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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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农-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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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家这群长辈,今日打着关怀的旗号约束她,限制她,各种烦她,她已经忍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不是她把他们都药晕,命人将他们抬走;就是她爆发,和他们大吵一通,再叫人将他们“请”出府。

    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若是她和安家这边的长辈们闹翻,丢的不止是她和岑家的颜面,更是安三少与她的情分。她不想让他夹在她和长辈们中间,左右为难。

    安大老爷、安三爷、霍氏和齐氏他们能来一次,就能来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

    哪怕这次安三少被她叫人喊回来,处理了一时,也解决不了问题。那些长辈老来任性,爱孙如命,只要她还在小安府一日,他们一日都不会消停。

    岑二娘左想右想,还是觉着她回岑家去更好,隔得远了,大家都清净。

    安三少因陪她和孩儿,已经积压了几月的公务没及时处理。她不想在这时,还一直让他操心。

    对付民乱,都够他焦头烂额的了。

    如今时局越发不稳,各地都动荡不安。漠北、东海、中原各州和西南这边,已经有几支乱民和贼寇组成的队伍揭竿而起,与当地豪强联合,与官府和朝廷对抗。他们专抢各地官府商税院那些屯粮的仓库,还有他们运送金银去京中国库的车队。

    他们还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用些许银两和粮食,诱得一些游手好闲、贪钱怕累不想劳作的壮丁,和吃不饱饭的贫困户,源源不断地参与到民乱中,将事情越闹越大。

    西南这边因有安三少带着岑大郎的人马坐镇,加之挑事的山贼和悍匪,事先都教他们收剿得差不多。而那些豪强富户,也碍于安三少的淫威,被霸道狠辣的他震慑住,不敢轻易生事,怕一不小心被灭族。

    所以,西南境内的民乱,都是些边远地区的小打小闹,波及范围较小。只是清州和容州边缘处的深山地带,有些还没来得及收剿的匪类,拿银子收买了一些愚民,在当地蹦跶,劫些村落和商队等。

    安三少陪自己夫人养胎,修生养性了几月,早已闷得慌。这次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去府衙和军营发出灭匪令,号召各地衙门征收兵丁,尽早清楚匪患和镇压民乱。

    若不是担心家中那有孕在身的娇妻,安三少都想亲自带兵出去,把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学人玩起义的愚民和悍匪,打杀绝尽

    安竹和安松在军营的校场上,找到与副将们练手过招的安三少时,岑二娘已经在小安府打包好了行李,与她大兄送与她的护卫,就要冲破层层阻挠离去。

    可安大老爷他们收到她要走的消息,集体出动,全部堆成圈,将她团团围住,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霍氏和齐氏等女眷,仗着辈分高,还板脸骂岑二娘不懂事,不知消停。指责她怀了身子,还不知好好静养。非要回什么娘家若是在路上伤着她们安家长房金贵的乖孙,叫她怎么担待得起

    这些女人已然忘了岑二娘不是给她们安家生孩子的工具,而是安三少明媒正娶的妻是岑家唯一的嫡女是备受岑二爷、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宠爱的贵女

    就连安大老爷他们几月没有听到岑大郎的消息,日子过得太顺遂安逸,都忘了岑二娘的靠山有多硬和多可怕。也同那些平日里被他们认为“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般,只顾着责备岑二娘,从头到尾都在责怪岑二娘不懂事,怕她会伤害到她肚里的他们安家的金宝贝。

    没人关心岑二娘,为她着想。

    岑二娘面寒如霜,由岑家护卫护着,站在小安府韶园的中间,被一群吼起来比一千只鸭子加在一起还吵闹的长辈团团围着,一言不发,只想拿出迷药将他们全部药倒。

    可她怕自己不小心吸入迷药,伤到肚里的孩儿,不敢用药。为了孩儿着想,她自被诊出身孕后,便没有再接触过从前那些她从不离身的药粉和药丸。

    岑二娘眉头紧锁,在脑中思考,她大兄给她的这二十名护卫,能否在安大老爷他们层层包围下,撕开一个缺口,护送她顺利离去。

    可她怎么想,都觉着此事不可能。因而心中越发憋闷躁怒。

    且不说安家这一群长辈中,就有武艺好的,比如安二老爷、安三老爷等,还有他们自己带来的两百多名护卫,就是每人都只出一招,也能拖累死她的护卫。

    岑二娘目光冷冽地扫着周围那群仗着人多势众辈分高,就随意对她指手画脚,出言责备她,甚至说她没有教养和常识,家教不好的长辈。

    她的银牙快要咬碎紧握成拳的手指甲,因太过用力,都快戳破掌心。她用手堵着耳朵,仰头大吼一声:“闭嘴”

    她刚喊出这一句闭嘴,就听身侧二十几丈远外的花廊下,传来一声怒到极致的吼声:“滚开”

    那个声音很是耳熟,岑二娘飞快地睁眼侧头一瞧,眼里的欢喜凝作实质,如水一般,都要漫出来:“大兄”

    她再定睛一看,只见一身青衫、长身玉立的岑大郎背后,还立着吹眉瞪眼,气得手发抖地指着惊愕的安大老爷等人的卜算子大师。

    岑二娘听到她师父和大兄冲安大老爷他们愤而怒吼:“都给我离二娘远些”心里顿升起阵阵暖流。

    “师父,大兄”岑二娘推开呆愣着不敢再阻拦她的安家诸人,小跑到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面前,笑容仿佛被阳光上过色,很是明艳灿烂:“你们何时归来的事情都办妥了可都还好怎么瘦了这许多”

    “傻丫头”卜算子大师恨铁不成钢刚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点岑二娘的额头:“我不在,你怎么混成了这副德行叫人拿捏欺负成这样你不知道还手吗我教你炼制的那些药粉,你不知道用么真是老脸都叫你丢尽”

    岑大郎比卜算子大师眼尖,已经看出了岑二娘明显肿大不少的肚子。再联系之前模糊听到安家人说岑二娘不知轻重,不会为孩儿着想的话。

    他一下推开挡在他前面教训岑二娘的大师,激动地问岑二娘:“二娘,你何时有孕了为何不写信告知我我也好给侄儿准备礼物”

    他惊喜无措地围着岑二娘转了一圈,眼睛亮亮地盯着她隆起的肚子:“几月了我、我能摸摸他她吗”

    岑二娘温婉笑道:“四个多月了。之前胎像不稳,加上你和师父在京中有要事要忙,我怕说了让你们担心和分心,便瞒了下来。”

    她上前一步,扶着腰,将肚子往岑大郎跟前一送,对喜得咧嘴笑不停,一个自语“我要做舅父了”的岑大郎道:“大兄,你摸。宝宝还没见过你呢。你和他她打声招呼”

    “等等”被一脸母性光辉的岑二娘闪晕,又叫她那突然耸起的大肚子吓呆的卜算子大师,木木呆立半晌,总算回过神,在岑大郎伸手去碰岑二娘肚子前,将他挤开。

    用自己枯树皮一般又皱又老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岑二娘的肚子,笑得像个吃了糖的小孩儿:“我有徒孙了哈哈二娘,好样的知道师父我无聊,特地生个宝宝给我玩真是我的乖徒儿”

    “师父”岑大郎和岑二娘一脸黑线地看着呵呵大笑的大师,兄妹俩抽动嘴角的动作都一致。

    这个老顽童,没什么可玩的了吗要拿孩子玩儿就算他们知道他只是在说笑,也是很无语无奈啊。

    “大师,您在说甚”安大老爷见到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时,因心虚暂时忍了忍没出声。当他听到大师说要玩他的曾孙,终于没忍住,跳出来脸红气粗,梗着脖子大声质问大师:“您想对我家乖孙做什么”

    安二老爷也站出来,不满道:“就算您学识过人,本领滔天,也不能随意轻待我安家最宝贵的嫡孙他可是我们的命根子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您带走他”

    “就是”霍氏尖叫道:“二娘肚里的孩儿是我安家的您不能越过我们带走他否则我就拼死,也要阻止您”

    “大师,二娘肚里的是我安家的根儿,与您无关。”齐氏和安三爷也道:“您不能插手他她的人生。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他她离开安家的”

    “大师我们素来敬重您,但您也不能这般无理取闹”安三老爷和安四老爷低喝道:“三郎媳妇肚里的孩子,是咱们安家的种,理应由我们教养。您说什么玩简直荒谬您凭什么随意对待别人家宝贝的金孙”

    卜算子大师无意吐出的那个“玩”字,像一根带火星的引线,引爆了安家一干长辈的情绪,叫他们一个个红着眼冷着脸厉声责问他,仿佛他犯下了什么大罪。

    岑二娘、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听了,从最初的无语,到后面的怒上心头,恨不得拿东西堵住他们喋喋不休的嘴,叫他们安静。

    岑大郎才收到漠北那边传回来的有关五皇子的消息,对于因自己的疏忽,让五皇子得以暗中积蓄势力,如今更是借着平乱的幌子,将那些乱民收编,手下兵力大增,几乎可以与他抗衡一事,十分愤怒。

    正愁找不到出气口,安大老爷他们就凑了上来。

    一时间,岑大郎只想叫人将安家这群“叽喳”、“破烦”的长辈打一顿板子,让他们知道厉害。

    竟敢欺负他家妹子,还敢对他师父不敬这不是欠揍是什么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诉曲 一更

    岑大郎将腰侧的锦囊打开,拿出火折子和信号爆竹,将爆竹点燃,示意围在小安府外面的一千精兵打进门,将安大老爷他们全部绑了。l整齐有序地排排堆在韶园中,那处安三少特地开辟出来,作为校场的大空地上。

    因安大老爷、安二老爷等人不断破口大骂,吵得无法和侄儿谈心的岑大郎大怒,叫人拿干净的布,堵了他们的嘴。

    随后,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一左一右地站在岑二娘身前,附身好奇地戳戳点点她的肚子,一本正经地自说自话,与肚里的小宝宝谈天,沟通感情。

    岑大郎自顾自地与还没有意识的宝宝说,等他她出生,他会教他她识字念书,练兵打战。

    卜算子大师则颇有兴致地掰着手指头数,等徒孙出世后,他要带他她学医术、农术、毒术、易容术,以及玄术等,务必将他她培养成全能型宗师级别的人物,让他她将隐云门的各种秘术发扬光大。

    岑二娘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对兴致勃勃的师徒,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要如何强训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对天翻了几个白眼,道:“师父,大兄,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你们也太心急了。”

    “再说,如今还看不出他她的资质和兴趣,你们就计划让他她学那许多,未免太操之过急。”岑二娘轻柔地抚着肚子。温和道:“不如等孩子长到三四岁,再决定让他她学什么也不迟。”

    “也是。”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干笑两声,动作一致地搔搔后脑勺。呵呵笑道:“那就等等再说。”

    岑大郎目光寒冽地扫了眼被他绑了,仰面堆在地上的安家诸人,问岑二娘:“这群妄自尊大,拿你当生育工具的老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个”岑二娘有些为难地蹙眉:“他们虽有不对,但归根结底也是为我肚里的孩子好。只是他们的做法欠妥,处处让我觉得压抑。让他们再躺上一刻钟。就把他们放了吧。都是长辈,也不好太过分”

    “什么过分”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异口同声怒号道:“他们想把你囚禁起来。逼你做你不喜欢、不情愿的事儿,这才是过分你是我妹妹徒儿,怎么可以这么被人欺负今日,就要叫那群老不修吃些教训”

    “大兄。师父,你们冷静一下。”岑二娘淡淡地扫了眼面露愤恨地怒视他们的安家众人,对着怒发冲冠的岑大郎和大师道:“反正我正打算回岑家养胎,往后也不打算和他们怎么往来,不必和他们太较真。”

    “你要回岑家”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还来不及说话,气喘吁吁地从大门口跑进来的安三少,看到一地被绑成粽子的长辈和安家护卫,瞪圆了眼珠子不知作何表情,就听他家夫人说要抛弃他离家出走。惊吓万分地冲到岑二娘面前,抓着她的手急急问她:“夫人,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一人伸出一只手,一个打开安三少的手,一个拉着岑二娘将她护在身后,与安三少隔开。

    师徒两个都端着极度失望厌弃的脸,瞅满头大汗的安三少:“谁管你如何二娘被安家人围着欺负时,你在哪儿”

    “当初我们把二娘嫁与你。不是叫你和你的家人,处处为难她、强迫她的今日。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二娘还不知被你那些长辈欺负成什么样”

    “滚开。我会立即带二娘回岑家”岑大郎沉肃道:“至于她的行李和嫁妆,三日后我再派人来收拾。到时,会给你送一张和离书过来。你签字印章后,就把它送去姻缘司,让人登记造册。往后,二娘与你,再无瓜葛她肚里的孩儿,也与你们安家无关。”

    “大舅兄”

    “大兄”

    安三少与岑二娘同时冲岑大郎喊道:“何至于此你先消消气,让我和她他谈谈。”

    “哼”岑大郎重重冷哼一声,见妹妹坚持,不悦地与卜算子大师后退几步,让岑二娘和安三少谈话。

    “夫人”安三少又急又怕地揽着岑二娘略显丰腴的身子,有些用力地把她捁在自己怀里,道:“我绝不会与你和离,让你离开我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快和我说说。怎么我出个门回来,天都要变了”

    岑二娘想起安家那一票长辈的过分言行,有些迁怒安三少,她抗拒地挣扎几下,想挣脱安三少的怀抱。但他抱得很紧,她尝试了几次无果,也就随他去。

    只是扭着身子不看他,冷漠道:“安竹和安松没与你说吗今早你离家后,你家那群长辈就带着护卫打进来,对我指手画脚不说,还逼着我只准做这个,不许做那个的。”

    “他们把我困在正房里,我连出门散个步,去书房看本书都不行。还得用他们给我准备的奇奇怪怪的食物,味道奇差无比,还不准我吐”

    岑二娘一迭声抱怨道:“你家长辈还自作主张地让人给我收拾东西,说是要带我去安府和他们一起住,好就近监看照顾我。我哪里需要他们照顾”

    “再说,那是照顾我吗分明是软禁强逼我更过分的,他们从始至终,只记得照顾我肚里的孩子。根本没问过我想不想,舒不舒服,愿不愿意。”

    岑二娘说到这儿,气闷得不行,抡起粉拳,砸安三少硬邦邦的胸膛:“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我只是你们安家的生育工具,根本没有一点儿人权”

    “谁说你只是生育工具了”安三少急忙辩解道:“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比我的命都还珍贵要紧。夫人,你可不能因这个迁怒我、不要我”

    岑二娘闻言,嗔怪地横斜他一眼,“谁说我不要你了。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我怕你为难,不想和他们起争执,只想安安静静地收拾行李回娘家住。谁知被他们发现,带人将我围在了这院子里,对着我一通严词呵斥。”

    “说我也就罢了,还扯到了我的家教和父母,当时我真是气死了若不是大兄和师父及时赶到,我就要被他们押去安府关起来圈养了。后来师父说了句无心的玩笑话,被你家那群长辈听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责备他。”

    “大兄气不过,才命人将他们绑了的。绑了他们后,他们还出言不逊,大兄便让人堵住他们的嘴。你摆的这是什么脸我们也才绑了他们不到一刻钟,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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