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金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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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金通灵-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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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免不了一番惆怅,但想到还有兆灵天尊的明令,却不敢再有丝毫违抗。第二天,他就雇了几个农民,把整个书架劈开,再拉到乡下野外,交代他们要一把火烧成灰烬!自己却并未亲去,他要在网上发布卖房信息,标价比市场价稍低了一点。几天内,上门看房的人络绎不绝!很快两栋别墅就出手了——家具家电他都懒得搬,全算在了房价内。只打包了一大箱自己的衣物。对方付了订金,小余把钥匙一骨脑交了,该签的字都签了,剩下的全归中介运作。眼下再无任何牵挂:他终于可以当一回潇洒的甩手掌柜!

八十五回 主日() 
拖着行李箱到了小区门口,正想去搭公车。一台大别克停在旁边,直按喇叭!余梦金转脸一看:正是林勇义夫妇。

    “小余上车,送你一程!”老林热情招呼。

    余梦金微笑回答:“朋友多就是方便!”把行李塞进汽车后厢,钻进了车里。他见车上只有林、舒夫妻二人,就问:“你们去哪?小雨居然不跟你们?”

    “小雨在他姥姥家,我们去教堂参加礼拜。”舒礼涵有问必答。

    “教堂礼拜?今天是星期天?”一直赋闲在家,小余没有星期几的概念。

    “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两家近在咫尺?舒老师不失时机的发出邀请:“唉……你们的事,我听说了!圣经上写得很清楚:婚姻是神所配合的,人手不可分开!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余梦金本是不耐烦她无孔不入的传道,但听到“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这一句,忍不住思索:恒久忍耐、恒久忍耐……有些事能忍吗?还能一忍再忍,忍到恒久?这世上有这样的人?

    舒礼涵继续轰炸:“……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听到这些前所未闻的教训,余梦金不禁要想:我不但计算了申奕佳的恶,也轻易发怒了,我这样是求自己的益处吗?

    林勇义看他一直默不吭声,关心询问:“小余,你没事吧?”

    “啊?!……没有、没有……”余梦金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思考舒老师那几句话的意思。”

    舒礼涵见这位一直冥顽不化的邻居,竟然开始被“神的话语”感动,顿时来了兴致,神采飞扬的说:“圣经给了我们方方面面的教导,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一起听听讲道吧……”

    老林在一旁补充:“而且教会的音乐也很好听——小余以前玩音乐的,应该会有共鸣……”

    “玩音乐那是业余爱好……一般会讲多久?”余梦金印象中的教堂音乐,都是《欢乐颂〉、《弥赛亚》……那一类庄严大气有余,传唱度不高的传统诗歌。

    “正常、呃……一般就不到一个半小时。”舒老师立即结结巴巴的抢答。

    “好吧……我也去看看:主有什么美好旨意在我身上。”小余故意用了信徒们最喜欢听的专业词语。

    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有慕道朋友愿意上教会:舒礼涵眉飞色舞、心情愉悦!路途就显得短暂,二十分钟后,汽车刚进入市区,就在一座高楼前停好了。余梦金还以为会去到市中心:那个屋顶尖尖、上面竖着十字架的教堂。哪知道这个教会就在一栋商业大厦的三楼。他跟随林、舒夫妇进入大门,就碰上了楼下的接待人员,微笑送上聚会流程单。他看这张16开的复印纸上,印了今天所唱诗歌的简谱,还有一些圣经经文——最后标明了这一次讲道的主题,还有主讲人的姓名:吴美凤姊妹。

    小余心想:姊妹?女人也可以站台传道?嗯……女人都有当总统的了!看来女权运动遍布各个领域,连教会这种男权至上的地方都不能免俗……

    进入三楼的主会场,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余梦金瞧这不到四百平的空间,全都摆好了折叠椅。因为前方舞台部分占了不小的面积,所以挤满了也就坐三百多人。也正如舒老师说过的,这里年轻人占了多数!小余看见正对面的墙上,端端正正贴了一个木制十字架,旁边挂好了一块白幕,打上了ppt内容。天花板还装了射灯。红红粉粉的灯光洒下来,仿佛是歌舞表演的现场效果。舞台的右边赫然立着电钢琴、吉他、贝司……乐队四大件全齐了。

    “这里每周都开演唱会?”三个人一坐下,他不禁要问。

    “我们每次都是用唱诗赞美,开始主日崇拜的。然后才是讲道……”舒礼涵小声回答。

    这时已经来了一、两百号人,但大家都安静坐在椅子上,无人高声喧哗,因此舒老师的特意控制了自己的音量。

    捱到了九点,大厅上济济一堂,几百张椅子各归其主——终于有两男两女拿着话筒,在舞台上带领会众一起唱歌了——都是简单明快、朗朗上口的旋律,和流行音乐差不多。乐队的构成、乐器的运用也是如此。如果不看歌词,在楼下经过,还以为上面是某个商业活动请来的助阵乐团。

    尽管音响系统让会场的气氛很热闹,但唱得实在水平有限。余梦金只有偷笑——舒老师见他一脸笑意,满心欢喜:感谢主抚慰受伤的心灵……

    然而令小余惊喜的是:上面带唱的二女中,有一人像是老同学、旧同事:刘蔓玲。但时隔多年不见,中间又有二十米的距离,他也不敢贸然断定。

    走音严重的歌唱,几乎持续了半小时——余梦金感到只有自己在备受煎熬,身旁的人一个个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他心中暗想:唱成这样都可以?怪不得网络谣传:那些唱歌节目里的观众都是职业演员,前奏一起,要什么效果的眼泪都有!难道来这里的也有演员……?

    上面其中一位男性领唱,还兼任主持。唱歌部分结束,他留出几分钟让大伙擦鼻涕、抹眼泪。顺便搬上来一个木制的小讲台,然后朗声介绍:“本周讲道的主题——为什么要信耶稣。为大家证道的是:吴美凤姊妹。”

    台下并未奉上掌声,小余本想着要礼貌性的鼓掌,但见旁边的人都在掏出纸和笔准备记录,他也不便造次。

八十六回 旧友() 
可惜这场布道,要比之前的音乐表演更烂!那位吴美凤姊妹,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丰腴、五官标致,脸上的皮肤保养得极好!显然家境丰厚,绝对不是清贫的传道牧师。而她讲章一开篇引用的例证,更显出不学无术的才疏学浅!这女人先列举了某国某地某个信耶稣的家族,培养出了五个律师、七个医生、四个工程师……然后再列举了另一个信仰其他宗教的家庭,却出了四小偷、七个抢劫犯,三个****这一对比自然明白:你们为什么要信耶稣。余梦金听得瞠目结舌:这种比较有什么可比性?而且这种例子哪有什么说服力?历史上很多改变世界的伟人都不是基督徒,那又该怎么讲?照她的意思,只要信了耶稣,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完美了——如果全世界都信了基督教,就不会有战争了……

    他悄悄观察周围的人群反应,居然人人凝神倾听,认真笔记,就连舒礼涵这位大学老师也格外专注。他暗暗感叹:愚夫愚妇何其多!怪不得1851年金田起义,洪秀全就拿一本小小经书,自称什么“天父”、“天兄”转世附身,就召集几十万之众,打下了半壁江山……

    他极度失望,也没心思再去推敲:她一整篇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如坐针毡的忍耐到结束。等到全体起立,诵完祷文,他马上问林勇义:“可以走了?”

    “等下有饭吃,我们吃了再走。”老林笑答。

    “有饭吃?在哪吃?”小余吃饭前,先吃一惊。

    “就在这里,教会管中餐。”舒老师解释。

    “哦……原来还有饭吃的,难怪人都坐满了。”余梦金此刻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太平天国这样的农民起义,会有那么多人响应了——先提供精神鸦片,再继以果腹米饭:何况还是永远吃不完的“五饼二鱼”?

    很快有人指挥:大家把折叠椅都搬到两边倚墙放好。腾出了中间大块空地,再拼好几条贯通大厅的长桌。从厨房里端出了几大盆碗筷、米饭、热菜,放到桌上。所有人自觉排好队,挨个领取,就像公共食堂一样。

    这套聚会流程明显试用过很多次,教会的安排井井有条——有人负责搬椅子、摆桌子,有人负责发放碗筷、有人负责舀菜……吃饭时间,完全谈不上庄严肃穆了!几百人凑一起吃吃喝喝,吵吵嚷嚷和外面的大排档没任何区别。

    余梦金早就发现那位酷似刘蔓玲的女子,正在一盆青菜后面,为公众服务。他一直观察,确认就是老同学无疑!待到了她面前,点头问候:“嘿……好久不见了!”

    刘蔓玲一时还没认出是他,呆了片刻,才叫道:“啊……是你!你也信主了……?”

    周遭环境实在太嘈杂,小余只是摆摆手。既是否认,也表示这里说话不方便。刘蔓玲会意,只等完成手头工作,再去找他。

    除了林、舒夫妇,其他人余梦金一个都不认识,只得跟紧他们找空位坐了,免得落单无聊。而林勇义不时也会和某些人打个招呼,显然是常客。

    “这么个吃法,还有场地租金……教会的钱从哪里来?”小余提出了经济学问题。

    “就靠信徒奉献……我们会拿出收入的十分之一给教会。”舒礼涵耐心解答。

    “哇!这个教会一定很有钱!像您这样的土豪,拿十分之一,至少这帐上不少于两百万!”余梦金半认真,半开玩笑。

    “我哪有这么豪?你才是真正隐形富豪,深藏不露!”林勇义赶紧澄清。

    “我们教会没什么钱的——来这的大多是工薪阶层。每个月奉献款也就三、四万。”舒老师心直口快。

    小余不再纠缠,暗自嘀咕:你们家换了新豪车,住别墅——真要奉献十分之一,岂不要肉痛半年?还好意思说什么“尽心尽性尽力爱主,我的神”?尽心尽力该怎么理解?……他与信教群众接触不多,但那些人动不动就把专业名词挂嘴边,也记住了不少。而且他对这些说得漂亮,言行大相径庭的信徒甚为鄙视!

    领饭有先后,吃饱的陆续离场。渐渐空间增多,没有先前拥挤了。刘蔓玲也闲了下来,寻到旧相识这里。

    “教会的饭好吃吗?”女同学笑嘻嘻的问。

    “那要看和谁比了。”余梦金见她变化不大,只是老成了许多,岁月沧桑扫清了以前的青春稚气。

    “你还要和五星级酒店比吗?”看起来刘蔓玲心情不错。

    “嗯……很对!吃素菜彼此相爱,强如吃肥牛彼此相恨!”虽然对刚才的讲章不屑至极,但几段经典词句还是有印象的。

    “哇!圣经你很熟啊!你是老弟兄了?”刘姊妹叹为观止。

    “我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聚会,一窍不通!”目前遇到的信教中人,还没小余看得上眼的。

    “哦……那你听得很认真嘛!连这句都记住了!”老同学衷心夸赞。

    “嗯,幸好没睡着——要不然上帝会发怒的!”这可是他的心里话。

    “呵呵……你比以前能说会道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刘蔓玲开始叙旧。

    “我离婚了!”余梦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自然的脱口而出。

    “啊?!为……为什么?”这种消息总会引起旧日同窗的热议。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男人用一句世界名著的名言,高度概括。

    “小余,你认识刘姊妹?”舒礼涵看他们聊得火热,也想加入。

    “呃……我来介绍……”余梦金当起了中间人:“这是舒……姊妹,那是林弟兄。”

    刘蔓玲常在台上带唱,台下的会众当然都知道这是谁,而她却是第一次正式认识林、舒夫妇。

    “刘姊妹带赞美好有恩膏!我好感动……”舒老师发自肺腑的称赞。

    “感谢主……”这是信徒间的标准回答,小余一个早上听了不止一百遍。但他还是想确认,就问道:“你是说唱歌那部分吗?”

    “对啊……诗歌选得真好!”舒姊妹还在陶醉。

    “哦……好吧。”余梦金无言以对了。

八十七回 回家() 
刘蔓玲察觉到他对这场聚会相当不满,于是出邀请:“我们除了周日的大型崇拜,星期五晚上还有小组聚会的——那是比较自由的形式,可以相互讨论。。 。有空你也去…”

    “在哪?几点开始?”小余这时候只想竟,这间教会是如何给人洗脑的。

    “在七彩花都小区,离这也不远。反正你有车的,在哪都无所谓……”

    “车是申总的——我现在没车开。不过,我也没住那么远了,还是以前的老地方。”找到新住处前,他打算好了要和父母混一段时间。

    “唉……你们……有孩子吗?”似乎这是女性普遍关心的问题。

    “有个女儿,归她!”小余并不隐瞒。

    “女孩跟妈妈好一点……”

    “你呢?还是一个人?”余梦金平常不会随便打听别人的**,但这是老同学,不在“别人”的范围。

    “和你一样……”刘蔓玲轻松回答。

    “和我一样?你也离婚了?”小余有意无意的调笑。

    “我没结过婚!和你现在一样,是单身!”这可得说清楚。

    不知不觉,快到了中午一点,午餐早就结束。林勇义见这对老同学久别重逢,谈兴正浓——自己可是要回去睡午觉的,只得在一旁轻轻咳嗽。

    小余当然明白他的暗示,马上说道:“我们要走了!留个电话,星期五我找你。”

    时隔多年,刘蔓玲的号码换了无数个——她爽快报数。待余梦金记录后,四人各自道别。林舒余三人下到楼下,准备上车。

    却见一个跛了右腿,衣衫破旧的乞丐,拄着拐杖正在伸手乞讨。小余自忖:这人可真会选地方,信教的人应该乐善好施!在这里做这门生意,估计收益不低。

    铁碗里:五块一块的零钞已堆到碗口——乞丐还没收摊,人下来,依然勤奋工作。余梦金正想舒夫妇会不会施舍。

    不料,这二人掉头就走开了,径直上了自家豪车。小余苦笑摇头,还想给那人几块零钱。到了跟前。乞丐抬头的正脸,却面色大变,匆匆忙忙,撑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逃走了。

    余梦金一肚子疑问:这人好像认识我……见了我,像见瘟神一样!难不成是我把他弄得这么惨?

    大脑还在努力搜寻记忆片段,身体上了林家的“大别克”——舒礼涵待他坐定,立时解释:“这人在楼下乞讨几年了,从教会搬过来就在!弟兄姊妹都传过福音,他始终不信!长老牧师们已经在讲台上都说了:这等人是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如果你有感动,就给他一点。不给;也没有违背上帝的教导。”

    “哦……四肢健全的乞丐,我也不会给他们的。但这人有点残疾,我才想做一回善人。”小余肯定不会把一千万捐给一个路边讨饭的。

    “小余你要去哪?先送你……”林勇义适时岔开了话题。

    “你往前开三百米,然后左转,靠边停就好了。”余梦金觉得自己好久没见到父母了。

    老林没用五分钟,就把他送到了。小余拖着行李箱慢慢上了楼,本来放松的心又变得沉重了——他之前还没跟老爸老妈汇报现状。

    “咦?!梦金回来了?怎么还带个那么大的箱子?”余妈一子开门进屋,关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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