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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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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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琴也是刚从家中赶回来,因为家中又张罗着给她说亲的事情,让她十分的恼怒,她今年已经三十有余,因为年轻的时候过于挑剔,看上她的她统统看不上人家,她看上的呢,呵呵,人家哪里看得上她。不说别的单说这脾气,就够人受的。

一来二去的,又因常年呆在茶庄里,便一直都是一个人,每每回到家中,便能暗地里听到别人议论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家中兄弟姐妹,最小的一个弟弟十七岁也都娶亲了,就剩她自己,又加上人言可畏,其父母便格外的着急,这回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合适的,是一个员外家刚死了妻正要娶一房续弦,便有人顺着找过来了。

续弦其实也没什么,嫁了过去可以直接主持中馈,听闻这员外早就死了爹娘,家里又是当地较为富庶的,胡琴是觉得还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可以配得上自己,便表示可以见一面。

可去了一看,她二话不说便甩脸子走了,谁拦跟谁急眼,回到了家中还将父母亲大训了一场,竟然将一个又矮又丑的老男人介绍给自己。

为此,还大哭了一场气的整整一天不进食。

胡家老两口直抹眼泪大呼造孽啊。

于是,此刻走在茶庄里的胡琴死死地板着一张脸,使人退避三尺,无一敢上前问好。

落银刚走进茶庄里便恰好遇见了拾香,二人便一同朝西攀院走去。

二人讨论起有关虫虫的一件趣事,忍不住笑了出声,俩人本来就是年纪相当的少女,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倒不像是师徒,反而更像是闺中密友一般。

听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入耳,本来就烦躁不堪的胡琴一时间更是烦的无可比拟。许多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好的时候便见不得别人好,而这类人中间还有小一部分是属于,即使自己很好也同样见不得别人好的。

而胡琴则是都占全了。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胡琴豁然转过头去,斥道。

她本来也没听出来是落银的声音,只当是那些茶徒罢了,一看是落银,眼中便浮现了一抹讽刺。

落银和拾香正说的好好的,突然被人这么一吼,落银下意识地一皱眉,拾香则是吓白了脸。

抬头见是胡琴,落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胡琴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儿地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叶师傅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体统的小茶奴呢,叶师傅你一个堂堂的一等制茶师竟然与身份卑贱的茶徒公然说笑,难道不会觉得有*份吗?”

拾香咬紧了唇瓣,敢怒不敢言。

落银则是轻飘飘地看了胡琴一眼,半个字没多说,便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如同视胡琴如空气一般,好像她方才那番话她也半个字没听到。

拾香见状,忙地垂首跟上去。

胡琴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视了!

她怒不可遏地朝着落银的背影道:“你给我站住!”

她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可以无视她?她哪儿来的资格如此目中无人!

然而意料之外的却是落银根本连头也没回一下,就连拾香都越走越快……

胡琴觉得自己气的快要炸了。

路过的茶徒茶师们将这一幕瞧进眼底,细声地议论着,某些看胡琴不顺眼的,暗笑了两声,但这可不代表她们就喜欢落银了,她们只是喜欢看两虎相斗而已,随便哪一方吃瘪她们都会跟着高兴。

“看什么看!不用干活了吗!”胡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干脆撒在了她们身上。

众人一哄而散。

胡琴想起落银方才那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气的直跺脚,只一心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让她拿捏到叶落银的把柄,她定得让她生不如死。

无奈的是,这个想法她从落银刚进茶庄的时候就有了,可却一直没有抓到什么把柄,别说把柄了,就是一丝不妥当的地方也没有。

于是,她只能日复一日的借一些小机会对落银明嘲暗讽一番,找找茬,却一直没有理由做什么大动作。

“师傅,您看胡师傅这模样……哪里有半分大茶师该有的气度啊。”看着胡琴走远,白芷身旁的茶徒月勤撇了撇嘴说道,“依照我看啊,她还比不得那年纪小小的叶师傅一半呢。”

她长期呆在白芷身边,已经习惯了白芷的大气和端淑,是觉得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大茶师就该是这样儿的,故对胡琴这等不讲道理的蛮横行为感到十分的不齿。

“叶师傅年纪小小却很有思量,各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自不是胡琴能比得了的。”白芷口气无澜地说道,眼中的情绪却微微有些翻动。

正文、149:出人意表的名额

上元节过后,次日午时,徐家茶庄里贴出了通告。

是有关今年参与晋茶会的名额。

因为去年多了一位一等制茶师叶落银,使得原本一直由白芷和胡琴参加的晋茶会,一下子失衡起来,本来两个人刚刚好,现在三个人怎么分的均呢?

于是一过年回来,众人都在暗下讨论这三位一等制茶师哪个会去不了。

甚至一些好事儿的男茶徒和男制茶师们,私底下还设了赌局,当然,十个人有九个人赌的是西攀院的叶师傅一准儿不得入选。

剩下一个人便是赌的胡琴去不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资历没有白芷老,为人也不够稳重,前两年的晋茶会甚至还当场与其它茶庄的茶师大骂出口。

所以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不管叶落银与胡琴怎样争个你死我活,但白芷是铁定要参加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半个时辰前,南拂院。

胡琴听着杏儿从外面听来的消息,简直是要把手中的帕子给绞碎了,“哼,竟然拿我跟那个臭丫头作比较!她算是哪棵葱?”

“师傅说的是,叶落银根本没有能力与师傅您相提并论,师傅您手握紫笋茶秘技,她叶落银会什么呀?”杏儿拍马屁的功夫是一流的。

胡琴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脸色虽然未有得到太多的缓解,但不得不说杏儿这番话说的让她觉得心里倍儿舒坦。

“待会儿该到公布的时候了,你先去议事园门口儿候着,一有了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杏儿恭谨地应下来。领命出了南拂院。

胡琴心里却有些不安宁,其实她是典型的色厉内荏,有时候面上大吼大叫实则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叶落银不可能能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名额。但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半个时辰里,她忐忑的坐立不安。

若是这个也输给了叶落银,她在这茶庄里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叶落银刚进茶庄的时候。可谓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咳,虽然这是她自找的。

千万不能……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在茶房外的厅堂内踱来踱去,半刻不得消停。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忽然听到院内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胡琴忙地踏出了门槛儿走了出去,探目瞧去果然见是杏儿小跑着回来了。

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胡琴心里咯噔一下子。一时间。她几乎不敢问了。

直到杏儿跑到她跟前来。胡琴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怎么样?名额放出来了吗?”

杏儿抚着胸口点头道:“放。放出来了……”因为太累的缘故气喘吁吁地,一口儿气也只能说这么几个字。

“上头有没有叶落银的名字!”胡琴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来这句话的。

就生怕听到那一个字。

“有……有的!”杏儿定定地点头。

什么!

有?!

胡琴觉得生生挨了一道晴天霹雳!

她上前一把握住杏儿的肩膀,近乎质问地道:“有叶落银的名字?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杏儿的双肩被她攥的发疼。却又不敢反抗,只得尽量快速地回答道:“我真的没有看错。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叶落银仨字儿呢!师傅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胡琴的身形倏然地一僵,将杏儿放开了。

她怎么能去!

她过去等着被人笑话议论不成!

这下完了,这下全都完了……她的一切都要被叶落银给抢走了……

“这一回,只怕白师傅再好的气量也要将叶落银给恨上了呢,如此一来叶落银又多了一力敌,对师傅您可是大有好处啊!”杏儿一顺过气儿来,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好。

胡琴的表情一时间复杂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叶落银得罪了白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说清楚!”她喝道。

杏儿这才恍然,方才被胡琴几问几不问的,只顾着回答她的问题竟然把大事给忘了!

“师傅,这次参加晋茶会的名额,一个是叶落银,一个是师傅您!没有白师傅呢!”

“什么……”胡琴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一时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得知白芷被落银挤下去的惊异交错在一起,使得简单的大脑一时间承受不过来,表情呆木的厉害。

“师傅?”杏儿见她神色呆滞,试探地出声唤道。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胡琴不可置信,这件事情可是要比叶落银将她挤兑下去了更不可置信!

那可是白芷,在茶庄里的地位谁能动摇的了?

叶落银才来茶庄半年,怎么可能就将白芷给取代了呢?

她,她现在该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议事园里由柳管事亲自贴出来的通告,岂能有假啊,现在整个茶庄里都炸开锅儿了,所以我才这么急着回来告诉您吶!”杏儿绘声绘色地道:“白师傅身边儿的月勤也过去看了,那脸色简直跟刷墙似地,顿时就白完了!”

胡琴听到这里,总算是勉强地接受了。

东家竟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琴十分的无法理解。

※ ※ ※ ※ ※ ※

不敢相信徐折清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的,可不单单是胡琴一个人。

即使是柳共喜,当时也觉得是不是东家搞错名字了,一而再地求证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见徐折清扫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亲自在通告上写出了叶落银和胡琴两个人的名字——不容置喙。

如杏儿所言,此刻整个茶庄里是都炸开锅儿了。

先前押注的人简直是要哭死了。

谁也没料到竟然是白芷被淘汰出局了,可没一个人押白芷的!这下做东的那一位,只怕是要赚翻了。

月勤正提着裙子朝着东临院小跑而去。神色慌张无比,此刻她再也顾不得白芷平日里教她的礼仪。

白芷正坐在厅中喝茶,跟往日里一样的面无表情。

“师傅,师傅!”月勤还没近她跟前。便开始喊叫了起来。

白芷微微蹙眉,朝着院内探目望去,正见月勤一脸惊惶的朝厅堂中跑来,见此她不由地沉声训斥道:“我成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处事不惊,临危不乱,乃是一个大茶师最基本的修养。且看你慌慌张张,如此不顾体统让人瞧见岂不是丢咱们东临院的脸!”

白芷对手下的徒弟各方面的教导都很严格,大致也正因为如此。才教导出了颜安和其它几位优秀的二等制茶师。

“师傅……”月勤摇着头。完全顾不得去在意白芷的训斥。“参加晋茶会的名额出来了,方才徒儿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才发现……”

看着白芷一张方正无波的脸。月勤一时间是真的说不出口来。

“说话吞吞吐吐,有何不敢说的不成!”白芷皱眉。

月勤这才犹犹豫豫地道:“师傅……今年的晋茶会。您,您只怕……去不成了……”

说完她不敢看白芷的脸色,忙低下头去,师傅这样坚韧又好强的性子,若是知晓了自己被东家排除在晋茶会之外……月勤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连自己都替师傅觉得委屈。

那胡琴、那叶落银哪一个能比得上师傅?她们凭什么可以去参加原本属于师傅的晋茶会?

白芷只是稍稍滞了片刻,后晃过神来,垂眸对月勤道:“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将向来还算沉稳的你吓成这样。好了,你下去做事吧。”

月勤微微一愣。

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见眼前的师傅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惊扰不了她一般。

月勤一时间有些自觉惭愧,她真的是错了,竟然将她自己这种小肚鸡肠的想法强加到师傅身上,师傅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这些虚名而大动肝火呢?

于是她不敢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道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白芷眼睛微微眯起着,将一直握着的茶盏子放下去,十指指尖却有些发白。

※ ※ ※ ※ ※ ※

不管这件事情闹的有多大,底下传言有多少,但事情已经落定下来,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

茶庄里的人也从开始的惊愕不已,慢慢地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茶庄里的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大家都在各自准备着,因为春茶很快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可是有得忙了,哪儿还有闲心去操心别人的事情,白芷在这茶庄里的地位再如何,之于他们来说也只是别人罢了。

一晃眼,距离晋茶会开始还有三日不到。

午时,西攀院。

落银在茶房里正检查着三日前炒制好的莲心茶,有没有什么问题,明日便到交茶的时间了,这些茶被柳共喜亲自检验完,确定没问题了之后,便会直接被送进宫中。

如今圣上可是对这道茶格外的喜爱,每日必得吃上两盏才行,否则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是比对金奉天还着迷呢。说是金奉天虽然是神茶,却少了这道莲心茶的清幽——这是掌管御茶的曲公公亲口对徐折清说的。

去年进贡的莲心茶没到十一月里便被饮用完了,昭顺帝还特意让曲公公来徐家茶庄询问可有存茶,结果就是扑了个空儿。

……………………………稍后还有一更,十一点左右……………………………

正文、150:茶中有毒

这不,今年刚到采摘莲心茶的时候,宫中便传了口信儿过来说要加量制,加一倍。

落银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将干燥的茶叶依次装入了密封的茶罐中去,整整装了十个不小的茶罐儿。

就等着柳共喜派人过来取茶了。

“师傅——”

落银刚准备踏出茶房去,就听拾香在外间唤她。

打起隔开里外间的竹帘子,落银便见拾香正站在桌前摆放着刚从厨房取来的饭菜。

“今个儿伙房里给师傅您加了一道鸡汤呢,说是熬了好几个时辰,是东家特意交代下来的,说要给您补补身子,好有精力去参加初九的晋茶会。”拾香笑着说道。

落银不由地也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坐吧。”落银接过拾香递来的筷子,对她说道。

拾香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师徒共桌儿吃饭,只怕整个徐家茶庄里也就西攀院里有这规矩了。

二人还没开始动筷子,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噪杂的动静。

仔细一听,竟然是有人在喊救命!

这茶庄里怎会有人喊救命呢?

“师傅……”拾香胆子小,有些惊骇地看向落银。

“出去看看。”听那声音越来越急,落银放下了筷子,搁别处她就不管了,但在她的院子前还是出去瞧一瞧的为好。

拾香点头,跟在落银后头一起出去了。

“救命!”

又是一道男子高昂的呼叫声,听声音似乎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头一样。

落银师徒二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她们看不到的是。此刻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地闪进了茶房里。

“什么都没有啊,奇怪……”

拾香跟着落银走到了院门儿前,眼前却是空无一人,好像方才那一阵阵呼救声是她听错了一样。可是师傅也听到了啊——

落银往四处看了看,都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一时间,心中疑窦顿生。

随后她就极快地转回了身,朝着院里疾步走了回去。

拾香见状也忙地跟进去。心里还在嘀咕着是不是大白日的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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