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孙玉芝想出安全一点的办法,就听孙玉颜停了笑声,运转内力,扬声道:“孙玉颜识人不清,误中奸计,引狼入室,错把大好河山转送他姓,无颜再存活于世q日,国之大难,孙玉颜将以死殉国,以我之灵咒你甘妤霖永无后嗣!以我之恨,祝你甘妤霖众叛亲离永生永世煎熬苦海,以我之心,愿你甘妤霖尝尽一切噬心之痛不得好死不得善终!以我万世轮回为畜的代价,贺你不入轮回!”
说着,孙玉颜的身体动了动,吓得一旁的将士纷纷伸手,却见她险险稳着步,猛地拔下甘妤霖送给她的木簪,面色一狠,在脸上狠狠地刺了几下,又戳瞎了双眼,一切不过是转瞬的动作。等众将士反应过来,孙玉颜已经是面目全非,鲜血四溢,但她却发出了无比畅快的笑声,似得到了神佛的救赎,还清了罪孽。
“孙姓玉颜,缘语安王,无颜面对皇室老祖,无眼去看黎民百姓,今日毁容戳目,愿以这噬魂之痛,向先祖请罪!”握紧木簪,孙玉颜听不到孙玉芝凄厉的喊声,更听不到将士的悲鸣,却独独听见了甘妤霖几乎发颤的声音,“玉颜不可!”
感受到声音中透出的紧张,孙玉颜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我爱的人是真炎不是甘妤霖,我爱的人早就坠崖死了,又怎会带着千军万马来攻打我的国家?”
说着,孙玉颜摸索着用木簪挽了一个发髻,纵身一跃,身后的将军只来得及扯住她的衣袖,撕裂声响起,将军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碎布,似不解发生了什么事。
孙玉芝生生吐出一口血,已是无力却还挣扎着要去救孙玉颜,身边的将士眼含热泪却拼死阻拦孙玉芝,安王无救,太女不能再出事,否则缘语将彻底无望。
孙玉颜直直的坠下城墙,嘴角微扬,似歉意一笑,听着风声,心道:“满天神佛啊,请忘记小女先前诅咒,她狠毒至此,小女却依然割舍不下。恳求佛祖罚小女万生万世轮回畜生道,不为人,世世不得好死,只求她一身罪孽鹃吾身!”
“玉颜――”孙玉颜纵身一跃的时候,甘妤霖身子猛地前倾,大喝一声,伸出手,却终是只能紧紧地闭上眼。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她竟没有勇气睁开眼,看这个被她利用被她伤至一心求死的女子。但万千思绪,心内翻涌的苦海,神魂皆痛的不舍,犹如碎骨剐肉的痛,汇集到了嘴边,终究只有两个字,“进攻!”
朱炎军听令行事,并不为孙玉颜决然的死法所动,在她们看来,孙玉颜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人,陛下问鼎至高之路的奠脚石之一。以身殉国的安王,激发了缘语将士的血性,箭射完了,横抵挡,断了,赤手空拳,手废了还有脚,脚残了,还有牙齿。哪怕一身皆伤,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敌人坠下城墙。
此战,缘语兵形如疯魔,此战,孙玉芝身中数箭亦不肯后退一步,如此的决然,如此的勇猛,但在甘妤霖的强兵悍马下,依然是无力回天,城门终究是破了。
第262章 皇城哀歌,帝王之狠()
“噗――”一口鲜血吐出,公羊芹捂着胸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边的亲卫慌忙扶住她,帐内各将士皆是双目含泪,一些人甚至跪在了地上,“元帅啊”
公羊芹被亲卫扶着坐了回去,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忽的一声轻笑,后无可抑制的大笑出声,帐内的声音渐渐消失,只余她肆无忌惮绝望哀伤的笑声。。 平板电子书没人再敢发出声音,也没人敢刺激她,皇城覆灭,太女身死,女皇等皇室宗亲一并被俘,公羊芹是缘语最后的希望了,若她也倒下,国之将灭,缘语百姓又该如何?
“元帅”一个将军跪爬着上前,磕头行了个大礼,哽咽着道:“求元帅为万民计,断不可在此危难之机困于情怨,陛下可还在皇城等着您,您不该”
“闭嘴!”公羊芹停下笑声,冰冷的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半晌,站起身,道:“传我军令,兵力全发,与敌军不死不休,救出我们的女皇,救出我们的至亲!”
一声令下,将士齐动,以命换命,以血还血,势要冲出包围圈,赶赴皇城。
而帐内,公羊芹端坐在主位,看似已无异样,实则心内寸寸碎裂,她多希望眼一闭一睁就能有人来告诉她,一切只是场梦。醒来了,她的爱人仍然在某处等着她,她的至交好友仍在皇城等她归来,她的陛下依然在指点江山力抗朱炎大军。
但心口的剧痛,却让她没了最后一丝侥幸,不得不伸出手去触碰那犹如天地俱灭的真相。她至爱之人竟是手举屠刀毁她母城之恶徒,而她竟到了这一刻才肯明白才肯相信?为何,日日相伴,次次碰触,她竟没能看清那张皮囊下的祸心?
是她,害死了玉颜,是她,将缘语大好河山糟蹋至此,更是她,错信奸贼,败送了祖上英明,沦为叛国罪人!而她到了此刻,竟仍是无法彻底的恨上骗了她负了她的人,更是没有勇气举着刀夺取那人的性命。为何如此情深,缘何如此无奈,明明她爱上的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个幻影,一个那人营造出来的虚伪皮囊。
“甘妤霖,你够狠”公羊芹狠狠的闭上眼,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管。
这一次若能成功突围,她一定会亲手救出女皇,重振缘语国威,叫那窃****子败落逃离。那一刻,将再无公羊芹,有的只是缘语的元帅,死生奔赴沙场的人。
缘语皇城,皇宫内,甘妤霖端坐在龙椅上,用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膝盖上,茉眉易满是担忧的看着甘妤霖,低声道:“陛下!”
甘妤霖动了动,一把将茉眉易抓起放到腿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一吻后,亲了亲他的脸,似叹息了一声,道:“叫我霖儿!”
“霖儿,霖儿,霖儿”茉眉易抱着甘妤霖,一声比一声温柔的呼唤着。
过了许久,甘妤霖忽然扯开了茉眉易的腰带翻身一压,竟打算在这大殿之上**幸了他。茉眉易推拒不过,羞答答的看了一眼站在四周的影卫,唤道:“霖儿!”
甘妤霖回过神,知自己孟浪了,就一把抱起茉眉易,往寝宫走去。关上门的瞬间,甘妤霖就撕扯起茉眉易的衣服来,茉眉易也极尽配合之事,不复当年的青涩。灵魂交融的那一刻,甘妤霖狠狠地咬住了茉眉易的唇,似在借机发泄什么。
“霖儿,饶了我吧”一开始茉眉易还挺享受这种独被甘妤霖需求的感觉,但到了后面已是哭了出来,一个劲的哀求,甚至生出了甘妤霖去**幸别人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一起,茉眉易立刻清醒了过来,勾着甘妤霖的脖子,她是他的,他绝不会拱手让出,就算她已经不再需要他,她的心里也不再有他,也绝不放手!
在这激烈的交融中,茉眉易的神智渐渐恍惚,甘妤霖却依然索求无度,吻了吻茉眉易的泪痕,便继续动作起来,直到茉眉易彻底的晕了过去,才终于停下。
抱着茉眉易小憩片刻,甘妤霖起身,在他额上印了一吻,就去沐渣衣了。
吩咐宫侍不可打扰茉眉易后,甘妤霖一身素衣的去了安王生前居住的寝殿。
寝殿正中摆着孙玉颜的遗体,在进攻的前一刻,就有影卫将她的尸体抱走了。是甘妤霖下的命令,纵然狠心至此,但终究不忍孙玉颜被万马踏尸,情意不必谈,谈了也是无谓,不过是想给故人留个全尸,让其轮回路上,能够走得安然些。
“玉颜,路上走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和我相遇。”握着孙玉颜冰冷僵硬的手,甘妤霖低低的说道,拉过她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却再无笑意。
孙玉颜已是面目全非,脸上痕迹之深,足见她毁容时的决然,更别提那令人惊惧的眼睛了,是怎样的悔意怎样的怨恨才能对自己下此狠手呢?摩挲着孙玉颜的脸,甘妤霖并未露出一丝异色,因为在她心里,孙玉颜依然如初遇时那般耀眼。
“你生来骄傲,得享世人一辈子追求也求不来的荣耀,却这般的纯净,实在是令人羡慕。若我母皇仍在,父后依然康健,我是否会像你一样,不至这般心狠手辣,负尽天下?但世无如果,皇室更无虚设,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你也终究做不到像我这般。你已脱离苦海,而我仍要挣扎,路的尽头是什么,我不知。”
“待我走完,寻得答案,你可愿睁眼一看?”甘妤霖轻轻触摸着孙玉颜的眼睛,想起她堕城时发出的凄厉诅咒,忽的一笑,“我知你本意并非如此,你每次撒谎都喜欢放大声音,所以,你吓不倒我。就算你之诅咒一一应验,我也不惧,敢与天争,是我手上沾了第一滴人血时就做出的觉悟,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替孙玉颜盖上白布,甘妤霖起身,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过身,一步一步的离开。
第263章 临别一见,此情犹在()
一个月后,公羊芹所率领的缘语大军苦苦支撑这么久,终究到了崩溃边缘。女皇已死,一众皇室宗亲尽遭屠戮,便是年幼的皇孙女也未能幸免,缘语后继无望,一家老小又都被困,再强的士气消磨至此时,也快化为虚无了。公羊芹纵有力争到底的心,也终是无能为力,无将可用,无兵可动,似乎只剩下投降一路。
“启禀元帅,朱炎军又派使臣过来了。”公羊芹正摩挲着手上的木簪,就听到帐外响起通传声,微微一叹,似做了决断,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打发使臣,而是请其入内一坐。使臣走出帐外时脸色略显诡异,说不出是好还是坏,却不影响缘语兵仇恨的瞪着她。使臣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恨意,因为很快她们就会成为降兵。
“她要见朕?”甘妤霖听完使臣的话,眉头微挑,半晌,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示意使臣退下。帐内各将士皆是脸色一变,纷纷跪下,恳求甘妤霖不要去。
甘妤霖起身,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道:“败军之将,又何惧之?公羊芹能以如此弱势抵抗我朱炎大军一月有余,当属难得的帅才,朕求贤爱才之心如枯井求雨,便效仿了古人三顾草庐又何妨?此事无需再议,且整兵布阵待朕归来!”
不管如何的暗流涌动,甘妤霖终是应公羊芹的请求,来到了她的营帐外。
站在帐篷外,甘妤霖伫立良久,半晌,终是抬起手,掀起门帘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被一个人紧紧地抱住,甘妤霖僵硬片刻,还是回抱住了公羊芹。若不是察觉不到公羊芹的杀意,又确信她身上并无刀柄暗器,甘妤霖断不会许她靠近。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竟然还是动不了杀心,如此情深倒真是痴傻。
公羊芹抱紧甘妤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告诉我,你是李真炎还是甘妤霖,你是李小郎君还是草原太女,现在在我怀里的人,是爱人还是死敌?”
“朕乃甘姓妤霖,你当称呼朕为陛下!”甘妤霖没有一丝迟疑的说道,却引得公羊芹失声大笑,笑得那般的灿烂,那般的无奈,“陛下?我的陛下已然身死,这世上再无人够资格让我称其为陛下,你不过被弃太女,竟敢厚颜自称‘朕’?”。
“阿芹,到了这一刻,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想见朕,朕来了,要说什么便说吧!”甘妤霖看着公羊芹的脸,想起初见时的场景,微微一叹,终是一场虚幻。
公羊芹眸光一转,点点头,似认同了甘妤霖的话,轻轻推开她,从怀里掏出兵符,道:“给你,我已然万劫不复,不在乎再多这一条罪!你如何对待降兵,如何安置缘语百姓,我皆无权过问,也不会要求你什么,因为你不会允许!”
甘妤霖接过兵符,却看也不看一眼,随手塞进袖袋里,抱撰羊芹,略带真诚道:“阿芹,是朕负了你,你我曾经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虚幻,但你是朕真心欣赏的人才,此事一了,朕便带你回宫!若你愿意,仍可入朝为将,施展抱负!”
“然后呢,女子为妃,或是成为二姓奴,受万世骂名,死后不得超生?”公羊芹笑得讽刺,猛地挣开甘妤霖的怀抱,眉眼一扬,道,“我公羊芹爱了便不会后悔,因这爱所犯下的错误,我会一力承担,不需要你做出承诺,来安我的心|何况,你以为我会愿意困在后宫那方小小的天地,只能等你的临幸,与人争**斗法?又或是彻底忘了这灭国之仇,甘为你身下之臣,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之自由,朕可以给,不为臣不在朕身边都可,若你喜欢,朕也可以在宫外建别院,许你安乐一生!”甘妤霖看着公羊芹,孙玉颜的死恍若昨日,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要留撰羊芹的命。但她不会告诉公羊芹,若公羊恰择顺从,那一身武力将无法再留,终身,公羊芹都只能像个普通人一般行走,再无起事可能。
没错,她就是这般打算,要留一人活命,须得彻底消除隐患,尾耶匀装傻的例子在前,她怎会犯昌岐女皇犯的错?若公羊芹执意要死,也罢,就送其一程。
“自由?在我入了你的情局后,我已无自由可言。”公羊芹一笑,后退了一步,不再看甘妤霖,喃喃自语道:“我爱的人是李真炎,不是甘妤霖,而他早就死了!死在了婚礼当天,死在了我的面前,带走了我完整的爱和唯一的真心!”
甘妤霖略显惊讶的看着公羊芹的鼻子流出了黑血,紧接着便是耳朵,后是鼻孔,最后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公羊芹无力的往后倒落,甘妤霖忙快步上前抱住她,“你服了毒?你早就打算好了死在朕的面前,为何,你要选择同玉颜一样的路?”
“是啊,想想,我终究是不甘心,不甘心在你心里我只是一枚棋子,不甘心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皆是虚幻。我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你记住我,不许你只记得玉颜一个!”公羊芹笑了,艰难地伸出手抚摸甘妤霖的脸,急促的呼吸道:“真美啊,不愧是四国第一美人中元女皇的女儿,我想,便是天神也不能长得这般好了。”
甘妤霖欲抱着公羊芹离开,却被她阻止,摇摇头,恳求道:“此毒无药可解,若你曾有一刻动心,就不要救我!我死后,请在我的墓碑上刻下‘罪人’二字,将我葬在缘语边境,面向皇城,我要生生世世的忏悔,死后也永远得不到安宁!”
甘妤霖不由得抱紧公羊芹,狠狠的闭上眼,叹息一声,道:“你何苦如此?”
公羊芹露出一个微笑,并未说话,下一刻,手无力的垂落,便彻底失了生气。
“阿芹,你够狠,我记住你了,如玉颜那般的记住你了。”搂着公羊芹的尸身,甘妤霖忽的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将脸藏在公羊芹的肩上,似在哭泣。
第264章 美人醉酒,他的柔情()
一身华服的茉眉易疾步走来,殿外慌得六神无主的宫侍见着他瞬间松了口气,忙让出道路,跪在一边。。 平板电子书茉眉易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是那么浓郁,足以说明房中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心底微疼,反手将门关上,走到了甘妤霖面前。
地上东倒西歪着数坛空了的酒,甘妤霖手上还抱着一坛,正大口大口的喝着。
“陛下”茉眉易蹲着身体,阻拦了甘妤霖继续饮酒的动作,劝说道:“你乃天下之主,何苦困于情怨?待坐拥江山,万民安乐,今夕一切也不过寻常。”
“情怨?不,阿易,你误会了,朕并非为情而苦,这世上,还没有能困住朕的牢笼。”甘妤霖摇摇头,顺着茉眉易的意思放下酒坛,抱着他往后一倒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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