甚或枪法!柔中有刚,刚外有柔,端的怪异无比。 
  反观张伟所使,却是正宗“岳家枪法”,每招每式均带气贯三军之势,勇莫可挡;其间暗辅少林“达摩仗法”,弥补了枪法中有欠灵活之处。即使如此,却也仅是勉强压制住高进的诡异鞭势。 
  那群庄丁分出八人:四人攻向孙乐君,四人攻向葛岩。 
  他们所使都是朴刀。四人连手竟演出一种阵法。四人分占四方,以正反四象变化转换身形,忽而只攻不守,忽而只守不攻,忽而攻守兼备。此退彼进,配合甚见默契,显是经过长期严格的训练。而且每个人均是身手灵活矫健,即使单算,在武林也能排上二三之流。 
  孙乐君被称为“刀师”,一柄厚背钢刀在手,果然耍得神妙莫测,极是不凡。但面对者一干庄众,一时之间也难以破阵。 
  他抽隙看了葛岩一眼,见其与他处境无差,一双金丝铁爪虽是上下翻飞,劲风凌厉,也是难以短时脱身。 
  这样,三人分作三处斗在了一起。 
  那孙乐君三人果然不愧成名多年人物,对敌之时,神思沉稳,吐凝有度,进退不乱,又仗功力深厚,渐渐转入上风。 
  见己方形势有些不妙,孟氏三兄妹怒喝一声,仗剑奔入战团。 
  孟娴茹与张伟连手抵对高进。孟存礼、孟存孝分别加入八名庄丁之中。三小虽然年纪尚轻,对敌经验不足,但每人尽得三位老庄主亲传,悉心调教之下,均是身兼三家所长,武功也是不弱。 
  这一加入,形势立变。 
  两队庄丁分别以孟存礼兄弟为主,四象化五行,攻势犹见凌厉。 
  “剑花会”三人不由复被逼于守势。 
  那三组拼斗之际,孟常信偏头道:“不对,不好!” 
  孟常义问道:“怎么了?” 
  “对方既存灭我之心,决不会只派三个特使……” 
  “你是说……” 
  “现在这里杀喊连天,为何十大护院无一人现身?当初安排不是如此,应该有人前来照应……如果我所料不差,恐怕这里的形势已经对我方十分不利了……” 
  话音未毕,场中又飞落两条人影。 
  一身穿白衣,三十上下,气度不凡却满面凶戾。一身穿黑衣,面露奸诈,两眼闪烁不定,提溜乱转。 
  只听那黑衣人嘿嘿怪笑道:“孙乐君、葛岩、高进,你们怎地如此磨蹭!” 
  那三人面色一变。 
  孙乐君突然使出成名绝技“劈空斩”,刀光如虹,声势惊人;葛岩“盗山爪”业已挥出,铁爪破风,嘶嘶作响;高进鞭式一紧,“鬼影鞭”宣告出手,漫天鞭影,密如罗网! 
  在这等声威之下,“白云庄”一方阵势顿告瓦解。孟存礼、孟存孝二人先后挂彩;张伟为护小姐,挡下三鞭,扑倒在地;八名庄丁一死三伤。旁边庄丁虽立刻分出四人顶替原位,却是再难招架! 
  孟常义一看不妙,气顶上腭,断喝一声:“住手!” 
  声波四震,众人均耳鼓轰鸣。 
  双方登时各攻一招,护身后退。 
  孟氏三兄妹扶着张伟奔回庄主身边,孟常仁连忙取出几粒药丸喂他服下,帮两兄弟点穴止血,上了些金创药。 
  那边孙乐君三人已躬身道:“参见坛主、副坛主。” 
  白衣人沉脸未答,黑衣人却讥笑道:“你们干的真不错呀,如此细心调教后辈!” 
  三人低头连声告罪,身形都微微作颤。 
  孟常义看在眼里,心下惊奇:以孙乐君这等人的身份,竟如此惧怕这两人! 
  但此容后再想,他厉声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喝令孙乐君三人退至一旁,上前一抱拳,笑道:“鄙人古连建,乃‘飞龙坛’副坛主,这位是我们坛主上官宇洋。” 
  白衣人微一点头。 
  孟常义冷声问道:“尔等接连无故夜闯敝庄,究竟意欲何为?” 
  古连建诡笑几声,道:“孟二庄主难道不记得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什么?” 
  “哟,孟二庄主真好记性!你和孟大庄主在阴山打伤了我们三个兄弟,重手之下令他们全都成了废人,更今生不能房事!此等暴行,难道你们还想否认抵赖?” 
  孟常义冷笑连声,道:“你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提起此事!啐,由此即可看出你们‘剑花会’尽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那三个贼子所受皆是咎由自取,只看他们胆敢光天化日下杀人越货,奸掳民女,断他们几根筋骨还算便宜了他们!” 
  “嘿!您倒是给反了过来。怎么我们的兄弟说是你们贪图他们的钱财,威逼色诱不成,恼羞成怒狠下辣手的呢?” 
  “简直胡说八道!”孟常义怒容铁青,须发皆张,咬牙道:“岂有此理,尔等鼠辈竟敢如此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血口喷人!难道不怕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哈哈……孟二庄主口下慎言,眼前报应的对象似乎并不是我们……” 
  孟常义忍无可忍,跨步下了台阶,沉声道:“早知你们心怀歹意,口语是讲不得理的。痛快放马过来吧!” 
  “唉,”古连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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