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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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农-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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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欢。可惜百官却不知,当今真正属意的是六皇子。那三个蹦跶得厉害的皇子,都是他为六皇子准备的踏脚石。”

    “您怎么知道圣上看重的是六皇子?!”岑墨山失态地站起身。“太子、三皇子、五皇子个个都有大才,年纪又比六皇子大上许多,三位皇子都已成家立业,六皇子只不过是还未及冠的小孩儿,舅家又不显,怎么和三位皇子比?”

    卜算子大师心说:我有个看穿了前世今生的大徒弟,当然知道皇帝真正看重的是六皇子。但这话,他却不能对岑墨山说。

    “嗯哼!老夫就是知道。别问那么多!接着听我说。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可是大消息,你最好洗耳恭听,老夫只说一遍,你听完自己知道就行,别随便告诉别人。”

    卜算子大师顺着自己的胡须,道:“冯家近年来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上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之前我随商队从淮州出发去湛州时,在路上巧遇了冯家的几位客卿,‘碰巧’听说了他们是奉命去淮州,暗地里为六皇子训练一支精兵。冯家家底薄,可没有那么多银子给六皇子招兵买马,背后出钱的,还不是当今。”这可是大郎告诉他的,定不会错。

    “这……”岑墨山的下巴都快掉地了,卜算子大师话中的内容太惊人,他要冷静,冷静。

    “哼!”卜算子大师白了承受力低下的岑墨山一眼:“小子,你可是当朝大学士,别这么大惊小怪。冯家要去淮州为六皇子暗中培养精兵,六皇子这个正主,多半要去亲自考察。”

    “所以我说,那小子最近就要出来走动了。”卜算子大师语重心长地拍着神魂出窍的岑墨山的肩:“墨山啊,当初全靠你给了老头子我一锭银子,我才没有饿死街头。这次我对你说的,句句属实。你不信,就自己私底下派人去查。”

    “不过去我提醒你,千万要谨慎,若被当今发现你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多半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带着岑家一门大小官,投靠六皇子,成为六皇子的助力,全力辅助他,替他挡刀子。到时日子可就没有现在这般轻松。你好自为之啊。”

    “夺嫡之路,步步都是踩在刀山血海上的……”咦!后面那句是什么?当初大郎是怎么说的来着?卜算子大师说到这儿忘词了,立刻闭嘴,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世外高人的矜贵姿态。

    半晌后,岑墨山才消化完卜算子大师的话,又抓着他询问一些细节,卜算子大师哪儿知道那么多,只闭口不言,被问烦了,直接挥挥衣袖跑路了。

    岑墨山被他说得一头大,却不敢掉以轻心。卜算子大师离去后,他立即派出岑家暗卫,偷偷跟踪冯渊,又派人暗中调查冯家。

    一月后,他终于确认卜算子大师所言属实,还发现六皇子又扮成冯渊的私生子,带着几名扮成仆人的大内侍卫,离开京城,去淮州了。

    想起还有一个隔房的堂弟岑二爷在淮州,岑墨山给岑二爷去了封暗信,叫他留意淮州内的动向,若发现异常,就及时写信告诉他。

    ……

    再说岑二娘暗骂卜算子大师小气后,看着玉墨喂完岑三郎一碗清粥,她便让玉墨出去守着,不让外人来打扰她和岑三郎谈话。

    看着面嫩表情却很沧桑、一点儿不像小孩儿的岑三郎,岑二娘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她开门见山问岑三郎:“你是不是也觉醒了宿慧?可想起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觉醒(二)三更,求月票

    “宿慧?也?”岑三郎的眼睛鼓得有鹌鹑蛋那么大:“二姐此话何解?难道你……”是重生的?那个词是叫重生吧?

    “难不成你没有前世的记忆?”岑二娘讶异:“可你为何这般模样?像个四十多岁的老学究,一点儿都不似从前的三郎,全然没有半点儿天真童趣。”

    “若你没有觉醒宿慧,莫非是孤魂野鬼上了我家三郎的身?说,你是谁?我家三郎哪儿去了?”岑二娘卡着岑三郎的脖子,严词威逼他。

    “咳咳!二姐,我……就是……你弟弟……啊……”岑三郎艰难地道:“先……咳咳……松手!”二姐明明温婉可人,总是对他百依百顺,何时变得如此急躁凶狠?他刚醒来,发现脑子里多了一段异世的记忆,也很茫然错乱好不好!

    “说!”岑二娘撒手,逼问岑三郎:“你四岁那年,我和大兄分别送了你什么生辰礼?五岁那年,你何时换了夫子?因何而换?”

    岑三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谴责岑二娘:“二姐,你快掐死我啦!好痛的!四岁那年,你和大兄根本没有送我生辰礼。你们一起下厨,为我做了一桌佳肴。可惜味道不怎么好!特别是大兄给我做的糖醋排骨,过分甜腻不说,肉还没有煮好!害我吃了腹泻了一整夜。”

    “还有,五岁那年仲夏,教我的余夫子太严苛,我因贪玩没有按时完成功课。他罚我在骄阳下站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我中暑昏死过去,后来大病了一场。父亲和母亲心疼我,等我病好后,给我换了脾气温吞、耐心十足的陈夫子。”

    岑三郎回忆完往事,不满道:“二姐,我就是你弟弟岑三郎,不是什么孤魂野鬼,难不成你连自个儿亲弟都认不出?还有。你之前说的什么‘也觉醒了宿慧’,是什么意思?”

    不待岑二娘回答,岑三郎接着道:“二姐啊。我头好痛,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段异世的记忆,你知道现代在哪儿?燕园历史学教授是什么职位么?那个现代世界好神奇,有高楼大厦、霓虹彩灯。还有能飞天入地的飞机和地铁!以及小轿车和游艇。就相当于大景的马车和轮船,但比它们跑得快多了!现代世界交通便捷,人们一日千里根本不是梦!还有……”

    “停!”岑二娘感觉自己在听天书,“三郎,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二姐怎么不知,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不是的!二姐,我感觉自己真的在那个现代活了四十多年,我还记得我是乘飞机出国游玩。遭遇空难事故死了的。”岑三郎认真对岑二娘道:“二姐,虽然将才我说的那些听起来很荒谬。很匪夷所思,但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真的。那个现代社会……”

    “好了。”岑二娘一点儿也不想听岑三郎说什么现代社会,她将他伸出棉被的手压入被子底下,替他捻了捻被子,道:“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忘掉!也不许对我之外的人说起。适才你说的那些,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会恢复正常了。”

    “不是,二姐,我很正常!”岑三郎争辩道:“那些真的不是梦……”

    “我说是就是!”岑二娘肃然道:“三郎,你不想被人当成异类怪物烧死,就给我守好你那张嘴。听二姐的话,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你真在那什么现代活到了四十多岁,就该知道认清形势,谨言慎行。”

    “之前我带你去林安县的山村小镇,你也看见了,那个说自己是什么清朝王爷的年轻猎户,最后不是被人打断双腿,活活烧死了。你想像他那样吗?嗯!”

    岑三郎忆起那个在烈火中痛苦嘶鸣的猎户,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他惨烈的哀嚎声,眼前好像有火在烧,他心有余悸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这便好。”岑二娘习惯性地摸摸岑三郎的小脑袋,瞧见对方条件反射且一脸享受地蹭她的手,蹭完后又尴尬地红了脸,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意思。

    她不禁莞尔:“你尴尬什么?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就是我的小弟弟,虚岁八岁的小孩子。至于你记起的那什么现代世界的记忆,最好尽快给我忘记。你从前是什么模样,往后还是什么模样。好生调节一下心态,别弄得小孩不像小孩,大人不像大人。可别叫外人看出端倪,以此算计伤害你。知道么,三郎?”

    “嗯!”岑三郎鼻尖酸楚,眼角含泪地点头:“我明白的,二姐。”

    “乖啊。”岑二娘摸摸岑三郎的头:“叫我二哥,往后都这么叫啊。”

    “喔,二哥。”岑三郎被岑二娘提醒,才想起如今他没有姐姐了,只有二哥。

    岑二娘见岑三郎满面疲色,便让他闭上眼睛休息,她轻轻地给他按摩头部,替他减轻疼痛,帮助他尽快入眠。之前岑大郎伤了头,发癔症时,她就和大夫学会了一手按摩手艺,这会儿用在岑三郎身上,倒是合适。

    岑三郎感受着自家二姐,不,是二哥轻柔舒适的按摩,很快头就不痛了,慢慢进入梦乡,临睡前,他还噙着笑想着:有二哥在真好!

    多了现代世界的记忆后,他好像变聪明了,从前死记硬背、不甚了解的那些诗词文赋,他只要一想起,就能马上了解它们的深意,甚至能联想到类似意思的文句典故,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觉醒了慧根的岑三郎美美哒、甜甜哒地睡着了,他却不知守着他的岑二娘头都大了。

    多了一个有前世记忆、野心勃勃的大兄不说,这会儿又添了一个有什么神奇现代记忆的三弟。岑二娘觉得自己的兄弟,一个比一个酷炫,一个比一个麻烦。

    有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大兄,岑二娘觉着自己还能接受。可眼前这个圆脸肉身子、只到她胸口的弟弟,心理年龄却有四十多岁!灵魂还飘去过多姿多彩、奇幻无比的现代世界!这个她真的有些接受无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照顾(一)

    岑三郎睡着后,岑二娘守着他回想起卜算子大师当初说过的话,她家幼弟先天不足,这不足不止体现在他身体底子差,还体现在他的魂魄不完整。

    如今他觉醒了慧根,想必那抹遗失的魂魄,已经被他找回。往后他必能颖慧康健,念书进步不说能一日千里,起码不会像从前那般只会死记硬背,生搬硬套,全无灵性和悟性。

    大兄说过,前世三郎觉醒慧根后,学什么都都极快,还不缺胆量谋略,最后做到了新朝的丞相,统御百官,连老奸巨猾的冯渊都对他忌惮三分。

    这么一想,三郎觉醒慧根是好事。只是这事儿太过离奇,绝不能被外人知晓!父母和大兄还在家中苦等她和三郎回去,得让玉墨送封信回去才是。

    三郎的病情,立柏和杨鹏的到来,都不能瞒着家人。

    岑二娘出房,让玉墨去向敬知县借了笔墨归来,她手书一封,让玉墨找了敬知县手下的几名壮丁,烦请他们把信送到安坪镇岑家。

    她再次醒来后,一直没有看见赵樾、安三少和立柏、杨鹏,岑二娘有些迷惑,不知他们都跑到哪儿去了。她找在小花园里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问话,那婆子眉飞色舞地给她讲了立柏和安三少的“旷世对战”,听得岑二娘哭笑不得。

    不知那两人怎么就动起手来!还对彼此下那等狠手,明明是陌生人。却搞得像生死仇敌。

    此刻安三少和立柏都负伤下不了床,全靠赵樾和杨鹏,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敬知县是勤俭的清官。出自小富之家,妻子林氏虽出身湛州林家,却是林家不得宠的庶女,陪嫁不多,与敬知县一般节俭,不爱铺张浪费。所以,后院的下人数目有限。那些人平时刚好够照顾敬知县一家。如今多了岑二娘他们一行人,人手就不够用了。所以,赵樾和杨鹏只得亲自照顾安三少和立柏。

    杨鹏还好。要稍微轻松些,立柏带来的四个亲兵,有两个伤得较轻,其中一个去照顾另外两名重伤的兄弟。另一个则帮助杨鹏照顾立柏。

    赵樾就惨了。他本来自己就有皮外伤在身,连着奔波多时,早已疲惫不堪。眼下却不能休息,还要守在安三少床前照顾他。已经修练到坐着和说话时都能睡着的境界,黑眼圈就一直没有消散过。

    敬知县偶尔还会找赵樾去他的书房,和他一起分析案情。赵樾只恨自己不会分。身术,他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过如最近两日这般劳累的时候。问题的关键是:他还是新婚啊!

    陪着岑二娘出来和妻子分离一个多月,他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归心似箭。谁知返程途中会遇上山匪生事,接着岑三郎重伤。如今主家的两位少爷没事了,好兄弟安三少自己给自己找事,作得伤重躺在床上无人照应,便赖上了他。

    天啊!到底他上辈子做过什么缺德事,老天要这样惩罚他?!赵樾才照顾了安三少一日,便觉得仿佛过了三秋,痛苦不堪。

    不仅是因他身心疲惫,还因安三少的少爷脾气发作,挑剔得不行。不是嫌他端给他喝的水冷了热了,就是嫌他扶他的动作太粗暴,扯疼了他的伤口,还嫌他不给他准备用来化解药的苦味儿的清甜梅子……

    安三少一直抱怨这个,埋怨那个的,在他清醒时,还不停地喊疼呻。吟,吵得赵樾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然而赵樾和安三少相处大半年,早已有了感情,看他伤得可怜兮兮的,又狠不下心丢开他不管。只得一边痛苦,一边很有兄弟情谊地照顾安三少。

    有时他被安三少吵烦了,也会咆哮怒骂他。但骂过之后,还是会认命地继续照顾他。

    岑二娘去安三少的房间探望他时,才行至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赵樾和安三少大声吵闹的声音。她推门进去,看到背对着她的赵樾,将擦洗身体的帕子盖在了安三少的脸上。还听赵樾吼他:“老子动作已经很轻了,你鬼吼鬼叫什么?叫人听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呵呵,现在知道疼了。当初和人干架时,怎么不知道疼!”

    安三少被帕子遮挡了视线,也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他呸了一声,把帕子吹偏,露出嘴鼻来,火冒三丈地对赵樾道:“你都快把我的皮擦一层下来了,动作粗暴得令人发指!樾兄,感情伤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痛啊!”

    “闭嘴!”赵樾跳脚:“老子牺牲了睡眠时间和娇妻相处的宝贵时光来照顾你,你他娘的就不知道心怀感恩,对我客气一点?你说吧,你躺在床上的这一天,有没有对我说过一个谢子,除了不停地抱怨和呻唤,你就不会说别的话?”

    “……”安三少良心觉醒,有些羞惭地侧头对着墙壁,不好意思面对赵樾。

    岑二娘叹口气,移步过去,对面色极其难看的赵樾道:“阿樾大兄,你先下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师兄这里,有我照顾。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赵樾对着岑二娘不好发作,他强撑笑脸对岑二娘道:“二郎你醒啦!可去看过三郎了?”他指着心虚不敢看他的安三少:“这小子太能作,都怪他,我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瞧三郎。他可还好?”

    “弟弟已醒来,将将用了一碗粥,又睡着了。”岑二娘说起岑三郎,两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我让常砚看着他呢。多谢关心。”

    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的安三少闻言,也松了口气。

    赵樾实在是累极,也没和岑二娘客气:“那这难搞的小子,就拜托你了。我去歇歇。”

    语罢,赵樾大步走出房间,他怕自己再多留一刻,就会忍不住将安三少灭口。

    岑二娘笑看赵樾落荒而逃,俯身捡起沾在安三少脸上的湿帕,对着双手骨折,左腿错位,遍身狰狞伤口的安三少道:“师兄,你怎伤得如此之重?你和立柏打架,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小子欠揍!”提起立柏,安三少怒从中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头转过来,对着岑二娘:“师弟,你还说那小子多好多好!他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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