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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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农-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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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一早,岑二娘一家在弘威镖局安坪镇分局的偏院用了早膳,岑二娘和岑三郎留下照看卧床的林氏,仍旧疯疯癫癫的冯婆婆,有分局的粗使婆子照顾。

    岑二爷带上银子,同岑大郎、玉墨并林四爷手底下的六名镖师。出门置办宅子去了。

    昨晚岑二爷已向分局里当地的一位镖师打听过了,镇东大半部分的土地,都归安家所有。尤其是分局附近的几条街,全是安家的产业。分局后方两条街外。就有一座宽敞的两进宅子,那是安家大房的别院,里面自带果园。买了宅子,还附送宅子周边的几顷良田。

    听说安家大房的三少。在外面做生意亏了本,需要银子填补空缺。大房久居清安县,几乎不怎么回安坪镇,那宅子留着也没甚用。因此大房的安大老爷,才将那宅子放到房牙所挂卖。

    但因他要价太高,低于五千两不卖。买得起那宅子、来安坪镇行商的富商,只有春季住在这边,买这么一栋宅子不划算;而当地人想买,却出不起价。致使那宅子在房牙所挂卖了数日,仍未卖出。

    当晚,岑二爷一家人听了那镖师对那宅子的大致描述,知它处于镇东边缘,环境清幽,宅内有小桥流水,果园数亩,宅外又有肥沃的良田环绕,在宅子内还能眺望青山大河,实在是个好地方。

    买那宅子还有另外一大好处,就是那宅子与安家大宅相隔不远,受安家族人庇护。寻常乡民,根本不敢打那宅子的主意,更别提到那儿滋事了。

    安家是安坪镇第一大族,早一百多年前,就是安坪镇的第一大户。安家嫡支的人,似乎天生就有经商头脑,带着安家旁支,几代人繁衍经营下来,如今的安家,不仅富庶,能干的族人更是无数,且他们还十分团结。

    在安坪镇,没人敢和安家对着干,哪怕是周家和钟家,也不敢掠其锋芒。

    周家和钟家虽被称为安坪镇三大家族之一,内里的族人,远不如安家多和出彩,积累财富,更是不及安家。

    若不是二三十年前,安家嫡支的人,大多出了安坪镇,带走了大量的财富和族人,到外面发展,只留了一小部分族人镇守此地。安坪镇根本没有周家和钟家说话的份儿。

    即便如此,安家也不容小觑。便是淮州府的知府和清安县的知县,也得卖安家三分薄面。

    安家人豪富,且爱行善,几年前安坪镇爆发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特大山洪,还是安家人提早察觉,大力开凿出一条大河,泄了绝大部分的洪水,挽救了安坪镇上无数乡民的生命和财产,使得安家在安坪镇的威望如日中天。

    当地人都十分敬重安家,谁说安家一个不字,都是要被人围攻的。

    如今那条大河,就在镇东十里外。据说安大老爷要卖的那座大宅内的小河,就是那大河的分支。

    听了镖师不少关于那栋宅子和安家人的描述,岑二爷一家几乎已下定决心,要买下那栋宅子。不仅因那宅子本身够好,还因它淄临安家大宅,受安家的庇护。

    岑家属于外来人家,在安坪无依无靠,身家又丰厚,为避免有心人的觊觎和暗害,与安家搭上关系,得到安家庇护,会给他们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威胁。

    岑二爷等人先去与分局同处香林大街、位于街头的安家房牙所,向房牙所的大管事问了许多关于那宅子的问题,又在大管事的带领下,亲自参观了那宅子及四周的良田,实地细细考察了那宅子,发现它果然如同描述的一般好,便下定决心购买它。

    岑二爷当即从荷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给那房牙所的管事,“安大管事,这是六千两银子。其中五千两是买这宅子的钱,余下一千两,劳烦管事遣人,替我修葺一下里面损坏的地方,再换一换屋里的家具摆设,用一般的黄桃木就好,顺便再整饬整饬一下庭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买宅(二)四更,求月票

    岑二爷在安大管事的惊视下,指指玉墨道:“这位是玉墨,乃我岑家大管事,关于这宅子的休整和布置,他全权负责。安大管事若有事,可与他商量着办。”

    安大管事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他捏捏银票的厚度,飞快地数了数,果然是六千两!还是祥福记的银票,绝不可能有假。

    原本他以为,这宅子一两年内,恐怕卖不出去,他多半要有负安大老爷的嘱托了。谁知惊喜从天而降,这才不到三个月,他便将它成功脱手。

    安大管事郑重其事地重又细瞧了岑二爷几人,脑子高速旋转:姓岑,来自弘安府,出手还这么阔绰。莫非是弘安岑家?可那家的人何其高贵清傲,怎么屈尊来安坪镇这山旮旯里!与他这一介小管事说话,还如此温和有礼。

    不过岑家的人,也有例外,西府那个坑了他家三少不少银子的高老夫人,可不就毒如蛇蝎,不仅使计害了府里极有出息的庶子岑二爷一家,将他们逐出岑家,还派人在外截杀他们。幸好老天有眼,最终事发,圣上亲自下令严查此事,把那毒妇和她的兄弟都抓进大牢,等着秋后问斩。

    这事儿还是安三少亲自告诉他的!

    那天安大老爷派人把他叫到清安县安府,拜托他挂卖这宅子。当时正巧安三少得了信儿,哪怕还在被父母关禁闭,都乐得跟什么似的。逢人就说那毒妇活该!可怜护送岑二爷一家的镖师,死伤众多,完全受了牵连。

    不过。照他看来,岑二爷一家人才最无辜!本来。据说那位岑二爷极会读书,还是少年解元。若不是受那毒妇迫害,也不至于前程尽毁,还差点枉送了一家性命。

    等等!安大管事灵光一闪:那被逐出岑家的岑二爷,可不就名墨远,字松卿!这位豪阔的主顾,方才说他叫什么来着?

    “岑老爷,请容在下冒昧地问一句,方才您说,您叫什么来着?”安大管事将腰弯得更低。极其恭敬地问。

    “墨远,岑墨远。”岑二爷微微一笑,风华无限。

    安大管事只觉浓浓的书香气扑面而来,果然是岑家的文曲星!

    他笑得更谄媚,“原来真是弘安岑家的老爷!适才是我失礼了,还望岑老爷莫怪。这多出的一千两银子,请您收回。我们安家既然要卖这宅子,自然得负责将它休整好,让主家满意。”

    安大管事心想:当初安三少说起高氏的事儿时。安大老爷也在场。大老爷当时就说过,岑二爷行事极有风骨且慷慨,不仅拿大笔银子厚谢了因保护他们一家而死伤的镖师,还给出力救援他们一家的衙役兵士都备了厚礼。由他亲自登门道谢。

    这样的人,不管到哪里,都该受人尊崇!

    安大老爷还说过。岑二爷一家的案子之所以破得如此快速,涉案人员都受到严惩。背后都是弘安岑家在出力。尤其是当朝的内阁大学士岑墨山,全力推动了此案。

    岑墨山是岑二爷的兄长。很爱护他这个弟弟。

    岑二爷一家虽被赶出岑家,但岑家并没有遗忘他们,说不定哪日,岑家就会派人把他们接回去。

    安大管事别的听不大懂,但安大老爷那句“岑家随时可能将岑二爷一家接回弘安府”,他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

    所以,他在岑二爷面前,才会如此伏小做低。

    岑二爷苦笑:“您实在不必如此,想来您也听说了我的遭遇。如今我和弘安岑家并无关系……”

    安大管事不待岑二爷说完,温和而果断地道:“我家大老爷将这宅子托付给我挂卖,早就嘱咐我在先,说是若有人买下此宅,教我派人好生休整宅子,务必让主家满意。您不必多说,请收回银子。”

    安大管事心想:相信大老爷不会怪他自作主张。若他得知,买他宅子的是岑二爷一家,搞不好还会免费赠送。

    “这位玉墨管事,请随我再进宅子转转,麻烦你仔细说一下,哪些地方,需要如何休整?我好派人过来,尽早将此事办好。免得耽误了岑老爷一家入住。”安大管事将那一千两银票塞回岑二爷手中,转而对玉墨道。

    “喔,好的。”玉墨与安大管事肩并肩离开。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岑大郎,看岑二爷又开始感伤,道:“父亲实不必如此!岑家将我们除名,是他们的失误。总有一日,儿子会让岑家人,尤其是祖父,求您再回去的!”

    “好孩子!”岑二爷被岑大郎信誓旦旦的狂妄语气惹笑,他拍拍岑大郎的肩,什么感伤都没了,笑得肆意:“哈哈!好!为父就等着那一天。你可要好好努力,勤读书,考取功名,争取早日实现诺言。”

    “必不会有违父亲的期望。”岑大郎语气铿锵有力。

    岑二爷不大相信儿子的话,弘安岑家立世百多年,根深蒂固,族内能人辈出,他那刚开窍懂事的傻儿子,居然想让岑家求他归族!果然孩子还小,喜欢异想天开。

    不过大儿有这份心,就叫他这做父亲的足感欣慰了。

    岑大郎见岑二爷嘴上说得好,其实并不信任他。他闷闷地哼了哼,心想等家人安顿下来,母亲身子恢复后,他就离开安坪镇,出去闯荡。当年他有一心腹大将,就是淮州府下清州蒋家的少爷蒋丛茂。

    算算日子,还有两年清州那边就将爆发民乱,他可以提前过去,与蒋丛茂接洽上,及早做好准备。不说平定民乱,至少得保蒋家二老和蒋丛茂的妻子安全。

    当年他和蒋丛茂相识太晚,那时民乱已过,蒋丛茂已失去双亲和挚爱,整个人变得极其冷酷嗜血。每次上战场,杀敌杀得最猛最狠的就是他,多次差点命丧黄泉,被他从鬼门关救回过几次。

    蒋丛茂因此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对他的命令,从不多问,从不怀疑,他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是他手底下无数将领中,最得他青睐和器重的一个。

    他记得,前世他死了,比他大近十岁的蒋丛茂都还活着。

    果然如他所说,是天煞孤星,命硬得紧呀。

    这时岑大郎忘了,他自己是中年早逝。其实,他不大记得前世自己是因何而死,怎么死的。如今他的记忆虽恢复过半,但有些至关重要的部分,仍犹如一团迷雾,无法堪透。(未完待续。)

    ps:安大老爷毕竟是局外人,而且还是远离京城和朝堂的局外人,他的看法只是一个道听途说、得了些消息又自己加以分析的商人的看法,仅代表一家之言。就一个长时间住在偏远之地的商人来说,安大老爷也算很有些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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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教训(一)五更,求订阅

    “大郎,看前面!”岑大郎正在忆往昔峥嵘岁月,就被自家父亲一个爆栗敲在额头。他看父亲指着前方街道骑在马上的一位青年,焦急地对他说:“看见那骑马的混账没有?就是他撞伤了你母亲!快叫上后面的几位镖师,咱们跟上去教训他!不揍得他爬不起来,难消我心头之恨!”

    从前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坚持文斗的岑二爷,离开岑家,和镖局的镖师走了这许多路后,越来越倾向和喜欢武斗。

    “好!”岑大郎旋风一般掠到后面,看见那几位镖师正站在他们新买下的宅子大门口闲聊。他指着其中样貌清秀的一位赵姓镖师道:“赵师傅马上随我走!其余的人,快去找马,跟着我父亲随后来。”

    “好的。”

    众人四散开,赵镖师缀在岑大郎后面,与他一道快速奔跑,追着周远达电射而去。

    岑大郎和赵镖师追了周远达两条街,在芳草街中央的珍玉阁停下。两人躲在一个卖豆浆包子的摊铺的招牌后狂喘气,亲眼见周远达提着一个包裹进了珍玉阁。

    赵镖师花了两文钱,买了两碗豆浆和岑大郎一人一碗解渴。他面相和善,个性爽朗,口才佳,极擅与陌生人交谈,并从中套取有用信息。

    岑大郎就是看中了他这点,才带他一路。他需要知道那青年的信息,看他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若是的话,直接当街狂揍他一顿;若不是,把他引到暗巷套麻袋。然后再狂揍。

    说到底,就是要把他揍得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才对得起他害林氏吃的那番苦。他柱国大将军向来恩怨分明,赏罚有度。岑大郎颇为自矜地想。

    一盏茶的时间后。周远达还未从珍玉阁出来,和摊主交谈甚欢、一起聊了许多八卦的赵镖师,已经从摊主口中得知周远达的信息和为人,他低声把套来的消息告诉岑大郎。

    “原来这畜生一般的混蛋,还是我的小舅。”岑大郎意味深长地道:“如此,更要好生招待他一番了。听说周小舅爱赌,不如你……”

    岑大郎附在赵镖师耳边低语几句,赵镖师越听,容光越亮。面上一副赞叹之色地望了望若无其事的岑大郎:真是坑人的人才啊!这么小就肚子黑得冒墨水。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教出来的人物,行事和他们这些大老粗就是不同!

    跟着这位岑大少,挺有意思。赵镖师一边朝珍玉阁走去,一边忖思:不晓得岑家要不要聘请护卫?不如等料理了那倒霉催的周小舅,他毛遂自荐一番。岑家人慷慨,工钱那是大大的丰厚,跟着岑大少这样的主子,可比走镖有趣多了。

    赵镖师把祖传的玉佩拿在手上,进了珍玉阁三楼。果然看到在那里当卖珠宝玉器的周远达。他眯眼细瞧:哟!这些珠宝玉器他还见过,正是岑家当初给周家置办的见面礼的一部分。

    赵镖师对正在给周远达估价的掌柜道:“掌柜的,他那些东西琐碎不值钱,不如你来看看我的这块玉佩?”

    那掌柜一双绿豆眼往赵镖师手上一瞥。顿时瞪圆了眼珠,眼睛至少大了一倍:“喔,我的天老爷!这不是极品和田玉么?那位兄弟。快把你的玉佩给我瞧瞧!”

    周远达不忿地拉住拔腿欲走的掌柜:“先给爷估好价,把银子清了再去。耽误了爷玩骰子赢钱。小心爷带人拆了你这铺子!”

    赵镖师眸中闪过不屑,顿时摆出一副天涯遇知己的惊喜模样儿。走近周远达,“这位仁兄,你也爱玩骰子?你喜欢去哪家赌坊,镇南的钟家赌坊,还是镇东的安家赌坊?我猜是镇东,钟家赌坊杂闹混乱得很,兄台你肯定看不上!你这样的气度,安坪镇也只有安家赌坊勉强配得上你。”

    “呃,你这小子,说话倒是中听!”周远达理理衣襟,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姿态,看得赵镖师差点破功大笑。他咬咬唇,摆出恭维做低的姿态,又拍了周远达不少马屁,同他闲扯了一堆赌经,把掌柜晾在一边。

    不过一刻钟过去,两人俨然成了好兄弟。等那掌柜把银子付给周远达,赵镖师便和周远达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从珍玉阁出来,说是要跟着他去安家赌坊玩两把。

    赵镖师摆出迫不及待的模样,周远达把马寄放在了珍玉阁,领着赵镖师抄近道,进入珍玉阁斜对面的一条狭长清净的小巷。

    岑大郎之前已从包子摊铺隔壁的杂货铺,买了一个大大的麻袋和一截麻绳,他拿着东西,坐在包子摊铺的小木凳上,吃了两个香菇肉包,喝了一碗花生豆浆,才等到周远达和赵镖师出来。

    岑二爷他们好似走错了道儿,不知追人追到哪儿去了。

    岑大郎起身,丢了一两的小碎银给摊主,“包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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