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番外) 作者:女君(磨铁中文网vip2014-06-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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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策+番外) 作者:女君(磨铁中文网vip2014-06-16完结)-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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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月敛了眸子,笑道,“看来,自此之后,哀家又多了一个知己呢。”
  小元子见孟月心情稍稍好了些,便趁机转移了话题,“太皇太妃今个儿出宫办事可还顺利?”
  “顺利。”
  孟月秘密出宫去见云锋,自是顺利的,毕竟她是为了云峰好,没有不顺利的道理。
  孟月暗示云锋并不必承认曾涉案之事,让云昕一肩抗下所有罪名。权利的斗争中,从来都要不得半点儿仁慈,当断则断方为上策,心软便是你赋予敌人的一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被刺伤。这样的道理,孟月自然是都晓得的,可她终究是这样做了。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保全林禄,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他都还是那个曾救了她性命的淳朴少年,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丧命。
  只要云锋不获罪,那么曾经帮过云锋的林禄也自然不会牵涉其中,如此也算是暂且皆大欢喜。至于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孟月与小元子相对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孟月微启朱唇,道,“小元子,你可愿听哀家讲一个故事?”
  “太皇太妃请讲,奴才定当洗耳恭听。。”
  自君之出矣,不复涉华街。
  怕逢鸳鸯侣,无人可相携。
  犹记那个青葱、美好的岁月,她正值金钗之年,年少轻狂、情窦初开,自以为可以为了爱而抛却一切。
  那是他离开的第六十三日,她望眼欲穿,等来的不是他所承诺的媒妁之言、十里红妆,而是一纸降罪圣旨。
  那时她没有听清那长长的前缀在说些什么,只一句话如同千金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林扈与其妻,明日午时于平州城头斩立决。
  是红玉的哭声将她拉回现实,待她四处搜寻之时,父母早已被前来传旨的人带走了。她发了疯一般追出去,却被守在大门外的衙役拦了下来,“林家上下女子贬为官妓,男子充为官奴,明日便要执行,阖府上上下下皆不得随意出府。”
  那时,她似是聋了一般,那些人所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到,心里想的皆是出府去找父亲与母亲。可是、可是……那一张张冷冰冰的面容、一柄柄明晃晃的利剑,如同一堵越不过的高墙,晃得她头晕眼花,后来,她是在红玉的呼唤声中不省人事的。
  一觉醒来,她已经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外面人声鼎沸,尖叫、奔跑之声不绝于耳,她打开房门,冲天的火光,让她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她呆呆地站着,直到有一双小巧、冰凉的手拉着她往外跑,她方才渐渐回过神儿来,来来往往、慌忙逃命的人,在那一刻,似是变成了一个个板着面孔的衙役,若不是那只一直牵着她的手,或许她早已迷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说到这里,孟月蓦地笑了,“小元子,你说,为何人有时候奇怪到明明晓得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仍是奋不顾身?”
  孟月这样的问题,小元子实在是不知要如何作答,这样多愁善感的孟月,是小元子先前从未见过的,他斟酌了片刻,方道,“太皇太妃,奴才也不晓得。只是,在奴才看来,若是不痴不傻便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理智自来便是用以控制底线的。”
  孟月喃喃重复着小元子的话,“理智自来便是用以控制地线的……”
  孟月不禁抿了抿唇,暗暗自问:那她的底线呢?她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后面的故事,小元子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孟月没有说下去,他也不好再问,便只是陪着她默默坐着,直到月上中天。孟月似是如梦初醒般,转眸瞧着小元子,扬眉笑道,“听哀家说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哀家为你泡杯茶以作酬劳,如何?”
  小元子起身礼了一礼,“这些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怎敢劳烦太皇太妃泡茶相谢?”
  孟月一改刚才的愁容满面,温和笑道,“哀家就是担忧你推辞,方才寻了这么个由头,你竟还如此不识趣的说这些扫兴话!”
  小元子复又礼了一礼,“奴才不敢。”
  孟月起身扶起小元子,叹息道,“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在本宫眼里,你已经和玉秀一样,是哀家在这皇宫中的至亲。”
  小元子不再多言,取来了茶具,在孟月对面坐下,瞧着她烧水、分茶叶、过水,而后将一盏茶递了过去。小元子伸手接下,连谢恩都免了,便径自打开茶盏盖子抿了一口。
  孟月见小元子如此上道儿,不禁抿唇笑了,“想知道那个故事后来怎么样了吗?”
  小元子敛眸瞧着茶盏中莹碧澄澈的茶,就在孟月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的时候,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接下来的话,太皇太妃想说吗?”
  孟月怔了怔,而后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孟月在小元子眼中,从来便是沉稳、漠然的,而今她竟露出如此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小元子不禁讶然道,“太皇太妃,您……笑了?”
  孟月伸手抚了抚自己上扬的唇角,暗道:是啊,多久都不曾这样开怀过了?除了自从莫九黎回来后,他们在牢房中相处那几日,她是真真正正的开怀,这七年来,她的笑容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只怕是屈指可数吧。
  自刘瑜在承乾殿上为孟月洗清罪名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刘瑜再不似从前那般,闲来无事便到空庭苑小坐。而她正被禁足,不得随意出去走动,况且他大婚不久,即便她可以出去,又怎好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前去叨扰?
  倒是苏慕时常回到空庭苑小坐,初时那几日,她总是一副面若桃花的模样,和从前一样说说笑笑。直到孟月禁足期满的前一日,苏慕来了空庭苑后,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孟月为她泡了茶,她只是一言不发的喝着,不再似往日那般叽叽喳喳说着各种新鲜有趣的事儿。

☆、第九章 咫尺天涯(四)

  瞧着这样的苏慕,孟月不禁问道,“皇后可是身子不舒服?哀家瞧着皇后今个儿有些怏怏的。”
  苏慕哀愁地瞧着孟月,欲言又止了许久,终是开了口,“太皇太妃,有些事儿,明月也晓得是不该说的,可是、可是……”
  孟月心中叹息,也有了几分明了,昨个儿皇宫里传出来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的事儿——先前昭华宫的宫女黑砂被册封为美人了。而且刘瑜还为她正了名,黑砂本名薛莲,刘瑜赞其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且一改平素里,位分冠之姓氏的称呼,破例让后宫上下皆唤她为“莲美人”。
  “在哀家这里,皇后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有什么想说的,只管道来,哀家也好于皇后出出主意。”
  苏慕听得孟月如此说,也不顾什么宫廷礼仪了,径自起身蹲在孟月身前,趴在孟月的腿上,“太皇太妃,昨个儿皇上册封了一个美人,明月虽知这样的事儿,在后宫中再平常不过了,可是、可是……明月真的好喜欢皇上。瞧着皇上册封别的女子,对别的女子笑,明月便难过得夜夜难眠。”
  孟月伸手为苏慕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温和笑道,“傻孩子,你既晓得这样的事儿在后宫之中再平常不过了,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苏慕下意识的摇着头,“明月不知道,明月真的不知道。太皇太妃,您是被先帝荣宠了七年之久的孟贤妃,定是晓得如何讨皇上欢心。太皇太妃,您告诉明月要怎么做,好不好?”
  孟月摇头叹息,“先帝的嫔妃并不比皇上少,当年,哀家也是这么走过来的。皇后,如果你连这个都接受不了,那么,不久之后的选妃大礼,你要如何主持?”
  苏慕许久未曾出生,孟月接着道,“皇后,有一点你要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景国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后宫之主,任是皇上册封再多妃嫔,你的地位终究是不可撼动的。你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其他的女人,不过妾罢了。待百年之后,能同皇上栖身一处的,只有你苏氏明月。”
  苏慕抬起头来瞧着孟月,点了点头,“太皇太妃,明月记下了。”
  孟月起身将苏慕扶起来,笑道,“这样就对了。”
  苏慕离开的时候,孟月仍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很是低落,但比来时已经好了许多,孟月不再开口劝说什么,毕竟,有些事情是要靠苏慕自己去想通、去领悟的,她说得再多,苏慕难以心领神会,也是枉然。
  苏慕离开后,玉秀从外面走了进来,孟月便随口问道,“薛莲的事儿,你如何看?”
  玉秀见孟月提及薛莲,不禁颦了颦眉,不假思索的道,“此女心机甚深,日后太皇太妃还是小心为妙。”
  见着玉秀还算警觉,孟月便不再多言,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自昨个儿听闻薛莲被册封为莲美人一事后,孟月便一直在回想着从前的事儿,就如同玉秀方才所说的那般,此女心机甚深。
  大半年前,刘瑜登基不久,孟月搬到空庭苑,便发觉薛莲前来听墙角,玉秀将她抓了个现行,她竟推说是好奇墙头上开出了花。初时,孟月是半信半疑的,直到这样的小事儿竟然传到了刘瑜耳中,竟引得刘瑜亲临空庭苑一观,孟月方才开始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由于当时,此事并不曾带来什么祸患,孟月便未曾深究。
  那时,孟月和云昕的关系并并未到达如今这般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她们二人开始对上是小元子被打那回。当时孟月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此时想来,可谓是疑窦重重。当初打翻药碗的人究竟是谁?为何云昕那般笃定是小元子打翻了药碗?
  那些远的暂且不提,单说此次赵修仪一案,若说薛莲不曾参与其中,孟月是断然不信的。她有多少可以揭发云昕的机会,却始终隐忍不发,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时机来装好人?
  那时,孟月也曾怀疑过薛莲的动机,可是当时,她已经是朝不保夕,只要于破案有利,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而今想来,她筹谋得那般玄妙的计策,虽是实行过程中有着太多的不可预知,但为何会败得如此干净利落、未见半点儿风声?若说是云昕自个儿察觉了,孟月是断断不信的,依照运行的性子,即便是察觉了不对劲儿,依云昕急于置她于死地的处事方式,定不会谋策的如此周全。而这其中,会将消息透露给云昕且替她出主意的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云昕倒台后,如此顺理成章的自一介小小宫女,成为刘瑜身边最宠爱的莲美人,这一切绝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若是追根究底的话,她孟月也曾当过垫脚石。这样的感觉,让孟月觉着有些厌烦,但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皇后已经被册封了,而唯一处处针对于她的云昕也失了势,想来她今后的日子,会恢复到从前那般宁静、安逸吧。
  孟月思考了所有的因素,却独独漏算了一个人,而皇宫之中自来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只要有一个人惦念,便会不可避免的被带入一场又一场风波,无休无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后宫的争端之源,刘瑜。
  孟月禁足期满的那日,刘瑜协同薛莲,浩浩荡荡地来到空庭苑。当时,孟月正与苏慕在庭院中喝茶,刘瑜并未让宫人唱诺,因此,刘瑜与薛莲进来的时候,她二人可谓是毫无防备,孟月只是一晃神儿间,苏慕却是怔在那里。
  孟月瞧着苏慕瞬间煞白的面色,不禁伸出手来握了握她的手腕,而后从容起身。苏慕强自镇定下来,同刘瑜见了礼后,薛莲方才婀娜多姿的走上前来向苏慕与孟月见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太皇太妃。”
  孟月见苏慕一言不发地盯着刘瑜,于是她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礼。”
  双方都见过礼后,孟月这才得了空仔细打量这个新册封的莲美人,少了那块黑色的胎记,光滑、白皙的脸蛋儿怎么瞧都是个美人胚子,且性子柔柔弱弱的,倒是自有一番风骨,当得起刘瑜如此厚爱。
  孟月请刘瑜与薛莲坐了之后,方才瞧了瞧刘瑜,而后转眸瞧着薛莲,道,“这便是皇上新册封的莲美人吧?”
  刘瑜定定瞧着孟月,只见她面上一如往常那般温温漠漠,瞧不出半分情绪,他便伸手揽住薛莲的肩膀,扬眉笑道,“太皇太妃好眼力,她正是朕前几日才册封的莲美人,太皇太妃以为如何啊?”
  孟月勾唇一笑,“整个景国都是皇上的,但凡皇上喜欢,且不是谄媚祸水,什么样的女子都好。”
  刘瑜瞧着孟月面上再自然不过的笑颜,有那么一霎那,他面上的表情僵了僵,而后很快便笑了开来,只是,他那双先前亮晶晶的眸子,却如同结了冰的墨块一般,任是如何笑,都黑得似是无星无月的夜色。
  刘瑜转眸瞧着薛莲,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轻佻的笑道,“莲儿你瞧,似你这般微分地位的小人物,太皇太妃都不惜得对你品评呢。要不然,朕封你为贵妃可好?这样,兴许太皇太妃能说出几句夸赞的话来。”
  刘瑜的这句话,终是惹怒了孟月,并非是因为他如此拐弯抹角的讽刺于她,也非是他轻佻的行径刺激到了她,更不是那一直坐山观虎斗的薛莲招了她的厌,而是他这句话下面所隐含的意义。他当着她的面如此刺激苏慕,并且戏言册封薛莲为贵妃,若是此事当真成了,即便苏慕嘴上不会怪她,可苏慕会怎么想呢?
  这几日,苏慕本就有够伤心得了,他此时再册封薛莲为贵妃,再加之是因了她的原由,苏慕怎么承受得了?他如行径,岂非是在破坏她与苏慕之间的感情?
  孟月不想在刘瑜的挑拨之下,将今日的好友,变成明日的敌人,于是她不再隐忍不发,蓦然起身道,“皇上,哀家有些累了,便先回去歇着了。皇上难得与皇后聚在一起,哀家这空庭苑尚算清静,皇上便在此处陪陪皇后吧。”
  刘瑜方才一直微微勾着的嘴唇,蓦然紧抿,“朕今个儿来空庭苑是有件事要同太皇太妃说,不过,倒算不得要紧事儿,若是太皇太妃疲累了,朕便改日再来吧。”
  孟月瞧着刘瑜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心中冷笑:他便吃定她了吗?
  孟月勾唇回之一笑,“如此也好,哀家年纪大了,同皇后说了会儿子,确是累了。若算不得要紧事儿,皇上便改日再来吧。”
  刘瑜不禁怔了怔,而后,怒火中烧,他蓦然起身,直直盯着孟月,她竟连半分面子也不给他吗?想要倚老卖老也不看看自己那年岁,她分明比他还小一岁,怎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九章 咫尺天涯(五)

  刘瑜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却是顾忌苏慕与薛莲,只得生生将火气压下,暗自狠狠地挫了挫牙,借此稍稍平复了心绪,方才道,“既是如此,朕便先告辞了。”
  正兀自伤心的苏慕,也不禁转眸,惊诧地瞧着孟月,不敢相信素来沉稳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到刘瑜协同协力离开,苏慕方才怔怔回过神儿来,“太皇太妃,你怎敢这般对皇上说话?太皇太妃便不怕皇上生气吗?”
  孟月敛眸瞧着苏慕,回道,“自是怕的。即便哀家身为长辈,可皇上终究是九五至尊,哀家怎能不有所畏惧?”
  听得孟月的话,苏慕不禁有些不解,“即是如此,为何、为何太皇太妃要这般同皇上说话?”
  孟月轻叹一声,“皇后,若在皇宫中更好的生存,除却礼法制度、弱肉强食之外,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对人性的琢磨。即便他是皇上,可皇后试想,若是每回都步步退让,终有一日会退无可退。到那时,你当如何?”
  孟月好不容送走了苏慕,只觉筋疲力尽。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让孟月疲于应对,一旁的玉秀上前扶着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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