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匣打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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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匣打开之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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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在初次和西米的交手中吃了败仗。知道自己的进化尚不完善,文明也没有达到更高级的程度。经历了?电视、广播、报纸等宣传工具震耳欲聋的喧嚣后,人类社会渐渐平静下来。由吵吵嚷嚷转为真刀实枪地干事。各国政府都紧急动员起来,召集最有威望的科学家们,鼓励有前途、敢想敢干的年青人,发动整个社会,来对付突然降临的灾祸。这段时间内,飞碟一直蜷伏在南极洲没有动静。有个印度人提出:是否能眼外星人谈判,把南极大陆划给他们,双方各守其土,和平共处;但遭到南极条约签字国的一致反对。其后,又有某挪威律师提议,征询外星人来地球的目的。如果是缺乏地球上的某种资源,那我们不妨拱手奉送,如果想采集供研究的生物标本,他志愿作牺牲者…… 
    
    到二一一七年新年过后,各种联络信号都发出了:声的、光的、电磁波的,甚至中微子通讯,但音讯杳然。谁也弄不清飞碟的目的,这就更显得它们隐伏着杀机。在一个北半球和暧的春日里,所有收音机中都收到了用多种地球语言播讲的信号。它只有一句话: 
     
    “地球文明发展的目的何在?” 
     
智慧要有归宿  
    欧阳琼尽量让心神宁静。许多脑力劳动者都有这种习惯:为了集中突破一个中心问题,必须排除其他问题的干扰。女学者想:外星人入侵地球,一开始便动起武来,说明他们的道德水准处于野蛮阶段。但是道德和技术从来是两回事。对于拒绝和平途径的人,只有现实地准备同他们打仗。这场战争委实是吉凶难测! 
    她用了很长时间整理了一下思路,分清楚有关战争问题的轻重缓急。她进行了这样的推理:战争是力的较量,力的构成有政治、经济、民族、技术、空间等许多因素,一场星际战争,技术的因素非常重要;技术的因素往往体现在武器装备和后勤能力上;时间较短的战争中武器尤为重要;于是她得出了结论:必须集中力量研制武器和研究防御外星武器的方法。 
     

    欧阳琼对武器是个外行。女人的天性是对兵器漠不关心。男孩子拿着木枪四处喊“杀”时,小姑娘往往抱着个布娃娃。欧阳琼也未能免俗。 
    她也没有必要当内行,她的责任是抓住问题的核心。而这已经够了。— 
    想清楚了问题的症结后,她打电话报告给了总参谋部。她了却了一桩心事,推开窗户。窗外是如烟如雾的粉红色桃花。 
    欧阳琼博士下榻的宾馆在骊山脚下。那一带是八百里秦川中古迹最多的地方。女学者步出宾馆,在野花盛开的小径上漫步。阳春三月,地气回升,渭水蜿蜒如带。麦苗青青,恰似一幅古雅的田园画。可是在历史上,这一带原野曾是兵车奔突,狼烟迭起的沙场呀! 
    她翻过一座山坡,在老君庙里喘了口气,喝了一杯清茶,然后,又继续往上爬。她的行动表现着她性格的复杂;外表好动,内心求静;喜欢打扮,自视清高;来到游客众多的临潼,却爬人迹甚少的荒山。 
    骊山北坡相当陡。她不是运动健将,爬了一阵子就累了,便坐在路边一块山石上歇脚。攀山使她联想到自己私人问题的不顺利。她早就知道人的幸福是一个多元的综合指数。不单要有事业,还得有朋友、亲人、配偶、家庭以及其他一些方面。她知道,对于一个女人,丈夫意味着什么。大概她其他方面分数太高,命运故意在这方面把她贬得很低。 
    
    她结过两次婚。第一次过于草率,随便挑了一个文弱的追求者。六个月后,她嫌丈夫“缺少男子气概”,不顾人家恳求,诉诸法院。以后她变得小心慎重,却仍然触礁。再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问题上也是糊涂的。一位出色的歌剧演员又迷惑了她。四年后,她又同演员分道扬镳。她容忍不了丈夫在家中逢场作戏,在外面另求新欢。她的理性逻辑不适应文艺界人士们的习惯。从此她孤身一人,直到认识了郭京京。 
    
    她站起来,继续向高峰爬。一个声音对她的心讲:保持你的尊严吧,别去求那骄傲的海军少校。 
    她的心说;为什么不? 
    自从那次通过催眠术使郭京京同她呆了一夜后,欲火难以克制,脑子里根本摆脱不掉他的形象。 
    声音说:事业使你宁静,欲望会毁掉前程。 
    她的心说:两者我全要。要能得到他,当个家庭主妇也没么大不了。 
    声音说:时代需要你的智慧。 
    心说:智慧要有它的归宿。 
    她接近了山顶。两条人字形山梁汇集在一座山包下。山包上长满荒草和黄色,紫色的野花。它上面有一个作为测日和航空标志的金属三脚架。 
    那就是骊山峰火台。周幽王为了他宠后的一笑,曾于斯处点燃烽火,招致亡国遗恨。 
    欧阳琼凝视着烽火台的遗址,她的心又平静了。战争呵!为什么世世代代都没有平息过?为什么太空深处、遥遥宇外也逃不脱它? 
    她转过脸,背对着烽火台上的金属三脚架。脚下是辽阔的关中平原。透过时间的雾,她仿佛看到各路诸侯的兵马在平原上驰骋。呵!她知道了一些新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关书房间里进行亚里士多德式的冥思苦想所不能悟出来的。即使用上了电子助脑器恐怕也不行。 
    她想,武器对于战争当然重要。然而文明较高的民族往往也吃败仗:罗马亡于哥特人,宋朝亡于元帝国。 
    那因为什么呢? 
    战争的意志和决心。 
    还有什么? 
    也许还得有同盟者。 
    还有呢? 
    道德低下的民族即便得胜,也会被同化。 
    顾不上以后了,现在就要胜利。 
     
斐济圈  
    苏瓦是南太平洋斐济群岛中最漂亮的城市。它在维提岛东南。它港阔水深,大船喜欢停泊。每当这种时候,水手们蜂拥上岸,抢购商店里的便宜货,使岛上的市场热闹非凡。 
    “椰树”超级市场位于闹市中心。印度籍公民德赛是该市场的管理员。他那个货档里销售本地的手工艺品、珍珠首饰和各种漂亮的土布。另外两个售货员斐济人罗尼和萨摩亚人科马照看收银机和顾客。德赛并不出头露面,这个敦实善良的印度教徒仅仅藏在幕后,通过双面镜和闭路电视来监视小偷。 
    看!几个衣著鲜艳的意大利水手来了。德赛对他们实在不放心。意大利人做起手脚来干净利索,罗图尼和科马从未当场逮住过他们。 
     
果然有个矮个子相中了一串珍珠项链。他穿着辛巴德航海时代的老式披风,熟练地遮住暗藏在吊灯中的摄像机视角——可惜忽视了一串蜡质香蕉中的另一个镜头。当他确认四下无人后,闪电般地抄起项链…… 
    不料一只带软轴的机械手从空中抓下来,瞄准了修长多毛的西西里人的手腕,“咔嗒”一声铐上了。德赛从墙后转出来,温文尔雅地用拉丁话对矮汉子说:“先生,何必如此呢?” 
    额角宽阔的水手蔑视地笑笑,镇静如初。他另一只手从上衣内袋中抽出一枝枪,看也不看就击断了软轴。然后他转过身,披风舞起来,枪口对着德赛的脸,“我说先生,你们真小气。这么个远离繁华世界的破岛子,居然讲认真。本来我想礼貌一下,真是敬酒不吃。走吧!印度佬,把那几盒也给我拿上。” 
    他用枪指划着几盒极乐鸟形的金丝首饰:“我的船是‘撒丁岛’号。跟我走吧,穷命鬼。” 
    德赛顺从地拿起首饰盒。当他从科马和罗图尼面前走过时,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强盗和他走出门口时,德赛猛然转身,用拉丁语喊了一声“警察!”意大利人略略迟疑了一下,德赛飞起一脚向水手的枪踢去。那人是行家,一闪就躲开了。他正要扣板机,德赛的身子已经放平,另一只脚蹬出,一下子把手枪踢到了二十米开外。这是德赛向岛上华侨拳师学的功夫,名叫“双风脚”。他的武艺可不象他的外貌那样平庸。 
    水手毫不示弱地扑上来和德赛打斗。科马叫来了警察,大家混战成一团…… 
    警察给窃贼戴上手铐。印度人也跑到桉树下去捡手枪。这时候,大地震撼了。所有人的神经都失去了控制,仰天摔在地上。他们双眼呆滞地盯着天空,蓝色的天空中有一排惨白的光圈,仿佛有许多个太阳。 
    七只飞碟包围了斐济群岛。它们沿着环形轨道在维提岛和苏瓦市上空盘旋着。它们渐渐降低高度,发出极强的光和电磁波。它们造成的破坏性的电磁场和生物场让所有的人疲惫、衰弱,战颤不已。只有学练过气功和瑜珈术的德赛能集中意念,用自己的内能来抵抗。他双目紧闭,经络运行,身体发抖。这时,德赛仅仅来得及想起斐济的一个千年之前的古老传说;努瓦岛的土著一直把斐济当作“太阳燃烧的方”。 
    
    大片大片的岛民和游客横卧在沙滩上、草丛里和屋檐下,任凭看不见的生物场摆布,痛苦地挣扎着。几个本地人念动美拉尼西亚的神秘咒语,绝望地诅咒着袭击者。一个神经错乱的匈牙利游客用猎枪向飞碟射击,立刻被灼热的光线烧死。 
    德赛,科马和那个意大利小偷躺在地土半死不活。印度人感到某种生物电击打着自己周身,使血液温度高得难以忍受。他眼前呈现出大团的白雾,象患了脑溢血的病人。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科马静静地躺着,已经死了。那个粗野的意大利佬口吐白沫,奄奄一息。德赛下定决心:不能躺着等死。 
    印度人向一处岩石林立的海岸爬去,他的躯体在沙滩上留下深深的划痕。他知道有一个隐秘的岩穴,死在那里也比暴尸海滩上强。德赛爬过横七竖八的死尸,听到许多垂死者的痛苦呻吟。有的尸体已经散发出腐臭,在南太平洋的天空中久久不散。 
    他爬过几个岩洞口,发现里面有不少人,尤其是孩子。但许多人都死去了。德赛还坚持着。他记得非常清楚:小时候,一个著名的婆罗门长者曾给他算过命,说他有远非常人的能力和经历。尽管他偏居海岛,可坚信命运;他不会死…… 
    飞碟们不耐烦地把波长调到死亡的波段,垂死的人停止了呻吟。连鸥鸟也忍受不了,从蓝天中象密绒绒的雪片似地飘落到大海上。 
    ……德赛找到了那个岩穴。他拨开洞口的苔藓和碎石,挣扎着爬进去。他的头碰在石壁上,膝盖流着血。他潜入洞穴尽头的一处深潭,从另一头钻出水面,钻进另一条甬道。黑暗中,岩壁上有些昆虫发着磷光。 
    他渐渐适应了黑暗。不知多少时间过去了,他不得不忍受着饥饿、疲劳和心灵上的痛苦。可是,有一件事是清楚的:那生物波不能穿透这山中的某种岩层。他得救了。 
    得救又有多大意义呢?下一步也许还是死亡。 
     
摧毁香港  
     “各位先生,政府、防卫厅、警视厅和厚生省委托我向大家预告一个消息。”外号为“TV玫瑰”的诸田泉小姐又出了。在电视镜头前。她的圆脸、弯眉和浅酒窝总是那么妩媚耐看,可她那珠红小嘴里播出的消息却令二亿日本国民坐立不安。 
    “可恶的飞碟已经升空。据设在瑙鲁岛、塞班岛和硫磺岛上的观察哨报告,共有三只。从它们的航向判断,他们将飞临日本上空。各位先生,请大家保持镇静,任何恐慌都于事无助。我们弄不清这伙飞碟的目的和手段,混乱只能人为使损失增加。日本自卫队没有抵抗它们的有效武器。但日本民族是一个在灾难面前无所畏惧的民族。地震、火山、海啸、轰炸、原子弹和占领军,我们不是都经历过吗?结果呢?我们比任何时代都强大。在危险面前热烈而镇定正是我们大和民族的天性……”随着她话音的起伏,电视播出叠印的各种天灾和战争的记录片断,皇室乐队奏着动人的“樱花、樱花……’ 
     

    一位电视观众惊呼:“天!我的祖先经历过广岛核爆炸,至今我还受到辐射遗传的影响。两亿国民,无处可躲。难道日本真像樱花一样灿烂,也同樱花一样短命吗!我为什么要存那些钱,早知今天,还不如当初及时行乐呢!” 
    大部分观众知道硫磺岛和日本本土只距离一千余公里,飞碟十几分钟就到。于是他们索性坐在电视机旁继续收看。接下去是首相片山重雄的电视演说,历史学家武胜男的日本民族史讲话。说到江户时期的动乱和明治时期的勃兴,他同观众一起声泪俱下。然后,又是歌舞伎的表演、企业界人士的回眸、皇宫和上野公园的叠印、香烟缭绕的靖国神社…… 
    
    电视确是一种划时代的产物。它使生活变成作戏,作戏也仿佛是生活。日本人惴惴不安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但是,西米放过了日本列岛。像历史上蒙古大军渡海遇到“神风”覆没一样,命运再次保佑了日本。 
    飞碟的小队从硫磺岛以南折向西方。附近一艘日本拖网船“第一对马丸”在航海日志上记下了目击者的印象:“很难分清空中的实体以及幻像,简直是一串灯火辉煌的光号特别快车……” 
    西米越过巴士海峡时,已经变成动能巨大的热带台风。他们在东沙群岛的珊瑚礁盘上转了个大圈;然后径直北去,方向是中国大陆! 
    香港大东电报局山顶值机员何香玲小姐今天过二十岁生日。她破例在手提包中多装了些化妆品。离接班时间还剩一刻钟,她变得心神恍惚。工作牌下方题着经理给她的生日祝福,使她觉得宽慰。她终于把牌子拿到旁边的陈怡洁小姐面前,敲敲下面的字:“陈小姐,帮帮忙好吗?” 
    没等陈小姐点头,何香玲就在工作台上打扮起来。她洒上一种新牌子的法国香水,据说它里面的性引诱激素成份,对男人有伏魔降仙的法力。她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庄永宪,总能得到这位中文大学高材生的青睐吧。她对着折叠镜照照自鸣得意的靓容,发现在自己脸蛋旁边有三颗明亮的耀斑。她猛转回头,呀,从透明的大玻璃窗望去,在一条横线上有三个光芒灿灿的“太阳”。她朝天顶望去,正午的太阳正热辣辣地把光热倾泻到太平山顶的绿草和鲜花上。她回想起中国神话中羿射九日的故事,…… 
    
    陈小姐立刻跳起来,她从未在耳机中听过如此强烈的干扰噪音。监视电路的告警红灯全亮起来,所有短波、甚高频、超高频广播通讯都中断了。她拿起电话报告总公司和警方,还没等收线,何香玲就看到飞碟移向正西,从大屿山岛方向上飘进维多利亚港。 
    在离摩星岭约一海里的地方,飞碟悬停了。由于离得近,它们的光芒非常强烈,必须戴变色墨镜才能看清它们的;轮廓。在山顶值机员惊慌失措之际,飞碟射出看不见的能量流,击中了维多利亚峰尖上的大东电报局发射铁塔。那座在十二级台风下巍然不动的低合金钢塔,宛如芦苇,轰然折断。钢梁戳破玻璃,狠狠地扎入陈小姐腹部,把她钉在工作台上,陈小姐没哼一声就死了。离她近在叹尺的何香玲小姐,神经受到强烈刺激,傻呆呆地重复着喷香水的动作…… 
    
    飞碟的能量束继续往下扫射,所经之处,草枯树折,混凝土栈桥在高温下爆烈,野火一丛丛窜起。登山缆车的钢缆绳也被切断。缆车从五百米高的山上冲下来,虽然有缓冲器,也被摔出轨外,里面的两名游客被砸成肉饼——幸而中午游客少…… 
     山顶区的高压线也被击断了。人们正在做饭。顿时,空调设备切断,半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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